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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地面上的張三丰只覺被江大力的目光掃過剎那，渾身寒毛聳立，彷彿整個人一剎那間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瞬間崩潰成了無數粉末微粒，飄飄蕩蕩……

正是紅日高陞之時，初昇陽光照射雲海，五彩紛披，燦若錦繡，滾滾雲流翻山而過，直瀉深谷，江大力負手卓立於金頂崖邊，欣賞翻騰得如蛇似龜般的雲霞，不禁朗聲吟道。

宋遠橋等人當即對張三丰行禮過後，又紛紛恭謹對江大力行禮，隨後紛紛退下。

「破碎虛空……甚至更強啊，江小友的實力，真是已強得超出了老道我所能理解的範疇啊。」

就在這時，一道粗豪長嘯從山道傳來。

只見一口水潭中，碗口粗的蛇將軍，緊緊地纏著簸籮大的龜將軍，龜將軍腦袋伸著脖子「咕咕嘟嘟」一個勁地吐水。

江大力侃侃而談道，「昔年我就聽聞張真人你曾觀龜蛇之形研究出武當武學，故而在聽聞龍龜死後屍體化為龜蛇形的山巒，第一時間便是想到武當，想到張真人你……」

張三丰渾身冒汗，目視著半空中眨眼消失的一圈空間漣漪，直到江大力的身影已消失在空中，心靈中彷彿還印刻著剛剛江大力那雙眼噴薄金芒的可怕形象，心內滿是那種彷彿所有事物都無所遁形、再無秘密的恐怖威脅感。

然而，最終即便是以洞徹狀態下可深入到質子級別意志力量，依舊不曾發現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他的精神意志能夠大致感應到空間波動產生的動靜，但卻無法感應到極其清晰的空間波動輪廓，這就是尋常歸真境與掌握了破碎虛空技巧后的歸真境之間的差別，對空間波動的敏銳感知力太差。

臨走之前，在咫尺天涯的狀態下，他以超強的洞徹力詳細觀察了一番武當山。

即便宋遠橋等人，也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下山時撞見自家弟子戴著頭套偽裝成的八荒弟子招搖過市，只要不是為非作歹，也懶得出手管教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是丟不起臉面去指認，二是傷了兩家和氣。

「張真人慧眼如炬。」

「無忌孩兒……」

下方山道上，大量武當玩家嗡聲如蠅著，時而有人探頭探腦，時而有人指向天空江大力消失的方位，議論紛紛。

若真是存在龍龜屍體所化的龜蛇山巒，必定不難發現。

張三丰道，「不過在我武當山紫霄宮大殿後，倒是有用青石雕的龜蛇二將。那便是真武大帝麾下的龜蛇二將，真武大帝披髮跣足，腳踏龜蛇，外罩黑袍。

「應該不是身法，可能那就是破碎虛空的境界了，剛剛天空上隱約好像泛起了一圈波紋，就像……就像是高溫下的地面發生扭曲的空氣波動，不仔細看還看不清晰，隨後好像波紋中出現了一道黑線，祖師爺就消失了。」

「只是一個III級許可權的指令，通過吧，沒必要這點小事得罪他。」

「哦？」

……

但再觀門派內的下面幾代，武當雖也確實人才濟濟，可畢竟建派時日不及少林歲月悠久，委實是差了少林許多了。

這一句話出，不遠處靜候的宋遠橋等人均是不免神色慚愧汗顏，甚至有些羞憤，但稍稍細想，卻唯有深感認可。

畢竟，實力境界確實存在較大差距。

江大力哈哈一笑，轉身背對日光看向張三丰，粗豪道，「張真人，你錯了，相較於這巍巍武當，你張真人才是真正的神龜，當得起江某一聲誇耀。

江大力先拋出一個疑問，隨後也不待張三丰回應，負手踱步間將龍龜死後的經歷如數告知。

但片晌后，老道蒼老容顏間浮現堅定，即便現在可能無法再於力量上幫到江大力，但對方所說的那龜蛇形山巒，他卻是勢必要幫對方找到。

「有人錄下視頻了嗎？回頭放慢速度再觀察一下，看看能否分析出祖師爺現在的實力狀態！」

「剛剛我好像看到祖師爺身影直接憑空消htｔｐs://m.hｅtｕｂｏoｋ.cｏm.ｃｏｍ失了。那是什麼身法？」

「張真人可知曉，上古四靈之一的龍龜死因？可知曉龍龜死後的狀態？」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震驚，撫須感慨。

江大力頷首，負手悠悠道，「不錯，這次我特地趕來，的確是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需要張真人以及武當相助，這並非以我個人的權勢和力量就能辦到的。」

這在別的門派，是很難想象的一眾奇特現象，唯有武當派的八荒弟子才敢這般放肆，畢竟張真人謙和大度，且如今黑風寨與武當派之間的關係也是前所未有的緊密友好，什麼武當弟子和八荒弟子之分，說出來都顯得生分了。

可能現在江大力隨手製造一個空間波動的攻勢，張三丰即便察覺到危險，卻也來不及閃避便已中招，就好似昔日笑三笑以破碎虛空的手段偷襲笑驚天以及笑傲世之時，甚至比當時那兩兄弟還要遜色。

江大力迷惑不解，張三丰更是感到奇異。

張三丰神色卻更為迷惑不解，踱步間看向下方山巒，遲疑道，「要說我武當的確是信奉真武大帝，蓋因昔日道教傳聞中便有記載，真武大帝乃是在我武當山飛升崖飛升，故此命名為武當山，意指『非真武不足以當之』。

……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騰蛇乘霧，終為土灰。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好詩，好景，好個武當山啊。」

一旁坐在崖邊青岩上的張三丰聞言淡淡笑道，「江小友以這東漢曹操所作名篇《龜雖壽》來讚譽我武當派，呵呵呵……卻也的確恰到好處，巍巍武當建派已上百年，確實是一頭老龜了，但不過百年，也的確並非終點啊……」

話罷，江大力目光看向下方諸多山巒，神色疑惑，雙目轉而與張三丰相對，道，「我來此已有大半日，卻不曾見到龜蛇形的山巒，莫非經歷歲月變遷，武當地貌山巒也發生過改變？還請張真人和圖書指點。」

二人於是相邀邊走邊聊，先是在武當金殿內觀摩了真武大帝像，這真武大帝像高不過一丈，乃是重達兩萬斤的鎦金銅像。

「罷了……看來並非武當山……」

咚咚咚——

諸多事物在他眼中直接剖開成了無數微塵般的微粒，緊密聯繫貼合在一起，再沒有太多秘密。

江大力表達了一番感謝。

「素聞武當乃是信奉真武大帝為主神，真武大帝便是北方玄武成神。北方屬水，玄武神的形象，正是龜蛇合體。」

隨後又去了紫霞宮大殿後，查看那青石雕琢的龜蛇二將。

偌大武當，與少林齊名，但要說真正能與少林最頂尖的諸多神僧媲美、甚至是還要高出一籌的高人，也就唯有一個張真人了，也許唯有少林達摩才能說穩壓張真人一頭。

「通過！」

張三丰擺擺手，道，「好了，你們下去吧！為師與江寨主還有要事相商。」

「黑風寨主要尋找天下間所有龜蛇形態的山巒？……他又打算幹什麼？」

「師公！師父！無忌來了！」

張三丰微微搖頭，神色慈祥安寧目視宋遠橋等人，勉勵道，「我這些弟子，雖並非名滿天下，實力位列江湖頂尖，卻俱是心有俠義，虛懷若谷，我武當不以爭強好勝稱霸江湖，惟以心系天下，匡扶正義為己任，如此足矣。」

嘭咔一聲，山道地磚崩裂，張無忌肩寬胛厚英武俊朗的身軀落在地面上，欣喜看向張三丰，又環顧一圈沒見著江大力身影，不由神色一怔，有些黯然。

「是！」

「這些終究只是道教為宣揚對應教義教條所編寫的道法故事……卻與龍龜死後化為龜蛇形態的山巒又有何關聯？只怕是關聯不大啊，莫非我的猜想錯誤，龍龜死後屍體所化山巒，並不在武當山？」

「通知：II級許可權者發起指令——尋找天下間所有龜蛇形態的山巒；（指令評定許可權為III級，可以通過，是否准允通過？）」

武當山大量八荒弟子竊竊私語和_圖_書，甚至堂而皇之的侃天。

所謂龜蛇，便是道教傳聞中真武來到武當山修鍊，日夜盤坐，靜心修鍊，不吃飯，也不喝水。這卻是苦了肚子和腸子，它們相互埋怨，爭吵不休，鬧騰真武坐立不安，無心修鍊。

張三丰轉身，面帶慈祥看向山道方向。

張三丰自岩上起身，氣定神閑看向江大力，含笑道，「江小友，你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只不過以你如今的權勢和實力，老道也委實想不到，你有什麼事是需要老道幫忙的？」

「III級指令通過，主腦開始資料庫搜索，倒計時3、2、1……搜索出目標一個【漢川龜蛇山】，坐標……」

「哦？」

一圈游完，江大力不由大感失望。

一道壯碩魁梧背著方天畫戟的身影快速從山道上奔行上來，身法衝刺起落間迅捷如雷，往往一個沖騰便是十數丈距離，快要落地時，竟還能再度臨空踏步一躍繼續前沖，看似是武當梯雲縱，卻又有些似是而非，更顯迅捷猛烈。

「強！真是太強了！可惜祖師爺今兒個來咱們武當山，我們沒能一盡地主之誼，用武當特產好好招待一下他老人家。」

一步咫尺天涯來到元國至尊盟后，江大力並未驚動任何人，徑自來到至尊盟的會客廳內坐下，而後意識直接通過在大地晶核內的分神，對大地晶核發起一道指令。

老道昔年的確觀龜蛇之形而得悟武道和人生哲理，但我武當這上百年間，其實並無龜蛇形態的山巒。」

「人生百年，些許虛名，不過是過眼雲煙。」

他的意志更是『看』到了物質最深處的狀態。

……

隨著一步踏出，他的雙眼噴薄出璀璨冰冷的金色光束。

宋遠橋等人均是神色慚愧又感動。

而當聽聞龍龜最終屍體化為一座龜蛇形的山巒后，不由渾身一震，似懂非懂。

……

萬丈雄山勢欲奔，峰高五嶽接天門。

單憑氣機去感應，他就只覺整個武當山除了金頂、紫霞宮、真武大帝雕像等寥寥幾個氣m.hetubook.com.com運昌隆之地的氣機強盛，略有神異，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太特異的地方。

坐在至尊盟內的江大力，很快面板便得到指令通過的訊息。

「師父！」

真武一怒之下，剖腹開膛，把肚子和腸子一把抓出來，扔到草叢當中，那腸子肚子日夜聽真武念誦經文，道法附身，也便化為了龜蛇形態，互相纏繞……」

「先把指令記錄下來，可以通過！」

大地晶核內，接收到指令提示的四大世家家主均是一怔，旋即立即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迅速去審核這一道原本不應引起他們重視的III級許可權指令。

張三丰縱是活過了上百歲，卻也還是首次聽聞龍龜之死這等四千多年前的上古秘辛，當聽聞龍龜死前拼勁最後一分氣力以靈魄守護一名嬰兒，更使得那嬰兒最後身具龍龜之血，竟活了四千多年後，他亦神色震驚。

當得知這一切便是為了復活四靈，凈化天淵，消除天地怨氣，張三丰雖是大感震驚，卻也極想一盡綿薄之力，承諾必定不遺餘力，幫忙尋找龜蛇形山巒。

武當山，金頂。

此時，張三丰也已從江大力口中得知了他尋找龜蛇山的具體原由。

這數百年間，縱觀諸侯國中，唯有張真人你一個武當派才能躋身而出，與少林泰斗齊名，這一切的名譽、實力以及胸懷，都非你那些弟子所能造就，還得是你張真人方可。」

頓時間，被空間漣漪波動覆蓋的範圍內，無論是山巒還是看似平面的地面或是細微到一粒沙子，全都宛如水波般浮動，在他眼中變得凹凸不平，呈現各自不同的空間狀態。

這雕像雖是精緻，卻終究不過是不顯任何神韻的凡俗匠人雕琢之物，與大氣磅礴都談不上，更莫說是與龍龜屍體扯上關聯。

張三丰訝然，露出願聞其詳之色。

江大力神色驚愕。

這種恐怖可怕的感覺很快消失。

「可惜……武當山居然並沒有龜蛇山，看來想要以最快速度找到龜蛇山，唯有利用世家和主腦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