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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血裔

作者:更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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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第五章 群寇惶惶

卷四

第五章 群寇惶惶

一名千賀武士聞聲斂翅,降到寨牆下方,素鳴衍跳上他肩上,這才將蜇龍弓背到身後,取下腰間的長擊刀。
敵營一片黑暗,但在素鳴衍的眼裡,卻有著淡淡的輪廓。這時響起奇異的響聲,間雜著讓人不寒而慄的唳叫,素鳴衍眉頭皺了起來,他在燕雲荒原生活十幾年,在旁人耳中的奇異聲音,他聽起再熟悉不過:四足鷲!
「蘇蓋文為帝室鎮守羽嘉有二十年了,現如今,羽嘉境內匪比兵多,且盤踞在羽嘉與內地聯接的要道上,迦南對羽嘉沒的貪念則罷,若生貪念,不知道蘇蓋文拿什麼來守羽嘉?這話也不用你傳給蘇蓋文聽,父皇的使者已到下資,我約他一直到羽嘉去,我要當著使者的面,親口問一問蘇蓋文這話。」
逃往後山的這幾名流寇確實是山寨首領,都有五階以上的實力,奈何追擊他們的人實力更強,尤溪、岐伯、素鳴衍卻是突破地階限制的高手,十幾名千賀武士也是五階以上的高手,何況還佔據空中優勢。他們留在山寨里,或許還會憑藉人數優勢掙扎一下,單獨逃出來已經註定悲慘的結局。
首領逃亡,其他的流寇更無鬥志,待素鳴衍、尤溪、岐伯解決這幾名流寇首領,從後山飛回來,山寨里的流寇就在侍衛營武士、納吉家武士以及千賀武士的聯合打擊下,宣告崩潰,逃亡的道路給封死,惟有棄械投降一條路可走。
尤溪應聲射出一箭,附火術使羽箭無火自燃。千賀武士背後的天空出現數十隻巨大的醜陋猛禽,正氣勢洶洶的撲下來。
江采離看見殿下押回到的流寇,頓時眉開眼笑,戰俘的地位比下民還不值錢,生死無人過問,有這批苦役在,工程的進程可以加速了。
素鳴衍正嘲諷那少年時,高空中的千賀武士發出一聲厲嘯,提醒地面注意遠方的異常情況,素鳴衍抬頭往北望去,只見地平線上浮起一點藍影,藍影正迅速往這裏飛來,瞬息間就飛到近旁,原來是一隻藍翼大鳥。藍翼大鳥速度非常快,數名千賀武士飛過去攔截,竟讓它從空隙間飛過,幾十支羽箭連它的尾毛都沒有射落。
沒料到流寇有能力會招來兇殘的四足鷲,隨身只有弓箭,沒帶趁手的兵器,四處逃竄,不敢轉身與這種猛禽在空中糾纏。
役獸術是貝迦帝國的秘術,摩訶正教視其為百獸邪神所傳的邪術,予以禁止,青嵐極少見,但在貝迦帝國卻盛行起來,素鳴衍不曉得此人吹奏長笛是不是在施展役獸術,但是有千賀武士佔據高空,方圓百里的動靜皆瞞不過自己,這名少年就算有役使萬獸的本領,也沒有足夠的時間供他施展。
在眾人驚詫間,吹玉笛的少年跳到藍翼大鳥的背上,藍翼大鳥雙翼一振,那雙大翼竟然旋出一陣颶風,將下面的流寇吹得東倒西歪,大鳥卻借颶風的浮力,瞬間飛上空中,從地面看上去只剩一點藍色的影子,幾乎要溶入蔚藍的天空里。
素鳴衍瞅准一名首領裝束的流寇,一箭貫穿他所穿的鐵甲,射中他的胸口,大喝一聲:「棄械者不殺。」
沒有強弩威脅,千賀武士皆在低空飛翔,毫不吝惜的將手中長箭射出。
素鳴衍沒有即刻就發動攻勢,而是吊在疲憊不堪的流寇隊伍之後,流寇看見匯合侍衛營將士之後的龍騎營,才醒悟過來,他們要救援的同夥早就給剿滅了,接下來的覆滅命運就要降臨到他們頭上。
混亂中的群寇讓突如其來的異響嚇了一跳,一時間都往這邊看來,素鳴衍寒著臉,望著坡谷里的群寇,眼睛閃爍著無情的光芒,又取出一支鐵翎箭搭在弦上,用一種平緩、冰冷的聲音告誡群寇:「本王就藩羽嘉,在上唐築城,你們不思為良民,聚眾為匪,本王予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棄械者不殺。」
龍獸是迄今所知道的最高階的荒獸之一,在《創世神話》中,在創世之戰的末期,龍獸隨神族離開中陸,回到神的發源地:星界,傳言最頂級的役獸術可以召喚龍獸,迄今為止卻無人能夠見識這一奇術。
素鳴衍站在寨牆上,此時天光大亮,納吉家的武士也沖入寨中,從右側的石道向里穿插,流寇正面的防禦沒有支撐多少時間就告崩潰,此時www.hetubook.com.com正依賴山寨里的建築物作垂死掙扎。
素鳴衍見那人能接住這一箭,必是這裏的頭領,哪容他逃走,尖嘯一聲,招呼最近的千賀武士過來背他。
白朮大聲喝斥,讓棄械投降的流寇都趴到地上。不曉得風暴的規模,岐伯讓千賀武士都降落到山崖上,他振翼橫在空中,只待殿下一聲令下,就飛上去痛下殺手。
素鳴衍抿緊嘴唇,指著響聲傳來的方向,說道:「照亮那裡。」
侍衛營與龍騎營匯合時,兩千名流寇離此只有四五里路。有二十名千賀武士在空中擔當警戒,流寇不知道他們所追擊的兵馬壯大了將近一倍,此時還有近二百名千賀武士已經繞到他們身後,截斷他們的歸路。
素鳴衍也不知道為何如此,大概役使這群凶禽消耗施術者太多的精力,以致沒有餘暇提醒其他流寇了。
「殿下……」尤溪隨後跳下來,見殿下搏擊如此兇險,忍不住要開口勸諫。
「空中!」
役獸術?
千賀武士趁著這機會降落下來,兩名千賀武士各有半片羽翼在剛才極短的空中搏鬥中給撕得粉碎,血肉淋漓,再遲一會兒,都性命不保。幾隻糾纏不放的四足鷲都被素鳴衍、尤溪的利箭射殺。
素鳴衍肩頭微聳,迎上此人的右手刀,身子一震,長擊刀卻毫無停滯的從那人肩膀斜劈下去,濺了一臉鮮血。素鳴衍落到地上,摸了摸左肩,這些年來,鱗甲功已有七八重火候,身上還穿著錦甲,還給那一人刺穿綿甲,所幸沒傷到瑣骨。
在帝都,在手藝的下民也只值千枚銀幣,苦役的價格更低,但是上唐缺人手,這兩三千名苦役,素鳴衍絕不會交給蘇蓋文的,不但不交,日後剿匪的事也不會停下來,蘇蓋文沒有直接要求將龍騎營調走,可見他的態度即使強硬,也相當有限。
與藏金押解的近千名流寇匯合,侍衛營、龍騎營、千賀武士團押著兩千六七百名俘虜回到上唐關城。上唐峽離下資有三四百里,目前僅發現千賀湖、黛湖兩處水源,關城附近需要挖掘深井取水,多生灌木,群山裡凶獸猛禽,常出來襲人,江采離來上唐之前,讓裔天商隊從下資等城招募上萬名民夫,幾個月下來,被荒獸傷了上百條人命,幾次提高用工的薪金,民夫才沒有大規模的離去。
流寇哪想到高人召來的猛禽竟然不分敵我,哪裡還有心思去包圍高上的素鳴衍等人,紛紛逃回營地,卻將更多的四足鷲引向營地,流寇營地頓時人仰馬翻。
不足一里方圓的地方,聚集了兩千餘人,卻沒有一點亮光,藏在深沉夜色中的呼吸都透出難以言喻的恐懼。
與千賀湖谷那聲令人恐懼的龍吟不同,左右的戰士身上的熱血彷彿讓這聲龍吟點燃,瞬間爆發出驚人的鬥志來,然而依賴建築物頑抗的流寇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都讓這一聲龍吟驚得魂飛魄散,抵抗的意志差點就在這一聲龍吟中崩潰。
素鳴衍見大局已定,垂下蜇龍弓,手指著天空,揚聲說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數次都想用役獸術壞我大事?」
兩股氣流交旋互合,生成淺灰色的氣旋,急劇變大下降,顏色也變得更深,將上方的風速鳥遮住,還發出鬼哭狼嚎的異響。素鳴衍撇了撇嘴,心想:颶風生成,或許還要避上一避,這少年真是張狂。也沒想取他性命,一箭便朝氣旋的風眼射去。
素鳴衍冷冷的說道:「這種猛禽雖說讓役獸術召來,但是不辨敵我,流寇此時敢出營,我看他們是嫌命長。」素鳴衍知道這種猛禽的習性,雖說兇猛異常,視力卻很弱,只看得見活動的物體,流寇在營地重新燃起火把,又舉著火把追出來,比空中的千賀武士還招搖。正說著話,地面的火光果然吸引四足鷲的注意,數十隻四足鷲一起朝坡地上的流寇撲來,鋼鉤一樣的利爪狠狠扎進人的後背,皮翼猛的一樣,加兵器、皮甲將近兩百斤重的活人就給帶上高空,四足鷲這時卻鬆開利爪……
素鳴衍看著堂下長眉細目的名叫石京度的中年人,勢沉如山,氣度不凡,明知自己剛立下赫赫戰功,還敢代表蘇蓋文過來說這番話,勇氣可嘉,當年在羽hetubook.com.com嘉沒見過此人,不曉得他何時投到蘇蓋文的麾下。
尤溪見殿下不聽勸阻,將話悶在肚子里,只得將火氣發在逃跑的流寇身上,素鳴衍尋了一處高處,站在山岩,好整以暇的再次取下蜇龍弓,兩名千賀武士在他的上空盤旋,卻不上前圍殺逃跑的這幾名流寇,想必是聽從岐伯吩咐,務必保證他的周全,素鳴衍也不理他們。
石殿瞬時倒塌,揚起漫天飛塵。
「那就不要理他。」
在一旁好整以暇的二十名千賀武士展開巨大的羽翼,順著山勢俯衝下去。
素鳴衍看了看尤溪,他也不知道少年何時離開,眺望遠空,只有幾片流雲往北飄去,不曉得少年駕御著風速鳥藏在哪片流雲上方。
納吉涅騎將要說出的話咽回肚子,想到山上被押的千名流寇,微微一嘆,他們只怕難逃苦役的命運。
「役獸術?」藏金遲疑的問。
若讓這頭火蝎獅鑽進普通人群,後果不堪想象。
白朮想了片刻,說道:「只需派出少量千賀武士配合龍騎營將來援的流寇拖住,等此地的戰事解決,再尋機圍殲來援的流寇。」
營地里的流寇抬頭張望,只見黑沉沉的天空里浮著流雲的暗影,哪裡看得見千賀武士的蹤跡。
羽嘉郡其他東西不多,這流寇卻不少,從下資到羽嘉這一狹長地帶,盤踞著數萬流寇,在江采離的眼裡,這可都是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苦役來源啊。
素鳴衍取下背後的蜇龍弓,即使只看輪廓,他也能清晰的辨認出千賀武士與四足鷲的區別,兇殘暴戾的四足鷲皮翼驟然開闔,妄圖用皮翼上的利爪抓住鐵翎箭,鐵翎箭從利爪間滋溜的滑出一竄火光,猛的扎在四足鷲的銅頭上,將這隻四足鷲帶向更高的天空……
流寇中突然響起笛聲,素鳴衍望過來,卻是一名穿著長衫的少年手拈一隻青碧如玉的長笛站在群寇之中猶若無人的吹奏著,調不成樂,卻讓人生不厭惡。
這次迅速剿滅四千流寇,令羽嘉境內的流寇惶動不安,三日之後,蘇蓋文派人詢問此事。雖說剿匪有功,但是封爵王族干預地方軍政是大忌,王族到地方就藩,雖說尊貴無比,可是還要受地方的節制。
素鳴衍想不通蘇蓋文的態度為何一下子變得強硬了?左右看了看,江采離、尤溪他們還暗自不解。
「總督大人恪守帝制,鎮守羽嘉,不敢私結王族,對殿下也是有事說事,絕無針對之意,還請殿下明鑒。」
「好,」素鳴衍說道,「那就分出二十名千賀武士,令聶將軍將來援的流寇吸引過來,此戰結束,眾人還要歇息一下。」
「確實,流寇若能跟他好好的配合,昨晚我們一定會有不小的傷亡。」
高地上的營火熊熊燃燒,天空的流雲彷彿暗紅色的血液。千賀武士皆施影遁術,藏在營地四周,流寇斥候接近,往往防備不了突然憑空刺出的利刃。
納吉涅騎見殿下與白朮、尤溪站在一處山岩前,走上前去,聽見殿下正對白朮說:「殺戮有些過了……」納吉涅騎生在大家族中,勤修武技,二十年不廢一日,卻是第一次上戰場廝殺,自覺表現還不如藏金、慕昭雲,一地的血腥讓他心裏有些不舒服。聽殿下這麼說,正要附聲說好,卻聽殿下轉了口氣,「羽嘉是個荒涼的地方,多流寇野獸,民眾不願意遷徙到羽嘉來,上唐峽所用的民夫,都是商隊在下資用錢雇來,江采離跟我說每日單薪資就要耗一萬銀幣,商隊有些積蓄,但也經不住細水長流,日後築路開礦還需要更多的人手,今天躺在山寨里的千名流寇本可以押到上唐峽開山築路的。」
納吉涅騎看了看聚集在寨門前空曠地帶的降寇,心裏想:這群人都給殺喪膽了,再多一倍的人,也未必有膽反抗。進攻山寨之前,納吉涅騎原以為不會這麼容易,龜縮在山寨里的流寇數量畢竟是他們的三倍,千賀武士實力再強,戰事也不可能輕輕鬆鬆的解決掉。他沒想到千賀武士與侍衛營從出迦南起,就配合殺敵,無論千賀武士,還是侍衛營的戰士,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銳戰士,又有岐伯、尤溪、素鳴衍這樣超越地階的高手助陣,實力當不能用人數來計算。流和-圖-書寇兇殘好殺,人數雖多,戰力卻無歷經百戰的軍隊相比。凌晨前發動攻勢,午時未過,殲滅流寇將近千人,收降千人,這樣的戰績代表檀那明河麾下一千精銳將士的真正實力。
風速鳥的藍色羽翼在微微顫動,翼尖凝聚的元素之力讓空間微微扭轉。素鳴衍對付風暴早有經驗,見風速鳥翼尖有氣流吹下,便將丹力凝成金色巨箭,搭在蜇龍弓上,蜇龍弓的龍頭吞口也吐出金色光芒,彷彿兩隻龍獸盤在弓臂上。
風速鳥的到來,令坡谷的群寇更加混亂,尤溪皺起的眉頭稍稍的舒展了一些:「群寇好像並沒意識到這人的存在……」
風速鳥負載那名少年,在高空滑翔,盤旋著,既不敢進入精金巨弓的射程也不遠去。
「殿下!」白朮無奈的後面喊了一聲,不及素鳴衍回頭應他。
尤溪也隨即跳上一名千賀武士的肩頭,緊隨而至,岐伯與十數名千賀武士從四周聚集過來,護在素鳴衍的周圍,緊追著那幾道人影,往後山飛去。
尤溪取下長弓,射出一支羽箭,羽箭飛向敵營,無火自燃,將行經的地方照亮,隱藏在空中的千賀武士藉著這短暫的亮光,又射殺數人,驚得流寇四處躲避。
尤溪率領侍衛營封住石殿門口,千賀武士群翔而至,亂箭齊射,岐伯懸浮空中,雙翼瞬息開闔,一個千賀武士形狀的白色光影從岐伯身上脫落,朝石殿擊去。
這才是蜇龍弓解開第二重禁制后的威力。
不知道聶魯達能將來援的流寇拖住多少時間,素鳴衍撤下背後的蜇龍弓,取出特製的長翎鐵箭,搭箭開弓之際,檀淵逆鱗勁也注入弓臂,金色的光芒從蜇龍弓的吞口吐出來,沿著弓臂流轉,彷彿一條金色的小龍纏住弓臂,驀然發出一聲龍吟。
正在此時,西面的建築中暴起數道人影,朝後面的山崖逃去。
天時將黑,匯合侍衛營的龍騎營退到主道旁的一處高地,結營防禦,準備熬過這夜,再對這群流寇進行攻擊。藉助夜色的掩護,更容易發動突然襲擊,但是素鳴衍貪這送上門來的兩千名苦役,不想將流寇擊潰,希望用強大的武力逼迫他們棄械投降。
清晨,在青蒙蒙的光亮里,龍騎營、侍衛營將近一千名戰士輕裝潛行。流寇雖然最終將數十隻四足鷲趕走,也付出相當慘重的代價,再沒有初來的銳氣,素鳴衍領軍趕到昨夜的高地,看見流寇整頓裝束,竟準備後撤,根本忘記他們來這裏的初衷。
遠空傳來數聲厲嘯,素鳴衍抬頭望去,兩名千賀武士在空中盤旋了數圈,隨即就朝山下俯衝。
藏金率領一百名侍衛看押降寇,還要守護將近一百名守傷的戰士,素鳴衍另外給他二十名千賀武士調用,以備萬一。
岐伯與千賀武士都收斂羽翼,落在高崖上,用箭陣封住流寇東逃的路口,也謹防少年役使風速鳥來偷襲。
流寇見有猛禽相助,重新燃起營火,空中的戰鬥在普通弓箭的射程之外,他們無以為力,確認素鳴衍、尤溪的方位,一隊流寇舉著火把,向高地這邊圍來。
這次出來,只打算騷擾流寇,除了十幾名千賀武士之外,只有十名侍衛,尤溪擔憂的說:「流寇圍過來了,我們暫時退回去吧。」
素鳴衍點點頭,流寇中就算有天階高手的存在,也絕不會多,就算此地還有一兩名天階高手,也影響不了大局,畢竟千賀武士團、侍衛營、龍騎營的強橫實力不是流寇用數量能夠彌補的,素鳴衍、岐伯、尤溪也都是天階高手。
素鳴衍臉色陰沉,蘇蓋文讓石京度帶來的信函就在擺在他的案上,蘇蓋文竟在信函里要求將兩千六百名俘虜押解到羽嘉聽候他的處置。
岐伯率領一百多名千賀武士埋伏在流寇的退路上,數十隻四足鷲從他們埋伏的地方經過時,為了避免暴露行蹤,岐伯與千賀武士藏在低矮的灌木林里。
「這群凶禽明明是群寇一路引來,卻不知道它們的習性?」尤溪奇怪的問。
流寇依賴建築物頑抗,有千賀武士在空中支援,地面的推進速度可以快一些,但是聶魯達那邊的壓力就要大許多。
岐伯在空中尋機射殺流寇,聽見嘯聲,斂翅落到素鳴衍的身邊,聽白朮這麼說,贊同道:「分兵太和*圖*書多,可能將來援的流寇嚇走。」
素鳴衍、尤溪領著人悄悄撤出,只留下兩名千賀武士隱身在高地上,嚴密的監視流寇的動靜。不知道流寇營地會混亂到什麼時候,要不是兩名重傷的千賀武士,這樣的結果也算是成功的騷擾。
四足鷲的雙翼展開寬達一丈,沒有毛羽覆蓋,只是一層堅韌的褐色皮膜,四足鷲的皮翼滑過天空,就會發出這種奇怪的聲音。皮翼上面長著四隻利爪,強壯有力,可以輕易的抓裂山石,紫狻、蒼狼這樣的王者荒獸遇見成群的四足鷲也惟有避讓。四足鷲終年盤纏在燕雲南山一帶的天空,其他地方極少見,這種猛禽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羽嘉郡的東部。
「我知道輕重,不要讓這些人逃了。」素鳴衍指著不遠處的一名流寇。
素鳴衍取下身後的蜇龍弓,那少年似乎知道蜇龍弓的威力,風速鳥瞬息間又升高不少,素鳴衍舔了舔嘴唇,說道:「這人召來風速鳥,群寇也大為混亂,看情形流寇也不知道這個的存在……」
今後開闢上唐峽到燕雲隘口的道路,還要在燕雲隘口築城,這一帶所棲息的荒獸數量極多,不乏高階荒獸,甚至還有兩頭火蝎獅將此地當成自己的領土。火蝎獅力量強橫,速度迅捷,可比人類的天階高手,智慧不在常人之下,在素鳴衍來羽嘉之前,尤溪則與岐伯聯手誘殺雄火蝎獅,關鍵時刻雌火蝎獅趕到,奪路逃走。素鳴衍到羽嘉后,千賀武士竟沒發現它們的蹤跡,但是一般的王獸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領土。
利箭「嗖嗖」的射下來,這裏地勢開闊,沒有樹木遮擋,群寇惟一能做的就是跟千賀武士一樣,躲進沉沉的夜色中,最先醒悟過來的流寇手忙腳亂的將營火撲滅,空曠的營地里已倒下數十具屍體。
天空的雲層很密,出了營地幾乎沒有光亮,藉助夜色掩護向敵營摸去的素鳴衍、尤溪、納吉涅騎等人,眼睛在黑暗裡灼灼發光,彷彿是夜裡行走的荒獸。十余名千賀武士在空中展開羽翼,飛翔的聲音彷彿微風指過山崗。
「風速鳥!」素鳴衍的臉色有些難看,這名少年雖然役使不了龍獸,但是風速鳥絕非善類,其操控颶風的本領或許及不上風暴巨人,但也差不了多少,昨夜數十隻四足鷲絕對是他的傑作。
素鳴衍撇嘴笑了笑:「他或許直接從星界召喚龍獸也說不定。」
素鳴衍騎著銀角馬,緩緩而出,身後侍衛配合的擲出幾粒頭顱,素鳴衍大聲說道:「這些就是你們要救援的人?」
流寇混亂不堪,此時發動攻勢,一擊而潰那是必然的,但是素鳴衍的原意是將這群流寇都捉過來當苦役,好彌補築城人手的不足,但是風速鳥負載一個人在戰場的上空盤旋,給眾人心裏投下淡淡的陰影。
殿下在千賀湖谷滯留了一個月的時間,說是有可能突破地階瓶頸,眾人羡慕之餘,也沒有太當回事,畢竟殿下今年才算是弱冠之年。白朮眨眨眼睛,殿下這一箭的威力,遠勝以往。
素鳴衍引箭射出,長箭剛到一人背後,那人轉身將刀劈下,箭刀相擊發齣劇烈的響聲,只見那人身子給箭上的衝力一撞,身子向後挫了好幾步,險些跌倒,精鐵打制的長箭化為齏粉,消失在空中。
風速鳥緩緩降低,不過仍在長弓的射程之外,少年騎在風速鳥的背脊上,探頭望下來,大聲說道:「上唐峽那次可是我三叔的傑作,原因嘛,我不能說,要不是這群流寇太窩囊,我倒要叫你好看。」語氣里沒有絲毫的畏懼。
素鳴衍淡淡一笑,望著石京度,說道:「蘇總督最近跟我的哪位兄長好上了,他這頂干預地方的大帽子扣下來,是不是希望內府司將我召回帝都,才合他的心意?」
素鳴衍抬頭望著空中,千賀武士四處躲避猛禽的利爪,沒有地面的援應,這十幾名只帶弓箭、而無兵刃的千賀武士,只怕難逃一劫。
流寇看見塔樓、石殿的下場,都不管躲在建築物中,紛紛衝出來。尤溪、藏金、慕昭雲、納吉涅騎各領一隊人馬,見此情形,各自整飭隊形,稍稍退後,以免在流寇的垂死反擊中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金色丹箭沒入風眼之中,電光閃后響起幾響雷爆之聲,氣旋就和-圖-書漸漸停了,那少年駕著風速鳥卻不知所蹤。
鐵翎長箭刺破空氣,發出尖銳刺耳的響聲,一名流寇正尋聲低下頭來,只見胸部以下給這支鐵翎長箭洞開拳頭大小的洞眼,在死亡掩蓋他意識的同時,也聽到身後塔樓坍塌的聲音。無數流寇來不及反應,就被傾倒的磚石壓在下來,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
素鳴衍取出一支鐵翎箭,搭弓引弦,沒了理會高空中的少年,「嗖」的一聲,釘在坡谷上的一塊高岩上,這種特別的鐵翎箭會發出攝人心魂的響聲,鑽進岩石有一尺深,尾梢還在劇烈的顫抖著,嗡嗡作響。
「看見本王就想逃跑!」素鳴衍左手垂握,丹力凝結出一支金色長矛,直朝下面那人的后擲去,身子高高縱起,長擊刀疾刺而下,那人轉身微沉,左手撐開一隻青色氣盾迎擊,將擲來的金色長矛化去,卻來不及避讓素鳴衍劈下來的那一刀,只得以命搏命,右手刀從肋下撩擊,迫使素鳴衍先做避讓動作。
給四足鷲掙扎了近一夜的流寇此時已沒有抵抗的意志,當前面道路的上空浮起千賀武士組成的烏雲,這群流寇只恨少生了兩條腿。前路被千賀武士密集的箭雨封鎖,後面是龍騎營甲騎,風馬獸皆披甲具,前額生有螺旋紋的銀角散出清冷的光輝,流寇這時才意識到他們昨天追趕的竟是一群死神。
在野外結營自守的流寇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營地防禦並不十分嚴密,素鳴衍悄悄的揮手示意,身後的十余名千賀武士躍上天空,藉著夜色的掩護接近流寇營地。流寇的營地十分簡陋,幾乎沒有什麼防禦,數十堆營火熊熊燃燒,將整個營地照得明毫如鑒。
哨衛不可思議的看著鑽進胸口的羽箭,重重的摔到篝火里,濺出無數的火星,周圍來的哨衛還沒來得及搞清羽箭來向,已讓十余支利箭貫穿身體。
素鳴衍眉頭微微皺著,心裏想檀那明河有什麼事得罪他們叔侄倆,這時要跟自己過不去。抬頭見少年輕撫風速鳥修長的頸脖子,周圍的元素之力有所異動,知道少年役使風速鳥釋放風暴。
那名流寇倒下,發出低沉的聲音,旁邊的流寇讓眼前的死亡一激,不由自主的丟下手裡的兵器,跳到一邊,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被利箭奪去生命的人。有人領頭,群寇紛紛拋下兵器,岐伯派出百名千賀武士,在群寇上空盤旋,嚴密監視群寇的一舉一動,稍有抵抗者,便亂箭射殺。
岐伯率領兩百名千賀武士先行離開,準備從山的另一側繞過去,截著流寇援兵的退路,其他人都稍作休息,準備接下來的戰鬥。經過激烈的戰鬥,人都有些疲倦,但是大獲全勝,又讓人相當的亢奮,休息不好,納吉涅騎來回走動,制止納吉家武士喧嘩。
「要不要讓千賀武士圍殲之……」尤溪問道,不過風速鳥能操縱颶風,飛行速度非常快,既使負載一名少年,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殿下就藩羽嘉,地位尊崇,然剿匪乃總督府之職,殿下邀總督府出兵剿匪已有些逾越,不待總督府回應,擅自用兵,只會令地方不安……」
此行目的不為殺敵,而是要騷擾這群流寇,使其疲倦,以利明天的戰事。
素鳴衍抬頭望著風速鳥,藍色的羽翼彷彿要溶入蔚藍色的天空,展開羽翼后的體形只及四足鷲的一半,偶爾發出一聲鳴叫,異常的嘹亮。
這些武士都是納吉家精心培養出來的戰士,個個武技精湛,但是實戰經驗及不上侍衛營,充分利用戰間的短暫時間休息,就是保持戰力的最佳方法。
素鳴衍又抽出一支鐵翎箭,蜇龍弓金色光芒不減,這次沒有發出鼓舞鬥志的龍吟,鐵翎箭以刁鑽的角度,將一座石殿的角壁洞開人頭大的口子,約有三丈高的石殿微微晃了一晃,沒有倒塌,裏面的流寇卻紛涌而出,都知道這座石殿下再受一箭,多半支撐不住。
身後將士皆喊:「棄械者不殺!」聲勢駭然,嚇得坡谷里的群寇驚魂不定。
龍騎營遇到別處來援的流寇,這嘯聲是擔當警戒的千賀武士發出來的,素鳴衍嘴角浮出一絲殘酷的笑容,側頭問白朮:「來援的流寇不少,能不能分一半千賀武士過去支援?」
兩側是陡峭的山嶺,長滿刺人的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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