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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你願不願意做這個人？」小虎說。

「你就是關在裏面的鳥？」向南問。

殷桃「哈」地一聲：「今天我們要血拚了！」

殷桃朝小虎翻了翻白眼，她說好吧，是我們中國人的夜生活，就是夜宵組成的，可以了吧？

「確實，確實有點慘。」小虎說，「真希望有人能夠幫我，掙脫這個鳥籠。」

為了怕和其他的團員碰到，芒超帶著其他人去士林夜市的時候，小虎就帶著向南他們去永康或者饒河夜市，芒超他們到永康的時候，小虎又帶著向南他們去臨江或寧夏夜市，大家好像在捉迷藏，其實是芒超和小虎兩個，簡訊在規劃。

大家都歡呼起來。

永城婺劇團的《莎士比亞與湯顯祖》，在台灣的演出引起了轟動，《聯合報》和《中國時報》都做了專題報道。

「身不由己。你看看這間辦公室，是不是很豪華很氣派，裝修就花了兩千多萬台幣，但我坐在這裏的時候，經常就感覺到這是一個鳥籠，黃金打造的鳥籠……」

「有點慘。」向南說。

等到向南他們去台中和高雄演出的時候，小虎也跟著過去了，除了城市不一樣，每天的生活內容都差不多，都是各種各樣的夜市。

「對呀。」向南說。

向南搖了搖頭，她看著小虎說：「小虎，我們以後還是好朋友，好嗎？」

「真的沒有機會了？」小虎還不死心，接著問。

吃飯的時候，基金會的總經理給了大家一人一個紅包，裏面是八萬塊錢新台幣，和他們說，這是他們基金會給的獎金，明天各位都要回大陸了，等會可以去給家人買點特產和禮物。

「ｈｔtｐs://m•heｔuｂｏoｋ.ｃｏm•ｃｏｍ走，你陪我去下面買東西。」

這一次向南他們的台灣之行，一共要待二十一天，其中，在台北中正文化中心的國家戲劇院演出八場，台中的屯區藝文中心演藝廳演出四場，高雄的文化中心至德堂演出四場。

加上《莎士比亞和湯顯祖》這部戲，演出的場次實在是太多，大家閉著眼睛都會演了，除了第一個白天需要走走台，熟悉中正劇院的舞台以外，其他時間，白天也不需要再排練。

「你知道什麼？」向南問。

「你笑什麼？」小虎問。

懂戲的和湊熱鬧的，都湧向了永城中心的劇場，《莎士比亞與湯顯祖》演出了六個晚上，可以說是場場爆滿，觀眾還要求加演，但永城婺劇團已經沒有時間，按照合同，他們要奔赴台灣演出了。

「你們以為，大陸人應該是什麼樣的？」向南笑著問，「是不是又窮又傻？」

坐在這裏看出去，台北的夜空也沒有什麼好看，因為看出去還真的就是夜空，看不到其他的建築。

殷桃在邊上悄悄地罵：「這些台灣人，他們不知道台北別說和上海，就是和杭城比，也像一個鄉下？」

也是在上海浦東機場，自己最後一次抱著張向北時，心裏有一種酸酸的想哭的感覺，這種酸酸的感覺，讓向南覺得，她和張向北似乎是一體的。

而對很多的老戲迷來說，因為永城連個劇場也沒有，原來的影劇院，情願放電影，也不願意承接演出，放電影多輕鬆，承接演出，沒有什麼經濟效益不說，還要把劇院的招待所騰出來，管人家劇團的吃喝和-圖-書拉撒睡，儘是賠本的買賣。

吃完飯，芒超帶著大家去西門町，小虎邀請向南他們幾個上樓，去他辦公室坐，四個人剛坐下來，才喝了兩口水，殷桃就朝丁友松使了使眼色，然後站起來和丁友松說：

對方臉紅了，趕緊說不是不是，向南心裏明白了，其實就是。

向南覺得自己確實說不清，她不知道自己和張向北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男女之情，但她知道，只要她和別的男的在一起的時候，張向北肯定會不高興，只要張向北會不高興，會難過，向南覺得自己也會難過，她不願意張向北難過。

向南趕緊搖頭說沒笑什麼，其實小虎剛剛在說的時候，向南是想起了小虎的那個外號，「舔狗」。

向南的臉頃刻間變得緋紅，她沉默著，過了一會，她扭頭看著小虎說：「小虎，我很想幫你，但我不會成為你說的那個人。」

「怎麼說？」

小虎笑道：「你叫好了，我還蠻喜歡的。」

「你現在好嗎？」向南問。

他們在高雄的演出結束，大家從高雄坐高鐵回到台北，在台北待一個晚上，第二天就要回大陸，當天晚上，小虎請大家在101大樓里的一家海鮮餐廳吃飯，慶祝永城婺劇團這次赴台北的演出圓滿結束。

到了小虎的辦公室，一行人都被小虎辦公室的豪華和氣派驚呆了，殷桃悄悄地和小虎說，怎麼辦，你這個派頭，完全就是霸道總裁，我連舔狗都不敢叫了。

「那就經常回去啊。」向南說，「你不是還是半個杭城人嗎，杭城也是你的故鄉。」

永城中心開業之後，永城當地人，終於看到了名聲早www.hetubook.com.com已在外的婺劇《莎士比亞與湯顯祖》。

「說不清。」向南朝小虎笑了一下，「真的，不騙你。」

《莎士比亞與湯顯祖》引起了轟動，兩個女主演向南和殷桃，自然在台灣也引起了眾人的矚目，她們兩個，應邀參加了電視台的一個節目，讓她們哭笑不得的是，節目結束，那些電視台的小編和同場嘉賓，私下裡還和她們說，你們一點也不像大陸人。

好在緊接在他們後面，在永城中心劇場登場的，是大名鼎鼎的杭城小百花越劇團，戲迷們可以接著飽眼福。

「我知道。」

「其實，我還蠻懷念在大陸的日子的。」小虎說。

「還可以。」小虎說，「你呢？」

小虎說對，夜市就是我們台灣人生活的組成部分，別說到這幾個城市，你就是去嘉義和雲林這些縣城，夜生活除了夜店，也就是夜市，對了，你們永城不也一樣嗎？我怎麼記得，我去永城的時候，我們天天晚上也是宵夜？

「做什麼人？」向南奇怪了，問。

「你們在這裏的時候真好，我可以天天跟著你們，感覺好像回到了以前在大陸的時候一樣。」小虎說。

殷桃說算了算了，這裏不是永城，被你手下的人聽到，不太好。

「是因為張向北嗎？」小虎急問。

TVBS和中天電視台、東森電視台，跟著他們，做了追蹤報道，他們在台北的十六場演出，幾乎場場爆滿，雖然其中一大半的票子是富邦金控文化基金會贈送的。

向南忍不住笑了起來，臉微微一紅。

「好，終於忙完了，搬家搬好，了卻了一件大事，從台灣回去，我們就可以開始排和圖書新戲了。」向南說，「我還是喜歡排新戲。」

這是小昭阿姨去世的那天，自己在醫院的走廊上，抱著張向北哭的時候，自己就和自己說過的，這一輩子，自己都會保護張向北，不會讓他難過的。

婺劇團不是送戲下鄉，就是去外地巡演，真正在永城縣城，反倒沒有演出，好不容易等到永城中心開業，婺劇團要演出了，戲迷們怎能不喜出望外？

小虎慘然地笑著，他說：「好吧。」

過了一會，小虎說：「你們明天要回去了。」

向南帶著永城婺劇團一行二十幾個人，飛抵台北的時候，小虎和富邦金控文化基金會的總經理，到桃園機場來接他們。

小虎點了點頭，認真地說：「對。」

夜市逛膩了，小虎就帶他們去夜店和誠品書店喝咖啡，每天都是差不多半夜出去，凌晨才回到酒店，好在他們的演出都是在晚上，白天沒事，睡覺還是可以睡足。

向南說好，你說就是。

「知道你喜歡排新戲啊。」小虎說，兩個人都笑了起來，接下去又沉默了。

剛到的這一天，沒有演出任務，小虎安排芒超陪著他們，先是去故宮參觀，然後回到101大樓，參觀101和他們富邦金控，晚上是小虎請他們全團，在101大樓八十五層的欣葉餐廳吃晚飯。

還有一些人，是自己在外地的時候，一說起永城，經常就會被人問起說，你們那裡有個劇團，是不是很有名？被問的尷尬了，自己雖然是永城人，但對婺劇，還真是一竅不通。

特別是對很多的年輕人來說，他們進劇場，就是為了看向南和殷桃，或者那兩個帥帥的男主角，管他們演的是什麼m.hetubook.com.com。

兩個人走了出去，辦公室里，只剩下小虎和向南兩個人，這麼多天以來，他們的周圍，一直都有很多的人，就這麼兩人獨處，還沒有過，一下子好像還有些不適應，兩個人都有點窘，不知道該說什麼，向南只能轉過頭去，看著外面台北的夜空。

兩個人又沉默了，過了一會，小虎說：

向南想了一下，認真地說：「是也不是。」

小虎和向南他們說，就是贈票，有這麼多的人來看，也很了不起，我們以前主辦的演出，可沒有這樣的情況，何況還有那一部分賣的票，場場都賣光了，連我們的贈票，也流到了市場上。

小虎的神情有些黯然，他嘆了口氣說：

「向南，我冒昧地說一句話，請你不要生氣，好嗎？」

丁友松趕緊說好好，向南拿起自己的那個紅包，遞給了殷桃說，這個也給你們。

接下來的日子，向南他們在台北演出的時候，每天晚上演出結束，芒超就帶著劇團其他的人去士林夜市，小虎自己開著車，帶著向南和丁友松殷桃他們幾個，他在大陸的時候一起玩的幾個朋友，滿台北到處轉，一晚去一個地方。

也終於看到了馮向南這個，在網上大紅大紫的演員的演出。

「幫我掙脫鳥籠的人，向南，我早就想和你說了，只要我能和你在一起，哪裡都是天堂，就是在這鳥籠里，也一樣是。」小虎說。

向南趕緊朝她使眼色，讓她閉嘴。

小虎笑笑，不置可否。

殷桃問小虎，你們台灣人是不是只知道吃啊？怎麼到了哪裡都是夜市？

很多人對婺劇根本就不感興趣，永城雖然有個婺劇團，但這些人，現在也還是第一次進劇場看婺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