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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音小聲說道：「你吃了會死。」

甜到她捨不得一口吃下去。

程音別過頭沒理他。

一個多小時后，夜色漸濃，他們這邊吃得差不多了，程音和謝穎已經飽了，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老師，借我一百塊？」

董征以為自己魄力不夠明顯，於是又「噸噸噸」幹了一杯。

但經歷了課間的那件事，班裡其他人都接二連三地回頭。

見鬼了真是，莫名有一股做賊心虛的感覺。

沒人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程音確定，自己不用跟她換座位了。

退出陳燃的朋友圈后，程音突然想起什麼，瘋狂刪掉自己朋友圈裡的各種表情包，這才安心地收起了手機。

陳燃走到辦公室門口，果然看見程音站在張躍海面前，低著頭，臉漲得通紅。

陳燃回來了。

陳燃突然有些後悔，本來只是想逗她一下才不給加微信，沒想到惹出這麼多麻煩事。

最近董征為了程音可謂是一夜白頭，看票數不多沒有排面，就到處找人拉票。但一個一個拉票沒什麼效果，董征就一頓四處加群。

張躍海愣了片刻，問道：「程音你先回教室。」

「今天也不早了，我再請大家唱歌去了，老闆！買單！」

半晌，程音才「哦」了一聲。

肖思然話音一落，陳燃直接站了起來, 順便把抽屜里的巧克力掏了出來。

「為什麼？」

「您覺得我會喜歡一個高中女生嗎？」

名字是熟悉的「Cr」。

對比一番后，他氣得拍桌子。

程音通過好友申請后，第一時間就是點進他的朋友圈，可惜等待她的只是一條橫線和一行字。

陳燃翻看物理書，垂眸說道：「不是想吃嗎？」

因為不是周末，兩人沒有走遠，就在學校附近的一條居民街找了平時喜歡去的火鍋店。

逆光下他竟然比好多女生都要白，側臉線條流暢得好像漫畫里的人物。

她心情不好，自然也就聽不進去課，偏偏老師給和*圖*書了二十分鐘看書，她更沒辦法靜下心來。

至於請客的原因，其實是為了程音。

「給我吃一個。」

肖思然眼眶瞬間紅了，「我沒有。」

不想別人看到陳燃看書的樣子，不想別人注意到陳燃的手指有多好看，不想別人問道陳燃衣服上的洗衣液味道，更不想別人吃到陳燃送的巧克力。

謝穎此話一處, 肖思然的臉色就白了。

——「沒聽說過啊。」

陳燃這貨要是真要跟她有點什麼，怎麼可能拒絕加微信，還摳得連巧克力都不給她吃。

也不知過了多久，後門突然被人輕輕推開。

張躍海看了一眼，問道：「這是什麼？」

——「什麼投票啊？」

今天發生的小插曲很快被大家拋到了腦後，畢竟於大多數人來說都無關，只是現在徹底將程音和肖思然的矛盾擺到明面上而已。

謝穎提議。

「……」

下午一看，可以，不錯，漲了一百多票。

陳燃起身道：「那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這時，老闆拿著賬單走到董征身邊。

陳燃：「想吃巧克力。」

「等等——」張躍海又叫住他，「那程音和你……」

……

於是他心情一好，在群里說了句「放學我請吃飯，所有人都來，一個都不準少。」

肖思然還是咬著牙說：「是張老師讓我換座位的！」

物理老師看了一眼，沒說什麼，點點頭讓他進來。

但沒想到一節課後，肖思然哭著回來，什麼都沒說，把自己的東西搬到坐在中間的謝長星旁邊，並和謝長星的同桌換了座位。

程音終於有了反應，她低頭看，是一盒巧克力。

她和謝穎慢悠悠地往學校門口走去，已經開始暢想拍宣傳片的時候要弄什麼髮型了。

但不久后，她收到了一條好友申請。

程音不確定陳燃是不是被自己氣走的，總之下課後陳燃就沒了人影。

她們兩人前腳走，老闆後腳就端上了燒刀和_圖_書子。

大佬開始對這個世界的人情冷漠有了認知。

天氣已經漸漸冷了起來，兩人穿著短袖，外面套著校服，溫度正合適。

是甜的。

陳燃聞言, 看向謝穎。

看了第三遍后，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又從剛剛收上來的作業里抽出肖思然的作業本。

因為張躍海從來不會在班裡公開提起學生身上除了學習之外的事情，從這一點來說，張躍海是個絕對尊重學生隱私的老師。

但她對自己還是有清楚的認知。

程音當然不會拒絕，反正今天她哥哥也不在家，給阿姨打個電話就好了。

正好上課鈴響了，物理老師進來了，程音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哪天的事啊？」

這時, 謝穎突然踢開前門，動靜很大，把謝長星嚇了一跳。

只是下午放學的時候，程音發現，那個投票網頁里，她的票數又猛漲了一波，很快就超了肖思然一百多票。

陳燃目光停留在程音背影一瞬，隨即轉身面向張躍海。

原來還記得她那句「想吃巧克力」啊。

隱隱約約地, 陳燃只聽到一句委屈巴巴的「我沒有。」

程音回到教室時，肖思然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嗨，你女孩子家家的怎麼這麼粗魯。」

程音只拿出一顆巧克力，咬了一小口。

這群人也是誠心想跟高三董大佬交朋友，於是全都來了。

可是當張躍海質問她的時候，她竟然緊張地滿臉通紅。

正想著，陳燃坐了下來。

「這孩子！」

她怔了一下，小聲問：「幹嘛？」

程音和謝穎都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董征和何立志，而其他人雖然平時不跟董征他們混，但也是學校政教處的常客，半斤八兩，不過都是高二的。

——「有投票這回事？」

「因為你是狗。」

「砰」得一下, 肖思然腦子炸開了，她大概猜到了陳燃要做什麼。

說來說去，就是一個投票引發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血案。

她都這麼慘了，還要被誣陷單方面早戀，還差點被強行換座位。

超級甜。

謝穎這話說的大聲，幾乎全班都聽到了, 全都紛紛轉頭過來看著肖思然。

「哦，那你回教室吧。」

完了。

有人拿出手機飛快地翻著聊天記錄，找到了今天早上董征進群發的鏈接。

謝謝老闆.jpg

還沒等他開口，陳燃就把巧克力放到張躍海面前。

「怎麼了？」

入口的那一瞬間，她卻覺得好像是第一次吃，特殊的口感，特殊的味道，都跟以前吃到的不一樣。

這是一年中穿校服最舒服的日子。

手機突然響了一下，程音很敏銳地感知到動靜，拿出來一看，竟然是陳燃發來的消息。

說不開心是假的，特別是發生了今天的事情，程音更開心了。

高二的時候肖思然是班長, 高三換屆就變成了謝長星。

剛剛被張躍海叫去辦公室，說有同學說她跟陳燃談戀愛。

「程音。」

他推開門，走到張躍海面前，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無趣的成年人。

「哦。」程音揉了揉眼睛，轉身經過陳燃身邊時，沒看他，緊緊埋著頭就走了。

但還沒來得及吃一口，門口忽然走進來一群咋咋唬唬的人。

「就當沒看見，我們吃我們的。」

他們一坐下就佔了三張桌子，足足有二十幾個人。

想著是學弟們，大佬自然要高冷一點，於是甩了個鏈接，留下一句「給程音投票，能投多少是多少」，就不再冒泡。

她們點的菜不多，一上來就燙了一大半。

張躍海這時候來教室叫走了肖思然，這一動靜又引起了全班人的議論。

張躍海：「啊？幹嘛？」

「要不我們今天吃了晚飯再回家吧？」

就在他發出來的下一秒，有人連發了七張遊戲截圖，給他刷上去了。

底下的人迷茫地看著他。

連連看了她兩眼都沒得到回應，陳燃直接往她懷裡塞了一和-圖-書樣東西。

他們穿著三中校服，太惹眼了。

「一共一千四百五十二塊，收您一千四吧，現金還是手機？」

「幹嘛。」

他「噸噸噸」就幹了一整杯。

剛到門口，程音和謝穎聽見董征大喊一句：「老闆，再來兩斤燒刀子！」

即便不對照，張躍海也能認出便利貼上面的字跡是肖思然的。

董征給自己倒滿了一杯，站起來說道：「我董征不整那些虛頭巴佬的，一是感謝大家給程音投票，二是為我們三中的團結一心，我幹了！」

——「朋友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

直到今天早上，董征加進了學校的「藍翔技校預備役」。

程音捏著手機，仰著頭在綠化帶台階上跳舞似的走了幾步，這才又停下來回了兩個表情包。

陳燃走出兩步，突然又掉轉頭。

這麼一看，還真是肖思然在跟他耍小心眼。

「你高二的時候是monitor, 現在不做班長了還是monitor，你可真厲害呢。」

程音趴在課桌上，看著陳燃空下來的座位，心裏有一股劫後餘生的感覺。

忽然，陳燃看了過來。

但這些群，無一例外，見他一發鏈接就給踢了出去。

事實證明，董征他們也沒看見程音。

程音和謝穎吃得肚子漲鼓鼓的，沿著綠化帶慢慢走著。

程音立刻收回目光。

只見陳燃手裡拿著什麼，跟沒事人似的慢悠悠地走進來。

這張桌子死一般的沉默。

她偷偷看了陳燃一眼。

她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想，如果真的和肖思然換了座位，她一定是不願意的。

——要不是她連陳燃的微信都沒有的話。

張躍海想了想，說道：「我會跟她仔細談談。」

程音再一次感慨，陳燃看書的樣子，真的挺像個文化人的。

張躍海看見便利貼，撕下來拿在手裡仔仔細細地看著。

她安靜地寫著作業，好像今天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謝穎翻了個白眼，「有人告發你和程音談戀愛, 又大義凜然地要和*圖*書跟程音換座位呢，人家程音這會兒正在辦公室挨罵。」

給你小心心.jpg

這家店味道后價格公道，生意很好，程音和謝穎只有兩個人，坐在角落的小桌子里。

大家都在猜測到底發生什麼了，但也能估計最後是破不了這個謎的。

董征今天請客，一直招呼著大家點菜。

物理老師還在講台上，程音卻已經忍不住悄悄拆開了盒子，一共只有六顆。

小小年紀就這樣，也不知道長大了還有誰哄得了。

monitor有班長的意思, 也有監視器的意思。

咦，大佬喝酒，惹不起惹不起。

等程音走出辦公室了，張躍海才搓著手開始猶豫措辭。

這是學校小賣部的巧克力，她吃過很多次。

謝穎沒理他，直接朝肖思然走來。

什麼化妝品代購群，奶粉代購群，還有飽了么紅包群，岳雲鵬粉絲群，都有他的身影。

最麻煩的是，看小姑娘這模樣，不好哄啊。

程音立刻埋頭開始假裝看書。

不是急著解釋和否認，而是緊張，甚至還有一絲暗戳戳的開心。

這幫小弟挺給力的。

本來肖思然跑來跟他說程音和陳燃的事情，他就將信將疑的，還主動提出要跟程音換座位，他就很奇怪了。

陳燃嘛，跟班裡的毛頭小子不一樣，照顧照顧同學是應該的，稍不注意就讓人想多了。

「讓朋友給你投了一百多票，不生氣了吧？」

程音和謝穎拔腿就跑。

謝穎不耐煩地說：「怎麼在這兒也能遇到，真煩。」

「不要。」

陳燃拉開凳子自來熟地坐下，「今天早上有人放在我抽屜里的。」

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委屈。

也不怪他無條件相信陳燃，換做誰也不會覺得是陳燃多此一舉。

張躍海覺得很有道理，並且表示理解。

底下的人：「……」

陳燃目光流轉在程音放在腿上的巧克力，問道：「這麼摳？」

大佬從沒受過這種冷遇。

非常甜。

哥哥猜，同學猜，搞得程音都要相信她跟陳燃在談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