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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土的真相是什麼？」

「你……」

天域眾多強者，無不為之屏息。

「……」

「陰天子，你不想跟蘇某講道理？」

而且這個年輕道士曾經自稱是九鼎界之人，此事是在道門的祖庭湖當中，由上千名道域強者親眼所見，並非隱秘！

「我雖為天域帝尊，然而有眼無珠，錯看天師，誤認妖邪，此眼留之無異，請天師笑納……且作為先前無禮舉動，向天師賠罪。」

「你的人，散播罪土言論，想幹什麼？」蘇神君問道。

天域帝尊的眼神當中，露出了極為複雜的意味，沉聲說道：「你果然知曉御劫……」

他所知曉的九鼎界隱秘，絕大多數是來自於白虹觀初代祖師。

「老子怕他啊？」

蘇庭這才收了劍訣，然後說道：「早這麼說不就完事了，蘇某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犯了錯，只要隨便給一朵幽冥神焰，蘇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是了，大家好歹認識了幾十萬年，總有交情的……把幽冥神焰拿來罷……」

寶壽道長淡淡說道：「像是你眼中，被黑暗與邪惡所侵染的生靈嗎？」

寶壽道長沒有回應。

「可是萬劫天魔老祖打亂了幽冥界，混亂之中，一切就說不定了。」蘇神君出聲說道：「當年你打不死萬劫天魔老祖，蘇某人就總覺得哪裡古怪，也就當你是為了保存幽冥界，將他驅趕而已……現在看來，你是借他的手，攪渾了幽冥界的水，趁機往九鼎內界做手腳……」

「什麼事情？」

陰天子沉默片刻，旋即說道：「是本座態度有些不佳，神君不要放在心上。」

「那個時候，道域有一種說法，九鼎內界將會成為大千世界之中，最後的凈土。」

這廝居然是個母的？

儘管寶壽道長在九鼎外界，一直承認九鼎內界是凈土的言論，但那也只是因為他來自於九鼎內界，須得站穩腳跟，須得為自己正名。

少陽道人呼吸也為之凝滯，他萬萬沒能想到，剛才受到整個天域的伏擊，眼看凶多吉少……結果轉眼之間，天域帝尊落和-圖-書敗，送出天眼，而天域眾多強者無不噤聲。

那面貌清俊，面帶笑意，只是浮現在虛空之中，不免有些滲人。

寶壽道長頓時覺得古怪，旋即笑了一聲，說道：「你是想要貧道，領你前往九鼎內界，左右你也要離開天域，故而將天域依附於道域之中？」

天域帝尊正色道：「是我的請求。」

「九鼎界被隔絕成內外兩界，也過了十二萬年。」

他聲音未落，寶壽道君的劍已經前進七尺，觸及了他的天眼。

這位天授老人，伴隨九鼎入世，也是經過了漫長的歲月，才擁有了自身完整的神智，開始接收外界的信息，所知消息也不如天域帝尊此類的古老神魔……而且初代祖師所告知的消息，有很一大部分來自於他老人家自身的猜測，不一定全都準確。

「有眼無珠，錯認天師，險些為天域招致覆滅之災，我不應再擔任天域主宰。」天域帝尊這樣說來。

「御劫是從風中誕生的先天神聖，生來便具有偽仙境第八重天的道行，可是進入罪土之後，尚且不能自持，淪于黑暗之中……你若是自幼便生長於罪土的生靈，怎麼可能不受黑暗的侵染？」

不久之前，無敵神君出手，他不免受了些傷勢，大道之痕破損不少。

而寶壽道長看著身前的巨大天眼。

寶壽道長忽然開口，眼神凝重。

整個天域都陷入了沉寂，周邊各方強者，均無一人膽敢出手。

「本座可以告知於你，關於昔年遭遇的真相，但是……」

「無憑無據，你也要對本座出手嗎？」陰天子沉聲說道：「玄穹大天尊不會容忍你肆意妄為！」

當年他是天域神族的第三代主宰，尚未成就大道真仙，而風神御劫是先天神聖，偽仙境第八重天的存在，二人初識，相鬥，相知，最後以天域第一代老祖的信物，皆為道侶，夫妻二人，氣機相通，各自突破，雙雙晉陞偽仙境第九重天巔峰。

這才是他對天域帝尊沒有痛下殺手的真正原因。

「御劫的成道根基，不在天域，而在和*圖*書於九鼎內界。」

「本座從幽冥界而生，乃是秩序與規則的集合，絕無可能違背自身大道行事。」陰天子出生說道。

並不是所有罪土的生靈，都受到黑暗的侵染？

「一道幽冥神焰夠了，蘇某不要多的。」

卻見天域帝尊，倏地伸出右側最上一臂，手指一按，朝著自身眉宇之間的天眼，驟然刺入。

氣氛瞬間陷入了凝滯當中。

但今日天眼觀測。

剎那之間，天域不由昏暗了一瞬。

「但是在虛空之中，一個自號無敵神君的年輕人，將我重創，但未有將我誅殺，而是一腳將我踢回了天域。」

寶壽道長沉吟道：「人呢？」

天域帝尊的眸光，閃爍不定。

天域帝尊眼神極為複雜，他早在傳言中聽得，這道域的新任天師，殺性極重，就連道域之內的強者都殺戮過半……而且年紀如此稚嫩，竟能強大到這等地步，在他眼中，必然便是罪土之中最為出色的黑暗生靈。

在寶壽道君的眼中，這就好比是世間朝廷軍隊當中的兵符。

陰天子的眼神，在虛空陰暗之中，顯得極為熾烈。

上次各境神魔威懾東元境，白虹道君之身應對各方威壓，而風神御劫，以巽風駕臨，混亂不堪，沒有特意動用太乙洞虛破妄神眼去觀測，竟不知其公母與否！

正在這般想著，忽然見到虛空破開一角。

「當年的那個人，已經煙消雲散了。」陰天子忽然說道。

「蘇庭，你不要太過分！」

對於天域神族而言，這就相當於另類的道果，更是象徵著至高無上的權勢！

「未過百年，我便發覺天域神族的信徒之中，與我結合的御劫虛影，忽然裂開了……」

「幽冥神焰，三百三十三萬年才孕育一朵，在我誕生以來，也才只有一道神焰孕育功成！下一道幽冥神焰，至少還有十萬年才能孕育出來！」

陰天子陷於黑暗當中。

蘇庭左手一抬，葫蘆浮現出來。

蘇庭忽然撕開了虛空，一步邁進來，氣勢昂然，說道：「他兒子都被蘇某人砍成灰了，他能和*圖*書拿老子怎麼樣？真要問罪，蘇某先把他砍了，又能怎麼樣？大不了再罰巡視九鼎界百萬年……」

少陽道人心中這般想著。

「而在各域之中，包括天域在內，也流傳著一種說法……九鼎外界，是被捨棄的一界。」

「蘇庭，你還想幹什麼？」

「九鼎內界是罪土，你幽冥界就是凈土？」蘇神君冷笑了一聲，說道：「老傢伙，你要記住了，我老丈人說了，九鼎內界是最後的凈土，那就是凈土……你敢質疑他老人家的言論，老子今天就砍了你，大不了蘇某人身兼兩職，巡視虛空併兼任陰天子之位！」

這是天域神族的象徵！

這是少陽道人此生都不敢想象的轉折！

但是這個年輕道士，卻能認得早就進入了罪土之中的御劫！

「等等……」

他們至高無上的帝尊，在今日非但落敗，竟然自殘天眼，割捨了神族象徵，送與了這個來自於道域的年輕天師！

「你這算是讓出了天域至高無上的權勢？」

說完之後，便見這蘇庭並指成劍，說道：「今天不用葫蘆，免得欺負你，要是今天打不死你，就算蘇某敗了！要是打死你了……嘿嘿，老子就不信他敢為你出頭！」

寶壽道長平靜道：「你在跟貧道講條件？」

寶壽道長背負雙手，淡淡說道：「不久之前，見過這位巽元境的大道真仙，未想她竟然是你這天域帝尊的妻子……也難怪你要與貧道為敵，畢竟貧道不久之後，便要殺上巽元境，誅滅風神御劫！」

在他的想象當中，任何生靈進入罪土，都會被黑暗侵染，而若是誕生於罪土……便相當於是從黑暗與邪惡當中誕生，天生便是邪魔外道！

但不管怎麼說，無敵神君終於還是離開了。

「你……」

「她的本性並不壞……」

「當年有人以避劫之法，避過了輪迴，死後投生至天域，你知道這事罷？」

天域帝尊的語氣，顯得極為凝重，低沉著說道：「能否與本座細說……關於九鼎內界以及御劫的事情？」

「銷毀罪證還是有一套的。」和圖書蘇神君嘿然一笑，說道：「倒是不知，你在九鼎內界，是不是也趁著秩序混亂，搞了些手腳？」

天域帝尊渾身顫動，鮮血從眉宇間洶湧而出，染紅了面貌，顯得愈發猙獰可怖。

「九鼎內界，本就是罪土的所在，就算是九鼎鎮壓，也是遲早的事情。」陰天子這般說道。

天域帝尊頓時陷入了沉默當中，眼神之中顯得有些黯淡。

「……」陰天子沉默片刻，然後說道：「那是萬劫天魔老祖來犯幽冥，本座與他一戰，將之擊退，但幽冥秩序被他攪亂，大道鬼神為之隕落，不免秩序無度，世間有人感應道理，悟出避劫之法，不算稀奇……事後本座已經修補了秩序，不再有人避過輪迴了。」

天域帝尊澀聲道：「她進入九鼎內界，本身只是想要探尋天地之間唯一的凈土，卻未想發覺到了罪土的真相，被黑暗與邪惡所侵染。」

「那個時候，九鼎降世已有十二萬年。」

然後有個腦袋，從破碎的虛空中探出頭來。

若是以這年輕道士的狀況來看，罪土當中實則也有不受黑暗侵染的凈土？

原以為九鼎內界之中的九境大道神魔之中，只有坤元境的萬蠱母神是個母的，沒想到巽元境的風神御劫，居然也是個母的，而且竟是九鼎外界的天域主母，帝尊之妻。

天域帝尊沒有反駁，猙獰的面貌之中，隱約有些懇求之色，低沉著道：「我要親眼得見御劫一面，當年她在我心中所種下的心魔，至今無法祛除……」

巽元境大道真仙，風神御劫？

但白虹觀初代祖師，也並不是無所不知。

難道這個年輕道士，並非源自於罪土，而是來自於九鼎界之外的大千世界？

大道神魔匯聚一身道韻的天眼。

儘管他已經是道主級真仙，達到了九鼎界修為層次最高的巔峰，但是他修行未足二十年，而真正穿越至今，憑藉混沌珠掠奪無盡法力，鑄就今日道果，其中時日也不過一年來許。

而未過百年，他便感悟大道，從而以身合道，成就真仙。

天域帝尊怒喝道：「你敢？和圖書！」

這就是九鼎界第一強者的威勢？

「……」陰天子沒有繼續回應。

但實際上，所謂凈土之說與罪土之說，究竟哪一種才是正確的，寶壽道長心中也不能真正確認。

與此同時，幽冥界。

而在下一刻，便見天域帝尊的右上臂手掌，從自身眉心當中……掏出了他與生俱來的天眼！

這就是我道域新任天師的威勢？

「所以我憑藉天域秘法，打通了虛空，助她進入了九鼎內界，去凈土之中，尋找她成道的希望。」

可若是這個年輕道士，當真來自於罪土……那麼便意味著，罪土之中真正的局面，與他想象之中有所不同？

寶壽道長笑著說道：「你是覺得你能阻攔貧道？還是你覺得以風神御劫的力量，可以反殺貧道不成？」

天域帝尊搖了搖頭，出生說道：「他去了道域，加入了道門，隕落在了龍皇當年強闖道門祖庭的那一戰當中。」

比之於這些壽元不是數十萬年就是上百萬年的老怪物，從諸般閱歷方面，以及對於天地秘辛的諸般了解層面，他是遠遠不如的。

天域帝尊眼神之中帶著審視之意，心中有著萬般念頭不斷轉動。

接著便見這位天域帝尊，提及了昔年的舊事。

氣氛再度陷入沉寂當中。

「道域當興！」

天域帝尊沉聲說道：「我本以為她隕落在了九鼎內界，但是後來……天域之中出現了一位賢士，他生來具有前生的記憶與智慧，是瞞天過海，避過了輪迴，從九鼎內界投胎轉世而來，是他告訴我，九鼎內界是罪土，所有踏足罪土的生靈，都被黑暗與邪惡所侵染，御劫不是隕落了，是她的風被污染了，再非以往……」

這年輕人，儘管身上籠罩著一層迷霧，深不可測，無法揣度，但卻也沒有他印象之中應有的黑暗氣機。

「貧道為何不敢？」

「避過輪迴之人？」

「不是問你這事。」蘇神君笑著說道：「只是問一問，避劫之人，是你的人罷？」

「貧道怎麼了？」

寶壽道長看著眼前的天眼，一言不發。

「沒什麼，就問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