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至高之影
第三章 第八種法印
孩子們疊被子，收帳篷，把行李收拾得井井有條。
你創造了第八種獵魔人法印——羅伊·熔岩：以強大的靈魂和登峰造極的冥想技藝為基礎，將靈魂升華為四大界靈之火巨怪，再運用振翅秘法「嗒」，與當前世界地心共鳴，召喚出熔岩奔流之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
羅伊·火巨怪異乎尋常順利地深入獵魔人世界的大地。
墜入火海。
……
「那麼你覺得松鼠黨會對古老種族的同胞手下留情？」
「沒錯。」他索性一本正經地胡說道，「昨晚我在兩裡外樹林里發現了一頭食屍鬼，不過它現在已經躺墳墓睡大覺……永遠。」
伯尼出於鼓勵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只見漫天星斗灑落幽光，白髮獵魔人正在斗篷下睡得正酣。
「他們具有，與俺們，同一水準的……粗魯的幽默感！髒話水平與俺們……旗鼓相當……」
羅伊心念一轉。
這傢伙就不能消停一會兒？
然後心安理得地接過獵魔人遞來的瑪哈坎烈酒，隱蔽地藏進濃密的鬍鬚里。
次日清晨，天邊浮現一抹魚肚白，空氣里飄蕩著一層濕冷的薄霧，露珠在滿天星和石斛嫩葉間閃爍晶瑩。
第八種的法印。
羅伊愜意地向後靠著馬車背板，目光看向前方架著馬車的圍著紅圍巾的保利·達爾伯格，格里姆騎士正在擺弄矮人的手弩和重鎚，眼神里充斥著戰意。
死寂已久的心跳，在冥想世界中復甦，撥動一抹神秘的旋律。
「越來越多的古老種族加入松鼠黨，有的明面上支持人類，背地裡卻救濟這群鬥士，幫他們逃過追捕。」
……
數里以外荒野里留下了大量無人知曉的恐怖痕迹。
奇妙的音律撬動了熔岩之河，火海翻滾，赤紅河面捲起萬千氣泡，一片片岩漿炸裂，河流上方空間布滿飛舞的液態火！
「我再強調一遍，」羅伊揉了揉太陽穴，搖頭一笑，「我不會跟你搶矮人女性！那不符合我的審美，我已經有別的女人。」
冥想世界。
「從下半夜響到黎明時分，大多數時候若有若無，偶爾爆發出來，就像是魔鬼的嘶……嘶吼……讓俺想起了……鹿首精……的叫喚。可俺去找又啥都找不到，獵魔人是行家……發現了點……什麼異常沒？」
但這一切對於羅伊·火巨怪而言反而如魚得水。
不需要五指勾勒手印，而是接近龍吼之道，用音律和靈魂來打下印記，撬動地心的力量。
「除非問過俺的老夥計，除非踩過俺的屍……體！」
大鬍子正滿臉發光地講https://m.hetubook.com.com到自己從巨龍巢穴里搜刮出一堆五顏六色寶石，吟遊詩人專門把這樁冒險撰寫成一首詩歌。
羅伊憑藉強大的靈魂和高超的冥想技藝，終於能穩定維持火巨怪形態。
它漂浮在熔岩之河上，彷彿回到了家園，母親的懷抱，愜意地伸展雙臂，錐形的火焰下肢貼著熔岩來回移動。
岩漿之龍又瞬間崩裂為無數火花碎片，散落漫天。
它盡情地奔流、翻滾、咆哮，永不停歇地向外噴吐著岩漿和火花。
述說著崇拜和臣服。
羅伊鬆了口氣，
噼啪！
羅伊·火巨怪環顧這身瑰麗的烈焰霞衣，嘴角浮現微笑。
他只想帶來和平。
他們討厭松鼠黨，倒不至於主動殺戮。
雙肩寬闊，背脊如山巒。
這一刻。
……
「這些孩子健康程度不遜色于矮人少年。」亞爾潘拍著胸膛幫腔道，「我不覺得他們同行會拖慢速度，而且閣下知道，這條路向南穿過森林，直通萊克希拉河。我聽說林子里遊盪著各種各樣的邪惡生物。」
衝破虛空的阻隔。
模板中迅速掠過一行金光閃閃的字眼。
如果在諾城那起事件之前，恪守中立的狼派獵魔人們將果斷拒絕溫克的邀約。
卻是操縱火焰的王者，曾經桀驁不馴的火元素變成溫順的精靈在他耳邊竊竊私語。
對面矮人的營地同時運轉起來，全是收拾東西的響動——馬兒的跺腳聲和響鼻聲，馬具的叮噹聲，輪子和木杆的嘎吱聲，矮人們粗魯的咒罵聲。
羅伊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這傢伙什麼耳朵？連幾裡外實驗法印的聲音都能聽到！
獵魔人七大法印在他心頭一一掠過。
「伯尼，最近一年，你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吧？」羅伊豎起了耳朵，正前方馬車上亞爾潘正與獵魔人白狼嚴肅地討論政治問題。
也許只有當古老種族統統被殺死，或者擁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土地，這場戰爭才會平息。
哪怕這長途跋涉的旅行之中，仍然畫著精緻的淡妝，紅火秀隨風飛舞，遮住了半張臉頰，她注意到兩人的目光，投來溫柔一笑。
水元素為核心的亞克席以及柯蘭普法印。
……
溫克並不懷疑獵魔人的動機，若這群強力人士心存惡意，昨晚自家車隊就該死得一乾二淨。
咔嚓。
蛋殼頂部，密集的赤色鐘乳石片片墜落，尚未落入下方沸騰的火海，便化為瀰漫在半空，散發硫磺味的氣體。
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半個月適應后，他們在野外也能進入深沉wｗｗ.hｅｔuｂｏok.ｃｏm.cｏｍ的睡眠，白天精力充沛。
蠶繭被撕開，探出一對光華四射的利爪，一頭由純粹由氣態火焰構成的雄壯生物鑽了出來。
「俺心裏很難受。」
羅伊嘖了一聲，不由對伯尼高看了一眼，這傢伙看上去傻裡傻氣，腦子卻挺一清二楚。
在松枝鋪成的床被上睜眼，夜深人靜，萬籟俱靜，
相比于米爾墨尼爾的黑龍形態，火巨怪形態沒那麼強力的四大元素親和力。
遠離營地，遁入夜色中深沉而黑暗的荒野。
因為其餘獵魔人都沒能把冥想鍛煉到滿級，且靈魂強度也遠不如他多次升級強化后的水準，沒辦法學會羅伊·熔岩法印。
車夫們坐上馬車，沖馬匹甩動韁繩，沿著小路顛簸前行。
地元素為核心的昆恩法印、赫里歐特洛普法印。
美得讓人窒息。
而今天要做出進一步嘗試！
濃密赤發垂過肩頭，環繞在脖子間和前胸，變成火焰獅鬃。
「噗通噗通。」
「諸位大師要跟我們一起出發，我不反對。」軍需官溫克直截了當地說，「我相信亞爾潘的眼光，而他信任你們。」
……
雙方回歸了隊伍，開始大聲吆喝，發號施令。
火鞭揮過半空，光與熱瞬間拉開一片鋪天蓋地的火海！
積累成一股蓬勃的力量，從心底升騰，堵在他的咽喉處，呼之欲出。
亞爾潘齊格林操著沙啞的大嗓門，帶著那位名叫溫克的軍需官，以及五位同伴來到獵魔人面前。
「合作愉快！」
「還在謀划第三套！」羅伊不知想起了誰，莞爾一笑接道。
幾個小女孩兒正在珊瑚的指導下，用畫筆勾勒出車隊行駛的場景，打發無聊的時光。
古老種族和北方人類的矛盾衝突，自古便一直存在，難以調和。
第八個法印暫時專屬於他。
而今天，獵魔人將它補全，並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羅伊·熔岩法印！
一匹馬上坐兩到三個小孩子，有的坐車，身體素質更好的學徒則徒步跟隨，鍛煉身體，偶爾在車板用屁股蹭著雙腳懸空地休息一會兒。
亞爾潘怒氣沖沖地陳述古老種族、人類，和背叛之間的宏大命題、以及他的立場。
星球自然不會反抗，排斥它。
羅伊和周圍的同伴交換了一個眼神，瞬間明白他口中邪惡生物指的是松鼠黨。
「如果跟閣下同行，保護車隊安全責無旁貸。」維瑟米爾點頭。
「羅伊，俺昨晚守……夜的時候，聽到了一些古怪……聲音。」伯尼輕柔地扯了扯韁繩，使馬車躲過前方一個樹樁。
「你是和-圖-書說那個女術士？」矮人看向孩子堆里的珊瑚，光滑細膩的肌膚，那鑲有蕾絲邊的連衣裙下，豐腴的身姿像是起伏的山巒般驚心動魄。
伯尼用他貧瘠的語言，對科德溫人報以了最高的讚賞，
血盆大口開合之間，火光閃爍。
一條十米長的岩漿之柱飛出火海，在半空蜿蜒遊動，飛快地穿行，留下一條條火焰之徑，宛如兇惡殘暴，燒毀一切的火龍。
「嗒！」
轉過身，跪在牛車上的維姬沖他羞怯地笑了笑，幾條金色髮辮隨著穿過板車的風兒飄揚，芮妮、莉莉婭沖他熱情地揮手。
溫度從零下一百多度，攀升到上千度。
從第三次青草試煉中蘇醒過後，冥想升華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
而魅力最高的羅伊正是中心位的模特。
額頭兩側長有彎曲的尖角，流轉著古老而神秘的符文
……
這裏沒有奈恩星的創造者伊德拉遺留的神威莫測的地骨。
伯尼欽佩地瞪大了眼睛，「四年多不見，你不僅長高，也厲害很多。」結結巴巴的語氣里充斥著與有榮焉的驕傲。
獵魔人營地喧嘩起來。
其中耀眼灼熱的火元素好似一匹匹閃爍著赤紅光芒的絲綢，把獵魔人裹成一枚火紅的巨繭。
伯尼沉默，不安地摸了摸馬尾巴。
鍛煉了一夜的羅伊悄然返回營地。
確保將來某一天，所有同伴都能將其掌握！
此刻。
「而且，天氣冷，他們也愛吃肉……喝酒……罵髒話……打昆特……」伯尼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正如一句諺語……所有的人類都是野蠻人……但是來自科德溫的人最糟糕，就像是有人讓……豬穿上衣服，教他們用後腿……走路一樣……哼哼個不停，聒噪無聊……臭氣熏天。」
兩相結合為成一股特殊而強大的力量——
「人類自然會產生一種錯覺，所有自己視若同胞的古老種族，都會在背後捅刀子。」
而他胸中不由升起豪情萬丈，今天，他創造了屬於自己的法術。
「但有一個問題，」軍需官冷靜的眸子環顧周遭馬車邊迅速收拾行李的孩子，「我必須安全而準時抵達目的地，否則我將人頭不保。而你們帶了這麼多小孩子。」
空前活躍的火能量源源不斷匯入他的體內。
噗嗤噗嗤，空氣嘶鳴。
「對！」伯尼激動地唾沫橫飛，看獵魔人就像在看知己。
曾經遭遇過的那層地幔阻隔消失不見。
他摸了摸腳邊戰錘黝黑的柄頭。
「伯尼，說真的，如果遭遇了松鼠黨，你會對他們下殺手嗎？」獵魔人看著矮人老友問，
獵魔人m.ｈetubooｋ.ｃｏm•ｃom的隊伍緊跟在後方。
羅伊意味深長地說，「這種情況會越演越烈，人類眼中，松鼠黨和古老種族的界限將逐漸模糊。」
「你呢？伯尼，在科德溫這兩年待得還習慣嗎？」
尤其是在尼弗迦德別有用心的挑撥，許諾誘惑、大量宣傳攻勢之下，他們已然成為南方帝國攻城掠地的先頭部隊。
「我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挺好。」羅伊笑了笑，目光又往東北方看去，蒙蒂那幾個調皮蛋，正藏身在馬車的橡木桶后，纏著駕車的里根·達爾伯格，讓他講述過去成功狩獵石英山之龍奧克維斯塔的光輝事迹。
火焰和熔岩組成了一個放大了億萬倍的蛋殼。
「那我就放心了。」溫克冷靜的臉頰上浮現一抹柔和的笑容，「接下來的日子，直到萊克希拉河邊，我都會負責你們的健康和安全。」
光線熹微，空氣稀薄，溫度越來越低，只有永恆的無邊無際的黑暗。
雙眼是最上等的紅寶石，燃燒著晶體火焰。
浩浩蕩蕩的車隊駛過了林間清幽小道。
「亨賽特陛下早有先見之明，所以授予了我沿途招募勇士的權力。諸位意下如何？」
四大元素之一的火元素本是構成這個世界的基石。
伯尼掏出鬍鬚下的酒瓶，狠狠灌了一大口，瓮聲瓮氣地說，「俺懂你的意思……俺嗜酒、好賭、粗魯……但俺絕對忠誠，這趟行動是為了……為了亨賽特王運送軍需物資，這是俺的責任！」
「亨賽特王也許是故意……故意把俺們打發得離開阿德·卡萊城……讓俺們來趟松鼠黨的……渾水。」
火元素山呼海嘯地從漆黑的空間深處湧現，連同遠處盤旋在天際，高高在上的火界層噴出一大片沸騰的火焰。
心念一動。
唯一可惜的是，相比于矮人女性，下巴處少了那麼一點獨具風情的鬍鬚。
空氣元素代表的亞登法印、以及阿爾德法印。
他駕馭著火焰，穿過岩石組成的地殼、上地幔、下地幔……向著星球的中心進發。
但憤怒並不能掩蓋他語氣中的擔憂。
「羅伊，俺喜歡你……把你當兄弟，但你還是少了點科德溫……和瑪哈坎式……的粗獷和豪放。」
羅伊動作輕靈地跳下了松枝床鋪。
無處不在的火元素頃刻化作一雙雙大手，拉著他遠離四大元素位面。
羅伊換了個勸法。
原本窸窸窣窣的元素之音徹底消失，出現另一個更為茁壯的聲音——
緩緩沉入腳下的大地。
先是有一絲紅光撕破了黑暗，這絲光明變得越來越大，從微若燭火，變成浩大如天上的太陽。
hetubook.com.com它向上飛升，燒融地幔，妄圖衝破地心，衝到地面。
羅伊終於踏足洶湧著液態火焰的地心外核。
但有總好過沒有！
……
「你說的也對。」專員點頭，目光掃視獵魔人們的眼睛，一唱一和地說，「在科德溫的森林里，尤其是最近，我們極可能撞上某些邪惡的生物，而它們又是被別的壞種煽動，襲擊過路人的車隊，包括諸位。」
「俺感覺不太好……」伯尼垂下毛絨絨的臉，看著從車架下方疾馳而過的爛泥和石子兒，微不可察地小聲說，「亨賽特王……沒最開始那麼信任俺們。」
矮人邀功似地沖獵魔人擠著浮腫的黑眼眶。
對吼聲之道的感悟。
他毫不遮掩說出自己的外婆死於人類之手的事實，但他仍然放下仇恨，為人類效力。
轟隆轟隆，水流涌動。
矮人、人類、獵魔人的交談聲，在樹林間迴響不絕。
與其他兩種靈魂秘法召喚龍吼、劍式·龍冷卻時間相同——17分鐘50秒。
羅伊嘆了口氣，忽而感覺背後發冷。
烈焰繚繞的左爪輕輕一抓，無須咒語施法，抓出一根赤焰組成長鞭。
湧向赤紅的巨繭，提供養分。
而火巨怪則是世界運轉的一環。
正如天際省化身龍魂沉入地骨一般。
伯尼認真地想了想，「科德溫，矮人同胞……沒那麼多。不過科德溫人的脾氣……挺對我胃口，坦蕩、直接……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不會當面一套，背地一套，暗中——」
不過，他會慢慢改良……
他順勢分析道，
五光十色的地、水、火、空氣元素流星雨般劃過天際。
更前方的溫克專員也悄然豎起耳朵偷聽。
但現在——
「美中不足，你……還是……沒有一點漂亮的鬍鬚、男子漢氣概的胸毛……」他掃了眼羅伊光滑的下巴，胸口的衣襟，委婉地表達意見，「長得也太……別緻。就算你現在想跟俺們……矮人搶女人，也沒人願意跟你湊合著過日子。」
蛋殼底部，火焰、岩漿，交融成一片浩浩蕩蕩的熔岩之河。
記錄在獅鷲學派《影之書》中，三大秘技之一的振翅秘法。
「無論是誰，想要……想要帶走它們，破壞……馬車，都不行！」
獅鼻，闊口。
「俺感覺到了一點點……疏遠。布羅瓦爾·霍格大長老就這麼……疏遠亞爾潘老大，疏遠卓爾坦·齊瓦……」
伯尼聞言陷入沉默，臉色微微發青。
最後，火元素代表的伊格尼法印，偏偏缺少第二種。
地心外核數千度，火元素的富集程度堪比四大元素位面之中的火界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