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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顧著逃命，現在到哪兒都不知道……」

不得不承認，本就恬靜如水、溫婉絕美的女子，在踏上修行之路后，氣質容貌更甚從前。

骨灰罈道：「雖然你看不見，但骨爺幫你描述一下。」

「其實跟此地的關卡考驗有關……」

巨大的力量，拉扯著他。

「嘖嘖……你小子怎麼總能遇到這種絕世天驕？狗屎運氣不錯嘛。」

「而且她的通過方法，跟常人不太一樣。」

畢竟在骨灰罈看來，空寧這種文化沙漠，肯定看不出詩詞的含義。

踏上朝聖之路后遭遇的種種，令這個骨灰級的老古董都大開了眼界。

某一刻，空寧突然聽到了骨灰罈驚訝的聲音。

「娘的……總感覺要出事……」

空寧身形猛地一震。

「對許多人來說，這道關卡幾乎無法通過，很多踏上朝聖之路的聖行者、就是在這關折戟的，因此凶名在外。」

骨灰罈笑得很嘲諷。

「這次我們來找你，是有大事的。」

看起來，應該是非人形的模樣。

空寧斷斷續續的五感之中，骨灰罈的聲音也時斷時續。

同時渾噩封閉的五感，漸漸恢復。

骨灰罈疲憊無比地說道：「怎麼樣？小子，你現在感覺如何？我們終於甩開你媳婦兒了。」

「特么的……你媳婦的本體，可真恐怖啊……」

「一首詩？怎麼從未見過？她自己寫的不成？」

——但骨灰罈卻依舊躲避得頗為困難。

說著，骨灰罈望向了花海中的女子，道：「又見面了，柳小姐。」

就這樣，空寧不知飄了多久，渾噩遲鈍的五感，讓他連時間都無法精確計算。

「這古朝聖之路，到底是什麼來頭……」

「她若是知曉此事，不會與你善罷甘休的。」

畢竟它是掌舵者，負責指引方向。

「河間柳如雪……這不是你的那位紅顏知己，還能是誰？」

看得出來，骨灰罈有諸多不解。

在這樣的渾渾噩噩中，不知飄了多久。

「小子，你知道這兩句詩的意思嗎和*圖*書？嘿嘿……」

但這一次，骨灰罈的聲音卻充滿了疲憊。

已經很空寧足夠熟悉了，骨灰罈也不隱瞞，直言道。

「找到了！臭小子，咱們沖！」

見此狀況，原本想要說明那兩句詩來歷的空寧，閉上了嘴。

「我們所在的，是一座荒村，石碑上原本的刻字，從殘留痕迹來看，是陰山古地。」

「那些食魂蟲影響了你的意識，誤導了你、讓你喊了一個最不該喊的名字，導致我們偏離了原定航向，把你媳婦兒給招來了。」

柳如雪的聲音，出現了。

「嗯？那石碑上竟然有柳如雪的字跡？」

骨灰罈詫異道：「看不出來，這柳如雪還有幾分文采嘛……」

柳如雪驚訝的望著他，遠遠的笑著、眼睛都笑得眯成了月牙。

但可惜這兩句詩，就是空寧教給柳如雪的。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朝聖之路上的種種關卡考驗，也不用經歷，可以小心避開。

骨灰罈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頗為振奮。

卻聽骨灰罈的聲音，此時響起。

帶著些許惡趣味的笑聲。

而且招來的，還是蘇妍的本體。

也再次聽到了骨灰罈的聲音。

或許柳如雪是從長恨歌的原文中描述的凄慘愛情里，有所感悟，進而突破了這道關卡？

「可這位柳如雪……嘿嘿……她竟然將整個石碑上的刻字抹去，塗抹了新的文字。」

「特么的，你媳婦簡直跟鬼一樣，陰魂不散……」

「可現在才發現，看走眼了啊！」

而骨灰罈斷斷續續的聲音，繼續響起。

「還有這兩句詩……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視野中望到的，是一片繽紛美麗的花海。

骨灰罈似乎心情很是愉快，口中哼唱著古老的歌謠，偶爾念誦石碑上的那兩句詩，還發出嘿嘿的怪笑聲。

不清除真實狀況的空寧，只能如此猜測。

「小子，你現在肯定很好奇https://www.hetubook.com.com，為何柳如雪會特地留字在這裏吧？」

雖然那兩句詩不是柳如雪原創，但柳如雪本身是有才華的，不像空寧只會死記硬背，將來也不至於穿幫。

空寧心中困惑，不知道骨灰罈是如何確定那是柳如雪字跡的。

而空寧雖然元神出竅、遊離在古朝聖之路外側，卻不是真正的聖行者，不用真正踏上聖行之路。

空寧卻心中無言。

腦海中屬於白衣女子的身影，瞬間變得清晰、明亮。

然而偏過頭時，卻看到一團奇怪的黑霧、包裹著一道模糊的人影，就那樣立在空寧身邊。

結果將那躲在現實維度之外的蘇妍招來了。

「而且跟他們說的不太一樣……」

「踏上朝聖之路的人，少之又少。又是河間府、又是柳如雪，哪有那麼巧合……」

「他來找你，跟你在地願做連理枝啊……哈哈哈……」

但這一次，抓住空寧的卻是柳如雪。

「六欲天魔……你能對著那玩意兒下嘴，可真狠！」

「如今的她，百分百是紫府仙人了。」

這陰陽怪氣的笑聲，聽得空寧一陣不適，下意識的想要揍對方一頓。

這神秘莫測的古朝聖之路，至今無人知曉其最終通往的終點是何方。

她望向了空寧，微笑道：「要締結連理嗎？我沒有任何問題。」

骨灰罈道：「名曰陰山古地，實則為叩心問情，又曰揮劍斬情關。」

如今花海中的女子，已是天上仙子般的絕代佳人。

因為骨灰罈與柳如雪並不熟悉，按理說是不可能知道柳如雪字跡的。

而柳如雪靜靜聽完了骨灰罈的講述后，瞭然的點頭。

看得出來，如今的骨灰罈，對柳如雪頗為欣賞。

「這處關卡，我聽人說過，乃是一道頗為兇險的難關。」

「不過代價是得一輩子藏頭縮尾，見不得光……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不過此事，還需慎重才行。」

「只要心中有情、心中有愛，那便無法通過這道關卡。」

就ｈｔｔps://ｍ•ｈｅtubｏok.ｃｏｍ•ｃｏｍ像是之前呼喚蘇妍名字、被蘇妍盯上時一樣的感覺。

時隔多年不見，柳如雪的聲音依舊是如此的清澈。

骨灰罈驚嘆不已。

卻見那黑霧中的模糊人影哼哼道：「你元神出竅，骨爺自然也元神出竅了。」

而花海之中，一襲白衣的女子站在樹下，詫異的望著他。

「來得那麼快……」

空寧心中，不呼喚著柳如雪的名字，想要得到柳如雪的回應。

眼前的東西太過古怪，以至於空寧忍不住蹦開。

那一瞬，空寧轟然一震，只覺得整個天地似乎都明亮了起來。

「最後的終點，又通往何方……」

「不過骨爺的元神，不能見光。」

把空寧嚇了一跳。

真實含義是指，即便是天長地久，也會有盡頭。但楊貴妃與唐明皇的生死遺恨，卻永遠沒有盡頭。

而骨灰罈的牽引下，空寧感覺自己又飄了起來。

念完這兩句詩后，頓時讚不絕口，欽佩不已。

因為這首詩，是《長恨歌》里的，白居易才是原作者。

其中包括這首詩的鑒賞。

所以這石碑上的刻字，當真是柳如雪留下的？

骨灰罈的壞笑聲，在空寧身邊響起。

「一旦暴露在現世、被天道察覺到了，就要出大簍子，所以得遮蔽一切因果，不能讓任何人看到。」

而柳如雪教採薇識字，自然也看過那些詩詞。

古朝聖之路上的食魂蟲，誤導了空寧的意識，導致空寧喊錯了名字。

而骨灰罈也沒有反抗那種拉扯的力量，反而順著那股拉扯的力量導引著空寧向前。

繼續向渾噩未知處飄去。

這不意外，畢竟白居易這種絕代天驕，幾千年見也就那麼幾個。

緊接著，骨灰罈激動了起來。

「看不出來，那小女子還有這等文采。」

「嗯，這小子如今遇到了困難，需要你幫忙。」

冥冥之中，突然有一個驚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卻聽骨灰罈道：「絕對是柳如雪寫的，上面有她的留名。」

「只是沒想到，你媳婦兒的本和圖書體竟然一直躲在現實維度之外……」

骨灰罈乾脆利落的把情況解釋了一遍，罕見的正經。

多年未見、連臉貌都快要模糊的女子，如今終於來到眼前。

「連天道都找不到我，死國深淵想要腐蝕我也沒目標。」

只能在骨灰罈的牽引下，向前方繼續飄去。

只知道骨灰罈的抱怨聲，越來越多。

骨灰罈自顧自的說著，隨後道：「不過她留的這是啥？」

「而且招來的，還是本體！」

「真他娘的嚇人……」

大概是那石碑上的兩句詩，太出彩了，連這個老古董都忍不住讚賞。

很快，空寧身形一震、只覺得自己落在了堅硬的土地上。

「可從現場的殘留痕迹來看，柳如雪通過了這道關卡。」

可好端端的，柳如雪為何要在石碑上留下這樣兩句詩、還特地備註了名姓呢？

「終於……甩開了……」

「另一種則是根本沒有情愛執念可言的人，可以輕易踏過這關。」

瞬間，空寧感覺自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捕捉到了一樣，猛地飛旋了起來。

柳如雪能得到骨灰罈這種老古董的賞識，算是一件好事。

久到空寧都快要以為自己已經飄到了世界末日、天地終結時，他的五感才稍微恢復了一些。

好似經歷了無數場的大戰，已經身心俱疲了一般。

空寧不斷默念著柳如雪的名字，在他都快要覺得不會有回應的時候。

骨灰罈道：「情況大概就是這樣……如是如是……這般這般……」

聽起來非常欠揍。

古朝聖之路上的種種兇險、難關，令骨灰罈無比心累。

「……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

「我是靠瞞天過海、偷天換日之術，遮蔽了天機，營造了已死的假象，這才避開殺劫、活了下來。」

那種疏離感，瞬間消散。

只不過柳如雪道行遠不如蘇妍，不像蘇妍那般、呼喚幾次名字就有所感覺。

但還是隱約勾勒出了剛才發生的恐怖災厄。

「空寧公子？」

把骨灰罈嚇得不輕……

甚至連長恨歌和_圖_書的全文，空寧都一清二楚，畢竟是高中時期必背必考的重點古詩文。

之前教採薇讀書寫字時，空寧作為當今世界的文化沙漠，一首詩詞都不會，只能抄寫些地球的詩詞給採薇學。

「雖然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但顯然她沒有放棄自身的信念，反而將此地原本的考驗破壞，強行暴力破關……嘖嘖……有點東西啊。」

「好詩，好詩啊！」

「你媳婦應該不知道我們要去做什麼吧……」

渾渾噩噩之中，空寧不斷飄蕩著、呼喚了許久，卻都未曾得到回應。

種種傳聞，走到最終點的人能立地成仙。

「畢竟骨爺在天道那裡，是已死之人。」

空寧不解。

「我原以為跟你這小子這個文化沙漠交好的才女，再怎麼有才，也就那樣。」

讓空寧甚至不敢多看。

「到了此地，便會遭遇情愛的考驗。」

「下水道里的陰溝老鼠嘛……切……文化沙漠就是文化沙漠，連擠兌人的話都這麼乾巴巴的。」

雖然空寧文化素養不高，但死記硬背、還是能把整首詩記下來的。

接著，骨灰罈念出了石碑上的刻字。

可惜空寧此時五感渾噩，別說揍了，連開口吐槽都做不到，只能忍受著骨灰罈的騷擾。

「卧槽！你這是什麼情況？」

「你怎麼來了？」柳如雪笑靨如花。

骨灰罈感嘆道：「看起來，你這位紅顏知己的修為，真的已經超過你了。」

但骨灰罈也說過，這隻是一個傳言，卻從未真的有人走到最後……最起碼以骨灰罈的見多識廣，都沒聽過這樣的存在。

「普通人想要通過陰山古地的考驗，只有兩種可能。」

許久之後……

「一種是放下情愛、超脫小我，達成無情無欲的超我狀態。」

骨灰罈明顯有幾分文采，分得清詩詞的好賴。

「畢竟蘇妍小姐那邊……頗為棘手。」

骨灰罈喃喃自語道：「才剛進來就這麼倒霉……這古朝聖之路，比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空寧心中無言，嘗試著交流，卻發現還是無法回答骨灰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