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施佑靈詫異地看了陸盼盼一眼，反應過來自己又忘記了記錄這個要點，於是立馬補了上去。
下課後，眼看著烏雲又壓了過來，陸盼盼沒帶傘，施佑靈特意跟她說從旁邊的銀杏小道穿過去，經過排球館可以也可以直達公交車站，比大路更近。
「人挺漂亮，名字也好聽，就是行為不太正常。」霍修遠走到了宿舍樓下，扭頭看顧祁，見他心不在焉，便問，「你在聽我說話嗎？」
兩人就這麼尷尬地對望著，在陸盼盼飛速轉動大腦也想不到化解尷尬的辦法甚至打算扭頭就走時，霍修遠咳嗽一聲，說道：「您來報名講座的吧？登記一下姓名領一張門票就行。」
霍修遠：「對了，明天下午七點，圖書館學術報告廳，我要去機場接一個朋友，你拿著我的書和門票去幫我要個簽名吧。」
霍修遠從他手裡接過一旁，打開蓋子，猛灌了一口，說道：「遠遠站在我面前，就跟那兒放電呢。」
施佑靈舒了一口氣，又小心翼翼地問陸盼盼：「我聽說慶陽的教練一直忌憚咱們吳教練，很害怕允和崛起，這是不是真的呀？」
離開的路上，馮信懷小跑著追上來，與陸盼盼並肩走著。
顧祁漫不經心地走到自動售貨機前，拿了兩瓶可樂，「怎麼怪了？」
霍修遠也不說話，只是右手拋著可樂瓶，一不小心落地，又煩躁地彎腰去撿。
「我說了，別讓我再碰到她。我這輩子最恨玩弄感情的人！」
陸盼盼端莊地點頭，走到桌前，拿起門票，接過霍修遠遞來的筆，在登記表上淡定地寫下了「許曼妍」三個大字。
就在兩人只有不到兩米的距離，且目光相接，即將開口|交流時，陸
和*圖*書盼盼頭頂上的樹葉飄下來一滴水，正好落在她右眼，她下意識就眨了一下右眼。
周末，陸盼盼到允和大學上課。
慶陽隊長瞪大了眼睛：「昨天中午在龍蝦館啊？你不是看到了嗎？他們允和的人先動手挑事打架，你看看我嘴角，就是被他們允和的人打的。」
馮信懷看了陸盼盼一眼，陸盼盼翻著白眼別開臉。
「陸盼盼，你沒必要跟我對著干。」馮信懷說，「才剛剛離職就胳膊肘往外拐嗎？」
「哦！你就是慶陽大學那個職業經理啊！」施佑靈的聲音瞬間拔高兩度，發現四周有人看了她幾眼，立馬又壓低聲音說，「我以前聽說過你。」
陸盼盼照施佑靈指的路走，經過排球館時，遠遠就看見馮信懷帶著幾個球員和吳祿站在門口。
陸盼盼突然停了下來，撩開頭髮，摘下耳朵里兩隻無線耳機。
兩人趁著還沒上課又閑聊了一會兒，施佑靈提到允和球隊曾經的輝煌，陸盼盼多嘴問了一句，施佑靈就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施佑靈把筆還給陸盼盼，道謝后，說道：「你也打排球的嗎？」
陸盼盼不問了，施佑靈倒還想繼續說下去：「學長說以前咱們球隊的人出去打比賽倍兒有面子的，一開場對方就緊張得連續三次發球失誤，還有慶陽球隊，他們有一年跟允和打球，緊張得連位置輪換都搞錯了。」
陸盼盼原本只是打算隨便看看，稍一走近，看到一個攤點擺了一張大海報，正在宣傳陸盼盼非常喜歡的科幻作家顧了之即將在允和大學舉辦的講座。
「陸盼盼，你這種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像你這種人，也就是慶陽可憐你給你個職業經理的職位，你懂排球ｈｔｔｐs://m•hｅｔubooｋ•ｃｏｍ.ｃom嗎？你懂戰術嗎？什麼都不懂在球隊里就是個保姆，你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別覺得是我們慶陽排擠你，你到哪裡一樣不被人待見，去哪兒都混不好，從頭到尾就是個打雜的還想給自己掙個頭臉，也不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給臉不要臉。」
陸盼盼笑道：「應該不是聽說了我的壞話吧？」
「當然不是。」頃刻之間，施佑靈眼裡已經充滿了崇拜，「我聽吳教練提起過你，說你是第一個把數據分析運用到大學生聯賽中的經理，很厲害。」
霍修遠聞言，目光沉了下來。
「要考試了還去打球啊？」他說，「那個俱樂部也不近吧，來回一個多小時了。」
陸盼盼刻意低著頭貼著路邊走，沒想到還是被看到了。
同樣僵住的還有陸盼盼。
她當然知道，自己剛才的動作落在那個男生眼裡就是莫名其妙發騷做了一個無比做作的wink。
許多時候一個球隊的成績確實不會完全與教練挂鉤，可能管理層面插手導致教練無法發揮才能，有可能王牌隊員畢業，球隊弊端顯現，再有可能就是這個學校運氣太差，連續幾年都招不到好的學生。
霍修遠冷哼一聲，轉頭上樓。
他三兩下就把陸盼盼拉到馮信懷旁邊，和吳祿面對面站著。
陸盼盼：「既然教練沒換，為什麼成績差異這麼大？」
慶陽隊長：「？」
顧祁「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施佑靈：「沒有，一直都是吳教練。」
顧祁輕笑：「你最近桃花運不錯。」
馮信懷：「……」
這棟教學樓旁邊就是允和大學的圖書館，廣場上擺了幾個小攤販，除了學生間的二手書交易外，還有零星的社和圖書團攤點擺在樹蔭下。
施佑靈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對不起啊，我不是說慶陽不好，他們現在也很強。」
霍修遠嘴角的突然笑容僵住。
幾個球員神情激動地說著什麼，馮信懷黑著臉站在一旁，而陸盼盼只看得到吳祿的背影，不知道他什麼表情。
「成績有時候也不是教練一個人的關係。」施佑靈說，「聽學長說，那幾年球隊管理混亂，學生良莠不齊，然後就這樣了……而且這幾年吳教練身體也不太好了。」
雖然沒有和施佑靈繼續交談下去，陸盼盼心裏卻想著這件事。
「我知道你心裏不服氣，可事實就是這樣，你要知道你不是不可替代的，胳膊擰不過大腿，當初要是服個軟也不至於鬧成這樣，你看看我有什麼影響，而你淪落到回去考研，所以你們年輕人就是軸，不知道什麼才是自己該選擇的。」
考研教室里坐滿了人，陸盼盼選了個靠窗位置坐下，低頭整理筆記。
「你剛才叨叨叨地逼逼什麼呢？是不是你們中老年男人一肚子肥腸不啰嗦一下就無處排解體內的油膩？」
顧祁微愣，放下包，「哦。」
想到包里還有陸盼盼兩次塞來的電話號碼，顧祁表情複雜，又說：「她這麼花心，說不定又撩上別的男人了，自己開心的很，只有你一個人生氣。」
「我聽研究生學長說，咱們學校的球隊以前很強的。」
陸盼盼一喜，朝攤點走去。
馮信懷說完，見陸盼盼臉色比天色還沉，心裏不免得意起來，「呸」了一聲，甩手離去。
還真是小人得志呢。
走到教學樓前，陸盼盼一看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便在附近轉悠了起來。
回到宿舍后，顧祁拿起背包，
和圖書把自己的裝備裝進去，正要出門，被霍修遠叫住。
顧祁沉吟片刻，說道：「沒意思，她不值得你這樣。」
吳祿接著陸盼盼的話說道：「是啊，老馮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允和這一屆球員普遍身高都矮，而且連替補都缺席，那七個人怎麼就把你們九個人給打了呢？」
馮信懷：「……」
一個女生坐在她旁邊，趁著還沒上課，拿出一張表格刷刷刷地寫。
陸盼盼心裏大概有數了，便不再多問。
施佑靈也笑了一下：「那你是排球經理？」
「以前是。」陸盼盼說，「現在不是了。」
「盼盼姐昨天可是親眼看到你們允和的人把我打了的，你別不承認了。」
施佑靈筆頭撐著下巴，想了許久才說道：「你是哪個學校的經理啊？」
陸盼盼：「慶陽大學。」
陸盼盼笑道：「你看我這身高像是打排球的嗎？」
陸盼盼平靜地說：「我不太清楚這件事。」
慶陽隊長遠遠朝著陸盼盼揮手：「盼盼姐！盼盼姐！」
「你在說什麼？」
陸盼盼點頭，拿了一隻紅筆給施佑靈。
「請問您有紅筆嗎？」施佑靈低聲問陸盼盼，「我想借一下。」
霍修遠：「我在跟你說，今天遇到一個美女，長得好看，就是怪怪的。」
陸盼盼依然不說話，埋頭走路，偏偏馮信懷像個牛皮癬一樣甩不掉。
陸盼盼攤手：「我顧著吃龍蝦呢，就知道有人打架，至於誰打誰就不知道了。」
允和大學向來包容，操場球場都開放給附近居民，學術講座也不設門檻，就連圖書館都有專門為市民開放的區域，所以這次講座也是不局限於本校學生。
顧祁：「嗯？」
陸盼盼假裝沒聽到，繼續往前走，慶陽隊長直接跑
www.hetubook.com.com過來拉住陸盼盼：「盼盼姐，你先別走，來幫我作個證。」
看著施佑靈在表格最後寫總結，陸盼盼忍不住說道：「三人攔網競賽訓練不只是防守的一方達到誘導攔網的練習，對於攻手來說，即便是來自2段托球的扣球被攔網阻攔，也是達到了練習目的。」
陸盼盼算是明白了，原來是慶陽的人回去告狀，然後馮信懷來找吳祿討說法了。
陸盼盼笑了笑：「沒什麼，我已經沒有上班了，現在準備考研呢。」
守在攤位后的霍修遠困到極點，看到有人走來，立刻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然後再次戴上眼鏡露出期待又禮貌的微笑，看著朝他走來的陸盼盼。
馮信懷不耐地說：「他們說當時你在場，你能沒看到？」
陸盼盼一抬頭就看見他嘴角破了一道口子，一說話就斯拉斯拉地疼，「作什麼證據？」
陸盼盼瞟了一眼，發現那表格標題是《允和大學排球隊訓練記錄》，又看了兩眼內容，這女生大概是允和大學排球隊的經理。
陸盼盼點頭，附和道：「那怎麼沒落了呢？換教練了？」
陸盼盼也瞪大眼睛：「我沒看到呀？」
吳祿也朝陸盼盼看來——她就是陸盼盼？
陸盼盼緊緊握著手裡的耳機，似要把它捏碎一般，待馮信懷走遠了，她的呼吸依舊沒有平復，轉身朝允和大學排球館走去。
慶陽隊長：「……」
顧祁問：「怎麼，還想著那個陸盼盼？」
馮信懷在慶陽做了兩年教練，確實從來沒有提到過自己師兄在允和做教練。而且以那天火鍋店的情形來看，馮信懷還真有可能忌憚著吳祿，畢竟學生時代那人比他優秀太多，後來做教練也曾有過傲人的實績，只是馮信懷剛好在吳祿失意這幾年上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