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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花嫁

作者:蘇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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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PART 12

卷一

PART 12

我一頭霧水的朝著火光那裡看去,只見海岸邊起了淡淡的霧氣,那些姑娘們都一副驚喜交加的樣子,每個人都緊張的拽著自己的花球,向海水裡張望。
我傻乎乎的看,即使那位青年因為疼痛鬆了我的臂,我也不知道躲閃。
視線一下子凝注,那光線的盡頭,漂浮著阮陽,此時的他已經換上一身淡藍色的鎧甲,黑髮束著褐色的玳瑁,整個人斂去了平日的溫柔,盡顯威嚴之氣。
「……」我徹底沉默了,這哥們估計是長期人格分裂,就那種爆發力,居然還能裝成小可愛,真是太為難他了。
「阮陽,你若是識趣,就此放過我鮫人一族,我自然放過夏蜜姑娘,也不會與你為難,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我們互不相干!」那扯著我的男青年大聲的叫嚷。
可是我知道不會這麼簡單,我不能分散阮陽的心神,我看得出現在是生死存亡一刻,怎麼能尖叫出聲。
岸邊的霧氣越來越重,我被阮陽拉扯著,很快混入那一批滿臉興奮的少女之中。
「來,將它喝掉!」阮陽將杯盞遞了過來。
我張開嘴巴,想要叫他的名字,嗓子里燥燥的,發出嘶嘶的聲音,怎麼用力也發不出一個音來。
「傻孩子,犯傻氣!你我皆是直腸子,怎麼能扣得出來?」他也蹲下來,像是拍寵物一樣拍我的頭,我氣呼呼的扭臉怒視他,他也學我的樣子,將眼膛得大大的,我一呲牙,他立刻眉眼彎彎的笑開了。
忽然,一道明亮的金光射了過來,所有的人魚都驚恐了起來,躁動不安的急速遊動。
我驚魂未定的攀著他的臂,悄悄扭頭朝後面看,那一地的屍體嘭的一下,燃起了紅中帶金的火苗,不多時,便無色無味的溶解於水中了,一切就像是虛幻一場,不曾發生過一般,我嚇得哆嗦了一下,趕緊扭過了臉。
「阮陽,不要得寸進尺!」那青年已經聲嘶力竭,將我的胳膊捏得生痛。
那些少女都是青春逼人的,看得出是經過盛裝妝扮的,每個人的衣服都是嶄新的,有hetubook.com.com的還能看出新衣服所特有的摺痕。
「海祭還沒有開始!」他凝神看向岸的盡頭,那裡火光簇簇,人影憧憧,少女的歡笑,孩童的哭泣,交織成一片。
我張口結舌,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阮陽,你好威武!」除了稱讚,我不知道自己還要表達些什麼了。
「喝了吧!莫要多疑!」他安撫著勸我,語氣越發的溫和,動作卻越發強硬起來。
似乎我的身上有什麼發生了變化。
阮陽似乎彎了彎嘴角,隨後伸出手來牽我,我見他單手從懷裡掏出八寶琉璃杯來,然後鬆開我的手腕慢條斯理的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那杯中滴入一滴指尖血。
所有的鮫人都神情興奮起來舔著舌頭向我看來。阮陽的神色不變,只是看向我的時候,眸子動了動。
渾身都洋溢著聖父的光芒。
我見他探出手來毫不遲疑的將我手裡的酒杯重新捏了過去,尚且不知他的目的何在,只能獃獃的看他動作。
鮮紅的血液在海水裡蕩漾開來。
這裏的鮫人屍體,沒有一千,也有七八百,而阮陽只是輕輕一揮,便輕易滅了鮫人全族,這樣的謙和,還真是有爆發力。
「我是嘗試著相信他們,想要幫助他們,可是最終卻不得剿滅他們一族!」他嘆息,眼中有憐憫。
扯著我的青年,也焦急起來,巨尾直擺,拼盡全力叫道:「阮陽,你莫要囂張,夏蜜現在就在我手!」
所有人的視線一下子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每一道視線都似熱焰般炙人,炙得我渾身燥熱,我抬起手來,想要用面紗遮住自己的臉,剛一觸及臉龐,突然想起之前阮陽已經扯掉了我的面罩,頓時心中一片冰涼。
「跟我來!」他伸手抓住我的手腕,一路風風火火的疾走,我被他扯著,踉踉蹌蹌的,不停的用呲牙的方式發泄著自己的怒氣,他偶爾回頭,也是眼睛亮晶晶的抿嘴朝我笑。
阮陽接過八寶琉璃杯,緩緩將酒杯在指間轉了轉,垂下頭來慢聲細語的m.hetubook.com.com哄我:「乖孩子,快快喝了吧,喝光了盞里的水,就會長出黑黑亮亮的頭髮。」
「……」我傻乎乎的看他,暈頭暈腦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地中海。
「傻瓜,為什麼不叫我!」他嘆氣,摸摸我的頭,指尖拂過我胳膊上的小傷,那小傷口不治而愈。
阮陽的表情淡然鎮定,絲毫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就這麼持劍漂浮在水中,似已經入定一般,一雙黑色深沉的眸子動也不動的直視過來,凡是和他視線相接觸的鮫人,都禁不住身體微微的顫抖。
眼見著水泡越來越稀薄,我的眼淚都要跟著掉下來。
似乎沒有一個生存下來。
阮陽困惑的挑眉看我,臉上又露出那種溫柔的笑意,眉眼處如同潤水的墨山,溫潤儒雅:「它從來都不主動出鞘!是三界里最溫順的劍!」
那血水滴入八寶琉璃杯中,隨著杯里淺淺的清水盪了一盪,很快蕩漾開來,由深至淺,那朵鮮艷的血花最終歸於清水,將清水染成了淡淡的粉。
「那是什麼?」那個青年獃獃的看我,我亦獃獃的看他,雖然他依然扯著我的手,卻不敢進一步動作了。
「好了,不鬧了,去岸邊看海祭!」他順手扯掉了我的紗帽,捻指垂眼念了個小小的咒,隨後抬起頭來朝我笑了笑,那笑容十分歡暢,夾雜著孩童般惡作劇的神色,我被他笑得毛骨悚然的,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寒顫。
他的視線掠過我,眉頭皺了皺,手指間突然金光大勝,閃出寶劍一枚。
我只是疼恨他,給了我暖意,卻在關鍵的時候又拋開了我。
我茫然的轉過身,雙手捏著那個小小的花球,剛醞釀了點悲戚的人文情緒,突然就被迷霧裡的人影給驚得煙消雲散了。
「來了!」他笑得高深莫測。
那些鮮花大多是串成了小小的花束,一團團的,像個小花球一樣,束著花球的彩繩拖出來許多,那些嬉笑著的姑娘們拎著彩繩,滿臉紅暈的凌空甩著。
我不甘心,就此被她們虜獲。
我悄悄撩開紗簾,看著和圖書那邊熱鬧,按捺不住的想靠過去,感受一下許久未能接觸的人氣,這裏應該還是屬於古代範疇,雖然和我穿越來的時空不是一個年代,但是好歹大家長得都比較靠譜,我瞅著也安心。
我對阮陽這哥們的敬仰達到了一個非常高的地步:「哎喲,阮陽,你這劍的威力比核爆還要迅猛啊!」
阮陽並不說話,伸手扶在我的肩膀上,將我轉了個身,輕輕的一推我,我一個踉蹌,站在了那群少女的前頭。
他終於開口,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冽:「不自量力!」
我掙扎著,拚命的想要掙脫他的禁錮,詭異的淡綠色光暈中,我的周身似乎也起了淡淡的橘色。
這群人魚極有毅力,有時能將泡泡用牙齒扯著,拉了極長,有的時候,我能看見他們能夠將尖尖的指甲隔著水泡,用力的頂進來想要隔著水泡來傷害我。
「……」我再次無言,又次看看滿地的屍體。
我看見他揚手,劍芒大盛,閃出刺眼的金色,將方圓百里都輻射在內,所有的鮫人都尖叫著翻滾著,那劍芒像無數把小劍一般,從海水中迅猛的刺過來。
「阮陽,阮陽……你為什麼不在?」我縮成一個球,萬分痛恨自己無能,我能怎麼樣呢?我只是一粒不足半年份的小蝦米,手頭連斬妖除魔的武器都沒有一件。
「阮陽,他們在拜龍王么?」我看著她們只是抬了不少鮮花,並沒有傳統意義上的烤乳豬之類祭祀品,覺得很是奇怪。
「夏蜜姑娘,我們來了!」無堅不摧的水泡終於被他們拉扯開,那個有著草綠色長發的青年第一個衝進來,將我拉扯出水泡。
而他的族人,已經用尖銳的牙齒,將水泡啃出一處小洞。
我不語,和他對視,勇敢的咬著牙,如果說尖叫哭泣能夠幫助我逃出這場災難,那麼一切都簡單了。
我真想高唱哈里路耶……
「花球?」我抬頭看他,表示不解,那花球圓圓的團在一處,不像其他少女的花球,是五顏六色的,這個花球的顏色是單一的,純粹的,每一朵花都是和-圖-書熾熱的火紅色,紅得是那樣的鮮艷,似乎輕輕一掐,就能滴出血一般的液體。
待到那金色的光芒褪盡,我從他的懷裡偷偷的瞄過去,這才發現,剛剛那群兇猛的人魚,早已經橫七豎八的躺在了海底。
水泡越升越高,漸漸浮出海面,消逝了蹤影。我和阮陽踏在雲端,尋了個無人的岸邊,緩緩的降了下來。
我透過指縫,在人群里一遍又一遍的尋他的蹤跡,可是他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失了蹤影。
「你叫!」那青年用尖銳的指甲掐入我的胳膊,我看著那尖尖的指甲猶如鋒利的薄刀一般,一點點的滲入我的肌膚里。
我老淚縱橫的捂臉,心中哀鳴:完了,這下我得被逼著報復社會了。阮陽這哥們忒不厚道,關鍵時刻總是掉鏈子。
哎喲,他怎麼能朝令夕改,安慰人都沒有長性?不是前幾天還稱讚我禿頭禿得很可愛么,怎麼現下又來憐憫我了?
我站在泡泡中間,抱著胳膊,感覺很是無助。
他啞然失笑,伸手收了懸在半空中的寶劍,道:「夏蜜,我從不主動與人作對,我總是奉行一點,得饒人處且饒人!」
「唉,禿著頂,真是可憐!」他用憐憫的眼神看我,這人身攻擊攻擊得太有素質了,我聽著立刻就有流淚的衝動。
我站在她們中間,突然想到自己目前這副報復社會的嘴臉,立刻就自卑了。轉身就想悄悄的遁走。
「夏蜜姑娘,你出來吧,你現在出來,我們不會啃噬你!」那個領頭的青年在水泡外冷冷的笑。
阮陽拍拍我的手,眼神充滿了憐惜,見我傻乎乎的回視他,他微微一笑,輕輕揉了揉我的發。
我帶著淚,一下子仰起頭來,四處尋找那光源的來源。
「顧不得許多了!」他草率的掉轉過頭,扯著我的胳膊向更深處游,海水裡蕩漾著濃濃的血腥味,越深越濃,我被他扯著,身後積聚著一批細齒鋒利的人魚,心中不免驚慌。
阮陽一把推回了我,眸子溫潤潤的看我,往我手裡似乎塞了個圓溜溜的東西。
「阮陽,誰跟你作對真是太不幸和圖書了!」我看一眼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體,渾身不禁打了個寒顫。
「算了,夏蜜,我們還是先去看海祭吧!」他又嘆一口氣,拉著我的手,凌空結出一個小小的氣泡,罩著我和他,朝著海岸飛去。
我獃獃的聽他複述,看他以一種無比淡定,稍帶委屈和無辜的語氣,無比鬱結的複述這一切的時候,心中頓時有一種錯覺感,阮陽這哥們其實是被騙了,精神上受到了傷害?!
他的視線隨著我也溜了一圈,嘆氣道:「我原本想留他們一族的活路,奈何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獵食來往漁船,這次來,我原本想好好的同他們族長商量,誰知道他們竟然設了埋伏,想要將我暗地裡滅殺!」
岸邊舉著火把的小夥子,都帶著緊張熄滅了火把,夜色寧靜,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副有所期盼的模樣。
看上去很熱鬧一般。
突然便覺得很是無助,我擠在人群里,可是卻沒有一個是能助我的,天地這麼廣,認識的人突然就失了蹤影,無聲無息的只剩下一雙眼,卻又被迷霧迷了所有的景物。
阮陽嘴角含笑的遠遠看著,聽我問他,扭頭回答我:「這倒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海祭,只是民間有風俗,傳說每年這個時候……」他突然頓住了話,眼光爍爍,笑容更深幾分。
「傻瓜,怎麼不知道躲!」金光的暈射中,我看見他如玉的面龐染上金色的一圈光芒,似天神一般,一雙眸子黑中透亮,炯炯有神的同我對視。
這個水泡不是金剛鑄就,總有破裂的時候,我站在這裏毫無應對,終究會淪為對方的口中食。
不知何時那霧氣越來越濃。
「蜜兒!」我尚且來不及反應,阮陽就閃了過來,如同閃電般,一眨眼就出現在我的身邊,將我護在懷裡,胳膊有力的將我束在懷裡。
「喝了吧!」他緩緩將酒杯壓在了我的唇上,然後稍稍一用力,便將那杯血水混合的液體壓著我的唇一股腦都倒入了我的嘴裏。
等到所有的液體都流入了我的喉管,我才反應過來,啊的叫了一聲,蹲下來扣自己的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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