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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輕舟嚇得趕緊摟住了他的脖子，同時輕聲呵斥：「混賬，你嚇死老佛爺了！」

六姨太原本是不起眼的，至少方小姐不會將她放在眼裡。

司行霈就蹲下了身子：「來。」

「舌頭擼直了再說話。」司行霈道，「你叫我什麼？」

那個一遇到問題就自動負責出謀劃策的小可愛顧輕舟也不見了，完全變成了司行霈那痞子的學舌八哥，也在旁邊敲鑼打鼓看熱鬧，葉督軍很傷心。

然而，此刻他沒了這些心思，只是正色道：「我沒有給方小姐送過鑽戒。」

不遠處的街尾，有黑色身影，和夜幕融為一體，只有衣角被風掀起波紋，帶起淡淡玫瑰的清香。

司行霈卻漫不經心道：「有了危機感唄。葉督軍最近對六姨太寵愛有加，六姨太又生了兒子。方小姐拿喬，再也拿不住了。」

「如果大家都隱約聽說過我跟葉督軍的緋聞，那麼我大過年的出現在太原府，手上還戴著鑽戒晃蕩，沒人會懷疑。」顧輕舟笑道。和圖書

顧輕舟的手，一直插在司行霈的口袋裡，不肯拿出來。

他奔跑了起來。

「誰沒有？就連方小姐，不也是知曉了內情嗎？」司行霈無所謂道，「誰身邊絕對乾淨呢？再說，葉督軍寵愛六姨太，那是光明正大的，葉家上下都知道。」

「我幫你洗。」

顧輕舟就捏住了他的耳朵。

「方小姐為什麼突然坐不住了？」顧輕舟問司行霈。

慢慢踱步，別有樂趣。

司行霈抱她：「去洗澡了。」

葉督軍：「……」

顧輕舟抿唇一笑。

在她心中，有個主意已經成型了。

他們回家了。

對於幸福的人，那不過是溫馨的點綴，眼裡是屋檐下水晶一樣的冰錐，反射著更色彩斑斕的疊影；對於寂寞的人，那就是最惡毒的酷刑，它把心理和生理的痛苦都無限放大。

他敷衍了幾句，只和司行霈喝酒。

原本還想談談正事，突然被這麼一攪合，葉督軍心思全無。

她們一走，顧輕舟搖了搖頭，和*圖*書端起桌上的紅酒抿了口。

近處的兩口子，飛奔著回了自己的家。門口的燈火，給他們披上了一層溫暖的光，就連攪動的風，也帶著幾分溫馨的炙熱，不似寒夜。

顧輕舟進屋之後，脫了外套，躺在沙發上不肯動彈。

牆角的人，卻一直沒有動。

顧輕舟一個跳躍，趴到了他背上，高高興興摟住了他的脖子。

顧輕舟的目光似有實質，在葉嫵和方悠然臉上一滑，那兩人都不由各自收斂了神色。

可最近的變故太多了，六姨太生了兒子，葉姍又失蹤，讓方小姐沒了從前的那份篤定。

「什麼好事？」葉督軍被他說得一頭霧水。司行霈的壞笑他是看懂了，卻不明白他壞笑的原因。

再也等不下去，索性來逼婚，這就是方小姐的策略。

葉督軍看在眼裡，羡慕司行霈：「全怕她！家裡有個像顧輕舟這樣的女主人，什麼牛鬼蛇神都能鎮得住！」

葉嫵道是。

她問，其實也等於是自問。

「小聰明。和_圖_書」司行霈不屑一顧。見慣了顧輕舟的運籌帷幄，其他人的智慧，司行霈全看不上眼。

葉督軍捕捉到了，問：「你笑什麼？」

還是很冷，顧輕舟有點打哆嗦，在寒風裡聲音顫顫巍巍：「馬兒快跑，駕！」

她走兩步蹦一下，來緩解凍僵的雙足，這樣跳脫的她是不常見的，卻也不新鮮。

顧輕舟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已經晚了，整個人落入了司行霈的臂彎里，把自己當工錢給付了出去。

司行霈突然原地快速打轉。

飯吃完了，司行霈和顧輕舟告辭，夫妻倆仍是步行回家。

「換一個。」司行霈暗地裡心花怒放，面上卻要斤斤計較。

路燈的光，把他們的影子拖得很長，又合二為一。

他很想撕爛司行霈的嘴：葉督軍也是年富力強，並沒有「一把年紀」。

她突然一側身，輕輕抱了下司行霈，撒嬌道：「達令，背我回家好不好？」

司行霈一愣。

顧輕舟的臉，湊在司行霈的臉側，汲取他的溫暖。

顧hｅｔuboｏk•com•cｏｍ輕舟繼續道：「如果你去問她，她可以說新時代的女性，帶戒指是平常事，你反而自作多情；如果你不問，就是默許了流言蜚語，讓訂婚的消息發酵。」

顧輕舟笑起來。

葉督軍的臉色一沉。

顧輕舟忍不住大笑。

初一的萬家燈火，點綴了城市的溫暖，街上沒有閑逛吃風的人，只有顧輕舟和司行霈沐浴在寒潮里。

顧輕舟錯愕看了眼他：「你在葉督軍府也有眼線？」

他們像兩個孩子，在風裡打滾，樂此不疲。

「飯還沒吃，滾不動。」痞子司行霈滿不在乎的說。

顧輕舟討價還價：「今天不洗行嗎？」

「這女人挺厲害。」顧輕舟笑道。

「工錢很高的。」司行霈低聲曖昧道。

他的思路一過，輕輕咳了咳：「夜裡滴水成冰，你們倆不冷？回去吧，別亂跑。」

顧輕舟：「……」

「這麼好？」

她轉身往外走，方悠然就跟了出去。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子，只感覺自己把簡單事往複雜里想，簡直是腦和-圖-書殘了。

宛如抱起了他的孩子。

司行霈就接腔：「對。自作多情的話，少不了要接受方小姐的表白，到時候督軍就得順勢求婚；若是不聞不問，又是滿城風雨。」

「親愛的。」

「老佛爺坐穩了，起駕了！」司行霈道。

司行霈笑道：「真輕，沒三兩肉。」

葉督軍的眉心略微收緊。

司行霈則打趣葉督軍：「這是有好事？」

寒冷把世界分割開來。

夜裡格外的冷，鋪面的寒流就像冰錐，直接刺入皮膚。

只有在司行霈面前，她才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

遠處的人，站成了牆壁，一動不動。

他們兩口子，一唱一和的告訴葉督軍：方小姐逼婚來了。

「先生。」顧輕舟道，「先生，背你太太回家。」

司行霈道：「督軍，您都一把年紀了，別裝清純小男人。方小姐手上那鑽戒，都能當燈泡用了，誰看不見？」

橘黃色的光芒，照亮了前路。

葉督軍的眉頭更深：「我就不能拒絕嗎？你們倆咸吃蘿蔔淡操心，都給我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