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無邊暗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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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那個嗎？」隗辛指了指街邊貼的花花綠綠的小廣告，小廣告上用字母寫出了一行字，這串字後面還跟著一串號碼。
何康時耷拉著眉毛和藏在辦公桌底下的黑泥面面相覷，一副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樣子。
她的目標是控制自由人車行的老闆瓦列里，並且取到對方的血。
「可以去叫清道夫過來。」何康時很懂行。
蘇蓉的影子二重身可攻可守，是靠譜的打手，何康時腦子活絡，比較有生活經驗，他們兩個組合在一起隗辛還算放心。這畢竟是兩個覺醒者的組合，只要來找茬的幫派沒有重火力武器，沒有覺醒者，單憑他們兩個已經足夠了。
「以後不要在酒吧當跑腿了，組織缺人手，這幾家店交給你管。」隗辛給何康時展示了一下貨單，「定價就按這個來，旁邊有掃描儀器，一掃就能知道價格，跟你在小賣部做收銀一樣簡單。」
隗辛打開店內的智腦，屏幕投影出來，她在智腦里查到了店裡的貨單。
隗辛看向兩個助手說：「過來幫我檢查一下車子，上上油。」
剛搬完貨從倉庫出來的兩個助手目瞪口呆：「老闆！你怎麼把自己的車送出去了啊！」
「如果有人找事，『灰燼』會幫你。」隗辛說。
隗辛在店裡轉了一圈。
影子二重身搖搖頭，意思是不用客氣。
隗辛返回店鋪一樓，裝修工人居然已經到了，正在門口叮鈴咣啷地裝新的店門。
「普通的清道夫是不包的，但極夜區的清道夫是一個外號，不是個職業。 」何康時撓撓額頭說，「處理髒東西的人就是清道夫，因為極夜區緝查部不怎麼管，死人了也沒人知道，在這裏生活的人都是玩和圖書命的，沒啥親人朋友，所以死了之後也沒人收屍，因此衍生出了『清道夫』這個團體，他們是負責收拾殘局的人。」
好傢夥，殺人放火收拾殘局發展出了一條完整的產業鏈了，這就是極夜區嗎？
隗辛之所以敏感，是因為她知道反抗軍不會輕易放過她，她避過了一時，不代表他們永遠不會找上門。大腦中的精神坐標她自己去除不了，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除……希望B級的精神免疫有點作用。
隗辛從腰包里抽出一隻針管，對瓦列里說：「抽一管自己的血給我。」
他二話不說就去倉庫里把那輛保養精細的深藍色機車給推了出來，把鑰匙拍在隗辛手心裏。
「這次來是想買點什麼？」瓦列里說。
「交給你們了。」隗辛說。
清道夫和垃圾車來了又走，沒一個人敢冒頭。
「不，這個名字讓我想起了反抗軍。」隗辛說，「別忘了他們的宗旨是平等與自由，雖然我覺得他們的組織宗旨是假的，但是他們確實一直在打著自由平等的旗號活動。沙利特的記憶顯示，反抗軍成員遍布社會各界，誰知道白鯨市這樣的地方會不會有他們的據點呢？越亂的地方越容易立足。」
隗辛上次來這裏買車的時候，探查之眼並沒有發現店裡的任何一個人具備超凡能力，所以本次的行動多半不會有什麼危險。
「這邊的事兒辦完了，我要去接著辦事兒了。」隗辛對何康時和影子二重身點點頭。
「合作愉快，今後有生意可以繼續找我們，老顧客打八折。」清道夫上車，腳踩油門開著垃圾車走遠了。
「清道夫還包收斂屍體的活嗎？」隗辛好奇地問。
一灘黑泥從隗辛和圖書腳下的影子里分裂出來，凝聚成一個人形。
「祝你順利！」何康時趕緊說。
不管店內發出了什麼動靜，不管店門口來了多少幫派成員，這條街的其他店鋪就跟死了一樣寂靜，甚至有幾家店把門一拉關起來了，生怕戰鬥波及到他們。
「你的下一個目標是瓦列里的自由人車行？」亞當問，「為什麼要選他們？因為瓦列里的親兄弟得勢嗎？」
上樓之後，隗辛開了個傳送門走了進去，來到下一個地點。
她低頭沉思片刻，拿起瓦列里的通訊器對他說：「給你的哥哥撥打通訊，就說你要見他。」
助手們一愣，快步走了過來聽話地開始檢查車輛。
她的判斷很少出錯，來自直覺的警示幫助她規避了一個又一個危險。白鯨市是個不太平的城市，她將來在這裏的生活，多半也不會太平。
很少有人敢來自由人車行找麻煩，因為他們都知道這裡是誰罩的。
「瓦列里就是個普通人。」隗辛思索，「但是自由人車行是一個連鎖車行，背後掛靠的幫派是極夜區最大的幫派。瓦列里可能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應該是他的親兄弟，掌管幫會的老大。」
「抱歉，忘了。」隗辛開放了許可權。
隗辛閉上眼睛，發動數據操控入侵了自由人車行所有的監控器和報警器，奪取控制許可權。
「嗐，有我和灰燼在這邊，不就是……小事兒不用跑，大事兒跑不了嗎？」何康時說。
影子二重身對何康時伸出手，何康時趕緊跟影子二重身握了握手，情不自禁地感嘆：「咱們組織的能人異士真多啊！感謝灰燼救我小命，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被子彈掃到了！」
「找個人把店門口修好，hetubook.com.com玻璃門最好改裝成防彈玻璃，卷閘門要強度最高的那種金屬。」隗辛交代完，從隨身腰包里掏出幾塊小金條扔給何康時，「資金給你，不夠了就問我要。」
「只要錢給到位，門連夜就能裝好。」何康時收起金條，「黃金可是交易的硬通貨。」
「灰燼？」何康時反應過來，「這是一個人的代號嗎？另一個同事？」
瓦列里恍惚一瞬，然後熱情洋溢地說：「好啊！沒問題！」
「一般情況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隗辛說。
「店裡的警報系統已經接到我的個人通訊器上了，有情況就按報警按鈕，」隗辛指了指藏在桌子下面的紅色按鈕，「當然這個按鈕你們一般是用不到的，店裡的監控器有自動識別系統，遇到意外情況會自動發出報警，我那邊會及時知道。」
她從隱蔽的小巷中現身，看著不遠處的車行陷入沉思。
「你有些過於敏感了，但是出於安全性和長遠性考慮，你對瓦列里的自由人車行動手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你可以將它作為跳板，這對於我們將來的發展有些好處。」亞當說。
何康時心想：「不該是這麼說的吧姐！您的真正意思應該是這邊的人殺完了我要趕去殺下一波人了，對吧對吧對吧？」
「很貼切。」隗辛最後說，「小心點，別死了。」
何康時麻溜地撥打了清道夫的電話，簡短地說了兩句。沒過十分鐘一輛垃圾清掃車就轟隆隆地開了過來，車上下來兩個人，兩個人合作把地上的屍體給抬到了垃圾車後面，完事兒了還拿出掃帚和簸箕掃了掃地上的玻璃碎渣和子彈殼子，又拿出清潔劑把地上的血跡給擦乾淨……
隗辛從藏身ｗwｗ.heｔｕbｏｏk•ｃｏｍ.ｃｏｍ的小巷中走出，來到車行門前，推開了門走進去。
店內的監控攝像頭顯示瓦列里正在給一輛機車上油，店內有他的兩個助手，那兩個助手正在搬運貨物。
「你還想給任務的過程增加點波折嗎？」隗辛返回店中。
「習慣性地說了那兩個字。」隗辛輕輕撫摸牆壁，「把這堵牆和後面的泥土打通，可以做一個通向下水道的逃生秘道。改天再裝修吧，今晚事情太多了。」
「亞當，掃描。」隗辛說。
「掃描中……掃描完畢。結合我這邊的城市建造數據，你現在站的這堵牆後方不到一米有一個埋在地下的排污管道。」亞當說，「你說那兩個字時，感覺時光像是倒流了，回到了你做安保員的時候。」
「灰燼，出來讓他認認。」隗辛說。
店鋪還有一個不小的地下室，地下室里放的全是貨物，各種機械零件成箱成箱地堆放，看上去雜亂無章。這裏收拾收拾也可以劃分出一間安全屋。
「習慣性地這樣做了。」隗辛說，「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不全是。」隗辛眼中帶著深深的疑慮，「自由人……自由人……這個名字讓我有了非常不好的聯想。」
何康時連忙說：「算了算了，還是順利點好。這都是你的功勞，你太厲害了！」
「沒有問題，車很好。」隗辛說。
瓦列里顯然是個記性很好的老闆，他一眼就認出了隗辛，站起身笑眯眯地招呼：「是你呀，客人。我上次賣你的車還好用嗎？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吧？」
該收拾的人都收拾掉了，只是這一地的狼藉，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這是三家聯排店鋪牆壁打通合併形成的一個大店鋪，一樓主要是放貨物，二樓有一個休息區和_圖_書娛樂區，裏面放著一些食物、酒水、藥品，還有武器。武器是威力較小的槍類武器和金屬棒球棍、砍刀之類的冷兵器，比不上鮑里斯的小軍火庫。
「三百聯邦幣……」清道夫笑容可掬地看著隗辛，「不過某些屍體身上好像佩戴著價值比較高的機械義肢，如果您同意把那些東西交給我們處理的話，這單就免費了。如果您想將那些機械義肢拆卸保留的話，還是三百聯邦幣。」
「暫時給你。」隗辛說，「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的據點之一了，你要負起責任。」
何康時驚住了，「這就把店給我了？」
何康時端正了臉色，「交給我吧！保證完成任務。」
這就是清道夫賺錢的門路，有些機械零件翻新倒賣了之後不止那三百聯邦幣的價格。
十分鐘后，她腰包里裝著瓦列里的血，在瓦列里的自由人車行里東逛西逛，步履悠閑，就像在自己的後花園里漫步。
「嗯？」亞當說，「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名字，極夜區的風氣很壓抑，但也很自由，取這個名字很貼切。」
何康時一臉嚴肅地說：「明白了！沒問題！」
「你沒有解開掃描器限制，我該怎麼掃描呢？」亞當說。
何康時看著損壞的店鋪大門說：「跟做夢一樣啊……這麼容易就報完仇了。」
「你的分析思路沒問題。」亞當說，「我注意到你似乎越來越擅長干臟活了。」
電子義眼掃描到那串廣告后自動翻譯，那行字的意思是：「專業收屍，專業除血漬，專業打掃戰場，價錢便宜，全極夜區最低……」
影子二重身伸手對隗辛的背影揮了揮手，目送她上樓。
隗辛抬起手在自己面罩上按了一下，解除了變聲，用本音說：「把你們這裏最好的車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