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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賀紅梅說。

「那你們為什麼還不結婚？紅梅姐的年紀也不小了，姐夫，紅梅姐人很好，而且，你們要是結婚了，我姐也會很放心，我知道。」小芳說。

「去就去！」賀紅梅跟著也下了床。

「我們在外面走廊，都盯著你們看呢，聽不到聲音，還不會讀唇語？不光我知道，珍珍姐、天琳姐她們也知道，紅梅姐也知道。大家都知道，我姐那個時候，最放心不下的，還不是你和北北。」

「畫的是你？」女孩問。

……

張晨說好。

「就不是。」

「幺妹，沒談過戀愛，有很多事情，你就理解不了，懂嗎？你見過豬跑，但你不是豬，不知道它為什麼跑，這男女之間也是這樣，沒有道理可講的，就是靠感覺。」賀紅梅說。

「走了，小昭，我們去教訓教訓這個幺妹。」

吃晚飯的時候，譚淑珍和劉立桿也來了，譚淑珍看到小芳就說，小芳已經是個大人了，這和小昭是越來越像了。

張晨不知道她們兩個嘀哩咕嚕在說什麼，不過，她們在一起的時候，風格不是一向如此嗎？

回杭城的路上，小芳和張晨說，她有三個月的假期，要到八月底才回美國。

小芳嗯嗯地點著頭，她說，我不是想你們了嘛。

「紅梅姐，你別和我說，你就沒這樣的經歷，腦子裡就沒有過這樣那樣的男人，你從幼兒園開始，想著的就只有我姐夫？是不是肯定有，你能把你的記憶洗去嗎？你洗不去，幹嘛就要求我姐夫把我姐洗去？這樣是不是太不公平了hｔｔｐs://ｍ.hｅｔｕｂｏｏk•ｃom•cｏｍ？」

再看小芳，已經怔怔地站在《姐姐》前面，眼淚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張晨走過來，把門打開，看著站在門口的兩個人問，什麼事？

賀紅梅說著的時候，小芳一直盯著她看，盯得她心裏都毛了，罵道：「你看我幹嘛？」

「就不是就不是就不是。」

張晨和小芳說，以後放假了，不要急著回來，在美國東西海岸，到處轉轉，到了美國，就要把美國了解個透。

他們去了張晨的父母家，小昭的父母，早就在這裏等了，向南和向北，和一年前小芳走的時候相比，身高長了一大截，再看到小芳，兩個人都有些害羞，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叫著「小芳阿姨」，直接就撲了過來。

「人都是有過程的，經歷過，就會留下記憶的痕迹，別說我姐和我姐夫，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就是我，小時候還暗戀過我們班長呢，現在想起來，腦海里還會有他的樣子，怎麼辦，要我把腦殼打開洗乾淨？

「為什麼？」小芳問。

「你才胡說。」賀紅梅罵道。

小芳打電話給張晨，和他說她後天從美國回來的時候，張晨手拿著電話想到，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小昭離開他們已經一年多了，而小芳去美國也一年了。

賀紅梅停了一下，又說：「我也不想和你姐比。」

賀紅梅點點頭：「對。」

小芳搖了搖頭，賀紅梅「哈」地笑了一聲，罵道：

張晨和小樹、姚芬一起去上海浦東機場接的小https://m.hetubook.com.com芳，小芳一個人在美國待了一年，人成熟了很多，看到她笑著朝他們走來的時候，張晨恍惚了，他感覺朝他們走來的是小昭。

「就是就是就是。」

張晨笑道：「你知道什麼？」

「害怕什麼？」小芳吃了一驚，問。

「什麼感覺，說來說去，還是小氣。」小芳說。

「哎呀，這是兩碼事，我不是要求你姐夫把你姐洗去，他真要洗去了，我還會覺得他無情無義。」賀紅梅說，「對了，幺妹，你有男朋友了嗎？」

哞哞哞哞。小芳頭伸過去，朝賀紅梅做著鬼臉。

張晨和小芳，兩個人回到他們住的房子，小芳問張晨，姐夫，你和紅梅姐，現在怎麼樣了？

過了一會，又說，我很想我姐。

「我想先去看姐，告訴她我回來了。」小芳說。

「那是因為什麼？」小芳問，「就因為我姐夫心裏始終會有我姐？」

「現在沒有義務啊，比就比好了，他要是覺得我不如你姐，走開就是，可以不用理我，結婚了，他就會想走開又走不開，心裏這樣想，表面又裝成那樣，時間久了，人會變得虛偽，我不想那樣，也不想你姐夫變成那樣，那樣會讓我對人失去信心的。」賀紅梅說。

張晨說好，把車左轉，去了湖畔油畫館，在停車場里停好車，四個人朝油畫館走去，走到門口，小樹卻止步了，在門口蹲了下來，沒有跟著他們繼續走，張晨正想問他怎麼了，姚芬拉了拉他的袖子，使了一個眼色。

兩個人說著就鬥起了嘴，最後都和-圖-書倒向一旁大笑。

「不行，你等著。」小芳說著就下了床，賀紅梅問：「你去幹嘛？」

回到了「錦繡家園」，張晨問小芳：「是先去看爸媽還是……」

三個人進去之後，姚芬才和張晨說：「不敢看，每次進出這裏，都是低著頭走過去的。」

小芳還是住她自己原來的房間，小樹幫小芳把行李提了上去，小芳一進房間，第一個就是跑去了張晨的卧室，把門關上了，不一會，張晨和小樹姚芬，就聽到從房間里，傳來小芳的哭聲。

「我去叫我姐，讓她到這裏聽我們說話，讓她評評理。」小芳說。

很快就說到了張晨，小芳看著賀紅梅，很坦率地說，紅梅姐，我姐把我姐夫和北北交給了你，你們怎麼還不結婚，你是不是嫌棄我姐夫有了張向北？

小芳回來了，賀紅梅就沒有去住國際大廈，而是和以前一樣，和小芳睡，洗好了澡，兩個人坐在床上，就有說不完的話。

賀紅梅笑道：「你不是要她評評理嗎？」

而是等到小芳朝他們招招手，讓他們過來，兩個人這才過去，牽住了小芳的手。

小芳說對，我姐和我很好，她和誰都很好。

兩個人走到外面，走到了張晨的房間門口，小芳伸手敲了敲門，叫道：「姐夫，開門。」

「我也知道。」張晨說，「小芳，你知道你姐最後的時候，在病房裡，她和我說了什麼嗎？」

「你看看你，一個連戀愛也沒有談過的人，不知天高地厚，在這裏和我討論戀愛和婚姻問題，還一套一套的。」

其他進進出出油畫館的hetubook.com.com人，有些詫異地看看她，又看看畫，他們詫異的是，這個女孩，和畫里的女孩實在是太像了。

「你姐夫心裏始終有你姐，我害怕我們結婚，他就會老是拿我和你姐比，哪怕他不想，下意識地就會比，看著我他就會想，小昭不會這樣說，小昭不會這樣做，小昭這樣小昭那樣，就好像我們不是兩個人在一起，而是三個人生活在一起，那會比出麻煩和毛病來的。」

「我知道把你和北北交給紅梅姐，我姐會很放心，也一定會很高興。」

小芳搖了搖頭：「不是，我姐。」

兩個女孩子，站在那裡交談了起來，張晨和姚芬走去了一邊。

有一個和小芳年齡相仿的女孩子，走過來，她站在小芳的身邊看著，眼淚也流了下來。

小芳指了指張晨的身後，和他說：「我們想讓我姐，和我們一起睡。」

張晨和賀紅梅的事情，小芳的爸媽，在小芳打電話回來的時候和她說過。

「她讓你娶紅梅姐，還和你說，紅梅姐會對北北很好的。」小芳說。

賀紅梅看著她，嘆了口氣：「我不是計較，我是害怕。」

張晨奇怪了，問：「你怎麼知道？」

「她怎麼了？」

「不在了。」

不過這一接觸，兩個人就再也不肯放開小芳了，一直就跟著她。

張晨明白了。

張晨點了點頭，他嘆了口氣說：「我也知道紅梅很好，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也確實很好，但我們是不可能結婚的。」

「小氣，我姐都不在了，你還要計較。」小芳說。

張晨問趙欣要了一本他們湖畔油畫館的畫冊，畫和-圖-書冊的第一頁就是《姐姐》，畫冊是瞿天琳他們印的，畫面的還原度和清晰度很高，張晨給了小芳，和她說，這比網上的清楚。

小芳搖了搖頭，她說：「我不知道你這是自卑還是自信，或者兩者都有，有時候還真的會是這樣，因為自卑而自信，或者反過來，因為自信而自卑，就像一枚硬幣的兩面。

張晨就把賀紅梅和他說的話，告訴了小芳，小芳沉默了。

「哦，真可惜。」女孩嘆息了一聲，「你和你姐，長得可真像，你姐對你，一定很好。」

「掌嘴，我怎麼會嫌棄北北！」賀紅梅罵道。

直等到邊上小樹叫著「二姐」的時候，張晨才醒悟過來。

「很好啊。」張晨說。

等到賀紅梅來杭城的時候，小芳跟著張晨，一起去蕭山機場接她，兩個人看到，老遠就用重慶話喊了起來，接著抱到了一起，又蹦又跳的。

「是啊，和我們一起睡，我們說話，她也聽著，你要是胡說，我就讓她罵你。」小芳說。

「就是。」

張晨笑著讓到了一邊，小芳走進去，捧起了小昭的骨灰盒，賀紅梅拿起了小昭的畫像，還和畫中的小昭說：

「那你們怎麼又在一起了呢？你說下意識，結婚了以後，他會下意識地比，你們現在在一起的時候，你就不怕他也會比？」小芳問。

「怎麼就不能談了？」小芳不服氣地說，「你談過幾個破戀愛，有什麼了不起，我這是在和你講道理。」

回到了杭城，前面就要經過米市河邊時，小芳說她想先去看看小樹的那幅畫，她在網上，只是看到照片，就哭得一塌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