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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的聲音，漸漸低了。

嘭地一聲！

老府主輕嘆了一聲，卻沒有繼續開口。

國師深吸口氣，伸手在臉上一抹，將易容全數取消，恢復成本身面貌，一身氣息也不再收斂，徑直往前去。

國師臉上掛不住，腳下快步往前，然後便聽得上邊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白虹道君祖師平靜說道：「兵不血刃，一統中元境！」

白虹道君祖師微微撫須，說道：「很多事情，本座可以看得出來，但如今大勢所向……不若本座跟你賭一場？」

楊金衣傷勢過重，已經身殞。

而在左舷域當中，眼下白虹觀門下，最強者便是當朝國師。

這位潛于暗處的老祖，低聲說道：「重要的是，甄友潛讓我們暴露了痕迹，現在白虹觀已經細查此案，甚至給出了大道真仙的神通天眼作為獎賞……我等怕是藏不住了。」

白虹道君揉了揉眉宇，說道：「師尊的步步生蓮，看來還沒入門呢……」

那小黑點瞬息臨近，赫然是個毛絨絨的熊崽子。

九天之上，雲層之中。

諸葛司徒慚愧得低下頭來，想著人家不滿一歲，修行幾個月，中間還滿心顧著掙錢還債，抽空修鍊修鍊，輕而易舉就成了陽神境，他老人家這麼一比，覺得心中酸澀，一時難以言語。

四代觀主現身出來，看向了身旁的白虹道君。

諸葛司徒攤手道：「你腰上還掛著白虹觀的熊仔令牌，一看就是白虹觀的……而白虹觀當中，斷手和斷腳的弟子都有，但同時斷了手腳，而且斷在同一邊的，也就只有你這位太上長老。」

在他身後，跟著一頭熊崽子、一頭穿山甲、一隻大黃狗、一隻諸葛司徒……還有天空上的一艘戰船。

四代觀主頓了下，問道：「那你自己呢？」

「暫時不用了，有國師在，來此查案的弟子們，都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國師天縱奇才，不但是修行天賦乃是三千年來僅次於寶壽道君的第二人，他更是滿腹經綸，智計極高，這些年和-圖-書來推動大夏王朝的變革，種種制度之改變，諸般手段之驚奇，足見他的本領。」

「你想說什麼？」

諸葛司徒悄悄朝著旁邊的國師看了一眼，才無奈道：「你不覺得，你的易容，其實沒有必要嗎？」

「等等，你是怎麼認出我的？」國師忽然說道。

「就你這樣斷手斷腳的，還掛著白虹觀的令牌，還能有幾個？」小熊崽子翻了個白眼。

國師怔了下，抬頭看去，便見頭上一艘戰船臨近，還沒靠近便有一個小黑點從天上掉落下來。

而若是能夠加以教化，以陽神境修行者虔誠信仰的功德香火願力，日夜長久供奉白虹道君祖師，從長遠來看，益處更大……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寶壽道君一向仁善，有好生之德，有仁慈之心，有寬恕之度量，有大神通者之風範，有……此處省略一百萬字……等等高潔品德！

白虹道君祖師說道：「但你資歷高，可以讓很多人保住性命……如果你不願意，本座也不勉強，無非是多造殺孽而已。」

「你很清楚，本座若要大開殺戒，就算是天地以身合道的各境神魔都抵擋不住，更不要提世間偽仙境、陽神境、陰神境等修行者……」

「……」

白虹道君近前來，淡淡道：「本座應該如何處置你？按道理說，你如此行事，斬了你也不為過，但之前本座斬殺大夏皇帝之時，你為救中州百姓，也算出過力……」

「那鍊氣境的中年男子，也是斷了一臂一腿。」暗中老祖出聲說道：「改頭換面，遮掩修為，對國師來說，不是難事。」

公平個屁！

「國師快接住我，回頭我送你萬煉坎雲水！」

那潛藏於暗處的老祖低聲說道：「大道真仙的神通天眼，就算是這位三千年來僅次於寶壽道君的驚艷奇才，都不可能視若無睹……根據消息傳來，在左舷域已經出現了一個面貌普通的中年男子，青衫樸素，修為只在鍊氣境，疑似國師。」

國師www.hetubook.com.com聞言，神色一滯。

就在這一行人逐漸朝著左舷域獵妖府而去的時候。

「哎呀！國師，你等等我呀！」

老府主得獲白虹道君祖師指點，悟通道法，明晰前路，有望打破世間修行者最高桎梏，欲要閉關突破陽神之上，成就偽仙境！

便見那小熊崽子從天而降，摔在了地上，掀起塵埃瀰漫。

白虹道君祖師緩緩說道：「關於此事，本座暫時不予追究，就讓我白虹觀麾下去查！若是查不出來，本座便只解決此事，不去追根問底……但若是白虹觀門人查出來此事背後的牽扯，那本座便只能親自出手，向背後之人問責了！」

諸葛司徒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老夫只是覺得，世上斷了一臂一腿的人並不多……明眼人一猜，就知道是你這位國師罷？」

「你去哪兒，帶上我呀！」小熊仔跟了上去。

諸葛司徒暗罵了一聲，但面上依然帶笑。

「……」

但是他已經成就了道主級真仙，就算是一名陽神境巔峰層次的修行者畢生道行，數百年修行，對他來說，也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他走出左舷域獵妖府，徑直朝著被打成灰燼的白虹分觀遺址而去。

「大道真仙的神通天眼，果然是天大的手筆。」

老府主沉默半晌，許久過後，才道：「老夫沒有這個本事。」

與此同時，左舷域當中。

「寶啊……你還要做什麼？」

白虹道君祖師降臨！

「你幹什麼呢？」

老府主頓了下，說道：「怎麼賭？」

老府主神色複雜，緩緩說道：「既然道君已是親眼所見，還有什麼可說的……」

「……」

國師的身份，讓左舷域獵妖府文書主事以及紅衣斬妖吏，包括左舷域的掌域大人，都不敢有半分怠慢。

聲音落下，便見眼前的白虹道君祖師已經消失不見，獨留一朵金蓮，原處綻放開來，金光閃耀，功德萬千。

那位文書主事這般說來。

國師神色不大好看，說道：「好歹也是和_圖_書陽神境的大妖王，不會騰雲駕霧，還有臉說？」

剛才那年輕聲音繼續說道。

「但殘在同一邊手腳的可不多。」

「……」

功德正神下山，降臨此處，神光繞身，光芒閃爍。

老府主頓了一下，然後說道：「賭注呢？」

「早說什麼了……」諸葛司徒嘟囔道。

白虹道君緩緩說道：「先前弟子查探了一下，西元境的鄭主事，以及身在大周王朝的星羅觀主焦鶴，都沒有受大道真仙的神通天眼所吸引，屬實古怪……還請師尊去大周王朝走一趟，將焦鶴帶回來，至於鄭主事，弟子已經請佛陀前去帶回。」

四代觀主沉吟道：「你放出大道真仙的神通天眼，是準備作甚麼？」

「國師乃是超出陽神境巔峰之上的存在，並且他五官端正，風采不凡……一個面貌普通的鍊氣境男子，跟國師有什麼關係？」那年輕聲音頗感茫然。

「如若國師能夠知曉一切，興許……他會站在我們這一邊。」

而隨著各方勢力的眼線注視之下，國師來到了左舷域。

白虹觀之內，只要前三任觀主不出手，誰能跟你這偽仙境爭？

「這……」年輕男子露出遲疑神色。

「老祖……此事沒有任何中立的餘地，他既然不願相助我等，就是站在了我等敵對的一面，當初的事情便已經清楚了，他根本不是我們能夠倚重的人，遲早還是要殺了他。」

「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

臨到面前，便見白虹道君平靜說道：「論起關係，國師已是我白虹觀太上長老，正是本座師弟，而你是他的師兄，與本座也理應以師兄弟相稱！再論文大人這一邊，他與本座交情不淺，你又是他的授業恩師……」

白猿公潛行於密道之中，報知此事。

「不可能！世上又不是只有我一個殘廢！」

老府主默然片刻，似乎有些遲疑。

四代觀主看向下方，忽然笑了一聲，說道：「白虹觀門下，包括小六在內，凡是天資出色的，幾乎都朝著中州匯聚www.hetubook.com.com過來了，你真的放心將他們全部交給這位大夏國師？」

「胡說八道！」

小熊崽子惱怒道：「我還不到一歲，光顧著掙錢還債，能抽空修成陽神境，已經很不容易了，還想我學會多少門神通？」

隨後就在這一日，獵妖府傳出消息。

——

國師單手背負在後，平靜道：「我雖為國師，可以調動獵妖府以及各地官府，事後再向朝廷稟報……但這一次，我是為大道真仙的神通天眼而來，這是私事，而不是公事，于情于理，我都不應該動用朝廷的力量，也不應該讓他們發現我的身份，影響這一次競爭的公平……」

「獵妖府的這位府主，並不重要。」

說到這裏，便聽得這老祖語氣低沉，說道：「咱們背後的人，目前都不敢現身於中元境，短時日內還須得依靠我們自身行事……希望國師顧念舊情……」

原本要伸手去接的國師，頓時想起不堪往事，連忙收了手。

四代觀主點了點頭，語氣肅然，說道：「國師不會讓你失望的。」

「你……」

年輕男子低聲說道：「他雖非我授業恩師，卻也曾經教過我修行的本領……」

白虹道君笑著說道：「只是對弟子無用了，準備給自家門下一點動力，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不要太過於死氣沉沉嘛……反正是自家門下，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這樣念著，朝著一個方向，倏忽而去，消失不見。

內中傳來一個聲音，頗為年輕，充滿了憤怒，喝道：「他殺了楊金衣，顯然要與我等為難！」

那老祖嘆息說道：「只要他有心去查，就算咱們藏得再深，就算線索斬得再乾淨，只怕也瞞不住他的。」

「楊金衣遭受重創，左舷域無力救治，已有京城獵妖府來人，將他接往了京城……」

京城獵妖府。

老府主過得許久，才嘆了一聲。

塵煙之中，一頭小熊崽子，一瘸一拐爬了出來，金眸之中滿是惱怒之色，說道：「明知我是熊，又不是鷹，根本沒法飛，想砸死我ｈｅｔｕｂook.ｃom•ｃoｍ啊……你是不是想弄死我，然後當第六代觀主？」

「……」

國師神色如常，說道：「我知曉了。」

其實殺人這件事，他並沒有多少抵觸，尤其是斬殺敵對之人，他更是不會心慈手軟……因為被他斬殺的人，修為都會經混沌珠，成為他道行的一部分。

但是很多人覺得，國師若是查知一切的真相，卻也未必會堅定站在白虹觀的一方。

「可是你忘了，當代國師……已經成為了白虹觀的太上長老，並且在西元境為了建造白虹分觀，勞心費力，連大夏王朝諸事都置之不理了。」

京城當中，昏暗之處。

白虹道君說道：「他可是弟子的師弟，您老人家新收的弟子……當年您老人家僅存陽神，合了道果，與他同行，能夠信任他，那麼弟子也能信他。」

——

旋即外邊便傳來了消息。

國師的存在，牽動了無數的目光。

「其實也未必……」有個蒼老的聲音，低聲說道：「他沒有直接向白虹觀揭發，也沒有向我們討要他的親傳弟子，想必是心中已有所料……他殺了楊金衣，大約是為了滅口，為咱們掐斷線索，而他之所以閉關，只是不願相助，但也不願有人從他這裏，查到咱們的蹤跡。」

「各找各的，你別想搶我的。」國師拂袖道。

白虹道君祖師淡淡說道：「念在國師與文大人的情面上，本座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混賬！」

聲音落下，四代觀主化作一道光芒，朝著大周王朝方向而去。

「但論起實情，一切本是與你無關，只能算你隱瞞不報，最多再算你殺人滅口，以作庇護……」

白虹道君說道：「初代祖師失蹤了，弟子要去找他，問清楚一件事……」

——

那年輕聲音有些感慨，旋即又道：「可是白虹觀再是強大，除卻上層那幾位之外，餘下門人弟子都不過只是從末流宗派招收的劣徒而已……就算白虹觀教徒有方，但前後不過一年光景，門人弟子的成長也有限，目前根本沒有值得高看一眼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