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廣昊仙尊擺下的天雷陣都沒這麼霸道吧？

一百年後，靈寶天尊再度開壇講道，他認為阿姐無論如何都會出現，可惜再度失望。

正發怔時，那女子已經飛到我近前，繼續叫道：「我是原微的未婚妻！」

鳳雪道：「可不是！只怕比你想到的還要早呢，你剛離開，便有天尊的侍者經過，恰好發現了我。本來就要把我帶去見天尊的，我記掛著你會回來找我，急了，對著他們噴火，他們四周看了看，也便不再逼我去見天尊。後來天尊自己常過來和我說話，慢慢熟了，我才跟在了他的身邊。」

我憤懣道：「自然不喜。你只看入了魔的景予、一夕，心狠手辣，歹毒無情……其實這些魔都該收入酆泉獄內關著才是，真不知道天界的仙帝天尊們怎麼想著，幹嘛還留著個魔界，時不時出來禍害人間？」

忽然便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

鳳雪不以為然，「天尊、仙帝們打個噴嚏都會地動山搖，自然不宜到凡間來；白鳳凰雖有清心凈化之力，論本領連普通劍仙都未必打得過，跑下來自是不打緊。何況靈寶天尊在閬苑住得寂寞，跑去找太乙天尊做伴了，三五十年都未必回來，我偷偷下來個一二十年又有誰知道？」

https://www.hetubook.com.com好在他找了那麼些年，對於找到阿姐已經不敢抱太大的指望，跟在敖歡後面邊找邊玩，倒也不覺得苦悶。

我納悶，答道：「不錯，我是遺腹女，母親生我時又因難產去世，幸好師父經過，當即把我帶上了山……你瞧那個景予比我大三個月，可我還比他一個月拜入師門呢！怎麼了？怎會想起問這個？」

在把能找的地兒都找過以後，他才聽說前來聽靈寶天尊傳道的，也有下界地仙。可靈寶天尊怕他出去闖禍，早知會各處天門守衛，不許放他下凡。好在他和敖歡一鳳族一龍族，交情不錯，趁著他到天界訪友的機會，悄悄去找他幫忙。敖歡本就是無法無天的張狂個性，何況靈寶天尊又外出了，更無顧忌，很輕易便把他夾帶出了天界。閬苑雖有眾多仙尊和弟子，可不見了他，多半只會猜他又到天界哪裡玩耍去了，再沒想到他已經來到了凡間。

但我總算沒有傻得徹底，眼見一道金色天雷追著那黑影兇猛地打到跟前，立時揚起秋水劍，蘊起崑崙功法當空劈過，硬生生將那天雷引到了旁邊山石。

小鳳凰，你不會把地震當成打雷了吧？

可m.hetubook.com.com這雷……似乎太兇猛了吧？

鳳凰是神鳥，可以在涅槃后重生。可誰都不知道，那隻白鳳凰將在多久后重生。

看著這比我還高大許多的鳳凰流露這般幽怨的眼神，我哭笑不得，遂把百年後沒去的緣由說了一遍，當然不免提到了與景予的一些事。

也不知育出白鳳凰是不是對母體有所損傷，她在育下鳳雪后不久便涅槃了。

正驚嘆時，那道黑影直直往這邊飛來。

至少，那時我不會笑著笑著，突然掉下淚來。

而靈寶天尊那樣天界數一數二的人物，居然屈尊去和一隻鳳凰拉家常，也見得白鳳凰的確罕有，才值得他費那樣的心思。

可這樣的地動山搖……

於是，他像小時候那樣，站在了我的旁邊，不過闔目片刻，便化作鳳凰模樣，記憶中的純凈氣流立時在四周流動，很快將我亦籠罩其中。

幾乎同時，我聽到那道黑影叫道：「葉姑娘，救我！」

原微師兄！

這傢伙到底長大了，不僅翅膀大，尾羽也長，竟把我圈在了厚實的羽毛中。明明是夏末秋初的天氣，貼著他的羽毛居然不覺得悶熱，反而覺得神清氣爽……

如果永遠停在二十歲，永遠有個和我打架作對的景予，雖說修為淺薄，和圖書未必不是好事。

鳳雪忙笑道：「不是我說的，是靈寶天尊說的。我聽了幾遍，便記住了！」

也就是說，在母親重生之前，鳳雪可能是天上地下唯一的白鳳凰。

在鳳雪之前，她九千年間育了八胎七彩鳳凰，閬苑的天尊已經不指望她能育出白鳳凰來，誰知她第九胎終於育出了白鳳凰……

白鳳凰有清心凈化之力，連眾仙帝眾天尊都頗是倚重。鳳雪的母親是白鳳凰，且是當時天界已知的唯一一隻白鳳凰，於是她便沒得選擇，只能擇七彩鳳凰作為夫婿。

鳳雪笑嘻嘻道：「便是知道了，他們大概也不會罰我吧？」

可惜凡間不抵天界人少。多少萬年來，能修到天界去的就那麼多仙尊，挨個仙宮洞府打聽還有些指望；凡間四處是人，九洲大陸各地都有修仙的，他又不知道哪些地仙參加過那次傳道盛會，想從億兆人中尋出阿姐來，難度堪比大海撈針。

鳳雪沒撒謊，的確是打雷。

他們見多識廣，自然不會把鳳雪認作孔雀，眼見四周有梧桐有竹林，料得小鳳凰能很滋潤很快活地成長，也便隨他去了。

而我講著講著已經困得不行，也不管四面烏雲壓頂，山風咆哮，一歪身靠在鳳凰柔軟的大翅膀上睡著了。

鳳雪靜靜www.hetubook.com.com地聽著，眼神里的幽怨漸轉作若有所思。

鳳雪道：「世間萬物自有其存在的道理。妖、鬼、魔亦然。」

恍惚間忽覺地動山搖，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急忙要起身時，卻覺周圍一片暖意洋洋。

天尊們不想這種仙禽絕種，自然對他倍加愛護，便是發現他跑了，頂多把他找回去關上幾天，萬萬捨不得用什麼刑罰。

正努力想讓自己沉下心來打坐，旁邊的鳳雪忽輕聲道：「阿姐，你當真從小便在崑崙長大嗎？」

青嵐那張烏鴉嘴堪比我師父皚東仙尊，這的確是個天打雷劈的好地方……

周圍連空氣都快要撕裂的炸響聲中，鳳雪不以為意的笑語傳入耳中：「阿姐，打雷呢，沒事，咱繼續睡！」

絢目的電光里，彷彿有一道黑影從被擊碎的山石邊飛過……

鳳雪其實經常跑出去，不過以往都是在天界各處。因前來聽靈寶天尊傳道的大多是天界之人，他以為他的阿姐是天界哪位仙尊的女弟子，因此挨個仙宮打聽有沒有叫「阿姐」的女弟子；後來終於弄明白「阿姐」不是名字，沮喪了好一陣。

我慌忙從那堆羽毛中鑽出來，卻見當頭一道閃電，正把眼前一處山石打得粉碎。

晶月宮意外相見，他自是不勝之喜，只是阿姐已認不出他，和_圖_書還把他打傷，又讓他頗是傷心……

我嚇了一跳，「你私下凡間？不怕犯了天條受罰？」

想來那日侍者們去為靈寶天尊捕魚，無意發現了他？

我由發怔變成發傻……

鳳雪大大的茶色眼睛溫柔地看著我，好一會兒才道：「沒什麼。我就想著，阿姐看著很有仙風道骨，必是從小修行，不喜歡那些魔族出身的人。」

我忽然想起一事，忙問道：「不是說，天仙不離於天？連元始天尊、靈寶天尊無事都極少離開天界，唯恐亂了六界秩序。你是天界仙禽，靈寶天尊怎會讓你跑凡間來亂逛？」

當然，能笑也是好事，至少證明我過得還算快活洎。

我聽得這話怪異，皺眉看向他。

再細聊時，我才知鳳凰本就是天界珍禽，為數不多，白鳳凰更是少之又少。

當時我見到的「母孔雀」並不是因為跑去聽靈寶仙尊講道沒顧上孵蛋，而是生命快要走到盡頭，不知躲在哪裡休養去了；後來把我和「小孔雀」一起摟在身下「抱」上那麼一刻，其實已是最後的訣別。

竟是個陌生的女子口音！

我記起他出世時，正逢靈寶天尊在閬苑傳道，笑道：「我走了后，你跟在靈寶天尊身邊了？有那樣上天入地縱橫六界無所不能的天尊照拂，我白替你擔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