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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看著林成一，語氣像是挖苦又像是稱讚。

「『九九圓命盤』拿在圓命師手裡，這世界上沒什麼東西是看不透的，你竟然說不知道？」

老人的聲音漸漸微弱下來，震驚之中的阿刃，卻沒有察覺。

阿刃只好抬起右手，輕輕地在中指上劃出一道血痕，滴下一滴血去。

阿刃原本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但看著眼前這個神奇的盤子，和這盤子中映出的，林方正父子的身形，卻不由得他不信。

「孩子。」老人又望向阿刃，「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切都像是巧合。」

老人沉聲道。

「什麼意思？」老人疲倦地問著，今天有太多的為什麼，他真的感覺到自己累了，不想去考慮那麼多了。

他沒有看到生命的氣息已經漸漸離老人而去，死亡的灰敗之色已經爬上了老人的每一寸皮膚，他的眼神不再明亮，而是黯淡的如同將熄之燈，幾點最後的生命余焰在其中跳躍著。

「你已經開始相信了。」

「成一，阿刃，你們過來。」

「從你認識成一，到你成為他那一邊的勝負師，再到私底下殺了方正……不，你不用否認，現在一切已成定局，https://m.hetubook.com.com是與不是都無所謂了，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過理所應當了么？」

「你不用說了，我不相信！」阿刃憤怒的叫著。

雖然林成一還是很尊敬的稱呼著老人，可是阿刃都感覺到了，林成一的口氣中已經沒了那種唯唯諾諾的小心。

林成一和阿刃依言過去。

盤上的人像還是灰濛濛的，一點變化都沒有。

「你出去吧，我和這孩子說幾句話。」

「唯一的意外應該是，言盟竟然無法看出你是不是殺害方正的兇手，於是，你還活著，這就是其中唯一一個意外。」

「不知道？」

然而就在這時，一抹金芒突然出現在盤子上方，其勢疾快，彷彿是一陣金色颶風、一道金色閃電，猛得卷過，把所有一切都渡上了金黃。

阿刃輕了一口氣。

「是，父親。」

這情景只有一瞬。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事？」

「十分鐘。」

「你不能死！你為什麼要和我說這些？你回答我啊！」

言盟宣布著林成一的繼位和老人的死訊，語氣淡淡的，沒有任何感情。

他死了。

看站林成一的平靜，阿刃心底冒和_圖_書出一個讓他吃驚的想法。

九九圓命盤，這個東西，真能證明出是阿刃殺了林方正么？

老人哦了一聲，很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在他看來，阿刃殺了他的兒子也好，沒殺也罷，都不在他關心的範圍之內，只有天命林家的規律才是必須遵守的，現在既然算不出阿刃和林方正的死有沒有關係，那就不用計較了。

阿刃腦中浮現出當時林宅被襲時，林家弟子的死傷無數的慘狀，這怎麼可能是一場鬧劇！

阿刃的一切經歷，老人好似了如指掌，這讓阿刃極為震驚。

「出去。」

這個問題似乎應該是沒有答案的，方祈已死，勝負師缺了一人，根本就沒辦法比試。

老人招呼著二人。

「這樣啊。」

言盟答道。

血是鮮血紅的。

言盟的聲音還是那麼平靜。

「隨便你信不信。」老人淡淡地說道，「可你應該知道的是，金子來和成一早有約定，而金子來對林宅的襲擊，很有可能是一場他自編自演的鬧劇。」

而林成一，他神色如常的站在阿刃身邊，臉色平靜，眼神也很平靜，似乎這事根本就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對，這不可能和*圖*書。

此刻，九九圓命盤像是有千斤重，壓得言盟身子一沉，幾乎跌倒。

阿刃看著老人閉上雙眼，腦子裡還糾纏著他剛才說過的話。

阿刃微微搖頭，這不可能，義父是不可能利用他的，也許林成一是真的認為林方正父子的死與阿刃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他才這麼平靜。

那老人躺在床上，目光銳利而明亮，此刻正盯著阿刃，眼神中，分明是一絲嘲笑和憐憫。

言盟催促著。

「時辰已到，九九圓命盤沒有出題的跡象，就是說，不用經過任何考驗，林成一已經是天命林家的宗主，而你，也可以死了。」

一個危機擺在阿刃面前。

林成一眼神中露出幾分惱怒，但還是出去了。

「來。」

阿刃有些慌亂的看向四周。

「什麼？」阿刃疑惑。

「結果呢？」

老人的聲音很驚訝。

幾分驚疑在心中湧起。

難道……？

聽了這話，林成一眼中露出激動的神色，而他身邊的阿刃，突然感覺自己的義父有點不一樣了，一種很凌厲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是一種很兇的味道，說實在的，阿刃不喜歡這樣的味道。

「沒有題目。」

言盟回答老人，然後轉和圖書身退入牆后。

「這世界上沒什麼事是不可能的。」老人呵呵笑著。

老人輕輕感嘆著，閉上了眼睛。

「不可能！」

「別太吃驚。」老人笑笑，「我畢竟是林家之長，林家的一切，都有人告訴我，我不知道的東西，還可以讓言盟算給我聽，圓命師可是很厲害的，這世界上沒有他們不知道的事……哦，當然，你除外。」

「二十年，榮華富貴，權勢無雙，又怎麼樣，我還是想要一點點時間啊……」

這老頭眼花了，自己的血是紅的。

阿刃搖頭：「不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林成一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老人。

不知怎麼的，阿刃這時突然想起在醫谷地下洞穴時的經歷來，那時候，皇甫超塵對他說他的血是金色的。

接著，盤子上凝聚的所有東西都爆裂開來，彷彿是綻開了一朵微型煙花，所有的金色光點猛地向外一掙，像是發生了一次微型爆裂，這些光點掙扎著、努力著，像是要脫離這個盤子的束縛。

這滴血滴落後，同樣是滲進了盤上懸浮著的兩個灰色人像中。

「『生死局』的題目怎麼辦？」

阿刃想去扶他，言盟卻疾退一步，避和_圖_書開了阿刃的手。

「這世界上有太多東西在未知處，圓命師從來不妄言他能看透一切，你聽錯了。」

可是盤子就像一塊磁鐵，牢牢的吸住了所有東西，那些光點向外擴散了一下，便被拉了回來，像以前一樣，乖乖的吸附在盤子上方。

那兩個灰色小人也是驟然被染成金色，接著，這兩個小人同時睜開眼睛，那眼睛是血紅的，紅得驚人。

林成一不會不知道林方正父子的死與阿刃有關係，而他此刻的表情，卻沒有一絲擔心，這是為什麼？

老人嘆著氣，「再給我幾分鐘好么，我有話要和他說。」

「什麼事，父親。」

老人的解釋，阿刃聽在耳里，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如果老人說的是真的，那不是從一開始，自己就被義父算計在局裡，一切的一切，都是義父的詭計，這、這不可能！

靜靜地滲入。

「一步登天啊，成一，難為你苦苦算計這麼久。」

哦。

床上的老人開口了。

言盟的聲音很疲憊，像是經歷了一場劇烈的運動。

老人的話，如一個悶雷，滾在阿刃心裏。

「不知道。」

「你沒事吧？」

林成一看看阿刃，再看看老人，眼神中有一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