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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婚

作者:長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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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而躺在病床上正睡著的舒以安,眼角忽然滑落了兩行淚珠。
褚穆當時只感覺腦子一片空白,來不及多問迅速把人裹起來送到醫院去。但是從那一秒鐘起,他就知道可能生活中有什麼東西在離他而去了。一路上舒以安意識半混沌半清明,只是死死的蜷在座位上捂著小腹,眼中有難掩的痛意和恐懼,她想,這個小生命才六十幾天,她還沒來得及親身經受過它的長大,就要這麼離開自己了么……能算是報應嗎……
陶雲嘉驚呼一聲,猛地站在褚穆身前。「不要!!!」
褚穆現在一點心思都不在她身上,乾脆的也不留情面。拿開她擱在車門把上的手,語氣冷漠。「不是恨你,是對你沒有任何感情。」
非洲氣候不好,細菌病情什麼的也多,褚穆剛到那兒兩天就吃不太消,在當地醫院掛了兩天的水,每天常常忙到回了賓館倒頭就睡,就是睡也僅僅是四五個小時。每次想給舒以安打電話的時候,不是因為時差她在睡覺就是她沒接。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周的工作,他想著能夠回京,卻被褚洲同告知現在面臨著崗位大換血,需要審查每個在職的幹部。並且審查調研期間,不得和外界有任何接觸。這樣一來褚穆就被與外隔絕了整整兩天,因為每一次大調整的時候都面臨著一個人的將來的走向和前途,任是褚洲同這樣身份的都是不敢怠慢的。期間雖然家裡和幾個朋友都告訴他舒以安情緒很穩定,一切都好,他還是很擔心。正打算著回家,變故就來了。
紀珩東嘆了一口氣同樣背靠著牆,和褚穆並排站著,煩躁的爆了一句粗。和_圖_書「這他媽叫什麼事兒啊!你們兩口子怎麼能被姓陶的那對兒狗男女傷成這樣兒?褚穆,你混蛋了啊。」
褚穆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她的嘴一張一合,眼神中分明帶了些悲憫。他也實在想不通,當年外交學院那樣一個驕傲出色的女孩兒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善於心機,糟蹋自己,滿眼的都是狠心和妒意。
褚穆倚在外側的牆壁上,低著頭,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秘書連夜趕到醫院,給褚穆處理一些相關事項,送走了來調查的警官,褚穆在病房特地囑咐他,不要聲張也不要通知家裡。畢竟刀傷,說出去不嚴重可也挺怵目驚心。依據隋晴舒以安的性子,肯定是要擔心嚇壞的。
任憑衣服斜斜的打在自己身上,褚穆似乎不為所動。只是那麼倚在牆壁上一言不發。
醫院病房裡,舒以安睡的很沉。纖細的手腕上扎著尖尖涼涼的針頭,靜點的藥水一滴一滴的落在膠管里,氣氛靜謐的嚇人。
褚穆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她……現在,他還能被稱之為她的丈夫嗎?哪有一個丈夫會連自己的妻子懷孕了都不知道,回過頭來的時候她就那麼慘兮兮的抱著自己蹲在地上,目光所及的地方,一片血光。
「陶雲嘉,我以為你足夠聰明,讓你在德國相安無事的當個翻譯已經是我最大的忍讓了,是誰告訴過你我現在還愛你?你又哪來的自信覺得我一定會等你?你不覺得你現在做的一切都特別可笑嗎?」
「過度精神刺|激導致的流產,需要靜養,給她的葯加了安神的,你是她丈夫?」最後,女主和-圖-書任還將信將疑的問了一句。看著褚穆一言不發的樣子,女主任無奈的搖搖頭,「她身體虛弱,受不了任何刺|激了,不管是生理心理家屬都要多注意。」
醫生剛才的話猶如宣判一樣炸在他的耳邊。其實產科的女主任也很奇怪,她對舒以安印象很深刻,明明上午的時候這個年輕的女孩子還面色溫柔的對自己講她想要這個寶寶,結果到了下午,卻一身狼狽的被人急匆匆抱進來送進了手術室。
「負責?」褚穆忽然冷冷的笑了起來,「你跟老王頭一起對我下絆子的時候,你也是這麼想的?」
「對不起。」
看著面前的男人,女主任表情可以稱得上是冷漠的啪的一聲扣上了病例。刷刷的簽上自己的姓名。
慢慢的把她的手指擱到唇邊,觸碰到她的皮膚那一瞬間,褚穆終於紅了眼眶啞了聲音。
大概是那天褚穆在休息室里對王主任說的話太狠,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為官近三十年,被一個小輩如此不輕不重的提點實在是觸碰了他心底里那點可憐的自尊和臉面。利用他的位置和人脈給褚穆添了或輕或重不少的麻煩,這些褚洲同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
陶雲嘉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德國回來,站在他車的前面一臉的憔悴不安。褚穆見到她腳步也只是停了一瞬,隨即便移開目光越過她去開車門。
褚穆當時正在換藥,面沉如水的聽完之後也沒多大的情緒。看到手機響直接穿好了衣服去外間接舒以安的電話。他聽著那端想念了很久的聲音心裏原本的戾氣也無端消失了很多,他聽著她說我等你回來的時候恨不得https://m.hetubook.com•com立刻就把她回到她身邊,看著窗戶外頭萬家燈火的夜色,褚穆就知道自己完了。他在舒以安這三個字裏面,越陷越深。
警車和救護車來的時候,陶雲嘉已經昏迷了。褚穆的傷並不嚴重,刀口不深不淺,因為是橫向就好處理很多。相比之下,陶雲嘉就嚴重了,刀口深又怕腹腔感染,手術出來之後就送到了監護室。
陶雲嘉急匆匆的一把關上他剛剛打開的車門,語氣十分蒼涼急促。「你就這麼恨我?」
是啊,他混蛋。
因為褚穆突然回京,打亂了四九城裡一些隱藏於表面下的潛秩序,有不少人因為嫉妒或者是不甘在他回來之後明裡暗裡給下了不少絆子。褚洲同雖然有心偏袒著這個侄子,但是總不能太過火,一些需要褚穆去做的事兒還是要去。去非洲,就是為了堵那些幽幽之口最好的辦法。再者也是為了證明褚穆的能力。
「我就是為了這個來的!」陶雲嘉顯然有些激動,「和我沒關係!全是他一個人做的!我也是後來才發現的……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
紀珩東看了氣不打一處來,把手裡的東西猛地扔在座椅上。「你丫兒現在是頹了?早幹什麼去了啊!看看吧,這事兒驚動了你家老爺子,查出來了。」
褚穆看著那幾張紙,都沒有抬手去翻,現在他沒什麼心思再去追究這件事了。「讓他們去處理吧,我沒心情。」
褚穆忽然想起她畢業的那一天,她也是像現在這樣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昏睡,年輕的臉上被陽光打上一層好看的光暈,美好的讓人移不開眼睛。那個時候她醒過來帶著些懵懂和期待,hetubook.com.com也是那一天,自己強勢又生硬的問她,舒以安,你願意嫁給我嗎?到現在,整整兩年啊。如今她還是這麼躺在這裏,卻沒了那時的生氣勃勃和唇邊柔軟的笑意。
情況並不好,一天一夜,陶雲嘉術后感染情況嚴重高燒不退,但是畢竟她是因為褚穆才受的傷,不管出於道義還是基本的道德,褚穆都沒有離開的理由。至少,也得等她轉危為安。期間,有關那晚夜間摩托車的事兒也真相大白,沒幾個小時警方就通知抓到了人。據那幾個人交代,是一個女人找到他們讓他們這麼做的,經過指認,也已經確定了陶雲嘉的身份。因為褚穆遇襲這種事情根本就不是小事也根本瞞不住,褚父很快得知並且暴怒,放出話去要深查。這麼一查,陶雲嘉和老王頭那些事就不脛而走,也挖出了陶雲嘉這麼做是受到老王頭指示的真相。陶雲嘉大抵也是沒狠下心去,在老王頭做了這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之後在自己成為幫凶之後,還是有些不安的去找褚穆,也是潛意識裡給褚穆擋了那一刀。
「陶雲嘉!!!」褚穆大驚。冰冷鋒利的刀鋒就這麼捅進陶雲嘉的腹部,但是好在褚穆反應極快,迅速拽著陶雲嘉一把把人推到了路邊,摩托車其中一台因為躲閃不及直奔著褚穆而來,車上的人也慌了,胡亂的伸手一砍,褚穆胸口的位置也不偏不倚的挨了一刀。
紀珩東拿著衣服匆匆的從走廊的一側走來,緊緊皺著眉頭把衣服扔給他。「先去外科處理一下傷口,這麼頂著還沒等她醒過來,你就先掛了!」
輕輕握住舒以安一側沒有注射針頭的手,溫度涼的讓人心驚。穿著醫和*圖*書院條紋的病號服顯得她整個人都瘦瘦小小的,可能在昏迷中她睡的也都並不安穩,長長的睫毛不斷抖動著。
「老王頭被你二叔直接就地正法了,陶雲嘉那邊怎麼辦啊?」紀珩東手裡玩兒車鑰匙,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再說舒妹妹這事兒瞞不住,你媽肯定得知道,搞不好明天就去你家堵你個正著。」
「弄清楚陶雲嘉到底和以安說了什麼,」後頭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依稀能看到舒以安的睡顏。褚穆神色又沉下幾分,「我得讓她付出代價。」
最後還是聽了紀珩東的話重新下樓去外科換了葯重新處理了傷口,換上了乾淨的衣服,他想總不能等她醒來看到自己還是在別墅里跟她吵架的樣子,哪怕她並不想看到自己。慢慢打開病房的門,褚穆緩步坐在她的床邊生怕驚醒了她。
話音剛落,遠處的街上忽然傳來刺耳的馬達轟鳴聲,三輛摩托並排嘶吼狂叫著而來,一共六個人頭上都帶著頭盔,車燈打的特別刺眼,褚穆和陶雲嘉站在街邊一時都下意識的眯了眯眼,與此同時,機車上一共六個人,後排的三人手裡都拿著長長的刀,橫衝直撞的朝著兩個人的方向開了過來。
孩子,褚穆把這兩個字心裏默默念了一遍然後慢慢又轉了下去,眼中的失落和頹敗顯而易見。胸前不知道是舒以安留下的血跡還是自己傷口迸出的血跡,使得他整個人站在肅靜潔白的醫院長廊上異常孤獨。活了三十歲的褚穆,在他人生中的而立之年失去他的孩子,並且重傷了他的妻子,還真是,活該。
陶雲嘉倔強的站在他面前,一動不動。「難道你不對我負責嗎?我最好的青春都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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