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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力回首看去，眼光徐徐掃視三人。

當初，他們何嘗不是便如此創造出的。

船上立著不少穿著短打精壯著彪悍身軀的山寨弟子，威風凜凜巡視八方。

……

當年長生不死神毒害白素貞之時，其實白素貞就已經死了，但卻在瀕臨死前研究出了『他生渡』這一門武學。

風影心頭一跳，頗為緊張，取下遮面黑紗，顯露出一張清麗娟秀的面龐，烏溜溜的眼睛凝望江大力，恭敬含笑欠身道，「萬沒想到寨主您竟還記得小女子，這當真是小女子之幸。」

接下來與三人的交流，並不出乎他的意料。

凌雲窟還是沿襲舊俗，每日僅對一百名玩家開放，即僅有一百人可進入凌雲窟內挖掘麒麟礦，而在出來之後，所有挖礦人挖掘到的麒麟礦也必須立即上交給黑風寨，最終會根據所挖的麒麟礦數量而得到對應檔次的獎勵。

而神鐵城的名匠所鑄造的兵刃在江湖上更是一兵難求，是玩家們心目中的「神兵」。

……

直至她也開始慢慢衰老，才會再找另一具瀕死軀體，再續白素貞的精神為止。

酒樓下的街道上也是行商走販包括買賣交易的玩家不少，一些走飯穿街走巷吆喝，夾雜著一些怪語怪狀的玩家，演繹出一派別樣的具有生機的江湖煙火氣。

此時還未到午飯的時間，酒樓內便已是頗為熱鬧，下面幾層三十張桌子坐滿了江湖人或錢袋殷實的玩家，階梯間時而就傳來輕輕重重的腳步聲。

「是！」

「聖朝凌雲閣等派以及有關那位攝政王的資料……這次世家還算有些誠意。」

當即，聽水在拿出部分當初江大力索要的有關聖朝以及瀛國的訊息資料后，約定好下次的商談時間，便與傷心小刀和風影一同抱拳，戴上斗笠面紗，告辭離去。

可現今，少女無論是精神還是心靈、肉身，都已瀕臨崩潰的邊緣。

他生渡的厲害之處，便是相當於一個極端厲害的「迷魂大法」。

江大力已是駕龍來和*圖*書到了樂山凌雲窟。

但這次的情況，又尤其特殊……只因少女昔日乃是獸奴，曾服下過獸丹，心智早已失去不說，精神還與長生不死神的元神相連。

談到這最後一點時，江大力意態悠閑，手指敲擊著桌面，淡淡道，「不夠！還不夠！現在是本寨主佔據主導地位，你們此前是一直向本寨主提供古籍訊息，現在的附加條件只是所謂的結為同盟，這個條件只對你們有好處，對本寨主的益處可沒那麼明顯。」

黑瞳凝視少女那一直輕蹙著未曾鬆緩的眉頭，搖頭道，「也不知道這少女醒來后，究竟能算是主人，還是自己。」

這門功法之所以並非歸真絕學，而只是天人絕學，便是因為這門功法終究也不是真正的能令人逃避生死，甚至轉世輪迴的功法。

就在此時，一名七尺多高，肩厚頸粗宛如鐵塔般的壯漢快步上樓，對著江大力恭敬躬身，「寨主，樓下有人前來求見！」

畢竟，數百年的歲月洗禮，若非獸丹以及長生不死神的元神之力在支撐影響，透支身體潛能，任何一個罡氣境的強者的壽命都活不了那麼久，更難以維持少女的容顏面貌。

便看到紛紛拿下斗笠的聽水、傷心小刀以及一名臉垂黑紗，全身黑色服飾，曼妙修長，丰姿綽約，步伐輕盈的女子步入上來，迎著他的目光，三人齊齊恭敬抱拳行禮。

黑瞳沉吟片晌，低頭看懷中少女，只見其黛眉輕蹙間，神色已開始忽喜忽憂，無論那一個神情，均顯得扣人心弦，清雅動人，這表明他生渡已開始向少女灌輸白素貞的記憶。

雪達摩肅然道，「難道你還不清楚主人那『他生渡』的厲害嗎？這少女醒后，會記得我們，也會迅速恢復實力，始終是我們的主人。」

但這種活法，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三人無奈，不過商議至此，基本也已確定江大力不會貿然撕破臉皮，還是需要他們四大世家給予的利益相助，這態度便和圖書已足可令他們鬆口氣，接下來要頭痛也是上層去頭痛。

即使如此，每日搶著進入凌雲窟挖礦做苦力的玩家，依舊多不勝數，非但有不少生活玩家，其中更有許多乃是職業玩家。

這一切在精氣神的平衡未曾打破前，尚無礙，而今平衡已打破，僅靠白素貞殘餘的精神力量，也已難支撐平衡。

而現在，魔主白素貞的元神已是瓦解，殘餘的力量不過是在其天人絕學「他生渡」的影響下鑽入了獸奴少女的體內，借寄了少女的心靈與精神而生。

黑瞳嘆息，「但是你也清楚，她的『靈魂』已經變了。」

三人當即依言而行，紛紛坐下。

他緩緩將少女遞給雪達摩，沉聲道，「好，神醫便由我去尋找，最遲一個月內，無論是否找到神醫，我都會回來這裏。」

故此，樂山分舵也在凌雲窟的帶動下，漸漸更為兵強馬壯，湧來了更多或是從其他分舵調來、或是新招收進入的玩家，負責維護資源點的安全以及督促控制每日進入凌雲窟內的玩家數量等工作。

「你們繼續回去請示吧。」

兩日之後。

江大力意念一動，眉心元神之力掠出一分，化作一股無人察覺的精神波擴散密布周遭，保證接下來的交流無人能聽到。

「嗯！讓他們上來吧。」

江大力背負雙手淡淡笑道。

這就是他生渡之精神永存不滅的法門！

但若將之解釋成歸真境的強者元神、心靈，自然也就更容易理解。

雖然『靈魂』這個虛無縹緲的詞，聽起來就顯得天方夜譚。

默然良久，雪達摩凝視黑瞳懷中的少女道。

而在江大力答應這要求之後，四大世家非但願意提供各類需求的古籍幫助，更願意與江大力就此結為同盟，從此不再互相傷害。

此時，自家黑風寨所經營的黑風酒樓當中，江大力卓立在酒樓五層的窗邊，目光定定地注視著對面不遠處的江岸以及大佛，看著那邊堤岸上熱鬧聚集的諸多玩家以及和圖書江湖客。

三人俱是紛紛色變。

於是在那時，白素貞便以功力救活了一個瀕死卻其實有救的女孩，而便在那女孩瀕死之際，她施以一種特殊的「迷魂大法」，于氣腦海不斷細訴，告訴女孩便是白素貞，告知女孩她的武功、口訣，還有她所熟知的人事和一切。

雖然早料到江大力肯定會獅子大開口，但現在居然提出如此棘手的要求，這已是超出他們可以應允的最大限度，蓋因家族最頂尖的力量，唯有至高聯的元老團才有資格調動。

而主人，早在當年死於長生不死神的毒藥之後，即便最終依靠竭力救活的女孩再活了過來，可因其元神早已瓦解，女孩所繼承的不過是她的部分精神力量以及重修回來的全部功力、全部記憶罷了。

「噔噔噔——」

他本以為這次來與他商談之人，依舊會是傷心小刀和聽水，不會再有別人，畢竟有關《地獄換魂經》這件事，玩家們中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現在，又一個昔日為獸奴的少女，一個靈智早已在數百年間丟失的少女，再次繼承白素貞的部分精神以及全部記憶、功力，她又能算是真正的完整的白素貞嗎？

四大世家的合作前提，果然是要求他不得再對任何玩家施展《地獄換魂經》或類似的手段引起恐慌，並且需要保證配合四大世家封鎖江湖，嚴禁任何人使用此鍾手段，若發現一起便要務必消滅。

「我們將她帶來這人跡罕至之地，接下來主人能否真正蘇醒，就只能看她自己了，我們除了守護在她身旁，也無能為力。」

一個月的時間，若是不能找到神醫，那麼少女無論是生是死，也都有一個結果了。

而即使某些瀕死的人，有時候會突然奇迹般的迴光返照活過來，也會有部分變成痴獃，甚至會不記得自己是誰……

雪達摩一時默然。

江大力一看三人臉色，哪裡不知狀況，平淡笑了笑。

如今的凌雲窟，早已是黑風寨最大的資源點之和-圖-書一，其中出土的麒麟礦，乃是特供給神鐵城煉製神兵名器的昂貴珍稀材料。

是啊。

「風影？」

所以，本該是隨長生不死神死去的獸奴少女，非但沒有死，還能維持生機活了下來。

「不過是兩年未見之人，本寨主還談不上如此健忘。」

但現在卻還多了一個風影，那麼顯然，風影在雲家的身份還是有些特殊的，也許便是代表某個人或者某一派，目的便是督促整場談判的正常進行。

若是這世上真有靈魂，那麼女孩的靈魂還是自身本身，身體也是自身本身，只是記憶已非本身，這樣的情況下，白素貞還能說是一個完整的白素貞嗎？

幾艘黑風寨的中型運輸船隻，在水面上隨著微波蕩漾著。

最終當女孩蘇醒之時，非但不會變得痴獃，反而被寄予了白素貞的一切技藝，最終「成為」一個新的白素貞，這就是他生渡。

江大力隨意平淡一笑，揮了揮手，「都坐吧，你們想必也已是帶來了你們四大世家的誠意。」

江大力認出女子身份，赫然是當初最開始與他黑風寨有所衝突的黑風寨副堂主風影，玩家中二后之一的影后，至於另一后，則已是改寫，便是黑風寨號稱匪后的玩家寧肅。

黑瞳和雪達摩清楚這一點，所以黑瞳嘆息，雪達摩默然。

沒多久下方傳來幾道輕重不一的腳步聲。

當然已是不算了，但是這個少女，即便並非完整的白素貞，當她克服了死亡的難關真正蘇醒后，她也會認為自己是白素貞，會秉承白素貞的遺願——渡盡眾生而繼續生存下去。

而此時，雪達摩和黑瞳要做的，便是守護這個繼承了主人精神的瀕死少女，挺過死亡，真正活下來。

……

「黑風寨主……」

雪達摩環顧四面環山中的一片堅實冰野，又看向被黑瞳抱著的少女，嗟嘆道。

白素貞曾翻閱醫書，知曉當人在瀕死之時，腦海就會陷於一片迷迷糊糊的狀態，這種狀態持續久了，自然便會真的死去。

麒麟和-圖-書礦除了特供給神鐵城以及幾個黑風寨合作勢力之外，根本不流通於任何江湖市場上。

如今長生不死神已死，她本該也是最後一點精神都磨滅必死無疑，卻在白素貞的精神寄體后勉強活了下來。

「這……」

雪達摩接過少女的身軀，提醒道，「神醫在當日趁亂逃離搜神宮后，為避免報復，肯定已是隱姓埋名。但只要他想要生存，必定需要以醫術謀生，你一個人若無法找到他，我建議你去尋求黑風寨主的幫助，他家大業大，如今異人們也都已回歸，人手眾多，或許能幫到我們。」

「這裡有我守護，主人不會有事，我的建議還是得立即尋找到神醫，如今也唯有神醫的醫術，才可能儘快救活主人，脫離生死大關。」

「在下拜見寨主！」

哪怕與四大世家的合作交易只是一紙協議，于雙方之間都可能在任何瞬息萬變的時刻，依據最大利益的判斷而損毀，但他有自信，只要對方應下，就絕對無法反悔，因為他不會給那樣的機會。

江大力漠然道，「我首先就要你們四大世家，為本寨主提供萬家的資料，並在必要的時刻，調動你們四大世家最頂尖的力量，輔助本寨主共同對付萬家，當初你們配合萬家給本寨主使絆子，現在倒戈一擊，你們應當沒有意見吧？」

故此，此次白素貞的他生渡大法，很可能將面臨失敗，這正是雪達摩與黑瞳當前的頭痛之處。

這不僅是因挖礦所給予的獎勵頗為不錯，更重要的便是當所挖的礦物總量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后，還將享有優先折扣購買麒麟礦或是得到神鐵城鑄造券等資格的福利。

……

江大力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厚厚兩沓宗卷，粗豪面龐上湧現出一絲讚許的微笑……

故而面對挖礦所享有的福利，大批玩家趨之若鶩，便是四大世家也長期派遣成員駐守附近競爭挖礦名額，進一步帶動了附近樂山城的發展。

聽水禁不住微笑，道，「寨主您還有什麼要求，不妨先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