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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素商徹底無言以對。

「我沒有多心，她有情誼，知曉那人是為了她而死。」夏南麟道，「她不僅僅是報父母之仇。胡家毀了很多人，包括胡君元。」

陳素商再三勸說，花鳶也聽不進去，她這次是真正的鐵了心。

這次對她，是最好的時機，她不能錯過。

她用力咬唇，才沒有痛哭出聲：「我走了。」

「……師父，你再勸勸她，別讓她去送死。」陳素商很難過。

而花鳶，租了個牛車，往胡家那邊去了。

他臉上有種傷痛之後的絕望：「我會替你收屍。等安葬了你，我再去南洋。從此之後，我不會記得你。」

道長一行人到了小鎮子上，打算混到胡家那邊去。

「你沒發現，今天的客棧都滿了嗎？」道長說，「不少外地人聽說了胡家的奇聞，閑得無事的跑過來趕熱鬧，我們在此並不顯眼；第二是胡家自己焦頭爛額，不會派人在這邊專門守我們的。」

花鳶深吸一口氣。

道長點頭。

「去告訴族長，我回來了。」她站到了胡家當https://www.hetubook.com.com值的人面前，「我有事情要和族長談。」

「師父，雪堯，我不會拖你們的後腿。」陳素商也懇求道。

道長看了眼他。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

陳素商沉默著。

陳素商就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普通農婦。她用地上的灰抹臉，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跟隨著他們走了。

他去跟人打聽。

他已經說不出話，也不知道飢餓，像一具行屍走肉。

他回到了顏愷的房間里，閉門不出，隨便花鳶怎麼折騰。

「可也有萬一。」陳素商道。

夏南麟說完了這些，就不再開口了。

道長買了裝束，他給自己和袁雪堯都買了苗家男人的頭巾，兩個人將白髮全部裹起來，又把眉毛給剃了，讓陳素商用炭筆給他們倆畫一下。

一次成功，解決所有問題，然後大家各自回家去過小日子。

花鳶不算什麼大術士，她學過的皮毛，還不如當初的陳素商。

道長同意她去。

夏南麟再次搖頭。

道長的話，無m.ｈｅｔuｂｏok•ｃｏｍ.com人捧場，他也不尷尬，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下去。

「……胡家有什麼文化傳承，政府要保護，所以那邊拉了線，不給過去了。」街上的人告訴道長。

他又叮囑了花鳶幾句。

兩個小時后，他回到了飯店。

道長翻了個白眼：「你出門走路，還有可能被石頭絆倒摔死；你吃飯，也有可能被骨頭卡死。萬一之事天天有，你太操心了。」

他們倆陪同著花鳶，往胡家的鎮子上去。

臨行之前，花鳶去見了夏南麟。她的臉色是慘白的，嘴唇也微微發抖：「南麟，我們倆就這樣吧，你跟著顏先生去南洋。找份事做，將來找個女人成家立業。」

她的確是很久沒有留意過旁人的面相了，因為對於術士而言，面相是不管用的。

道長詫異。

花鳶到了樓下，道長與袁雪堯等候多時。

這才幾天的功夫？

夏南麟還在房間里抽煙，沉默著不說話。

這塊山頭被破壞了，他們往深處走，重新選個地方，再樹立屏障。

片刻之後，胡家的一位https://m.hetubook.com.com少爺親自帶了人過來，把花鳶接上了山。

「真的？」花鳶著急。

「……那個人死了，亭亭很難過。」夏南麟又道。

顏愷寬慰他：「你不要多想。」

他們不讓陳素商跟著去，只讓她在飯店裡，陪著顏愷和夏南麟。

花鳶的心狠狠被扎了下。

夏南麟不再說話。

顏愷的表情坦坦蕩蕩：「不是說阿梨的血很特殊，對陣法的作用很大嗎？道長，我希望你們能一次成功。」

顏愷點頭，覺得夏南麟很講道理，不是個頑固不化的人，很適合跟顏愷做朋友。

花鳶又跟他們約定：「如果我去偷東西，會選下午三點半左右動手。你們每天三點半去那邊等一個小時，我沒有出來就離開，改日再來。」

顏愷卻道：「讓阿梨跟著。你們多一個人，多一分勝算。我把槍給了阿梨。」

夏南麟仍是不看她。

顏愷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是問：「你想出去走走嗎？」

他簡直也要瘋了。

他們沒有跟世俗硬碰硬，而是採取了示好的辦法，這也正說明m.hetubook.com.com，他們留下來的心很堅決。

花鳶看著他們，有點擔心：「你們是外地人，鎮子上的人看得出來，會不會……」

當值的人都是山下鎮子上的，恰好認識她，幾個人商量了幾句，轉身上山去了。

遠遠看到了樹林後背的村鎮，那裡曾經也是她的家，花鳶想起了往事和父母，眼前立馬蒙了層水霧。

「我馬上就去。」花鳶道，「你們就在這裏等我，我找到了東西，立馬就會出來。」

顏愷上樓。

他們是不會放棄自己的家。

道長讓她去換一身衣裳，裝束上做點改變，但是不能扮成苗女。

袁雪堯也不說話。

他們在拖延，在準備。

他讓陳素商等人找個地方落腳，他自己去探聽情況。

夏南麟慢慢轉過臉，看著她的方向，理智已經潰不成軍了。

顏愷覺得這句話很讓人心酸。

「……胡家派人去跟政府談了，大概是補繳了數額龐大的賦稅，政府就承認了他們的身份，只是土地要交公，還需要重新補辦戶籍。」道長說，「那邊已經沒有了看熱鬧的人，聽說胡家也在https://m.hetubook.com.com準備搬家。」

花鳶與道長商量好了，她要去趟胡家。

她離開之後，道長嘆了口氣，說起花鳶：「這孩子不夠敏銳，她要是真能偷到胡家的護陣法器，只能說胡家的氣運已經到了，數百年不遵天道，要受反噬了。」

胡家背靠的深山，足有十萬八千里，綿延不絕。

「……我們混不過去了？」花鳶又問。

道長笑道：「當然只是拖延之計。」

夏南麟在這樣的絕望里，還保存著一份希望。

花鳶一一記下。

道長說好。

「……我們要不先走？我把你送到新加坡去，再回來。」顏愷問他。

她又誤會了。

道長戳了下徒弟的腦門：「你是不是傻了？你不會看相的嗎？那丫頭一副晚景富貴的面相，她的命，說不定比你還硬。」

顏愷很擔心跟著同去的陳素商，也沒心思再和他說話。

這次，他終於開口：「我要等亭亭回來。」

陳素商：「……」

「不用混，你直接過去，我們在小鎮子上多留幾天。」道長說。

她轉身快步離開。

只要不是湊得太近，足以以假亂真。

夏南麟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