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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劍之三世情緣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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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錯落參商夢綢繆

第八十章 錯落參商夢綢繆

仇綾羅說,謝飛蝶會看到他另娶的妻子,另生的女兒……
月神沒有說下去,卻振衣而起,沉聲下令道:「勾陳宮主和舒護法留在這裏安排綾羅夫人後事,並將島上所有骨骸妥為安葬!其他人即刻下島,回谷!」
月神繼續道:「她身畔,留兩處墓穴,給我們百年以後用。」
永遠垂下。
「你,你……」他指了指仇綾羅,慢慢低下頭,緊緊按住胸口,低低咳嗽。
此詩出自《詩經》中的《唐風》,述的是新婚之夜男子得與愛人永偕白首的興奮快樂心情,由舒望星吟來,又多了幾分備經挫折的感慨,聽來居然有幾分憂傷。但無論興奮還是憂傷,都應與術法無干,更無法和霸天絕地的「散魂絕魄」相提並論。
方岩雖向北極行過拜師之禮,亦是以北極弟子身份入的圓月谷,但私下早以稱他大哥慣了,此時聽月神提起,不由局促道:「是,谷主。弟子該叫北極宮主師父,一時忘情了。」
舒望星亦抬頭。
二人見他語氣鬆動,這才放下心來。
舒望星本就蒼白的面容連唇邊都褪去紅潤。
舒望星笑道:「哥哥把小飛也帶回谷主,得空指點指點,還愁圓月谷不再出一位天樞宮主么?」
方岩大是尷尬,吃吃道:「葉驚鷗自然是給小嫣傷著心了。他傷人心,是傷,傷……英兒?」
舒望星、方岩已一齊立起身來,道:「谷主。」
月神素來不苟言笑,此時的態度顯然已經明朗,算是承認方岩是自己的准女婿了。方岩雖知自己承月神一手栽培,月神多半不會阻攔自己與小嫣之事,但此刻聽他提起,亦不由又驚又喜,漲紅了臉手足無措。
月神站于小嫣身側,右手深藏於袍袖之中,左手正由空中一寸寸收回,還原成收劍的姿勢,然後捏緊,捏緊,手背根根青筋簌簌跳動。
但他終於還是失態。

舒望星一窒,說不清的悲喜翻湧,在眉宇泛出。
綢繆束薪,三星在天。
仇綾羅的身體,如綻開的黑色蓮花,緩緩在空中旋轉,落下,一聲幽怨嘆息,遊絲般縈繞在飛舞的裙裾間:「望月……」
仇綾羅倒飛數丈,嘴角是一抹清冷笑意。
仇綾羅伸出手,抱住他的頭,撫過他的濃密黑髮,一下,又一下,然後無力,垂下。
而小嫣卻也聽著了舒望星的話,啐了一口,飛快奔下島去,居然沒去招呼葉驚鷗。
小晴揉著通紅的眼睛,要走向她父親,卻被小嫣拉住。
舒望星的唇邊,漸漸消失了血色,方才的笑容一掃而空。
方岩抬頭。
舒望星更踏前一步,問道:「谷主,身體好些沒?」
方岩急去挽扶時,舒望星飛快把寬袖從唇邊滑過,喑啞道:「我沒事。」
月神抽出手來,依舊望向仇綾羅,卻在向花影徵詢:「我想羅兒帶回圓月谷,以平妻之禮歸葬舒家祖陵,好嗎?」
舒望星正躲于艙后坐著,看著漸漸和*圖*書向後退去的湖水,抱了一隻茶蠱,也不知在啜茶,還是在暖手。他和煦笑道:「我沒說什麼啊,我只是提醒他,自己給人傷了心,莫在傷別人的心。」
是從什麼時候起,她不再是自己的影子,而成了葉驚鷗的影子?
仇綾羅散淡地舒了舒袖,嘲弄般瞧著舒望星,道:「你想問什麼?」
月神並不見責怪之意,上揚的唇角甚至隱隱有欣慰之意。他慢慢道:「不叫師父也成,你可以叫他叔叔。」
仇綾羅沉默一陣,白皙面龐浮出一線似羡似諷的灰暗笑意,自語般輕輕說道:「很好。謝飛蝶比我幸福。不管你有沒有辜負她,至少,你還肯承認她是你妻子。」
那曾經如此溫暖如春的手,曾經將溫暖直接沁到年輕的月神內心的手,依稀靈巧如昨,將一朵瀲灧的朱紅解語花,丟向雨中的男子……
「仇綾羅!」和方才提醒舒望星小心的一樣的聲線,發出冷峻森寒的警告,一道如水月光,在昏暗中明澈劃過,利落無情飛向仇綾羅。
仇綾羅自然知道舒望星體力不繼,甫一落地,便踏了青草,再次扶搖而來,而如洗碧空,瞬息昏暗混沌,如史前鴻蒙般的冰冷寒氣,無風而卷,撲面而來。
舒望星淡淡而笑,居然溫言解釋道:「不錯,水滴石穿,柔能克剛,多情勝無情。」
仇綾羅中劍那一刻,天地似乎有瞬間的靜止。
茶早就涼了。
月神亦是淡淡一笑,旋即又問道:「那個梁小飛,是什麼來歷?」
月神點了點頭。他的髮髻挽得整整齊齊,月白的素錦袍子裹著頎長身軀,依舊尊貴疏朗,只是面色比尋常憔悴些,縱然未曾復元,想來也是不妨事了。
舒望星似見到小齊磊落而歌的瀟洒身影,笑道:「不錯,小齊教出的弟子,必然是好的。」
他將頭埋入仇綾羅的頸脖間無聲慟哭,滾燙的熱淚不斷沾濕仇綾羅漸漸冰冷的肌膚。
但仇綾羅從那三顆光焰出現之後心旌便不曾平息過,那「散魂絕魄」需要的霸道絕情,如同堅冰置於陽光之下,或是烈火之上,竟給緩緩烤化!
他的淡黃衣袍依舊飄逸,卻不再潔凈如新,斑斑點點的血跡,辨不出是他自己的,還是敵人的。他的身形依舊挺拔而高貴,落寞而疏離,但冷峻的黑瞳里,分明是越來越難以隱忍的凄楚和悲慟。
黑色蓮花跌落塵埃,微微蠕動。漆黑花瓣里慢慢探出一隻蒼白的手,五指微屈,顫抖著,伸向月神的方向。
方岩、雲英再想不出舒望星究竟說了句什麼話,這麼快改變了葉驚鷗的主意,不由相視愕然。
月神苦澀一笑,喚道:「弟弟!」拉他到身畔,抬眼打量舒望星面容氣色,惋惜和憐愛已不加掩飾浮到面容之上。他低嘆道:「可惜,可惜了你那麼多年的刻苦習武!」
少女鮮紅的衣裳,快樂的話語,靈動的雙眸……
花影柔聲道:「你說怎樣便怎樣吧。」
月神並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答話,凝視他片刻,又低了頭,瞧著仇綾羅的面龐,抱著仇綾羅的手腕已微微一動。花影立刻解開披風,平鋪于地上,幫月神小心將她抱于披風之上,輕輕裹住,然後握著月神的右手,有些擔憂地凝注。
月神默默眺視將西天濃濃鉛雲染就金邊的夕陽,前塵往事,又如湖波洶湧,眼前便微有水光濡濕。良久他才道:「嗯……兩人都還小,以後再說吧。武功底子薄些確實不算什麼,岩兒如今不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一滴晶瑩淚珠,從她闔起的眼睫下輕巧滾落,伴著靈魂中最後一聲命運弄人的悲嘆。
只有花影,月神的夫人花影,緩緩步了過去,依著月神蹲下,用袖子小心拭去仇綾羅面頰上的塵土和淚水,將她額前散落的碎發細心用五指捋平,綰好,然後輕輕擁住月神滾燙的身子,一言不發。
方岩正要扶舒望星離去時,忽見一旁有人拉扯,卻是雲英挽著葉驚鷗,顯然要他一起下島去,但葉驚鷗卻喝得微醺,踉蹌向後退著,雲英眼見眾人都走了,不覺有些焦急之色。
「哥哥,我要先回秀樂長真天一次。」舒望星說完,也不看月神凌厲眼神,又低頭啜茶。
舒望星又從地上端起茶蠱,低聲道:「望星錯了,哥哥。」
舒望星一時失控,已牽動舊年傷勢,聽到那提醒,立即凝定心神,勉力揚劍,雪玉不待摧動,已如展開潤澤如雪的淡淡幽芒,在瞬息間分身,一化十,十化百,轉眼是無數道的劍氣蓬勃躍起,居然幻出七彩如虹,正面迎上仇綾羅。
月神點頭,道:「說的也是。你回谷后將身子調養好些,也可以教教他。」
她的笑容更加璀璨,溫溫柔柔道:「北極公子,你說,謝飛蝶能不能在秀樂長真天感覺到你的氣息?當她看到和你生活了五年的南宮大小姐,以及那位據說長得和你極為神似的小女孩,會作何感想?」
舒望星拍了拍他的肩,笑道:「這是好事啊。也許,你和小嫣,都可以少背負一份情債了。」
月神冷冷一笑,道:「瞧來我真是個無情的人。連我自己的弟弟,自懂事起便不肯再叫我一聲哥哥。」
一時竟無人說話,氣氛怪異地僵硬著。
但他的寬袖從空中拂過時,袍袖內側分明有一處觸目的嫣紅,叫方岩心裏一寒,立刻揚起劍勢,護住舒望星,正對仇綾羅。
一滴淚水,恰恰滴在她的掌心。
他到底沒勇氣改口叫舒望星叔叔。
望月,望月,你永不知道,只要你肯說一聲愛,我願卑微至塵埃,伏於你的腳下。
三顆光焰,如幽黑天幕僅存的三顆明星,驟然熊熊燃燒起來,越燒越旺,竟成三個太陽一般的火球,從紫黑中透出灼熱光線,將驚怖的大片紫黑,鑲出道道的金色裂紋。
哪怕,你是我滅門的仇人。
即便左手出劍,月神依然是最強的。
舒望星搖了搖頭,嘆道:「小岩,其實你傻m•hetubook•com•com起來也真夠傻的。」
被他一劍穿心的伊人。
舒望星別過臉去,極力捺住笑意,只為在月神跟前,不敢發出笑聲來。
舒望星頓下腳步,溫潤的眸子霎那幽深,似隱了暗流洶湧的谷底秋潭,但面上依舊是淡淡微笑,安謐答道:「對,我是謝飛蝶的丈夫,圓月谷的北極宮主。」
仇綾羅說,謝飛蝶去了白雲洲。
舒望星已在方岩助力下略有恢復,走到月神身畔,輕輕道:「谷主,請節哀,保重!」
茶蠱在舒望星的手中揉搓著,旋轉著,忽然間手一錯,已摔在甲板上,茶葉在淋漓水跡里蕪亂地躺著,褐黃的茶水迅速往木質里滲去,未騰起一絲霧氣。
他實在很好奇。葉驚鷗看似溫和,其實性情亦是孤高,並非那麼好相與的人物。只看他與方岩等人同行這麼久,關係依然如初時般不冷不淡,便可見得一斑了。
舒望星仍在原地,但劍已柱地。他屈著身,以袖掩唇,又是一聲輕咳。
仇綾羅瞳孔已然渙散,努力對著月神睜大茫然的雙眼,一雙纖瘦的手徒勞地在空中摸著,哽咽著低低道:「望月,望月,我到底還是死在你的劍下啊!」
一路上他都在驚詫手指凝著的溫度。
他從來無法開口向任何一個人說愛。
似有無數光焰騰騰閃過,又似光焰只是幻景,眨眼間一切虛無,飄著凌亂青草野花氣味的空氣,明澈如初。
方岩臉一紅,低頭輕咳一聲,不知如何作答。
月神目光轉到花影面容之上,漸漸寧靜。他輕嘆道:「其實她的性情極好,是很好相處的女子。是我,是我……」
眾人齊聲應諾,而月神肩背挺直,眸光冷然,提衣下島之際,再沒有回頭看一眼仇綾羅的屍體。
方岩更是納悶,還要追問時,一道人影閃動,月神的聲音已然傳來:「原來你們在這裏。」
黑色衣衫看不出的血跡,觸著月神的懷抱,立刻大片大片洇濕月神的前襟,殷紅如大朵大朵的泣血牡丹。
「昧天寒」中亦有一「天」字,想來必是天心訣所載絕頂術法,舒望星明知方岩不是對手,不顧舊傷發作,強運靈力對敵。
一時眾人都上了來時的船,分兩艘乘了,因雲英和葉驚鷗在另一艘上,方岩得空便問舒望星:「大哥,你方才和葉驚鷗說了什麼?」
舒望星又是一笑,卻已有些苦澀,他略一猶豫,已問道:「我的妻子,在你極樂殿?」
舒望星的面色更加蒼白,他捧著茶蠱,繼續吐著原來的字眼:「哥哥,我必須先回秀樂長真天一次。」
月神恍若未覺,只將仇綾羅緊緊擁在懷中,挽留著生命中曾經存在的放縱和美好,一遍遍喚著:「羅兒!羅兒!羅兒!」
誰又能見到,那漸呈紫黑的「散魂絕魄」勁氣,看似凌厲,卻已外強中乾,只因主人已動搖了毀天滅地的決心。
月神將她的手撫向自己的面龐。
隨後,圓月谷弟子望著他們的谷主怔住,剩餘的極樂殿弟子趁https://m.hetubook.com.com機各展神通逃之夭夭。
散魂絕魄的勁氣突然發出呻|吟似的碎響,突然之間如霧氣蒸騰一般,迅捷散開,轉瞬不見。而三顆光焰直飛上空,亦如煙花般散開,卻是無聲無息透出種溫柔的喜悅來。
人在空中,便聽有人疾呼:「望星小心!」

仇綾羅黑髮如瀑飄起,面沉如鐵,眸黑如墨,自上而下,縱身飛來。她的黑裳散著妖異的黑芒,如無月夜晚閃爍的無數星星,每顆星星都是一隻冷笑的眼,又是妖獸的口,如萬道利箭,以黃河決堤般的氣勢,迅捷沖向舒望星。
方岩大窘,忙轉開話題,問道:「大哥如何知道孔雀島有事,特地趕來相助?」
舒望星向著方岩低嘆道:「這小丫頭,得趕緊嫁了才好,盡惹些情債在身。」
月神半倚于妻子肩上,默默凝視懷中的伊人,神色漸漸平靜。
仇綾羅想閃,但那種利落,似乎已經不是人可以躲閃得開的。
仇綾羅微笑道:「她當然沒在島上。我讓她去白雲洲了。只要你一出秀樂長真天,就會有人通知她,她的丈夫,在秀樂長真天。」
仇綾羅打量眼前這容色蒼白卻依舊清逸出塵的男子,微一蹙眉,道:「你便是北極?謝飛蝶的丈夫北極公子?」
那個字眼對圓月穀穀主來說太過奢侈。
雪玉劍芒迸如流珠,已蓄勢待發。
舒望星眸光一掃秋翳,漸漸清朗如明凈天空。他坦然道:「我元神出竅尋找谷主之時,也曾找過小蝶。她似乎沒在島上。」
旁人不知,他曾給月神斷過脈,深知月神經了這幾日的摧折已經元氣大傷,此刻更因身心俱疲發著高燒。如若再沉浸於悲痛之中,不知會惹出何等病痛來。
「昧天寒?」方岩聽到舒望星低低驚呼,身子已被他推開。
仇綾羅感覺到那溫熱的濕潤,慢慢將那滴淚水握緊,放到自己胸口,梨花般蒼白的面頰居然綻開一縷凄瑟苦笑,那樣安靜地嘆息道:「我便知道,你還是愛我的,一直一直都愛著我啊。你絕不會為你自己殺我,可一定會為圓月谷殺我。舒望月啊,望月……」
月神的右手用衣帶縛著,手腕處猶有血痕未乾,自是受傷無疑。但花影也只是沉默撫摸,並不詢問。
舒望星的手,為什麼那麼冷?如同數九寒冬的冰雪一般。
小嫣就跟在舒望星與方岩身後,此時見了二人情形,咬著帕子怔怔看著,居然有些迷惘。
「羅兒!」月神喚一聲,踉蹌沖了過去,抱起那漸漸凋萎的伊人。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方岩迷惑道:「這是什麼意思?」
顧盼生輝,巧笑倩兮……
只要有機會,雲英總是如影子一般,緊緊隨在方岩身後。
方岩慌忙應了,握了握舒望星的手,急隨月神而去。
仇綾羅連飛出數丈,盯住緩步踱上來的舒望星,詫道:「這是天心訣中的三星在天?真沒想到,三星在天這樣和軟的招式居然能破最兇猛的和圖書散魂絕魄。」
月神沉吟道:「只是這少年太過浮滑些,武功也不怎樣。」
方岩訝然道:「我們何時通知過大哥?」
舒望星凝視暮色里前方漸顯蒼黃的湖水,在槳下向後不斷退去,卻將船兒不斷向前推移,沉默片刻,喟嘆道:「家世高,人品好,武功高,就一定能給小晴帶來幸福么?小齊的個性,原也有些不羈,可他和他的妻子,卻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夫妻之一。」
素輝淡淡的劍尖從她的胸前露出,晶瑩鮮血,滴滴落於塵埃,似是紅色淚珠,又似跌碎的一朵朵解語花。
花影溫和道:「好。」
舒望星那抹玩味微笑越來越濃,最後似抑制不住,將茶蠱頓于地上,捂著肚子呵呵低笑,也不答他的話。
仇綾羅說,謝飛蝶會在他出秀樂長真天後入洞天尋找他的夫婿。
方岩知他身體極是虛弱,雖在對敵之中,亦不敢離得太遠。此時見他情形,心知不妙,忙將蒼玉劍帶出萬點如雨劍花,卻是虛招一時惑去對手心志,人已飛向舒望星身側。
舒望星知月神眼神銳利,只一眼便看出自己已功力全廢,清淡而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非有此意外,望星又怎能成為秀樂長真天的傳人?」
正驚心際,只聽舒望星舒緩悠揚的吟唱漸次傳來:
月神負手離去,又留下一句命令:「岩兒隨我來!」
他退了一步,跪于塵埃,行著子弟對族長的大禮:「弟弟望星,請哥哥保重身體。」
他示意二人坐了,自己也緩緩在二人身側坐下,淡然道:「望星,你叫錯了。」
月神浮過一絲笑意,轉而又道:「岩兒,你也不該叫北極宮主大哥。」
許久,許久,月神伸出手,拈住弟弟發上一根白髮,神情終於柔軟。他溫言道:「你先隨我回去罷,我會叫岩兒和尊者去洞天接你的妻子和女兒,接到圓月谷和你團聚。元兒那孩子,心裏念你的緊。」
方岩心頭一緊,知道月神必為小晴的緣故考較梁小飛身世武功,忙道:「這孩子人很好,是師父故友的弟子。」轉眼看舒望星略顯迷茫,忙又解釋道:「布衣賭俠齊若飛的弟子,師父當年應該見過的,不過梁小飛那時還小。」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舒望星一笑,轉身走向葉驚鷗,不理他驚詫目光,已附到他耳邊輕輕說了句話,葉驚鷗身軀一僵,目光緩緩從舒望星、方岩、雲英面容之上一一掠過,沉靜的面龐微微一動,看不出悲喜,卻有一絲漣漪緩緩漾開。然後他仰脖又喝了一口酒,回頭向雲英淡淡一笑,道:「走吧,咱們下島。」
月神眸光漸漸如釘子般釘在舒望星蒼白面龐上,然後微仰起頭,冷淡道:「你哪裡也不許去,隨我回谷!」
月神無法開口。
舒望星扭頭瞧他,俊雅面容少有地泛出抹玩味似的微笑,道:「不是你們通知我的么?我一接到你們的通知,我立刻趕來了,結果在湖邊遇到了嫂子,便一同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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