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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冒犯了你。」黑客再次道歉，「這是我的錯。」

既然想獲取信任，那就不能在她們剛開始交流的時候提出過多的要求，否則會顯得咄咄相逼。但之後就不一定了，假如他們具備長期合作的可能，彼此證明身份是遲早的事。

「不過分，但我擔心你拿到身份後去報警。」黑客這次回復的時間間隔得久了一些，「我們不妨把身份問題放一放，等我們見面，你就知道我是誰了。」

繼她之後，又一位剝奪者橫空出世，因死亡通報暴露了自身的存在。

可是現在情況有了改變，一名取得了她現實世界身份信息的黑客對她發出了組隊邀請，她不得不改變自己的想法，見機行事。

黑客沉默下來，久久沒有動靜。

殺死方治后，隗辛沒來得及看論壇上玩家們的反應，她需要適當地監視輿論，必要的時候引導輿論。

「承諾不再侵犯你的隱私？沒問題。我之前那樣做是無奈之舉，若你不滿意十萬的補償，我能給你更多。」黑客說。

黑客：「你想要什麼，請儘管提出來。」

「這是我原本就有的能力，第二世界加強了我的能力。」黑客說，「第二世界各個組織的計算機防火牆厚如鐵桶，第一世界的信息技術才發展了幾十年，兩個世界擁有巨大的技術差。」

「代行者1339號，於7月29日被代行者388號殺死。」

黑客被隗辛整無語了：「那你想怎麼樣？」

隗辛認為對方出手闊綽，大概率身價不菲，說不定名下就有許多財產，於是就到企業查詢網站上搜索他的信息，沒想到真的給搜出來了這個人。

換成隗辛，她在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不太可能跟別人談判東扯西扯浪費時間，而是會直接了當地表明自己的目的，以壓倒性的優勢取得想要的結果。

隗辛點開通報玩家死亡名單的帖子，看見貼子的首樓多了兩行文字。

隗辛進行適當的示弱和服軟，使黑客接著放鬆警惕。

黑客好像是在和_圖_書權衡著什麼。

這種招攬方法不像是在尋找組隊成員，像是威脅，很容易激起逆反心理。

比如現在，他們仍然下意識遵守現代社會的條條框框與道德標準，試圖獲取隗辛的信任。

黑客：「……」

隗辛牢牢記下了謝甘青的臉。

謝錦華曾經在節目里無比自豪地說：「我這一生有兩件最得意的作品，一是我白手起家親手造就的公司，二是我的兒子謝甘青，他今年考上首都大學了！」

隗辛皺眉：「三個人都是玩家？你們是怎麼碰到的？」

隗辛有些慶幸，她清白的身份和接到假警察電話后的表現一定程度上洗清了她的嫌疑，讓黑客一方防備心下降。

如果黑客威脅別人「加入我的聯盟，不然我就曝光你的身份」，其他玩家十有八九會屈服於他。如果他找到某個玩家說「我調查過你的全部隱私信息，覺得你有資格加入我們，來讓我們建立平等信任的關係吧」，其他玩家絕對會罵他有病，並且無比抗拒他的招攬。

黑客過了一會兒說：「如果我是剝奪者，我在得知了你的信息后應該立刻去殺了你，而不是坐在這裏和你聊天。」

她是占理的一方，她理應提出更多要求。

「可能你是饞我的超凡能力，想確認我覺醒了再來殺我。」隗辛故意質疑道。

隗辛說：「你不肯退步告訴我你的真實信息，是嗎？」

「代行者388號，於7月29日被剝奪者777號殺死。」

「是。必須明天，明天上午九點。」隗辛說。

查了兩個小時后，她終於在一個十年前的訪談節目里找到了一點點蛛絲馬跡，謝錦華的兒子，名字就叫謝甘青。

五分鐘后，他發過來三個字：「謝甘青。」

「我想問一下，你們招攬玩家時都打算用這種方法嗎？」隗辛忍不住問，「像招攬我一樣招攬其他人？」

如果黑客拿出身份卡牌對她證明了代行者的身份，隗辛少不得要拿出卡牌證明自己不是剝奪者。所wwｗ.hｅtｕｂoｏｋ.cｏm.ｃｏm以她反覆質疑尋找借口假裝不信任他的自證，以免黑客自證過後反過來要求她出示卡牌。

黑客陷入了一個極其嚴重的誤區里。

她肩膀鬆懈下來，長出一口氣，仰頭望著天花板發獃放鬆了幾分鐘。

隗辛從床頭櫃取出銀色的卡牌摸了摸，這張卡牌的材質類似銀，複雜交錯的圖案摸上去凹凸不平，是細緻精美的浮雕。

隗辛認為，黑客之所以不提讓她出示卡牌，是因為他想獲取她的信任。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隗辛那般一穿越就經歷那麼多驚心動魄的事。

他在暗處，別人在明處。他擁有黑客技術，掌握著大量的信息和情報，相比普通玩家佔據壓倒性的優勢，他大可以藉此優勢壓人，不需取得別人的信任。

「……」許久之後，隗辛松垮垮地坐下來，神態平穩，「不錯……焦點被轉移了。」

她回到第一世界翻出那張銀色的身份卡牌開始就一直在擔心的情況發生了。

黑客一方的態度太磨嘰太懷柔了，他們的心態沒有轉變過來，不明白鐵血的手腕、強硬的作風和適當的壓迫才是保證生存率的關鍵。

隗辛：「地址到時候再說，時間安排到明天，你先來桐林市。」

必須要想個辦法……想一個不出示身份卡牌依然能讓黑客相信她不是剝奪者的辦法。

結果查到這裏已然明了。

這是企業查詢網站，可以根據姓名查詢到他人名下公司的相關信息。

「你發了我也辨認不出你的圖片是不是P的啊。」隗辛說，「你黑客技術這麼好，P圖應該不在話下吧？」

查詢顯示：謝甘青，同名同姓者一人，同名不同姓者六十人。

「你需要給我做一個承諾。」隗辛說。

隗辛牽動唇角，打開首都大學官網，點擊查詢往屆優秀畢業生信息展示頁面。

「這是最後一次。」黑客說，「告訴我見面地址吧，你來定地址和時間。」

「我要你的名字，你的電話，你的所在地。」隗辛平靜地提出和圖書條件，「你知道我的名字，我的電話，我的所在地，現在我要知道你的……這不過分吧？」

隗辛對謝錦華這名有模糊的印象，他好像是荊楚地區有名的富豪來著，她在財經新聞里聽過這個名兒。

「你擔心我去報警，我還擔心我們見面之後你把我套麻袋呢。你展現出的誠意不夠……我懷疑你是想誘導我見面，好對我做不好的事情。萬一你的真實身份就是剝奪者呢？」隗辛倒打一耙。

隗辛嘴角一抽，簡直要笑出聲了。

「因為你的話確實戳中了我的軟肋，我需要隊友。」隗辛維持人設，「但是你太可怕了，你了解我，我卻對你一無所知。我難以相信你……你的所做所為讓我害怕。在電話里商談令我沒有安全感，私下裡見面我怕你對我圖謀不軌，我們最好在公眾場合會面，在我的城市會面，這對彼此都好。」

「抱歉，我有一點很疑惑。」黑客說，「既然你如此防備我，如此不信任我，那為什麼還要邀請我和你在現實世界會面？」

不光是黑客一行人的思維停留在普通人階段，大部分玩家的思維都停留在普通人階段。

「我要向你坦白，我並非一人，而是一個團隊。我們有三個人。」黑客說。

他們的思想還停留在舊的階段——普通人的階段。

隗辛：「連寫在合同里的承諾都可以隨時違反，更別說口頭承諾了，你的承諾在我看來沒半點用。錢也是，你認為錢能帶給我安全感嗎？」

「告訴我你的真實姓名。」隗辛死磕這點不放，「連等價交換都做不到，還要對我發組隊邀請，你不覺得你的要求特別沒有說服力嗎？」

頁面顯示謝甘青是好幾個大公司的股東，但沒有擔任公司法人。他的個人信息欄裏面沒有證件照，隗辛無從得知他的相貌。

此謝甘青是否就是黑客一方的謝甘青？

這樣的想法應該是建立在黑客強大的技術基礎上的，他可以很快地篩選出誰是玩家，並且將他的情況調查清楚，判斷hetubook.com.com他是不是可信之人。

很有野心的想法。

哪怕他們意識到了有危機存在，他們普通人的思維一時半會兒也是扭轉不過來的。

黑客：「這麼著急？一定要明天？」

「那你拿什麼讓玩家們相信你？」隗辛說，「就像我最開始說的那樣，口頭承諾不值一提。」

這三個字出現不到兩秒鐘，這條信息就迅速從消息頁面消失，連帶著他們上面的聊天記錄也全部消失。

他似乎確實是奔著組隊來的，在經歷過她的胡攪蠻纏與懷疑后，他沒有表現得不耐煩，直接轉賬的行為確實是在表達歉意，他道歉時也沒有以剝奪者為借口繼續解釋，算是比較誠懇。

隗辛退出企業查詢網站，專註搜索謝錦華的相關信息。

消息界面全然空白了。

她運氣不錯，沒過多久就在首都大學官網六年前的優秀學子展示頁面上看到了謝甘青的名字，網站還放了他的畢業證照片。

最開始隗辛並不擔心這個問題，因為她不打算組隊。剝奪者的身份註定她只能成為一位獨行者，別人不會把信任交付給她，她也不想費盡心思取得別人的信任。

若請老銀匠仿造一個，倒不是不可行，可是每位玩家都有對應編號，隨便報一個編號萬一編號持有人死了被論壇通報出來，那偽裝卡牌就失去了效用。

黑客能力是來源於頭腦，不是來源於超凡能力，她多少放心了一點。二者相比，詭秘莫測的超凡能力才是她忌憚的根源。

經過連番的交流與試探，隗辛差不多摸清了黑客的路數。

黑客只發了一個人的名字，按照他的說法，他那邊至少有三人。

她在搜索欄打下「謝甘青」三個字，搜索結果頓時顯示了出來。

隗辛說：「怎麼，怕我拿到你的把柄嗎？嘴裏說得真誠，實際上還是不真誠。你說不再侵犯我的隱私，可是你還是控制我的手機把消息撤了。」

隗辛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

而且讓任何一個第三者接觸玩家身份卡牌都會增加暴露的風險，哪怕接觸者和*圖*書根本不知道卡牌代表著什麼。

黑客說：「目前是這樣想的。」

他們空有想法和野心，沒有實施的能力和計謀。

她這樣安排是為了讓黑客他們趕時間，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們來不及搞小動作。隗辛不肯現在定下地址也是同理，提前定地址會讓他們有先手到達機會，她不能讓這種風險存在。

荊楚地區首富的兒子、首都大學的優秀學生、處於黑客一方陣營的玩家，他們的身份重合在了一起——他們都是謝甘青！

原來是這樣……隗辛心想。

最後她搜到了點有用的信息，謝甘青名下股權佔比最大的一家公司還有另外幾位股東，其中一名股東也姓謝，名叫謝錦華，股份佔比百分之三十，很高。順著這位姓謝的繼續往上搜索，隗辛發現這好像是一個家族企業。

可是他的誠懇不能消除隗辛的惡感。從黑客查她手機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把他給拉進了黑名單。

「是。」黑客回答，「我們的目標是聯合荊楚地區的所有玩家，若是情況允許，我們甚至想聯繫更多其他地區的玩家組成一個緊密的可靠的聯盟，聯盟成員之間互相分享情報，互相幫助。」

黑客提出辦法：「要是你再不相信，我可以把我的遊戲身份卡牌拍下來打碼發給你。」

「你的黑客技術很厲害，這是你的超凡能力嗎？」隗辛直白地問，「能攻破城市監控系統，你很不一般。」

隗辛抽出一張紙，把所有與謝甘青有關的公司信息全部抄寫下來，然後挨個搜索。

隗辛靠在客廳椅子上，注視著手機屏幕。

剝奪者777號！

可她剛一點開論壇，發現首頁的討論內容……有點不對勁。

隗辛退出首都大學官網，登錄了一個名叫全國同名重名查詢系統的網站，輸入「謝甘青」這個名字。

卡牌上寫了玩家編號和玩家姓名，如果後續有玩家要求合作時出示卡牌，那麼身份就完全隱藏不住了。

敲定了見面的細節，隗辛猶豫一會兒，打開網頁輸入網址，進入一個網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