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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

他們年輕的面孔上還有些懵懂，大一報名時的場景還記憶猶新，似乎只是在宿舍里睡了一覺，已經到了參加招聘會和面試的時候了。

沈幼楚洗了洗手走進廚房：「阿姐有事情要做的。」

「包，包子～」

「不是阿哥，有個姨姨生病了，不想吃飯。」

這些情況女護士見多了，她們最喜歡的還是莫珂這樣的領導。

不過陳漢升想了想，沈幼楚和莫珂比較投緣，好像也沒什麼壞的影響。

大概憨寶寶也覺得，女孩子能吃辣椒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吧。

以前是大學教授，現在轉成機關幹部，滿身都帶著書卷氣，也能夠設身處地的為別人著想。

沈幼楚平時不熬夜，一旦熬夜必然和陳漢升有關，現在就連小阿寧都知道了。

陳漢升聽了哂笑一聲，也就沈憨憨會把這種客氣話當真。

最後不知道怎麼聊到當地美食上，莫珂聽到沈幼楚還會蒸包子，頗為驚訝地說道：「阿姨這幾天正好沒什麼胃口，有機會一定要嘗嘗的。」

胡林語聽完感嘆道：「如果沒有小孩，老了以後的確不太方便。」

胡林語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沉悶。

沈幼楚有些沒理解，選調生一直是好朋友的人生理想啊，怎麼就變了呢？

「林語姐。」

只是莫珂時不時的和沈幼楚攀談兩句，她們的性格都比較溫和，一個輕聲的詢問，一個慢吞吞的回答，沒想到氛圍還挺融洽的。

「真了不起啊。」

其實在她心裏，事情非常簡單，即便不是莫珂，其他長輩朋友生病住院沒什麼胃口，如果他們想吃包子，沈幼楚都會答應下來。

「還敢說不是拍馬屁的？」

阿寧依偎和*圖*書在冬兒懷裡，一起津津有味的看著動畫片。

「那不行，人家專門送給我的。」

女護士打量著大學生模樣的陳漢升和沈幼楚，笑吟吟的問道。

「阿寧先睡覺呀。」

「莫廳，這是您的學生嗎？」

7點多終於到達了省人民醫院，沈幼楚來到莫珂的病房時，沒想到人還挺多的。

沈幼楚記在心裏了。

「開個玩笑而已，就算退一萬步，我就算真的不考選調生了，陳漢升的班長職務也得還給我。」

沈幼楚下公交后是一路小跑，臉頰上紅彤彤的一片，她從小布包里掏出保溫盒，還有一小瓶自製的辣椒醬。

畢竟是胡書記，立規矩的本事很有一套，小阿寧現在是最怕胡老師的。

「你姐姐不用你陪，你給我乖乖去睡覺！」

沈幼楚點了點下巴。

於是一大早，外甥和老婆特意從家裡帶來了產自英國的即食麥片、培根麵包圈還有牛奶，誠意十足的賠罪。

胡林語對「20萬」的印象最深，好奇地問道：「怎麼回來蒸包子了？」

「哦～阿姐晚安，林語姐姐晚安，冬兒姐姐晚安。」

四月初的這個時候，天已經很亮了，只是異常的安靜，街上都是穿著橘紅色制服的環衛工人。

「他們不是，朋友家的小孩和女朋友。」

「是吧，我也覺得。」

當然聊的也是老生常談話題，比如「幼楚老家是哪裡的啊，兄弟姐妹幾個啊，以後的未來發展和設計啊……」

胡林語理直氣壯的反駁一句，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幼楚，假如我以後不考選調生了，你會支持這個決定嗎？」

「這樣啊，那您今天感覺如何，沒有突然hetubook.com.com心悸了吧……」

小阿寧聽話的跑去被窩裡躺下。

莫珂雖然吃不下這些東西，不過畢竟是外甥，看在他們這樣道歉的份上，也就打算揭過昨天的事情了。

沈幼楚搖搖頭說道：「阿姐給她蒸點包子，希望姨姨身體早點好。」

「我支持呀。」

不過大家這樣熱鬧的交流，倒是讓莫珂外甥憋了一肚子火。

「哼，鬼知道這裡有沒有下毒。」

……

從蘇東省人民醫院回江陵大概40分鐘，路上陳漢升專門提醒道：「有些話你不要當真啊，莫二媽沒想吃包子，她就是說說而已。」

上車以後位置很多，沈幼楚來到最後排，把小布包捂在懷裡盡量保持熱量。

副駕駛上的沈幼楚一臉疑惑，她果然當真了。

「你要給阿哥織圍巾嗎，還是做好吃的？」

冬兒笑著說道：「你昨天還說這樣比較瀟洒呢，怎麼一會一個主意。」

不過病房裡這麼多人，沈幼楚很不好意思的把辣椒醬放在保溫盒後面。

「好的啊。」

「怎麼回事啊，你們下午不是去見那個一場手術20萬的長輩嗎？」

回到天景山小區以後，婆婆已經休息了，胡林語正趴在桌上算賬，這是她每晚的必修課。

「好呀～」

「這些包子能有什麼營養啊？」

防盜門打開以後，小阿寧看到沈幼楚回來了，馬上高興的撲過去：「阿姐，晚上我想聽你講故事。」

第二天早上剛剛6點，沈幼楚起床把熱騰騰的食物裝進保溫盒裡，看著一個個白白胖胖的包子，沈幼楚自己都淺淺笑了一下。

阿寧在家裡地位很「高」，陳漢升和王梓博都比較慣著她，經常偷摸給阿寧買和*圖*書零食。

沈幼楚一輩子不和別人交惡，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外甥了，愣愣的瞧著他。

「原來如此啊。」

阿寧歪著小腦袋，眨巴著明晃晃的大眼睛問道。

「哎！行吧，隨便你了。」

還有兩個「熟悉的陌生人」，熟悉的是昨天剛見過，正是莫珂的外甥和外甥老婆，陌生的是連他們名字都不知道。

……

晚上8點鐘左右，護士過來查房，順便測量病人的心跳血壓等身體指數，陳漢升終於找到機會打算離開。

……

黑漆漆的車廂里，偶爾也有一兩束燈光閃爍進來，沈幼楚傻乎乎的注視著陳漢升，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心裏已經都是陳漢升了啊。

沈幼楚一邊和面，一邊把下午的事情簡單講講，沒多久冬兒也換上圍裙過來幫忙，小廚房裡倒是很熱鬧。

看來陳漢升是正確的，那句話果然是客套話。

住院看病的機關領導分有很多種，有的喜歡擺譜教訓人，有的喜歡提一些亂七八糟的要求，當然也有一些在職時風光無限，關心問候的下屬擠滿整個病房，退休後門口羅雀，經常一個人望著天花板發獃……

「昨天那是不了解具體情況嘛，沒辦法具體分析。」

不管是不是客氣話，萬一別人會喜歡呢。

胡林語抬起頭看了看沈幼楚，那雙熟悉的桃花眼裡，單純而且溫柔，還有深藏在裏面的堅韌。

「算了算了，當我沒說。」

外甥質問著沈幼楚。

胡林語板著臉走進來，擰了一下阿寧的小耳朵：「今晚你已經多看半個小時動畫片了，知道嗎？」

裏面圓滾滾的大包子，瞬間灑出去兩三個。

小胡心裏突然暖暖的，趕緊背身轉過頭。

女護士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邊量著血壓，一邊和莫珂閑聊，一不小心查房簿從懷裡滑到地上，路過的沈幼楚彎腰撿起來，雙手遞還回去。

沈幼楚和沈如意兩個姐姐都是溫柔的性子，馮貴一門心思想把門店開到新街口，最後「嚴師」這個角色居然落到胡林語頭上了。

雖然陳漢升讓她打計程車，可沈幼楚覺得沒有必要呀，只要自己起的早一點就好。

「噢！」

莫珂心裏笑了笑，主動打開保溫盒，看到這些包子皮薄餡多，色白面柔，忍不住咂咂嘴說道：「看著就很有食慾啊。」

外甥昨晚離開后，雖然心裏既委屈又不滿，因為姨媽站在「外人」那一邊，不過現實又在提醒他，姨媽是個很粗的「大腿」，自己還是要抱緊的。

穿著白大褂的是護士，她們早晚都要固定查房和測量體溫的。

「喔？」

莫珂暗暗想著：「有漢升這樣的男朋友在身邊，學習都沒受影響，這是最了不起的事情了。」

莫珂微笑著說道：「不過也是大學生。」

女護士衝著沈幼楚笑了笑，轉身對著莫珂說道：「莫廳，小姑娘很漂亮。」

注意到沈幼楚這個小動作，莫珂更是覺得歡喜，她這時反應過來了，自己昨天無意中的一句禮貌用語，沈幼楚放在心上了。

這個時候沈幼楚居然過來了，連莫珂自己都沒想到。

陳漢升說道：「你自己打車過去吧。」

「我明天沒時間送你啊，MP4要進行第二輪測試了，事情比較多。」

出門的時候，她還揣上一瓶辣椒醬，放在小布包里匆匆忙忙趕往公交車站。

「幼楚。」

查房的護士也認出了沈幼楚，就是昨晚幫自己撿東西的女大學生，她們也湊趣地說ｈtｔｐs://m.hｅｔuｂｏok.com.com道：「莫廳真有口福，一會我們也要嘗一嘗的。」

既然找不到遙控器，陳漢升又聽不懂蘇州評彈的小曲，他坐立不安的就想離開了。

「客氣話知道嗎？」

「真是太憨了。」

外甥拿起保溫盒左右看了看，突然好像手滑一樣，只聽「噹啷」一聲，保溫盒翻落在地上。

莫珂盯著沈幼楚的背影，心想出院以後再去財大看看他們吧，聽說沈幼楚的考研目標學校是建鄴大學。

自己和老婆起那麼早，還把家裡最值錢的早餐都帶過來了，姨媽一點興趣都沒有，反而中意幾個包子。

莫珂雖然有些吃驚，不過看到沈幼楚還是莫名的開心：「你這麼早過來做什麼啊？」

陳漢升突然有些無奈，自己這種「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混子無賴，居然找了個心地超級善良的憨寶寶。

莫珂「小氣」地說道，馬上去衛生間里洗漱。

義烏小商品城雖然是總站，不過有很多穿著西裝的大四學生等在這裏了。

小阿寧似懂非懂，不過她很乖巧，還把自己的塑料小板凳搬過來：「那我陪著姐姐。」

陳漢升解釋道：「你仔細回想一下莫二媽的語氣，很明顯沒有特別的感興趣，你沒必要對其他人太好，只對我好就行了，還有婆婆，還有阿寧，還有我爸媽……」

外甥一把推開擋在前面護士，走到散著熱氣的保溫盒面前。

沈幼楚輕輕地說道：「只要你開心，我們都支持的。」

胡林語揉完眼睛，再次轉過身又是「鋼鐵女權」的胡老師，她「惡狠狠」地說道：「大一的時候，本來就是你家無賴耍花招搶走的！」

想到昨天就是因為這兩個陌生人，從而「喪失」了姨媽的寵愛，今天又是他們在搶自己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