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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平和劉立桿，腦子一下還沒有轉過彎，互相看看，又看看前面一臉認真開著車的李陽，不知道該說什麼。

「戰場已經擺開，哪裡還有心情吃飯。」劉立桿叫道。

車裡車外一片寂靜，只能夠聽到汽車輪胎，壓著清晨洒水車剛剛灑過水的柏油路面，發出沙沙的聲音。

「怪我怪我。」孟平說，「沒有多準備點現金，那酒店離這裏其實不遠，要是有現金的話，我們現在還可以自己過去。」

兩個人坐著繼續抽煙，幾支煙下去，兩個人的心情也平靜了，人也覺得疲乏了，這才上樓，還是倒在了床上就睡，這一覺，劉立桿沒有睡好，睡夢裡看到自己，都還在牌桌上，一會是贏了，一會是輸了，還有一會，自己輸了，跪在那裡哀求著，求老闆再借自己籌碼。

孟平的臉紅了一下，還是問：「什麼意思？」

到了外面走廊，孟平想說什麼，李陽說，車上再說。

聽老闆這麼說，劉立桿和孟平無奈，只能罷手，孟平問：「晚上還是在這裏嗎，幾點鐘？」

李陽一邊打著哈欠，伸著懶腰走了出去，原來是孟平和劉立桿又輸完了，一個人想問老闆再要五十萬的籌碼，看到李陽過來，老闆問：「啊要擔保？」

孟平和李陽吃完，走回去，劉立桿的牌運已經開始轉了，把前半夜贏的，大多都輸完了，孟平在他邊上坐下，和他說，你去吃點東西，劉立桿已經有點輸紅了眼，他還是說不吃。

老闆讓馬仔把自己架起來，扔了出去，在飛向走廊里的地毯上的瞬間，他看到，那馬仔又變成了李陽。

「孟總，那我可以告訴你，我和圖書已經放出風去了，從今天開始，你只要在南京所有的地下賭場出現，我馬就知道，我會趕過來，把你的手剁掉，我說到做到。」

孟平和劉立桿站在酒店的旋轉門口，獃獃地看著車出了大門，孟平罵道：「這小杆子，今天吃了槍葯了？」

孟平說好，兩個人起身，準備出去，打開門，卻看到李陽站在門口，正準備按門鈴，他們門一開，李陽就走了進來，直接走到了窗前的沙發上坐下。

李陽坐在邊上，看著他們搖了搖頭。

「是不是和徐佳青吹了？」劉立桿問。

兩個人進了大堂，卻不急著上樓，凌晨的酒店大堂空無一人，他們走到了大堂沙發那裡，坐下來，抽著煙，兩個人探討了半天，都不知道，這馬就到今天是在發什麼神經。

劉立桿一說，孟平也笑了起來，他說：「啟航一定還盯著入境記錄。」

孟平想想，他說有可能，徐佳青那傢伙，鴛鴦蝴蝶派，巴不得兩個人天天是鉚在一起的，這兩天李陽都在陪著我們，晚上都沒有回家，她大概又生氣了。

這樣一說，兩個人覺得大有可能，很可能他們在玩牌的時候，李陽走進去房間，兩個人在電話里大吵了一頓。

「沒有去？那你今天總應該去過銀行了？這麼大的事情。」

晚上的場子，是在一家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裡，客廳里擺著一張百家樂的牌桌，四周散落著很多的椅子，比他們先到的人，已經坐在那裡等著，雖然大家都見過不止一次，都很面熟，但大家彼此之間，卻不交談，更不會有人去打聽，你是誰，是幹什麼的。

李和-圖-書陽看著孟平，一字一句地說，他接下來說出的話，嚇了孟平和劉立桿一跳，他說：

劉立桿前半夜手氣不錯，贏了不少，孟平這裏，輸了有二十來萬。

等到他們這四十萬又輸完，外面天也已經亮了，孟平還想問老闆要籌碼，老闆說，今天差不多了，要玩晚上繼續，這裏我們還要撤，等會人家還要上班。

一整個晚上，都是孟平和劉立桿在玩，李陽或者在邊上看，或者走去沙發上打盹，孟平問他要不要試試，李陽搖了搖頭，他說我不玩這個。

孟平從牌桌前站起來，問劉立桿，劉立桿搖了搖頭，說你們去，我不吃，孟平和李陽走去了那邊，兩個人坐下來，一人拿了一罐貝克啤酒，打開。

劉立桿搖搖頭說，未必，要不是馬就到領我們去，我們大概，連門都進不去。

劉立桿大笑：「就是死，也要痛痛快快地殺伐四方，孟平，不知道陳啟航現在在幹什麼？」

李陽今天給劉立桿和孟平，一個人準備了一百萬，劉立桿和孟平坐到了牌桌上，李陽在邊上站著看了一會，走去房間，倒在床上睡著了，四點多鍾，有個馬仔跑進來，搖醒了他，和他說，陽哥，老闆讓你過去。

所有的流程和昨晚一樣，進了房間，還是先交出BB機和大哥大，用錢換了籌碼，錢馬上被轉移走，雖然今天晚上的玩家，都是昨晚的那些，但老闆還是把昨天強調的話，再強調一次。

「這就準備去銀行？現在？」李陽問，「現在還想去銀行，是因為聯繫我不到，你們想自己去準備現金，腦子裡，想著的還是晚上能不能痛痛快快地和圖書大搞一下吧？」

和在澳門那次一樣，劉立桿還是要麼就一路庄，要麼就一路閑，連和也不換押一下，這樣的玩法，很擾亂邊上人的注意力，容易讓牌桌上的氣氛緊張起來，有人看看他，搖了搖頭，把牌一甩就去吃東西了。

他們玩到了十二點鐘，邊上的一張桌子上，擺出了酒菜和水餃，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從哪裡來的，酒只有啤酒，想吃的人，可以自己拿了一次性的碗筷，坐下來吃。

李陽看了看他，問：「你還曉得是戰場，戰場是要死人的。」

老闆點點頭，明白了，走了開去，過了一會，馬仔把他們的大哥大送了過來，李陽拿了自己的大哥大，說了聲走，就走了出去。

吃晚飯的時候，劉立桿和孟平，心裏就火急火燎的，問李陽晚上在哪裡，李陽不說，只是和他們說，先吃飯，時間還早。

看到桌上的酒菜擺出來，李陽和孟平說，吃點東西，換換手氣。

劉立桿一醒來就去了孟平的房間，和他說，快快，問問馬就到，今天晚上在哪裡？

李陽搖了搖頭說：「收工，不擔保。」

李陽把臉放了下來，看著他，冷冷地說：「我說收工。」

劉立桿一個晚上都沒有吃東西，坐下去就沒有站起來過，到三點多的時候，八十萬全輸了，孟平拿了十萬的籌碼給他，不到四點，兩個人都輸光了，卻還不肯罷休，孟平和賭場的老闆，也就是那習慣用雙手拍著自己屁股的傢伙說，再給我們一個人二十萬籌碼。

電梯門打開，三個人默默地穿過酒店的大堂，走到外面的停車場，上了車。

「我就問你有沒有去過和圖書銀行？」李陽說。

孟平愣了一下，問：「什麼意思？」

「隔壁不是就有銀行，我們自己去取。」劉立桿說。

老闆看著李陽問：「小杆子啊要擔保？」

李陽開著車，把他們送到了金陵飯店，孟平也在劉立桿的樓層要了個房間，兩個人進了房間，倒下去就睡，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

劉立桿一時詞窮，有些尷尬地笑笑，孟平罵道：「李陽，你怎麼說話呢？」

劉立桿坐在那裡，心裏對那個喜歡用雙手拍自己屁股的老闆，暗生敬佩，看樣子術業有專攻，這個傢伙，組織這種流動的地下賭場，還真是訓練有素，有條不紊。

劉立桿睡到了下午四點多鍾，醒來的時候，還是頭昏腦脹的，他走到孟平的房門口，叮咚叮咚按著門鈴，孟平過來開門，門開了就大罵，這小杆子，連我電話也不接，我是要叫他去安排晚上的活動，這時間，都快來不及了，銀行都要關門了。

三個人進了電梯，孟平還想說什麼，李陽沒有理他，臉色很難看，啪啪啪啪地，不停地用手指擊打著已經亮著的，一樓的電梯按鈕。

孟平和劉立桿面面相覷，這個李陽，給他們的印象一向都是笑嘻嘻的，從來也沒見他拉下過臉，今天是特例了，這一直笑嘻嘻的人，突然一反常態，還是給人一種無形的震懾。

他們離開的酒店，離金陵飯店不遠，李陽把車開到門口，孟平和劉立桿下了車，李陽啟動了車子，孟平和劉立桿都還以為他這是要把車開去停車場，沒想到他轉下門口的斜坡后，一打方向，直接把車開出了大門，走了。

「我們這就準m.ｈetubｏok•coｍ•cｏｍ備去銀行。」劉立桿笑道。

上了車后，李陽並沒有和在樓上說的那樣，車上再說，上了車還是鐵青著臉，雙手握著方向盤，眼睛瞪著前方，默默地開車。

兩個人說著大笑，都有一種偷著樂的快|感。

李陽點點頭說好。

說完，孟平又覺得不可能，以前他們有事情，要陪什麼領導，也經常這樣兩天三天的不著家，而且，即使李陽和徐佳青吵架了，他也不是那種，不知深淺，會把怨氣發泄到自己和劉立桿頭上的人。

老闆讓手下的馬仔，給了孟平和劉立桿，一人二十萬籌碼。

劉立桿大笑：「老孟，看樣子隊伍不好帶了。」

孟平想想，劉立桿說的有道理。

孟平和劉立桿走了回來，孟平坐在床上，劉立桿靠著寫字檯站在那裡，兩個人都看著李陽，孟平還沒有開口，李陽問：

孟平大笑，他說我醒來就打電話了，錢都安排好了，不然現在，銀行都快關門了，去哪裡拿那麼多的現金？

孟平和劉立桿吃了一驚，孟平問：「你說什麼？」

「你……」李陽這麼咄咄逼人，孟平一下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孟平一肚子的火，但看看房間里眾目睽睽的，他也不好發作，他只能和劉立桿跟了出去。

「只是可惜，今天他媽的又沒有過癮！」劉立桿罵道。

「好好，知我者，孟平也。」劉立桿叫道。

老闆看了李陽一眼說，地址我下午通知小杆子。

「孟總，前天楊先生他們那裡，就說這事定下來了，你昨天去過這裏的銀行了？」

大家選了位子坐下，開始玩。

「我怎麼說話？你是想說你是我老闆，屌得一逼，我管不到你，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