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9章 戰鬥（四）
很快，洛朗·法比尤斯醫生就知道對手的殘暴。
「……」陸天成聽到身名俱裂四個字，心頭一陣恍惚。
「嗯，每一項新術式的出現都要過這關。只不過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相互之間探討，不會出現今天這種劍拔弩張的局面。」楚院士壓低聲音解釋道，「黃老對今天的局面早有準備，要不然解釋不了他每一句話都無懈可擊，根本不像是一名八十歲的老人家做的即興演講。」
他上來后沒有含蓄的只講述ESD手術的優缺點，而是直接應戰，坦克、飛機、大炮都擺出來，不殺個你死我活決不罷休。
學術界的戰鬥有時候悄無聲息，有時候卻異常的殘酷，這點洛朗·法比尤斯醫生多多少少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之所以挑起這次學術界的戰鬥，是因為篤定自己沒有任何風險，不會承擔巨大的壓力。
因為一旦失態的話，就證明自己輸了。
事實證明，黃老一脈沉穩牛逼，不管什麼時候都值得信任https://www.hetubook.com.com。
洛朗·法比尤斯醫生看見投影上的PPT被那個年輕醫生轉到最開始的一幕，他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不要失態，不要失態，洛朗·法比尤斯醫生在心裏告誡著自己。
「這是迎戰。」楚院士的見識要比陸天成廣闊無數倍，他雖然沒有在國際場合見過類似的事情，但卻聽說過。
「楚院士。」陸天成聽黃老的講學越聽越是恍惚，甚至有些害怕，他小聲問道，「黃老的演講的內容怎麼這麼尖銳？」
洛朗·法比尤斯醫生一想到這點，就心生恍惚。
而如今親眼目睹，楚院士早已經熱血沸騰。
洛朗·法比尤斯醫生在明白這一點后，顫抖的雙腿再也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一屁股坐在地上。
挑起學術之爭，就要面對這種後果。當年牛頓還年輕的時候挑起學術之爭，胡克出招，強如牛頓也只能退避三舍，躲到鄉下安靜了很多年。
時間和圖書流逝，黃老還在台上緩緩的做著講學，洛朗·法比尤斯醫生的心情卻持續低落。
那位老人蒼老的軀體下隱藏的是宛如戰神一般狂野的戰鬥慾望，而支持這種慾望的，則是他深不見底的理論基礎。
而且這位老人絲毫不講武德，竟然帶著波爾多中心醫院的董事會成員前來，自己的主場在瞬間變成對方的主場。
原本坐在這裏的醫生們都知道ESD術式的好處，雖然洛朗·法比尤斯醫生強詞奪理，但卻無法徹底把ESD術式壓制住。
這裡是自己的主場
一切，才剛剛開始。
對方不準備給自己留任何的活路，他們要用最強的力量把自己按死！
看看吧，當黃老露出自己的爪牙時，時多麼的恐怖。
洛朗·法比尤斯醫生的臉色慘白，雙腿顫抖，他恨不得黃老的演講早一點結束，結束這該死的對戰。
但洛朗·法比尤斯醫生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可惡到了極點、對著自己比劃侮辱手勢的年輕和_圖_書人竟然能召喚來一位可以應邀去林塔私立醫院做手術的老人。
他的眼眸中充滿了冷靜與殘酷，洛朗醫生彷彿看見老人已經揮舞起屠刀，刀鋒直奔自己。
「這種學術界的戰鬥，一旦失敗，將會身名俱裂，永世無法翻身。所以黃老的論點、論據都很尖銳。」
雖然主角竟然是一名……不，兩名胸外科醫生。
洛朗·法比尤斯醫生見過很多次學術界的戰鬥，但卻沒見過這麼犀利的應對。
因為，
那種濃郁的槍火氣和血腥味道讓所有人都沉默，不再議論。
這是洛朗·法比尤斯醫生未曾預料到的。
而等牛頓戰勝了胡克，英國皇家科學院里所有胡克的痕迹都被抹去。要不是胡克本身極為牛逼，怕是後人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過。
「剛剛洛朗·法比尤斯醫生就是這麼做的，只是他的很多論點都站不住腳。黃老的說法就不一樣，我估計不是即興演講，而是黃老自己琢磨了至少十年的內容。」
他hetubook.com.com至少看了那三位董事十遍，反覆確認過不是偽裝的。
自己在這種級別的大佬面前，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十年！」
而要面對的，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年輕醫生和一個國際上沒什麼名望的老醫生。
這都不算，主場莫名其妙變成對手的主場不說，那位老人似乎身經百戰，對學術界的戰鬥極為擅長。
而經過台上的那位老人家的解釋，眾人都知道洛朗·法比尤斯醫生完了。
周從文把自家老闆的最後一句話翻譯出來后，回頭與老闆對視，隨即微笑，開始調整投影儀。
失敗是必然的，洛朗·法比尤斯醫生只希望早一點結束這種凌遲一般的羞辱。
他到底是誰，洛朗·法比尤斯醫生淚流滿面。
他想起了哥本哈本的那次曠世戰鬥，黃老就是愛因斯坦，甚至那位老人是海森堡和波爾。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已經確定自己的學術地位將會在今天一落千丈，被這位老人和那個少年打落雲巔。
這是針對於ESD手術的和*圖*書爭執，也是一場學術地位的爭鬥。
這裡是法國
和國內其他專家的內戰內行、外戰外行相比不同的是人家黃老的主要精力放在外戰上，以至於國內傳言黃老是一個溫文爾雅的老人家。
二十五分鐘，黃老講完，周從文翻譯完最後一句話后，全場已經鴉雀無聲。
「……」陸天成沉默下去。
洛朗·法比尤斯醫生一怔，他看著黑板上周從文畫的素描草圖，對方不是沒有準備PPT么？要不然誰會當場畫局部解剖圖。
和這位老人的即興演講相比，自己對學術界的戰鬥簡直弱的一逼。
而現在，還是一場「平和」的學術討論。
好在終於結束了，洛朗·法比尤斯醫生做了至少十次深呼吸，冒著呼吸性鹼中毒的危險強行穩定住自己的情緒。
楚院士簡短的評價道。
這裡是波爾多中心醫院
在講述完之前的病案后，黃老沒有就此收手，而是乘勝追擊，痛打落水狗，開始根據洛朗·法比尤斯醫生之前精心製作的PPT的每一個論據做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