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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工夫，車子停了下來，司機前站台上沒有人，就沒有打開前門，只讓乘客從後門下車。

樊春兵笑了笑，頭縮回去。

「師傅，能不能麻煩你打開一下前門？」還是剛剛拿紙幣跟劉靜換零錢的年輕人，要求司機打開前門。

「這個，你這輩子都比不了。」方楠得意的一笑，一見林泉做出用力咬的樣子，忙將白|嫩如玉的手指從他嘴裏抽出來。

待劉靜走後，林泉便放下手裡的事情，李麗推門進來，向他彙報今晚的宴請安排。

「你不想為難我，為什麼要為難你的家人跟朋友呢？」方楠眼神溫柔而堅定，「我能留在你的身邊就滿足了，只要能讓我看到你。我心裏沒你想的那麼苦，我有思雨呢。我這幾天還想呢，其實你跟陳菲綾蠻配了，是不是覺得我挺傻？只是陳菲綾太耀眼了，可能不合你的性子。」

準備停當，方楠給林泉拿來外套，她的胳臂上還挽一件藏青色的風衣。方楠讓林泉在屋子裡穿好外套再出去，林泉正嫌燥熱，推門出去，給冷風灌進脖子里，打了一哆嗦。方楠見林泉縮頭縮腦的樣子，咯咯笑了起來，也不顧自己的衣袖還沒理妥實，就過來幫林泉整衣領。樊春兵在屋子裡見林泉出去，忙跟著出來，恰看見林泉與方楠親昵的動作，尷尬的一笑：「晚上可能要下雪，你們出去，要不要讓公司派車送一下和-圖-書？」

「德性！」方楠將自己的袖管拉直，自顧自的走了，林泉忙小跑著追上去。

林泉昂著頭，等方楠繼續給他整衣領。

方楠記起曾跟林泉抱怨過兩人沒有一起看過雪，沒想到他一直記在心裏，心裏溫潤，臉微微側過來，貼著林泉的額頭，心想：哪怕這一瞬間得到你全心全意的愛，我也知足了。

「我怎麼發現你愛思雨多過我？」林泉吃醋的說，捻起方楠的手指，塞到嘴裏輕輕啃著。

「好長時間沒跟你一起逛街，我有時只想跟你一起過過平常人的生活。」林泉身子後仰著，看著方楠動人的背影，修長的雙腿，寬臀，到腰處卻是一收，曲線異常的誘人。

真是殘留在幼年記憶中對父親的印象，讓她獨對戴明生出獨特的親切感。

方楠微微一笑，說道：「林總想近距離的看看新博呢。」便算解釋。

「你心裏有我的話，就不要讓我為難了。」

李麗壓著笑，沒有理會林泉的調笑，轉身出了林泉的辦公室，過了一會兒，方楠推門走了進來。門還是留著一條縫，免得林泉跟她在辦公室里糾纏。林泉笑盈盈的問；「你怕我吃了你？」

林泉握著扶手，目光正好看見劉靜露出來的白皙的頸脖子，忙將目光移到方楠身上去，笑道：「讓劉主任當嚮導，我可擔待不起。」

「醒醒吧，」方楠回過頭，看見林和*圖*書泉貪婪的眼神，將一疊紙捲起來敲林泉的腦袋，「這次回靜海，陳嬸跟我說起你的事，說你找個女朋友會輕鬆一點……」

李麗母親去世之前，才將那地方的詳細地址告訴李麗。李麗曾為自己沒有父親而痛恨過母親，當她成人之後第一次走進出生的地方，才更加體會到母親為她所做出的犧牲。

劉靜沒有看見林泉與方楠，她投下硬幣，見年輕人拽著紙幣站在那裡，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身子依著車門前的柱子，低頭從手提袋掏出一把硬幣，點了點，發現枚數不夠，又從口提袋翻出一枚硬幣，一起遞給年輕人：「你點點。」

前門上、後門下，坐無人售票車都曉得這規矩，林泉抬頭看了那年輕人一眼，臉上還著稚嫩的膽怯。司機也隨口說道：「前門只上，要下車，請走後門。」

司機打開前門，林泉注視著這名年輕人走下車。司機還不忘回頭跟車裡的乘客提一聲：「這次情況特殊，下不為例啊，前門上、後門下。」

方楠聽見林泉的驚呼，轉頭看見窗外，夜雪就像黑色的精靈在窗外緩緩飄落，飄過路燈射出的光柱，掠過一閃閃的銀光，只是下雪的聲音被車裡的喧雜聲蓋住；這時候車子里已經擠滿下工返回城區的人。

「唉，你怎麼跟你說這個？」林泉頭疼萬分，好心情差點就崩潰掉了，母親陳秀找方和-圖-書楠說這事的用意不言自明，還是麻煩呢，抬頭內疚的看著方楠，「對不起，橫豎是一刀，不如這次回去就公開吧，不要再做掩耳盜鈴的事了……」

這一瞬間，林泉覺得劉靜給他的印象不是那麼糟糕。

「神情怎麼這麼古怪？」林泉笑著問，「是不是給你放幾天假，回去見見老戴？」

「我就是不想你為難啊……」林泉抓住方楠的手，想讓她坐到自己的懷裡，方楠朝門方向呶呶嘴，示意門沒關嚴。

劉靜不清楚方楠這麼說的意思，是為她與林泉今天的行為解釋，還是暗示林泉對新博地方感興趣？當然，只要有這可能，也要努力一把。劉靜笑著說：「林先生想看新博，沒有我這嚮導怎麼成？」

車子停下，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上了車，穿著灰色的工裝，頭髮凌亂，看起來像進城務工的農民工。他手裡捏著一張十元面值的紙鈔，求助的看了看車廂里的人。林泉想著臨出廠門多拿了幾枚硬幣，剛將手伸出褲袋去掏硬幣幫這年輕人出一下車費，看見劉靜從年輕人邊上擠進車。

方楠將手縮回去，林泉恨不得一腳將樊春兵踹進去：「不用，我們去市裡看看，晚上的宴請，你代表我應付一下，喝酒要有餘量，在那裡丟了面子，小心我回來繼續丟你的面子。」

劉靜撩了林泉一眼，也不客氣，挨著方楠坐下來，心裏已懷疑起林和圖書泉與方楠的關係。新博硅業再疏乎，也不會疏乎到讓林泉自己乘車回酒店，想必是林泉與方楠要避開別人的目光。這麼想著，不由的多打量了幾眼方楠。

劉靜接過年輕人的紙幣，正要往裡走，看見林泉與方楠並排坐在前排的位置，驚訝得手捂住嬌艷的紅唇：「林先生、方小姐怎麼……」

「剛剛看見有人故意留了一條縫避免被猜疑，我怎能不小心點呢？」方楠眼眉如月，笑起來有一種驚人心魄的媚態之美，走到林泉的辦公桌前，替他收拾東西，「怎麼想著要單獨出去走走？」

天色陰霾，看起來真要下雪，林泉卡著下班前出廠門，駛往市裡的公交車過來時，車上沒有幾個人。兩人坐在前排，方楠挨著窗戶，林泉則肆無忌憚的將下巴擱在方楠的肩膀注視著窗外的景物。天暗得快，車子才在園區繞了半圈，兩邊的路燈已經顯得很明亮了，林泉摟著方楠肩膀的手感覺到一絲涼意，幾片雪花從車窗縫裡漂進來，落到他的手背上。

李麗在靜海時，曾當過林泉的助手，見林泉說的一本正經，嘴角泛起笑意：「好的，我這就去通知方楠姐。」

「真的下雪了！」

「讓樊總代表我出席一下，我到這座城市好多次了，還沒有近距離的走進過這座城市，你幫我通知一下方經理，讓她準備一下，等會兒陪我出去。」

林泉這一瞬間，覺得這座m.hetubook.com.com城市給人的感覺不錯，側過頭對劉靜說：「劉主任，你要做嚮導的話，我希望你明天能陪我到園區轉一轉，我還沒有好好看過新博的工業園區呢。」

「我身上有些臟，」年輕人低身看著自己的衣服，灰色的工裝都是粉塵，應該是從某個建設工地上的車，「擠到後門，會弄髒別人。」

「劉小姐也剛剛下班？」林泉站起來將座位讓給劉靜，「我們返回酒店，恰巧公交車過來，就沒有讓廠里派車。」

劉靜聽他的話里似有所指，心裏有不悅，總不便在公交車上解釋什麼，似乎也沒必要向林泉解釋什麼，沒怎麼搭理林泉，想著話小翼的跟方楠套近乎。

李麗與戴明的結合，真是出乎所有的意料。以郭保林的原話來說，戴明又老又丑個子又矮，聯投年少多金的單身帥哥一大把，比戴明條件好的比比皆是，真是讓人想不明白。倒是李麗從小就分開的父親到靜海來過一次之後，大家才知道戴明還純粹佔了他長相丑的便宜。李麗的母親當年下鄉到西部農村，迫於生活與當地的青年結婚生下李麗，為了能給李麗一個好的環境，與李麗的父親離婚獨自領著李麗返回省城。李麗的父親則留在當地又結婚生子，過著貧困而閉塞的生活。

劉靜抬頭看了林泉一眼，用尾指將眼前的劉海撩開，十分風情的動作，她不曉得林泉為什麼在短短的時間里轉變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