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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的自穩定系統是吃屎的嗎？」

步行車的姿態緩緩回調，越過中線，又開始朝另外的方向傾斜。

「喔喔喔喔牛逼，這車還能飛！」劉培茄驚嘆。

步行車在原地東倒西歪了好一會兒，史騰才算初步掌握了這玩意兒的駕駛方法，他按著步行車緩緩地往前飛。

「沒在電影里見過嗎？」劉培茄解釋，「就是一坐上去，小車就會開始一邊搖晃一邊快樂地唱『爸爸的爸爸是爺爺，爸爸的媽媽是奶奶』，非常歡樂。」

「吹吹可以，吹就免了。」史騰瞄了他一眼ꓹ 轉身爬回步行車上。

「我們需要一台吹雪車。」史騰雙手插在腰上，呼了一口氣，「最好還是帶渦噴發動機的那種。」

……

「這哪裡是脫韁的野馬？這是野狗。」

「這東西真是一頭脫韁的野馬，要給它套上韁繩可真不容易。」史騰氣喘吁吁。

高溫氣流撞擊在地面上，把步行車周身幾十米範圍內的積雪全部吹散，露出底下堅實的地面，步行車緩緩地懸浮了起來。

兩人回到車上ꓹ 綁好安全帶和圖書ꓹ 史騰問：「步行車蓄電池裡還剩多少電？」

史騰和劉培茄打開車門跳下來，站在步行車的燈光內，檢查停機坪的情況。

「老史，你不覺得我們像搖搖車嗎？」劉培茄閉上眼睛，上半身有規律地前後晃動。

磅礴的氣流吹開了地面上的積雪，這一刻步行車扮演了吹雪機的角色，史騰操控步行車繞著停機坪轉了一圈，把地面上的積雪全部清掃乾淨了。

「史哥，茄子，能聽到我說話么？」

「咔」地一聲，車子一個猛停，不動了。

兩人在駕駛艙中搗鼓了大半天，最後確認這輛車的大部分功能都是壞的，因為它對劉培茄的大部分指令都毫無反應——劉培茄翹起二郎腿，發號施令說來給我唱個《包青天怒鍘伽利略》！

「地震。」

「喔喔喔喔……要倒了！要倒了！趕緊扶正啊！再不扶正就機毀人亡了！」劉培茄緊張地抓住座椅，車身仍然在持續傾斜，車頭指向天空，角度越來越大，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要發射了。

史騰起身敲敲打打，尋和_圖_書找步行車的故障源，一撇頭看到劉培茄還在那兒晃。

史騰不答，用力握緊操縱桿，目視前方ꓹ 幾秒鐘后ꓹ 兩人的身後響起巨大的風嘯聲，步行車變形了，它打開了背部的蓋子ꓹ 露出龐大的升力風扇。

車輪都從臉上碾過去了ꓹ 他才反應過來。

史騰也有點手足無措，他咧了咧嘴，抬起頭到處望。

飛雪落在車窗玻璃上，雨刮器有氣無力地蹭過來又蹭過去，嘎吱嘎吱地響。

「再不來幫把手，我就把你踹下去，劉培茄·伊里奇·勃列日涅夫同志。」

「電池凍壞了，不過也夠用。」史騰點點頭，「坐穩了，我們要變形了。」

「你在那兒幹什麼？幫忙來找找這車出什麼問題了！要是這破車沒法再動，我們就得步行過去了。」

停機坪的地面跟被巨型鏟車犁過一遍似的，這裏原本用陶瓷材料做過地面硬化，可現在已經裂成了碎塊，就像是迸裂的西瓜，史騰蹲下來，地面上開裂的裂縫有半米深，三四十厘米寬，能讓他一個成年人跳進去。

步行車ｍ.ｈｅｔubｏｏk.ｃoｍ•cｏm緩緩抵達卡西尼站的原停機坪，史騰和劉培茄打開車門跳下來，才發現自己把事情想簡單了。

車身半沉入積雪中ꓹ 六條腿收縮摺疊ꓹ 埋進車腹內。

史騰捏起碎塊，輕輕地扔進裂縫裡。

「我看你是挺歡樂的。」史騰瞥了他一眼。

這廂劉培茄已經唱起來了：「爸爸的爸爸叫什麼？爸爸的爸爸叫爺爺，爸爸的媽媽叫什麼？爸爸的媽媽叫奶奶，老史的爸爸叫什麼？老史的爸爸叫劉培茄……」

「搖搖車？」

史騰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搞明白這輛車該怎麼操縱，他跟劉培茄說茄子你知道么以前的人開車是要考證的。

木木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

步行車在積雪中蹣跚爬行，坐在車裡比在外面爬可要舒服多了，史騰和劉培茄坐在椅子上，身體隨著車身晃來晃去，還有點悠閑。

劉培茄一愣。

「沒有自穩定系統，咱們已經飛出去了！」

「飛是能飛，但是很不好操縱。」史騰緊緊地握住操縱桿，額頭在流汗，「只要稍微往這邊偏一點……」

「這是怎麼搞的hｅｔｕｂoｏｋ•ｃoｍ.ｃｏｍ？」劉培茄問。

「我好像在坐蹺蹺板！」劉培茄說。

「這要怎麼看？」劉培茄站在積雪裡，「這裡是停機坪不錯吧？可是什麼都看不見。」

風扇轉動時擾動了巨量的空氣ꓹ 扇葉以每秒上千轉的高速切割通過的空氣，它既是一台強大的吸塵器，也是這個星球上最強勁的超級噴氣機，雪花跟隨著氣流飛速旋轉，吸入步行車的升力通道后被風扇切割得粉碎，同時被加熱，再以極高的速度噴射出來。

地面上的積雪嚴重阻礙了視線，厚得足足沒到腰部。

步行車的車身迅速傾斜，慢慢地滑了出去，高速氣流通過升力通道噴射在地面上，觸及地面之後會卷回來，這相當於步行車是架束在一個巨大的氣囊上，強大的地面效應能讓步行車持續浮空，但土衛六上重力極小，任何構型的飛行器都可以視作是靜不穩定設計，稍有擾動就能讓偏離持續放大，所以極難操控。

「不是蹺蹺板！是海盜船！」

「我勒個去，這是在變什麼戲法？」劉培茄愕然。

「我正在扶正！」

「百分之七十五和圖書。」

最後步行車在停機坪中間降落，兩人坐在座椅上大喘氣。

通常情況下步行車不需要人操作，只需要預設路線，車內的電腦即可控制步行車自行抵達目的地，可如今二十年過去，這輛老車雖然還能啟動，但渾身的小毛病不斷，它一邊行走一邊發出「咔噠咔噠」的響聲，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異響，史騰有點擔憂這破車會不會走著走著就散架了。

「我說老史……這樣能停機嗎？」

劉培茄一愣說開車還要考證？

話音一落，兩人的身體就陡然往下一沉，巨大的「咔噠」一聲ꓹ 聽上去是金屬關節契合的聲音。

「我肺活量夠大。」劉培茄說，「我幫你吹？」

沉默許久后，劉培茄問。

那他豈不是天天無證駕駛。

史騰用力把步行車的姿態往回扳。

「哦……同志。」劉培茄說，「如果我們無法啟動它，那我們不如閉上眼睛坐下來繼續晃動身體。」

「NP，聯絡沒有問題。」史騰正坐在步行車裡晃蕩，步行車在雪地中晃蕩，為了保持聯絡，他們身上帶著通訊浮標，「我們正在前往停機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