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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昆正抽著煙，管聶鬍子打聽茅山牽機術到底是什麼類型的功法時，一道目光投來。

「三十年前，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秦昆。」

嬴鳳瑤眯著眼，身後竹筒，銅錢脆響，沙沙沙的響動，交織出一片佛林。

高手過招，點到為止。

「他真為你改了命，對嗎？」

朔月收回目光，看向嬴鳳瑤：「嬴師姐，我聽家師說，你改過命。」

可惜三次機會，他一次都沒察覺。

「秦師兄，此次茅山丹會完了之後，朔月有一事相求。」

這是一個低矮的小洋樓，牆上是90年代的掛歷，屋裡光線很暗。但看得出屋子的主人條件不錯，朔月在床上，床頭放著洋娃娃，不遠處就是門，屋子外咚咚作響，沒一會，門縫中流進來血液。

「秦黑狗，你認識她？」

朔月靜靜地望著死不瞑目的男屍和女屍，看到那個人走了進來。

難不成是牽機術引導的？

這局一開始，從徐法承說出第一句話起，局勢就掌控在他的手裡了，聶雨玄原本有三次破局的機會，一是拒絕魁虎道術比拼，二是收起驕傲之心，無視對方的奉承，三是少喝些酒，保持神識清醒。

想吐槽幾句，發現秦昆沒理自己，和*圖*書而是看向道台。

響動擬出草聲，或是竹葉聲，那些佛是竹，是草，也是一切。

剛剛一瞬間，聶雨玄自認抓住一個絕佳的機會，即將施展斗九陰，但是徐法承突然開口，聶雨玄根本沒想到他會在這種節骨眼上露出破綻。

嬴鳳瑤掩嘴一笑：「我的大名？生死道上的竹葉青嗎？也不知道哪個殺胚傳出去的，壞我名聲。」

「難道方閻天當年和楊慎的鬥法，也用了茅山牽機術……」幾十年後，葛戰突然想起來，當年的茅山丹會，楊慎雖然狼狽，也不至於用出太乙九煉對付方閻天，導致失了大義。

一切恢複原樣，嬴鳳瑤嘆息一聲：「我輸了。」

魁虎道術，即便擬形，也有弱點。

朔月說罷，走下台將柴子悅扶起來。

「柴師姐，這樣做你不覺得沒有意義嗎。」

朔月對柴子悅。

面帶慈悲，低眉問道：「你還想知道什麼？」

柴子悅對崔鴻鵠，崔鴻鵠因為和白一相鬥，精神受創，無法上台，柴子悅直接晉級決賽。

聶雨玄輸得稀里糊塗，輸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麼，現在後勁上來，滿腹憋屈，自己曾經的斗宗三虎之首，怎麼就輸給一個玩魁虎道術的hetubook.com.com道士？

幾百道劍氣，將蜃界所有竹木破掉，嬴鳳瑤的佛陀順勢瓦解。

嬴鳳瑤收起笑容。

葛戰嘆息，同時心中暗驚，這位茅山真傳，年紀輕輕，表現卻出乎人意料了。那牽機術雖然對經驗豐富、警惕性強的人沒用，但非常適合對付聶雨玄這種性格的對手。

朔月帶著倔強，她看著嬴鳳瑤，那柄劍在背後嗡聲作響。

寒露劍，掛霧劍，風雪劍，五行至金之物，生水出雲。

朔月執劍拱手：「嬴師姐，承讓了。」

看似徐法承步步為營，實際上一開始，就已經步入不敗之地。

硬拼時聶雨玄連吃暗虧，而且徐法承已經看出對方的意圖，更為從容。單比魁虎道術，聶雨玄翻盤的可能，不大。

所謂銅頭鐵尾豆腐腰，魁虎道術的弱點就在腰間。兩虎纏鬥于山林，只要腰部受創，勝敗幾乎就沒逆轉的可能了。

上半身是尼姑，下半身是蛇，蛇陀佛林。蛇尾交織，兩兩相交，繼而所有的蛇陀都交織在一起，好似竹子被擰裂的聲音出現，那些佛陀身軀碎裂，搖身一變，又重新組成了一尊大佛。

柴子悅聲音出現：「五年前，雲丘觀瀾夜師太請我師父幫你除和_圖_書心魔，她第一次失手，我就是想看看，師父為什麼會失手。」

回到道台。

聶雨玄認輸，看台上許多同道莫名其妙，秦昆心中一笑，果然，這局一開始，自己就覺得很奇怪。

「聶龍王，還要再比嗎？不如平手如何？」

「歸雲三劍！」

「寒露掛霧歷風雪，莫讓辰星印青苔！」

這個故事，是自己的秘辛，很少人知道。

轉頭望去，那個雲丘觀的真傳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

地煞組，從未見過的道姑，以黑馬之勢，即將拔得頭籌。

「不認識。」

牽機術的修行，要具備掌控所有大局的實力，將一切發生的可能掌握在自己手中，首先就要見多識廣。

聶雨玄知道，徐法承自然也知道。

下來，就是嬴鳳瑤與雲丘觀朔月。

嬴鳳瑤好奇，疑惑，訕笑：「我？不知道誒。」

「獲勝者，朔月。」

不過立即明白，不是對方露出破綻，而是對方非常期待，自己去搶攻。

「天外流火，親賜鐵胎。」

啪，一不小心，門被撞開。

地煞組稍作休息，又一次上場。

隨後，露出笑容：「原來如此，好一個茅山牽機術，是我輸了。」

「久聞嬴師姐大名，今日幸會，懇請師姐賜教https://www.hetubook.com.com。」

朔月二指並起，打在柴子悅下肋，柴子悅肋間一痛，向台下倒去。

秦昆過來純屬表示一下關心，要走時突然被朔月攔住。

「沒有。」

「蒼雲伴月，神隱東海。」

「嬴師姐，你贏不了我。跟我說說吧？」

秦昆收回目光，一再確定，這位還算養眼的同道師妹，自己絕逼沒見過。

朔月輕笑，突然望向秦昆的方向。

李崇、聶雨玄、秦昆幾人都趕了過來，發現柴子悅沒什麼大礙。

菩薩一樣的面孔，嫵媚的服飾，嬴鳳瑤更像是魔女，身上的掛飾響動，面帶惋惜：「的確沒有。雖然我很想讓他成為我的命中貴人，但他除了給我烙下屬於他的印記以外，其餘的，什麼都沒給我。」

「什麼是改命？」

道台上。

一環又一環的引導，束縛起了聶雨玄的手腳，使聶鬍子摒棄了自己的優勢，這一局是攻心局，聶雨玄，完敗。

鍾家道術根本不會與人正面相搏，幻境叢生，朔月也不主動出擊。

銅掌柜宣布完，詢問朔月是否休息，朔月搖了搖頭：「柴師姐，請賜教。」

天罡組結束。

一個人很意外地看著門裡，他的臉頰模糊，懷裡拖著兩具屍體，一男一女。

「這裏……hetubook.com.com怎麼還有一個？」

「馬前輩說，當年之所以失敗，是因為我記憶不全。可能心魔被我遺忘了。她以為我恐懼的是那個男人，但似乎另有他人。」

聶雨玄收住拳腳，收起鬼差，駐足發獃。

朔月是個道姑，道袍素雅，皮膚白皙，神色帶著冰冷和倔強，出塵之氣下難掩稚嫩。

那眼神……

朔月錯愕，突然微笑：「謝謝師姐相告。」

與嬴鳳瑤的嫵媚相反，朔月屬於耐看型的女子。

柴子悅倒沒了失敗的沮喪，而是在沉思。李崇看到媳婦沒事，鬆了口氣。

「他的出現，改變了你的生命軌跡。」

竹林籠罩，所有竹子從中裂開，劈竹聲疊加，響徹佛林。

如果不是自己的錯覺的話，應該帶著三分欽佩，三分期待，三分哀傷，以及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堅定。

茅山牽機術，他聽人提起過，說是功法，也不是，心法，也不是，很像是心理引導，用語氣、措辭、舉止、攻勢牽引對方，將局勢往自己期待的方向引導，是為『牽機』。

朔月一笑，一劍刺入那個人腹部，那人倒下，幻境崩塌。

執劍，執禮。

嬴鳳瑤消失了，那尊蛇尾人身的大佛，是嬴鳳瑤的模樣。

朔月道：「30年前，你真遇到了秦當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