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天上的太陽
「您註定偉大的兒子,源清素,哼!」
「給您寄了出雲大社的紀念品,出雲巫女免費送的(哼,她現在已經是您兒子的手下)。」
「陛下!」源清素身著黑色束帶,儼然少年得意的世家子弟,「神道教操縱妖怪的咒法,臣拿回來了。」
「唉。」源清素嘆了一口氣,一臉晦氣地將印章捲起來,揣進兜里。
「誰是你未婚妻(了)?」他的兩位未婚妻同時開口否認。
源清素展開一看。
姬宮十六夜走過來,接過他手裡的盒子,纖細的手指,悄悄劃過他的手心。
「追加:御子和十六夜看完信,嘲笑我是小孩子。」
「你亂說什麼?」源清素拿回手機,不滿道,「陛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關呢,你怎麼可以隨便說我明天就回去?」
「根本不認識。」伊勢巫女搖頭回答。
「還沒成神主呢。」姬宮十六夜取笑道。
「過年能否回去,現在還不清楚。」
他奪過手機,按下接通鍵和擴音。
「放心,任何時候,我都可以直接面見陛下。」她說。
看著那些平時需要仰望的大人物,像鯉魚搶食似的簇擁著源清素,他們神情各異,或羡慕,或嫉妒,或佩服,或不屑。
一身明黃色宮裝、尊貴明艷的姬宮十六夜,從屏風後走出來。
當初,九州神主因為損失了一名歌仙,差點被革職。
姬宮十六夜在一旁偷笑,笑得實在不行了,把臉埋在神林御子的肩上。
「陛下放心,第九任本州神主,非我莫屬!」源清素高聲應道。
從紫宸殿出來,那些大臣、貴族、武士,像螞蟻看見一塊糖,全部涌了過來。
「即將入冬,海風寒冷,務必保證身體。」
嬌艷的紅玫瑰,挨著清麗的白玉蘭,兩朵花在風中嬉戲、竊竊私語——她們一起笑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美好。
「你什麼意思?」姬宮十六夜不樂意了,「我讓你不放心了?」
兩人表面依舊端莊沉穩,心底卻一陣陣麻上來。
「好好學習,不是拿到年級第一就可以,這不是學習(哼,這就是年級第一的實力,年級第一才能說出的話)。」
「我,那個……」
下午,【京都之主】果然出關了。
她心裏雖然佩服,但還記恨著當初東京的事。
半年就有現在的成就,那他一直留在京都,現在和*圖*書又是何等的光景呢?
「……老師您好,他沒出什麼事,明天就回去。」
「鳥就是討厭啊,」源清素看著大哭起來的小孩,手指滴溜溜轉著香葉冠,「特別是烏鴉,尤其是東大的烏鴉。」
姬宮十六夜原本就高貴的氣質,在明黃色宮裝的襯托下,愈加尊貴。
「清素君,回一條家坐坐,舅舅還沒和你好好聊聊你母親的事呢!」
「哦?有點意思,跟我說說。」
「清少爺。」一道婉轉動聽、嬌媚動人的嗓音,讓吵鬧的權臣們安靜下來。
紫宸殿外,站了許多貴族子弟,他們或因為年輕,或因為修為不夠,還沒成為『殿上人』。
「但您一如既往乖巧的兒子,心裏最大的夢想,依然是好好學習!」
「我是在養他。」神林御子臉色柔和,宛如慈愛的神女。
遠處的比睿山已經改頭換面,染了趕時髦的楓葉紅。
「好的,謝謝。」
明明是自己無禮在先,但貴族子弟的思考方式,就是不記住自己的錯。
「怎麼是烏鴉?」他嫌棄道。
群臣屏住呼吸,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關鍵。
「我們只請了一個月的假,這次不知道要在京都逗留幾天。」
「你們兩個……」待宰的源清素,氣得說不出話。
「八咫烏真的存在。」姬宮十六夜笑道。
「三人睡在一起啊……」
「……」老師似乎被震撼到了。
「這是陛下讓我轉交給你的,本州神主的神權印章。」她纖纖的玉手,遞來半張圖。
提到學校,神林御子開口說:
如果不是一條綾子放棄一切,帶著孩子離開京都,去往偏僻的小豆島隱居,現在她已經是源清素的妻子了吧。
「但就算我允許,你還要做一件事——去東京,象徵本州神主之神權的印章,還有一半在大御所手裡。
「有兩個未婚妻真累。」他說。
「跟你說了,這不是烏鴉,是八咫烏,根據記載,是從太陽里誕生的妖怪,但不知道為什麼成了式神。」
姬宮十六夜白了他一眼,此時,她的手機也響了。
十一月一日,天空碧藍,大地金黃。
「等等,小夜子,咱們先別動手,我可以解釋!」
掛了電話,源清素對姬宮十六夜說:「讓你回去上學。」
「那也不能……」
「好的,麻煩老師了,給和_圖_書您添麻煩了。」
「又是哪個女人?」姬宮十六夜冷笑著,奪過手機,按下通話鍵和擴音。
大多數情況,他們也不需要記住自己的錯,會找別人的錯就可以了。
在他們身邊,藤原紫乃複雜地看著一身黑袍的源清素。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大人,最近我新得了一門咒,十分奇特。」
「我答應過你,事成之後,讓你做本州神主。」
「真的?」源清素不信地瞅了她一眼,又低頭打量圖裡的半隻烏鴉。
「神主很厲害嗎?」神巫問伊勢巫女。
「喂,您好。」他說。
三人看著放在她白膩小手裡的黑色手機。
「要嗎?」神林御子笑著把手機遞給源清素。
有時候委屈、眼淚,也是一種幸福。
「可笑!我難道不是小孩子?是吧,媽媽?下次您一定要讓她們兩個罰跪,媽媽!」
「哪個。」他語氣冰冷地問。
神林御子微笑著注視源清素,姬宮十六夜下巴擱在神林御子肩上,同樣嬌笑著注視源清素。
「十六夜。」他走過去。
「我是他……未婚妻。」
「御子,你看他。」姬宮十六夜指著源清素,對神林御子說,「你那個式神說的不錯,看他那副豬在豬圈裡傻笑的樣子,明明只能等著被吃,還以為我們養著他呢。」
「……我接。」源清素嘆氣,拿起響個不停、吵得要死的手機。
「那不過是傳說,太陽中間的黑點,不過是古代人對太陽黑子的幻想罷了。」
「哈哈,再香又怎麼樣?她不給你聞!」源清素撫掌而笑。
「諸位,諸位!」源清素從某個大臣手裡扯回自己的衣袍,大聲說,「我明天要去東京,真的沒空!等我成了本州神主,再去各位家裡叨擾!」
這一次,不但姬宮十六夜笑得直不起腰,神林御子也用手背掩著嘴,淡淡地笑著。
「清素,不要讓我失望。」
而姬宮十六夜直接出手殺了一名歌仙,雖然有那名歌仙率先挑釁的原因,但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足以看出【京都之主】對她的寵愛。
「走著瞧。」姬宮十六夜輕『哼』著,仰起同樣讓人想咬一口的脖頸,「等你真的說服我們兩個,三個人睡在一起的時候,我想怎麼聞就怎麼聞,她跑得了嘛。」
「啊,這樣啊,和-圖-書您好,源清素同學的未婚妻,是這樣,我是東京帝國大學的老師,源清素同學他請假了一個月,但今天沒有回學校,請問是出了什麼事嗎?」
「喂,你們兩個又聯合起來了是吧?你們不是應該爭鋒相對、大打出手,來搶我嗎?」
源清素瞪大眼睛。
「那,你怎麼拿著神林同學的手機?」
大好的秋日,家人、情侶、人和他的狗,在鴨川邊各得其樂。
「辛苦了。」【京都之主】語氣柔和起來,帶著寵愛臣子的親昵。
「只有你的神林小姐才會聽你的胡扯,本巫女喜歡直接動手。」
「那還不是烏鴉。」
「老師?您還在嗎?」源清素試探著問。
「燒死?那這烏鴉和朱雀有什麼區別?」源清素問。
「十一月,我還要繼續為新夢想而奮鬥——早日成為天下第一,回教室繼續上我的病理學。」
「伊勢巫女大人。」眾人紛紛行禮。
就在這時,候在一旁的源永德見機開口說:
寂靜中,聽見裙擺拖在地上的聲音。
姬宮十六夜帶著一縷銷魂的香風,消失在屏風后。
「哼!」
有野鳥從天而降,搶走鴨川邊小孩的麵包。
「清少爺,我告訴你,」姬宮十六夜下巴依舊擱在神林御子肩上,「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自己看著辦。」
紅金色惡龍俯衝而下,穿過如絲如縷的雲海,降落在京都「賀茂大橋」。
神林御子下意識躲開,一臉嫌棄。
「咦?!」文學部的生活指導老師嚇了一跳。
源清素從『殿上人』們鑽出來。
「……是。」
下一瞬間,姬宮十六夜的笑容冷下來:「我應該和你說過吧。」
「美麗的您身體還好嗎?您帥氣的兒子——我,正從出雲返回京都。」
「誰?」源清素悠哉的臉一下沉下來,以牙還牙,「你居然敢把聯繫方式告訴別人。」
「陛下什麼時候出關啊?」源清素笑嘻嘻地問姬宮十六夜。
剛才那個小孩的麵包又被搶走了,她的父母笑得好開心,不停地拍照。
「還是因為不夠愛我?所以不在乎我?」神林御子問。
「尊敬的母親大人:」
「不,不用。」源清素抬手,嚴詞拒絕,「我相信你。」
「啊,在,還在。那個,沒什麼事,通知她們兩個早一點回學校上課。」
圖不是用紙做的
和_圖_書
,像是什麼東西的皮。「迫不及待回到東大、欣賞金黃一片銀杏的十一月」
「起來吧。」【京都之主】威嚴而端莊的聲音,從帷幔後傳來。
「從古至今,本州的八位神主,還沒有人成功過,反而有被太陽燒死的。」一條家的族長也不甘弱后。
「啊,您好您好,我是她未婚夫。」
兩人無視還等著的大臣們,肩並肩朝宮外走去。
「一個是太陽,一個是火焰,有什麼區別自己去想。」姬宮十六夜抽出腰間摺扇,敲在源清素額頭。
「為陛下效勞,一點也不辛苦。」源清素情真意切地回答。
「咳咳,老師,神林小姐的未婚夫也是我。」
電話掛了。
「源清素,你果然沒聽說話。」
兩人在看他的好戲。
「你好。」老師確認完號碼,「聽聲音,你是姬宮同學的未婚夫?」
下一刻,神林御子的手機響了。
「祝大人武運昌隆,順利登上本州神主之位,掌握本州神權!」
姬宮十六夜瞪了他一眼,但隨即又笑起來,因為源清素說她亂說,並不是否認她不是他的未婚妻。
「你說什麼鳥不行?非得是烏鴉。」
一邊嘀咕著「我打成姬宮同學的了?」,一邊重新檢查號碼。
「為什麼是我跪?」源清素不樂意。
「請問您是源清素同學的?」
「搶你做什麼?你有御子香嗎?」姬宮十六夜朝神林御子天鵝般雪白纖細的脖頸嗅去。
「嗯——,或許明天,或許下個月,也可能是明年。」十六夜陛下故作沉吟地回答。
「哼,我快要成本州神主了!」
「別人想要還沒有呢,你還嫌棄了。」姬宮十六夜笑道。
「音姐,清素哥他真的要成本州神主了!」源清美悄悄拉源清音的衣袖。
「其他人又不急。」姬宮十六夜轉頭去欣賞鴨川,悠然地回答。
「嗯?那個,不好意思,請稍等一下……沒打錯啊(小聲嘀咕)……您好,請問這是姬宮十六夜同學的手機嗎?」
「既然大人這麼說了,只能下次了,您一定要來!」
茫茫雲海,入眼雪白,一頭紅金色巨龍穿梭而過,留下一堆亂糟糟的棉絮。
「哈哈哈哈!」姬宮十六夜一邊笑,一邊伸出軟綿綿的手,接住他遞過來的手機。
「筑紫王大人,去我家坐坐?最近富山縣來一名藝伎,肌膚白https://m•hetubook•com•com得像雪一樣!」
「有啊。」姬宮十六夜看向源清素,笑著說,「讓我們的筑紫王大人,在清涼殿前跪上三天兩夜,陛下應該會出來吧?」
群臣連忙換上束帶,拿上笏,急急忙忙趕往紫宸殿,柳生家的滅門案,還沒過去一年呢。
「成為本州神主之後,印章合二為一,八咫烏就會顯現真身,但就像朱雀笛一樣,很難收服。」
「是的。」
橋下剛才在哭的小孩,此時已經重新拿了一個麵包在笑,橋上看戲的源清素,覺得這小孩笑得沒有哭好看。
源清素想起來了,昨晚躺在她懷裡,她好像是說了什麼鳥的事,但他因為沉迷美色,半句沒聽進去。
上面印著一輪紅日,一隻黑烏鴉蹲居在紅日中央,周圍是金光閃爍的紅光,看著倒是很神聖。
「哪位。」姬宮十六夜語氣平淡地問。
「想當年,其實也就幾個月前,我還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少年,在一所普普通通的大學讀書,目標是在四月結束前學會西班牙語,有一個普普通通的夢想:娶十個年輕的老婆。」
「他成不成,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源清音一臉冷淡。
「咦?」對面的人楞了一下,「那個,請問是源清素同學的號碼嗎?」
三人曬著太陽,在賀茂大橋上閑聊,望望碧藍的天,看看清澈的水,瞅瞅染紅的比睿山。
「有辦法提前叫醒她嗎?」神林御子問。
「是,怎麼了。」
「姬宮同學、神林同學都是你的未婚妻?!」
鴨川溪水一如既往的清澈,不知道第幾代的野鴨,在溪邊啄食,為野鴨火鍋店的冬日增肥;
「在華夏有一個神話,太陽是盤古神左眼所化,而日出東方,東瀛在華夏更東邊,所以本州的圖騰,一直是八咫烏,因為它象徵著太陽。」
姬宮十六夜地位高的原因,不僅僅是十二巫女之首,更重要的是,在關西,她說的話,幾乎就等於【京都之主】的話。
「而現在,我上天入海,一身神力、咒法通天徹地,人人羡慕。」
源清素話說到一半,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看著辦就看著辦。」源清素又開始滴溜溜轉香葉冠,「本神主有的是辦法。」
「原來如此。」源清素一本正經地點頭。
「什麼烏鴉,這是八咫烏,也稱金烏、太陽鳥。」姬宮十六夜沒好氣地笑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