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香的
「來，嘉木，你聞聞，看看啥味兒。」
「真不臭！不信你聞聞……」
「臭死了……」
倒也不是第一次咬他了……
可以想象那個畫面，各種黃色的、棕色的、黑色的不明物體，從坑裡宛如火山噴發一般湧出來，漫過陽台，流進宿舍裏面，整個宿舍蔓延成一片糞海。
產生這種變化的原因已經無從尋起，似乎是從某一天開始就突然這樣了。
她忍不住問道：「你、你平時上廁所用哪只手？」
兩人沉默了一路，到了學校站之後，她便率先下車了。
而這群睡得跟豬一樣的男生壓根沒發覺，直到早上最先醒來一腳踩進屎里的那位同學一聲『我草』……
「這不表示表示？要不是我，剛剛你可就摔一屁股墩了。」
「嚇我一跳……」
軟軟的小小的身子剛好抱滿懷，她的髮絲散落在他的衣領里，鼻子里聞到一陣清新淡雅的香味兒，是少女獨特的芬芳，暖暖的熱熱的。
宋嘉木怕了她了，一路小跑到公交站，剛好和_圖_書車來了，趕緊刷卡上車。
見到宋嘉木進來，一個男生便扯著衣服跑到他面前。
有在哈哈大笑的，還有在yue、yue乾嘔的，女孩子們更是聚在一群，捂著鼻子看著對面那群男生。
雲疏淺掐住他腰間軟肉轉一圈，一邊說著，也不扶著東西了，把包包轉過來，就要拿紙巾擦嘴。
公交一個急剎，沒站穩的她就撲到了宋嘉木懷裡。
宋嘉木不敢太靠近，輕輕動了動鼻子，嗅到了某種奇怪的、但熟悉的臭味兒。
車裡都在討伐那位罪魁禍首。
幾位男生絕望，宋嘉木這才打聽清楚，原來是昨天半夜的時候，506宿舍的糞坑爆了……
偶爾碰到一起出門，也都會在某個臨近學校的地方，其中一人放慢了腳步，而另一人則配合的加快腳步。
「我說你臭死了！一股汗臭味兒！」
遇到你可真是我的福氣。
還好，這裏的空氣還是香的……
……
「撒謊也不打草稿，我這剛洗的衣服，都是和-圖-書清新的蟎蟲屍體味道……」
宋嘉木和雲疏淺同班，上課的時候自然也是在同一個教室里。
「還不都是你！」她看著好像沒聽，實則粉膩膩的小耳朵支棱著，絲毫不錯過他的每一句壞話。
宋嘉木從湯麵店出來，她就跟在他屁股後面，他捂著耳朵，雲疏淺就掰他的手臂，跟念經似的繼續念叨。
「你掉糞坑了？」
步伐很快，像是逃跑一樣，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好噁心呀！
……
「你就問這個啊？」
「哎喲，這人怎麼這樣騎電動車的……」
雲疏淺的小嘴兒像加特林一般，噼里啪啦地說著整部劇的劇情。
距離上課還有十分鐘，比起以往，班上卻熱鬧非凡。
宋嘉木不跟她計較。
還沒等他仔細感受，就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噁心！流氓！變態！」
小姑娘也不甘落後，一邊說著劇情，一邊扯著他的衣角追趕，一起上了公交車。
「就不！就不！」
舌尖還殘留著微微的、一點點鹹的感和*圖*書覺。
似乎是這麼多年來一直養成的習慣，為了避免同學說『你們一起上學啊』之類的容易令人產生誤會的話，在學校的時候，兩人總會默契地拉開距離。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很久很久之前，她加快腳步的時候，他沒有放慢腳步，而是跟上去的話，現在會是什麼樣呢？
「還好她的一個師姐拍下了那色狼的照片，然後……嗚嗚！」
宋嘉木大感無辜，只好道：「那你想問什麼，問吧。」
「停停停……」
「……靠！還真的有味兒？！我咋聞不到呢，這宿舍不能住了！」
「我又怎麼了……」
雖然兩人關係很好，不對，是關係惡劣，但這樣擁抱滿懷的事，總會感覺怪怪的……
宋嘉木正想拍拍對方的肩膀，手還在空中便收了回來，捂著鼻子一個閃身，跑到了教室前面，找了個位置坐下。
雲疏淺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對著他不依不饒。
「啊！鬆口……鬆口……」
宋嘉木也下意識的抱住了她。
「臭死和圖書了！你們不要過來啦！」
剛剛合為一體的兩人也分開了。
雲疏淺重新站穩，這次不敢再亂動了，小手用力抓緊欄杆，微微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充滿青春活力的胸部隨著呼吸起伏，剛剛還很鬧騰的她，突然一副很乖的樣子……
雲疏淺的臉更紅，好在總算是安分了下來，狠狠地踩了他一腳，扶著一旁的椅子，背過身去不理他了。
公交車人多，連坐的位置都沒有，兩人的打鬧自然吸引了群眾們的注意。
「趕時間也不能搶道啊……」
雲疏淺整個人的動作都停頓了下來，僵在他懷裡，感受到自己肩背後的那雙大手，從滾燙的掌心裏傳來一陣陣熱力，燙得她的心顫動了一下，然後撲通撲通，馬不停蹄似的狂奔著……
「節哀，被腌了一晚上，自己聞不到味道很正常。」
宋嘉木揉了揉鼻尖，打破這樣的尷尬氛圍。
早這樣不就好了！
「什麼鬼……」
「啥？」
雲疏淺一隻手捂著脖子，伸出小舌頭，一副要吐了的和*圖*書樣子。
還真別說，雲疏淺臉蛋的肌膚簡直跟最白|嫩的豆腐似的，被他捂住嘴巴之後，小臉很快就變得通紅，在他懷裡扭來扭去，像條抓不住的小泥鰍一樣。
這樣被注視著，饒是宋嘉木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歉意地跟周圍的人點了點頭，趕緊鬆開了雲疏淺。
宋嘉木終於忍不住了，伸出大手，捂住她的加特林小嘴兒。
「我yue了。」
宋嘉木慢慢的在校園走著，清晨的太陽光升起。
宋嘉木無語，把剛剛那隻右手伸到她面前，食指和中指比成剪刀，還夾了夾：「就用這兩根……嘶！你幹嘛呢？！」
雲疏淺坐他前面，周圍也都是女孩子。
「像什麼話……」宋嘉木嘀咕。
……
「因為他們的女兒在大橋上出了車禍，其實是遇到了色狼才突然下車，但是卻被認為是……」
「哼……」
宋嘉木也沒有跟上去。
雲疏淺轉過身來，看到宋嘉木一隻手拿著手機，正在取消那部劇的訂閱，他的食指旁邊，還有一梭清晰可見的小牙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