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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守府，江采離見沒有外人，說道：「殿下準備在喀則組織鄉勇清剿赤肌鬼？」

易非天送給他這麼好的一個理由，他怎能不用？

武士在人群挑出九人，走到前面來。素鳴衍坐到桌前，說道：「你們是第一隊登記的鄉勇，我親自給你們入冊，還每人贈送一套皮甲與兵器。」在黃鱗冊上記下十人的名字，發放狩獵者身份的金屬銘牌。將兩粒赤肌鬼頭顱丟進大坑，當眾發給每人二十枚銀幣。

隨行的其他人都有五階以上的實力，這樣的隊伍只要不被成群的赤肌鬼、高山巨人圍堵，穿越高丘地區的問題不大，何況飛在天空的樓迦羅人注視著方圓數十里範圍里的一舉一動，出現異常，則可以提前轉移。

赤肌鬼之王的出現應該也算是一種覺醒吧！

日桑城守軍才八百人，戰力也十分有限。

素鳴衍在秦山城停了十天，確知江采離率領的大部人馬過從雅穆拿中游借道回到青嵐，就與尤溪、白朮、岐伯、千賀長琴等人前往匯合。

素鳴衍對錢沒有概念，再多的錢也不在他口袋裡，說道：「給日後建城預留一些，給商隊預留一些，還籌多少錢出來。」

幾天的時間，日桑城的消息傳遍附近的城鎮，將信將疑的人們成群接隊的趕到日桑城來，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對那些想加入狩獵隊伍換取賞金的人們，素鳴衍提高了要求。除此之外，還要求他們參加一些必要的軍事技能訓練，加強相互之間的配合，時間雖然只有短短的數日，效果卻不錯，畢竟在死亡面前，誰也不敢馬虎。

通往秦山城的道路已經封鎖超過四個月的時間，是否增派援軍，帝都也有相當大分歧。

江采離沒有將所有護軍都帶到喀則來，除了一百五十名樓迦羅武士、五十名侍衛，其他人都護送家眷繞過青葉郡前往羽嘉。

三十六萬金銖，摺合成銀幣，就是四千萬。

素鳴衍抵達日桑的次日，就接到帝都的令文，言中之意，不外乎將他這些天的行為表揚一番，又敦促他組織更大規模的鄉勇，協助檀那隆城肅清秦山境內的赤肌鬼。

素鳴衍搖了搖頭：「帝都將希望寄托在鄉勇身上，流民當中也不乏武技高強的人啊！」

檀那隆城在秦山城鬱悶得快吐血，明河確實依照承諾在外圍清剿赤肌鬼，他也相信明河二十天來剿滅的赤肌鬼數目不少，可是他就在邊緣地區打打鬧鬧，樓迦羅武士的警戒都放到一百里之外，一看到高山巨人的蹤跡，就搶先溜走，二十多天就沒打過一次硬仗。

素鳴衍依床而坐，斜著腦袋去年從帝都發來的令文，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素鳴衍身邊有六十名精銳武士，還有一百五十名樓迦羅武士，十八乘精銅戰車裝滿物資，切過秦山郡的北部邊緣，往日桑挺進。這一地區是赤肌鬼控制的邊緣地區，素鳴衍手裡有這些強大的武士，那些在邊緣活動的赤肌鬼算是遇到凶神惡煞。

素鳴衍側過頭問尤溪：「城裡應該有裔天商隊的人吧？」

素鳴衍麾下的五百護軍，以樓迦羅武士居多，千賀一族的精英都在裏面了，千賀長琴、岐伯也擔憂素鳴衍為了討好檀那隆城直接參戰，看到素鳴衍在酒宴上的表現，心裏鬆了一口氣。

但是實力再強橫，也只有兩百人。

這會兒工夫，僕役過來稟報檀那隆城的侍衛統領明安圖過來請安。

素鳴衍將身側裝銀幣的箱里踢倒，裏面流水似的倒出白花花的銀幣，素鳴衍踩在木箱上，指著身後的懸賞通告：「狩獵者必須十人組成一隊，隊長、副隊長、隊員等等登記入冊之後，才能拿赤肌鬼頭顱來換賞金。」

摩訶420年2月中旬，日桑下過一場大雪，這可能是寒冷季節的最後一場雪，白雪融化，天氣即將轉暖，赤肌鬼即將變得活躍。人類在冬季雖然取得一些勝利，但是無法保證天氣轉暖的季節里，面對數十萬的赤肌鬼還能保持優勢。

這麼一來，其他地方的工作都要停頓下來，將這些家底都投入到不屬於他的戰役中去，素鳴衍絕對不會做的。

日桑城，城守府，是青石壘砌的雄偉建築，城主謝越早就將城守府騰出來。

為避免不必要的傷亡，狩獵者必須十人組隊，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日桑城登記之後，才可以拿赤肌鬼頭顱換賞金。

素鳴衍知道江采離的用意，日桑城位於休屠、秦山、碎葉三郡的交界，雖然離羽嘉還有一千多里的路程，但比喀則近多了。在日桑組織鄉勇清剿赤肌鬼，羽嘉郡王的名聲一傳開，也方便日後在羽嘉吸納流民啊。

素鳴衍進入秦山郡東部地區，這裡是赤肌鬼控制的邊緣地區，沒有厲害的角色，更沒有高山巨人族的蹤影，鄉民與難民組織的鄉勇們已經制止邪惡的赤肌鬼繼續向東擴散。想來秦山郡的其它地方差不多也是這樣。但是秦山郡的絕大部分地域都在這個邪惡生物的控制之下，二殿下據守的秦山城目前也深陷於赤肌鬼的包圍之中。素鳴衍估計湧入秦山郡的赤肌鬼達了一個讓人瞪目結舌的數目，天知道峻衡山裡怎麼會湧出這麼多的赤肌鬼。

檀那隆城知道明河不可能將五百護軍都交出來，酒宴試探了這麼多次，都不知他鬆口，也沒必要正式提出來，以免傷了和氣。明河願意派幾名樓迦羅武士供他差遣，也是檀那隆城目前所急缺的。樓迦羅武士無疑是中陸最優秀的斥候，有他們警戒、偵察，秦山城百里範圍的動靜都逃不過他的掌握。如此一來，就主動多了，出城游擊的部隊可以提前避開高山巨人，戰術上會靈活許多，沒有必要再死守秦山城了。

從喀則到日桑，二十天的時間里，車隊所掃，倒下的赤肌鬼沒有一萬，也沒有八千。

「哦，」素鳴衍揮了揮手，「你去看看，若是送人過來，那就收下來，將我的意思跟明安圖說一說，好讓老二心裏有所準備，明天好跟他談。」

還有一點，喀則離河港聯盟很近，喀則的雇傭兵很多是河港聯盟人，河港聯盟人通常對樓迦羅人沒有好感。這麼多樓迦羅武士追隨著，難保跟雇傭兵團體不起衝突，到了西部，就沒有這一層顧慮。

素鳴衍在喀則向帝都上表，言明心志，雖然說有檀那隆城當借口，但是帝都會不會斥責，素鳴衍內心可沒有半點把握，萬一取消羽嘉郡王的封爵，那時哭都來不及。當然這種可能性極少，取消封爵是很嚴重的懲罰，雖然自己急於返回青嵐，可畢竟也是急於趕回來清剿赤肌鬼的啊！

但是朝堂之上卻不這麼認為，很是給這份戰報鼓舞了一番，畢竟地方官員不可能將六殿下投機取巧的劣跡寫出來，綜合地方官員稟呈上來的戰報來看，六殿下從喀則出發時，麾下只有二百多名侍衛，一路上招募近三百名鄉勇，二十二日行一千五百里，每日殺赤肌鬼無數，而自身傷亡極微。

一群樓迦羅武士飛越高丘地區，說不定會引起赤肌鬼里那些厲害角色的注意，反而得不償失。

3月中旬，登記在冊的狩獵者已高達兩萬人，收繳一萬八千粒頭顱，雖然嚴禁私下交易赤肌鬼頭顱，但是這種現象是無法避免的，素鳴衍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提高成為狩獵者的要求，大部分人給排斥在外，但是賞金又十分可觀，只有獵取赤肌鬼頭顱跟狩獵者交易。

與此同時，日桑城收購糧食、兵器、鎧甲等戰爭物資的價格比其他地區提高了一倍。

飛出鏡城的範圍，素鳴衍等就落回地面，只派兩名樓迦羅武士在高空警戒。

熱情的問候，骨子裡卻透著冷漠，這似乎更符合眼前的身份。同是帝君所出，但是除了同一個母妃所生的子女之外，王族子弟之間可沒有什麼手足親情。

藏金領著人先一步進了喀則，素鳴衍抵達喀則時，城主已將城守府給騰出來了。素鳴衍在喀則等了三天，江采離、羅勉思、柳靜安、藏金、阿黛、采兒、青菱、阮阿蠻率領數百名武士才趕到喀則。

樓迦羅武士骨骼纖細、體形瘦小，這一些特質方便他們在天空飛行更遠的距離，但是背負同等重量的人類武士，體力的消耗卻要增加數十倍。

返回青嵐，要通過赤肌鬼控制的高丘地區，追隨素鳴衍的武士都是精挑細選的強者，尤溪已經突破地階的瓶頸限制，白朮、岐伯則是站在地階巔峰的強者，千賀長琴曾經是樓迦羅人的聖者，被驅逐出扶桑島，修為大減，失和*圖*書去接引星辰之力的能力，但是實力還是要比白朮、岐伯等人強上一線。

雖然為了家族的利益，但是作為告密者，易非天內心也有不安，此時心緒不寧，反而有了一些後悔。

素鳴衍在檀那隆城為他準備的住宅走了一圈。

「哈哈，六弟從天而降，真是讓我羡慕啊！」

這幾個月來，秦山城裡擁滿難民，要準備一處乾淨寬敞的處宅，很不容易。

但是他們在外圍的騷擾還是很有效果的，幾乎將外圍的赤肌鬼驅逐乾淨，還要就是不斷的將赤肌鬼壓向中心地區，位於秦山郡中部的秦山城外，赤肌鬼的密度越來越高，檀那隆城承受的壓力卻越來越大。

檀那錫陵晚年荒淫無度，後遺症就是子女無數，加上檀那明河，成年的兒子只有六人，素鳴衍見過三殿下檀那界明。落下城頭，內心難免有些不安，解開系來腰間的皮帶，看著穿青色鎧甲的檀那隆城，素鳴衍暗自揣測，這第一句話要用什麼語氣才合適。

給銀幣耀花眼的鄉民多少有些盲目，三天來，雖然將日桑城附的赤肌鬼清除乾淨，但是傷亡也很慘重。

素鳴衍一直擔心帝都對他提前返回青嵐會有疑義，這封令文無疑讓他懸著的心徹底落下，但是帝都未免過於太看重他了，竟將肅清秦山地區赤肌鬼的希望寄托在鄉勇上。以秦山郡目前的局勢來看，從其他地方調派援軍才能在短時間內扭轉局勢。

入夜之前，素鳴衍就在二十名樓迦羅武士、十名人類武士的保護下離開鏡城。樓迦羅武士出城偵察是常例，直接飛過城牆，也不用向迦南守軍通報，這次人數略微多了一些，城頭值守的戰士也沒有意識異常的地方。

喬羿雲羽又怕檀那明河強行出城，畢竟他身邊五百護軍的實力眾目所睹，樓迦羅武士的羽翼可以飛越城垣險壑，強行截留只怕不行。

有了第一組嘗試者，眾人的心就活絡了，赤肌鬼雖然可怕，可是在銀光閃閃的銀幣面前就顯得可愛多了，分別找熟悉的人一起上前登記。現在天時還早，說不定就能入夜之前就能得到賞金。

三天之內，大坑裡已經丟進一千粒赤肌鬼頭顱。

「是不是從裔天商隊調人？」羅思勉建議道。

紫狻如今有半人高，頗具王者荒獸的模樣，喀則城裡的銅角風馬獸此時四蹄發軟，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素鳴衍扶著紫狻頸下柔軟的皮毛，紫狻獨自在雲魘澤生存了大半年，只到去年秋季，才回到素鳴衍的身邊。

夜晚，赤肌鬼要比白天活躍，不過此時正值嚴寒冬季，秦山郡比迦南的河丘要冷許多。秦山城雖然處於赤肌鬼的包圍之中，不過比鏡城的夜晚要安靜。

檀那隆城臉色訕然，秦山城外漫山遍野的赤肌鬼，他難逃其咎，見自己回贈給明河的焰口刀卻懸在尤溪的腰間，臉色更不自然了。沒有忘記拉攏的初衷，壓下心裏的不快，說道：「六弟路途勞頓，我在府里擺下酒宴，讓我給你接風洗塵。」

「那就準備都花掉吧。」

素鳴衍招募民夫在日桑城外挖了一個大坑，指著大坑對圍觀的民眾說道：「繳上來的赤肌鬼頭顱，看能不能將這個大坑填滿。」

素鳴衍每天都要派出大量的樓迦羅武士出城偵察，除了防備赤肌鬼厲害角色或者高山巨人突然出現之外，還要防備狩獵之間為了赤肌鬼頭顱起爭執。

素鳴衍也沒有忘記應盡的責任，承諾在外圍組織鄉勇清剿赤肌鬼，以緩解秦山城方面的壓力。

素鳴衍微微點了一點頭，在迦南生活的這兩年來，他已經溶入檀那明河的角色中去，就算第一次站在檀那隆城面前，也只剛開始的那一絲不安，走下登城道，往城裡走去。

「那就都花掉吧。」江采離點點頭，笑道，「聽說帝都拔給秦山郡清剿赤肌鬼的軍費不過十二萬金銖，殿下願出三十六萬金銖，只能說赤肌鬼有難了。」

素鳴衍對江采離的處理並無異議，事實上，這兩年來，素鳴衍也頗為依賴江采離的能力與謀略。他又不直接參戰，身邊有兩百名武士足夠用了，羽嘉那邊也要提前準備，只待封邑的事確定下來。

喬羿雲羽可不管千賀長琴是不是真藏在檀那明河的護軍里，他現在只需要一個可以和*圖*書留下檀那明河的理由。

素鳴衍可沒有他所想的那麼囂張，千賀長琴、岐伯等人雖然都立下血楔，但是都有身為強者的尊嚴，素鳴衍指望他們給自己忠心賣命，可不敢隨意糟糕他們。

素鳴衍看了看江采離，問道：「商隊還有多少金銖？」

素鳴衍眨眨眼睛，三十六萬金銖原來是這麼大的一筆數字，不過話已說出口，就不便收回了，何況這筆錢還是從樓迦羅人那裡收刮過來，這些一想也沒什麼心疼的。

素鳴衍只派了二十名樓迦羅武士到秦山城供檀那隆城差遣，手裡還有一百五十名樓迦羅武士，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五十名侍衛武士絕大多數出身檀那明河原來的侍衛營，素鳴衍到迦南為質，隨行侍衛有人數上的限制，侍衛營的其他武士則通過裔天商隊聚到素鳴衍的身邊，這兩年來經過尤溪無私的調|教，實力更加強橫。

千賀長琴的忠心是有限的，雖然拘於血楔之誓無法背叛他，卻不代表他不會率領族人另外找生存的空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懦弱的人在銀幣面前，勇氣也會放大百倍。

千賀一族脫離扶桑島，要在中陸獲得生存的空間，只有依附強權者。

其時，一百銀幣所購糧食可供四口之家一年所用，喀則城開出的懸賞只有十銀幣，已經讓人趨之若鶩，日桑城的賞金之高，卻讓人無法相信。

派遣援軍，無疑宣告檀那隆城在清剿赤肌鬼的戰爭中失敗，這對他日後繼續維持帝子之位將十分不利，無疑也打擊檀那錫陵在帝國體系裡的威信，其他幾位王子也會隨之蠢蠢欲動，帝國的政局將更加動蕩不安。

當初，檀那錫陵接受左卿摩揭伯岑的建議，策立次子隆城為帝子，便是看到隆城在諸子中勢力最弱，此來可以平衡其他諸子的勢力與野心，也可以維護自己的地位不受到挑戰。

酒席間，素鳴衍雖然沒有怎麼應白袍術士安木與檀那隆城的話，不過他們的意思，他還是明白的。檀那隆城希望他率領麾下的五百武士進入秦山城，一起參加對赤肌鬼的反擊之戰。

短短一個月，甚至出現專門交易赤肌鬼頭顱的群體，屢禁不止，素鳴衍這才意識，提高加入狩獵者要求的初衷是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卻讓更多的人無組織的加入狩獵赤肌鬼的隊列。只得降低招募狩獵者的要求。狩獵者的數量，在一個月內激增到十萬。

這會兒要穿越赤肌鬼控制的區域，素鳴衍沒有騎在樓迦羅武士身上，而是在腰間系著一根皮帶，讓岐伯抓在手裡。

或許只是檀那隆城為了表示應有的熱情吧，才擺下如此豐盛的酒宴與歌舞。

一道紫色的殘影貼著地面急掠過來，紫狻獸剛過喀則河，它就感應到素鳴衍的氣息，先衝出過來，幾乎將素鳴衍撲倒在地，讓喀則的官員嚇出一身冷汗。

尤溪搖了搖頭：「這些人未免會奉召，就算奉召，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起到的作用也有限。他們在外圍地區清剿赤肌鬼還行，若是遇到高山巨人部族，或者遇到赤肌鬼之王所率領的種郡，這些人還比不上訓練有素的普通士兵。」

「帝都的令文含糊不清，沒有明確賦予我招募鄉勇的權力，就算組織上萬的鄉勇，這麼多人的糧草、武器、裝備也是很大問題。」素鳴衍說道，「我們只能從最擅長的問題解決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一個穿著簡陋皮甲的武士走出人群，手裡提著一粒醜陋的赤肌鬼人頭，朝坑裡一丟，說道：「能不能換一百枚銀幣？」

赤肌鬼之災爆發后，日桑城湧上數以萬計的流民，他們流離失所，無以為生計，六殿下羽嘉郡王的懸賞看上去很難讓人相信，卻很值得一試。

檀那明河從喀則沿著赤肌鬼控制地區的邊緣，繞了個大圈，趕到日桑，二十天的時間里，殲滅赤肌鬼的數量超過八千，這對解決秦山地區的赤肌鬼之災沒有實際性的貢獻，外圍地區的赤肌鬼沒有厲害角色，高山巨人從不在邊緣地區出現。

江采離說道：「常言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流離失所的難民還在為生存掙扎，殿下捨得用多少錢？」

少女千柳哀怨的聲音觸及素鳴衍內心深處，心裏的疑慮削弱不少，檀那隆城定然不曉得教千柳和*圖*書說這番話。素鳴衍輕輕叩著桌子，心想不妨將千柳暫時留在這處宅子里，讓她先退下去。

此時到了青嵐境內，形勢就不同了。在帝都另派主帥之前，檀那隆城對秦山郡內的軍隊有絕對的調動許可權，何況素鳴衍返回青嵐的借口，就是協助秦山守備軍作戰。

裔天商隊的精銳護衛都調過來，差不多有三百人，現在大多數人集中在羽嘉，同在羽嘉的還有兩三百名樓迦羅武士，聶魯達所統領的龍騎營也可以無聲無息的調動兩三百名精銳出來。

「五十六萬，殿下準備用錢砸嘍了。」

千賀長琴頷首答應下來，雖然多次被檀那明河算計，以致他本人也要跟檀那明河立下永不能叛的血楔之誓，但是這幾個月來，檀那明河對族人百般維護，讓千賀長琴的心思稍定。

城外漫山遍野都是赤肌鬼，但是秦山城堅牆高，防守器械充足，一時間倒不怕赤肌鬼聯合高山巨人強行攻城，過夠醉生夢死的貴族們，就算在這樣的時刻也不忘尋歡作樂。

尤溪點點頭：「裔天商隊在郡城都有會館，秦山城也不例外，不過在赤肌鬼包圍之前，會館的人差不多都撤走了，只有留下幾個主事的觀望形勢，殿下要見他們？」

鏡城東北，有一條雅穆拿河的支流，這裡是赤肌鬼控制的邊緣地區，人類的雇傭兵偶爾也會涉及此地。素鳴衍沿著支流往東北走，就算是普通的赤肌鬼，也盡量不去招惹，小心翼翼的花了四天時間，才穿過雅穆拿河源地區，進入青嵐境內。

穿越高丘地區不會一帆風順，寧可慢幾天，素鳴衍也不捨得折損人手。

檀那明河回國，雖然頗受非議，但是檀那明河在外圍地區的清剿戰績，卻給僵持的帝國局勢帶來一絲變化。

素鳴衍每經過一個地方，自然不會忘記吩咐地方官員往帝都送一份戰報，也不忘向秦山城送一份戰報。

「殿下回青嵐，借的就是協助清剿赤肌鬼的名義，自然不能不出力。我認為啊，與其在喀則，不過去休屠日桑城，聽說那裡的赤肌鬼鬧得也很厲害。」

「殿下雖然返回青嵐，封邑的事情，一時間也無法定下來，千賀族人不可能繼續滯留在羽嘉城裡，可以先到野外開闢幾個定居點，雖然有龍騎營與裔天商隊照應，武備也不能缺少的。」

帝都坐視不理，萬一秦山郡的形勢惡化，所有矛頭都會直接指向帝君，如此一來，帝國的局勢就會變得更糟糕。

「殿下哪裡是做好事？我父母將我獻給城主，城主將我獻給二王子，二王子又將我送給殿下，殿下賜給我自由，可是等我回到家裡，卻不知道明天又會被送給哪位大人！」

江采離風度翩翩，一點也沒有穿越赤肌鬼領地的狼狽，素鳴衍親自出來迎接車隊進來，倒讓江采離、羅勉思等人惶惶不安。素鳴衍自家知道自家事，他只是擔心路上有什麼損傷，他可只有這麼點家底。

沒親眼看到江采離他們安然抵達青嵐，素鳴衍心裏一直有些擔憂，通過天上的樓迦南武士，素鳴衍知道車隊已經進入喀則的地界，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回原處。

「可以。」

素鳴衍奇怪看了看左右，說道：「這時候，明安圖過來做什麼？」

素鳴衍還想著當年從羽嘉出來時的巍巍壯觀的車隊，三十六輛精銅戰車，在野外圍起來就彷彿是一座堅不可摧的銅城，可惜過碎葉時，銅車損毀大半。

喬羿雲羽左思右想，只有將檀那明河跟他的侍衛分開，才有把握將他留下。檀那明河這幾天來小心翼翼，就算在城裡，也會將白朮等人帶在身邊，尤溪今日回到鏡城，那麼尤溪也會貼身跟隨。

尤溪笑道：「酒宴上，殿下下直盯著領舞的舞伎看，二殿下應該送人來了。」

喀則，秦山郡東部的一座小城，這裏已經不大見得到赤肌鬼的蹤跡，大量的流民滯留在這裏，等待重返家園。

「千柳，」素鳴衍細細吟著少女的名字，望著她靈動的眼眸，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人，檀那隆城送來的美人，素鳴衍可不管將她隨意就留在身邊，「踏上青嵐的故土，我決定日行一善，我可以賜你自由。」

素鳴衍點點頭，說道：「那就|去|日桑吧。」

四千萬銀幣可以做哪些事？

素鳴衍沒那麼傻，他ｍ.heｔubｏok.ｃｏｍ.coｍ在迦南軍中，麾下的五百護軍協助迦南軍作戰，從來就是打打邊圍，幹些欺軟怕硬的事，絕不會捨得派五百護軍去打攻堅戰。他是客卿，手裡的五百戰士是客軍，喬羿雲羽也無法提過分的要求，就算他提了，素鳴衍也會置之不理。

暗中布置了半天，等來的卻是江采離隨身帶著幾名侍衛過來赴宴，喬羿雲羽驚訝的問：「明河殿下呢？」

「我家殿下思鄉心切，入夜前，就踏上返回青嵐的路途，讓我向喬羿將軍辭行。」

素鳴衍到迦南為質的路途中，曾與春江明湖、尤溪等人一起進峻衡山發現赤肌鬼的簡陋神廟，顯然，赤肌鬼的分佈以赤肌鬼神廟為中心向外發散。

「啊！」喬羿雲羽與易非天面面相覷，料不到檀那明河的動作好快，一接到青嵐方面的調令，就立即動身，根本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喬羿雲羽只能無奈的接受現實，這也是父親的本意，希望檀那明河返回青嵐成為一條攪亂青嵐國政的孽龍，不過喬羿雲羽內心的不安卻更強烈了。打了個手勢，讓帷幕下的武士撤走，既然江采離代表檀那明河過來赴宴，喬羿雲羽再沒有心情，也要硬著頭皮陪江采離飲酒，眾人各懷心思，一頓酒吃的沒滋沒味。

「除去必要的，差不多可以籌出三十六萬金銖。」

樓迦羅人雖然被列入瀆神之族，在宗教禁錮日益松馳的今天，只要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除了頑固的摩訶教徒，不會有誰抓著這事不放。

江采離進入大堂就覺察出肅殺之氣，看見喬羿雲羽等人的反應，心裏明白了八九分，也不說破，免得喬羿雲羽惱羞成怒。

要將秦山郡境內的赤肌鬼、高山巨人肅清，一定會付出慘重的代價，素鳴衍卻不願意為此犧牲什麼。素鳴衍可不管檀那隆城許下什麼好處，絕對不會率領五百護軍直接參戰的。

檀那隆城早就站在城頭，看著遠處天際的幾點青黑色影子急速掠來，羡慕得很，心想什麼時候也搞幾個樓迦羅武士當坐騎。

「嗯，」素鳴衍點點頭，「怎麼了，你覺得有什麼不妥？」

素鳴衍此時不急著見商隊的人，搖了搖頭，說道：「老二許下這麼多的好處，就是希望我直接參戰，當然，這是逃脫不了的，不過帝都那裡也說不過去，」素鳴衍沉吟了片刻，看了千賀長琴一眼，雖然他讓岐伯指揮四百名樓迦羅武士，很多事情卻要跟千賀長琴商量，「你派幾名族人供秦山守軍調用，由一名血楔者統領，除了警戒、偵察任務外，其他的事情能推剛推。」

雖說酒宴上一直盯著舞伎在看，可是心思都在別的地方，只記得那個少女容顏嬌艷，卻沒有很深的印象，等尤溪將她帶到內堂，才發現確實是個美人。

素鳴衍將手裡的皮帶往前一遞，也不施禮，說道：「哪有？要不是趕著過來見二哥，我可不願受這分罪。秦山城外漫山遍野都是赤肌鬼，還有高山巨人，一不小心落下去，骨頭都給啃乾淨了。」

武士哧笑一聲：「拿赤肌鬼頭顱換賞金，為什麼要這麼麻煩？」換出一隻手，手裡提著兩枚赤肌鬼頭顱，問道，「我現在拉九人過來跟我組隊，是不是可以用這來換賞金？」

素鳴衍率領尤溪、白朮、岐伯、千賀長琴等人去秦山城面見檀那隆城，其他人則留在外圍，等江采離率領大隊人馬過來匯合。

檀那明河本就魔武雙修的強者，又有白朮、尤溪等高手護守，喬羿雲羽擔憂府里的侍衛攔不下他們，又從營中秘密調來十幾名好手，才讓人去請檀那明河趕宴。

素鳴衍絕對比檀那隆城還沒心沒肺，就算此刻秦山城被攻破，他頂多抽身走人，絕對沒有身為高位者應有的責任心。飲下幾杯酒，目光迷離，在明堂上擺動柔軟腰肢的舞伎身上逗留，對白袍術士安木與檀那隆城的問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酒宴剛過一半，素鳴衍就推說不勝酒力，回到檀那隆城給他準備的住處。

2月下旬，六殿下檀那明河奉令在日桑城召集狩獵者清剿赤肌鬼，每顆赤肌鬼頭顱賞金為一百銀幣。

素鳴衍還是上次過高丘時，才發現赤肌鬼種族有了神祗信仰，就算最下階的邪惡神祗，其神通廣大之處，也不是凡人能夠揣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