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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花嫁

作者:蘇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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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PART 20

卷一

PART 20

九皇子有些食不下咽,用手帕摁在嘴上,一直默默的看我。
倒是其他幾位皇子,真心替亭午開心,杯中的酒一直洋洋洒洒的碰著,亭午喝了好幾杯酒,突然將酒杯一丟,伏在桌上大哭起來。
阮陽手一動,袖籠里一道淡淡的金暈,將我攏住,我在裏面蹦躂半天,突然發現,這團金暈就如同罩子一般,將我的聲音完全隔離開了。
夜茜一直扭著臉不理我,倒是塔罄咧開嘴坦率的笑了。
哎喲,我被擊中了。
見著阮陽和日西,納頭就拜,聲音顫抖著問:「二位殿下,又有貴客上門了,我家殿下睡得人事不知,怎麼是好!」
阮陽依然不緊不慢。
說完這句話,阮陽便握著我,跨出了亭午家的大門檻。
我腆著臉跟他要聖水:「塔罄,聽說夜茜交了南貝聖水給你……」
他認定我不是他認識的那位夏蜜之後,對我的態度也坦率起來,見著我完全當我是晚輩一般,據他的認知,雖然阮陽是他的皇叔,可是他卻始終當阮陽是同輩哥們一般,阮陽一口一個孩子的稱呼我,如今日西也有樣學樣,直接當我是晚輩對待了。
我現在反而搞不清夜茜的意思了。
我想起那半瓶水,未免心痒痒,心急的看日西,日西瞭然的站起來,朝我和阮陽走來,笑問:「我叫了馬車,要不一起走吧!夏蜜,一起回去吧,我也很想見見你恢復容貌的樣子!」
那石頭如果亮了,我跟夢郎也相認了,本來和和美美的,要是突然搖身一變,變成一位滿臉皺褶,神情猥瑣的火雲邪神跟他凝視,他會不會一怒之下將我卷上九天之外。
他這種人就是喜歡讓人處於慌亂里然後一個人偷偷得意,十足的惡趣味。
哎喲,難道這哥們緊張了?
那石頭緩緩的靠近,臨近我身體一指尖的地方停下。
片刻之後,未旦縮回了石頭,朝著阮陽抿了抿嘴角,有些失落道:「抱歉,失態!」
阮陽皺了皺眉頭,眸光有些擔憂的瞄我,我一回看他,他立刻又扭過和-圖-書臉去,垂著眸子似乎在想什麼,我剛想發問,阮陽突然將長袖漫不經心的一甩,一道金光朝我罩來,瞬間將我打回了原形,整個罩進袖子里去了。
我還是有自尊的,打死我我也不承認自己就是夢裡那位貌美如花的夢姑。
我突然頓悟了,夢裡我那是風華絕代,可是現在我就跟個蝦爬子一樣,被阮陽不知道怎麼施法的,又肉又長,灰色暗淡的扁扁趴在他的手心上,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亭午是個直率的人,宴席辦的也很直率,完全沒有九皇子府里的奢華,既沒有舞|女,也沒有瓊漿玉露,菜式都是大盆盛上,他親自徒手撈菜,吃得酣暢淋漓。
未旦見我久久不動,哆嗦著手,從腰間解下那枚小小的月牙狀石頭,朝我靠來。
我腆著臉,極為含蓄的笑了笑,日西看我的嘴角,有細微的愣神,隨即反應過來,又挑眉惡劣的笑道:「南海聖貝浸漬的海水,該由八寶琉璃杯盛著,你這樣直接喝了半瓶,藥效不知能夠維持多久!」
哎喲,這是好人!我樂呵呵的朝他笑,順帶瞄了瞄夜茜。
夜茜緩緩站起來,朝著我和阮陽微微笑:「皇叔,夜茜記著今日你給夜茜的答覆了,夜茜永遠記著!」
我心裏咯噔一下,順帶偷偷也跟著瞄了瞄阮陽。
這一分神,我對那石頭的怨念立刻少了幾分,那石頭在我身體邊打轉,卻再也沒有亮起。
我看他的表情驚慌大於驚喜,有些好奇。
我透過阮陽又寬又大的袖子朝外看,長長的小道盡頭,站著一抹淡淡的紫,日西走了兩步,突然低低的哼了一聲,似乎再也掩飾不了自己的憤慨,搖身一變,化作金龍一隻,朝著阮陽微微一頷首,嗖的一下從反方向越過高牆,飛了出去。
他坦坦率率的一伸手,將我暴露在未旦面前了,我從來沒有這麼悲憤過,蜷縮著身體,像個蝦仁一樣。
她扭過頭去,似乎很生氣一般,塔罄伸手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夜茜的身子僵了僵,和_圖_書悠悠的嘆了一口氣,任由他牽著了。
日西立刻笑話他:「阮陽,你怕什麼,你以為你家夏蜜是窈窕淑女?她那一腦袋的皺褶,一笑能夾斷一根海草,我估計未旦的口味沒有那麼重!」
我得了塔罄的保證,心裏終於放下心來,一路溜回去,一心一意的開始尋找桌上的水果放開懷大吃。
「……」如果不是他如此淡定謙和的表情,我幾乎以為他在諷刺夜茜了。
「陛下,我和夜茜小姐尚有私務要處理,先行一步!」塔罄的禮儀完全是歐美化的,說起話來,也跟中世紀的歐洲貴族一般詠嘆著。
「小河蚌的確長情!」未旦似乎很不愛說話,說完這句話以後,便閉了嘴,神情淡漠倨傲的站在走道口,阮陽也不介意,捏著袖籠,從他身旁神定氣閑的踱了過去。
「無妨!」他像是看懂了我探究的眼神,又朝我笑一笑,繼續剝葡萄給我吃,這是人間的水果,也只有皇家宴席上才能吃到,所以我貪吃了幾顆,阮陽從進來到現在一直不停的替我剝葡萄,耐心之好讓我很是佩服。
那個小童猶豫了一會兒,垂著頭結結巴巴的回答阮陽:「這次是大殿下來了!我家殿下跟他……似乎不對盤,我又攔大殿下不住……」
「夜茜性格直爽,跟我說了得罪你的事,你不要生她的氣」塔罄同我致歉,反而將我弄得很不好意思。
並且會彬彬有禮的回應:「如此甚好,願你跟塔罄小王子感情愈發濃烈!」
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他腰間的月牙狀的小石頭突然閃了閃。
我去,這不是我夢中的夢郎么?那黝黑不見底的眸子,那高挺的鼻樑,那薄而緊抿的唇……
這太可怕了。
我從阮陽指縫裡偷偷看未旦,心裏又酸澀又欣慰,好歹姐保留了夢中情人的回憶,火雲邪神這形象太煞風景了,要是猛的一出現,姐連最後一點念想都沒有了。
阮陽雙手鬆松的背在身後,看我慌張了,定性十足的朝我笑一笑,正要張口說話,亭午家的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伶俐的小童突然慌慌張張的從走道上快步走了過來。
朝他們笑了笑,誇獎他們:「哎喲,你們真是有愛心的一對,郎才女貌,說話都是互補的,好的很好的很!」
七皇子偶爾優雅的夾幾筷子菜肴,卻是丟在盤中,也是神不守色的窺我。
阮陽微微笑,回答他:「不敢居功,其實是小河姑娘的恆心!」
我得加快步伐,儘早將那半瓶聖水給吞下肚,否則,別人還沒有崩潰,我自己先崩潰了,每次照水鏡都會忍不住陡升一股我給社會添負擔了的罪惡感。
「井海王殿下!」未旦也微微朝著阮陽頷首,眼神幽深,反而顯得空洞,雖然是在看著阮陽,但是那眸光卻像透過阮陽,投射到很久遠的地方,絲毫沒有焦距:「聽說亭午願意出來了,還是您的功勞!」
阮陽被他攔了路,也不惱,一抖袖子,將我團在掌心,淡淡一笑,點了點頭,答他:「是有一隻名喚夏蜜的!」
這個死孩子,我頭冒青筋的在阮陽袖籠里跳了跳,阮陽伸手輕柔的將我摁住,輕輕的向我噓了一聲,示意我噤聲,同日西一道往門口繼續慢條斯理的踱去。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阮陽和日西都沉默了,過了許久,日西才回過神來,自言自語:「那傢伙不是在南海沉睡么,怎麼捨得醒了?」
阮陽將我團起,握于掌心,朝他笑了一笑,道:「她的名字取了諧音,喚作蝦米!」貌似解釋,卻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說。
未旦卻不像日西他們那樣激動,整個人站在那裡,面無表情,只是一雙眼眨也不眨的看我,我蜷縮在阮陽的手裡,動也不敢動。
我翻白眼的空隙,偷偷瞄了一下阮陽的表情,這哥們,一張淡定的二逼臉,百年不變,我剛要腹誹他,突然看見他額角的地方緩緩流下一滴晶瑩的汗水,滑過他的下巴滴落下去,隱進了衣襟。
「夏蜜,那半瓶聖水,暫時莫喝!」一直沉默的阮陽突然開口了,第一句話就見我給震住了。
https://www.hetubook.com.com阮陽始終淡定,手穩穩的拖著我,任由未旦打量 。我心裏又羞又怒,將他的兒子的菊花詛咒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他這樣淡定,我覺得我幾乎也跟著淡定了。如果塔罄不提前告退的話,我想我還能保持我矜持的模樣。
我去,表亮表亮,我內心流著老淚拚命的祈禱!
哥們,姐姐我在這裏~~~~我扯起嗓門就想尖叫。
夜茜臉黑黑的站在他身邊,竟然不吭一聲,少有的順從。
這個哥哥我認識!
夜茜頓了頓腳,臉色一黯,不再說什麼直接跟著塔罄身後走了出去,我想起那半瓶聖水,瞅了個空,也得得得的跟了上去。
轉彎的時候,塔罄朝我行了個禮:「蝦婆婆,不用這麼客氣,一直將我們送到這裏!」
有空得好好跟夜茜學學這招,姐笑起來就跟打嗝抽筋一樣,一點美感都沒有,要改進!
「小蝦?你可是我的夏蜜?」他小心翼翼的問我。
未旦的表情立刻變得生動起來,動作前所未有的快,一扭身,便攔住了阮陽,聲音有些顫抖的問:「夏蜜在這裏?」
夜茜面帶桃花,似乎羞羞答答的跟他說了些什麼,塔罄的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時不時偷偷的瞄向我們這裏。
走至那抹淡紫身邊甚至還停了停,朝著對方淡淡一笑。
「哈?為什麼?」我楞楞的問他。
「……」我同情的瞅阮陽,這一瞅徹底頓悟了。
阮陽一臉淡笑,似乎胸有成竹般的朝我彎了彎嘴角,這哥們要不內心很強大,要不內心很二逼,什麼時候都是一副天塌下來我頂的姿態,我看著有些糾結。畢竟強大和二逼的區別很大,要是賭錯寶,姐估計一輩子要歌聲魅影了!
我心臟開始不規則運動了,本以為春夢一場,結果男主穿越夢境來到了你的現實,這是多麼日本H遊戲的模式。
大家似乎都見怪不怪,那位姓河的小美女一直怯怯的在亭午後面撫著他的背,亭午哭了一場,似乎酒性上來了,粗魯的擦了擦臉,一甩袖子,捂著臉叫道:「我先https://m.hetubook•com.com去睡一會兒,你們玩兒!」說罷,搖搖晃晃的往屋子裡走,靴子絆在石階上也不覺得痛,倒是河姓小美女臉上一副又心痛又難過的表情,踩著小碎步跟了過去。
阮陽拍拍我的頭,眼神溫柔的看我,問我:「我們是先回日西行宮,還是繼續留在此地?」
阮陽伸手摸摸我的脊背,柔聲安撫我:「我怕你的身子禁不住聖水的效力,若是跟吃了凝露一般,有了惡果,那便不好了!」
未旦手懸了許久,阮陽探著手任由他探測,兩人的表情都是高深莫測的,偏偏都似乎很平靜的樣子。
他露出個笑容,看看夜茜,又看看我,說:「夜茜同我說了,今夜回到七皇子殿下那裡,我便將本族的鮫淚一起贈與你,事半功倍!」
現在姐可以斷定了,阮陽這種淡定純屬於二逼行徑,就這樣被嬌滴滴的美人兒怨恨了,他依然可以保持著二逼的微笑。
我裝作聽不懂他的話,一動不動的,以愚鈍的姿態,小小的蝦米眼和他凝視,不是我,不是我。
夜茜這孩子好裝逼,笑起來的時候,經常是含羞帶怯的,我估摸著夜茜朝著塔罄這麼一睨一笑,他的骨頭估計都酥了半截了,此時整個癱著肩膀,以仰視的角度半蹲著看夜茜。
我偷偷的看,從下至上,他穿著淡紫的袍,紋著淡金雙龍,不是正正的紋在袍中央,而是蜿蜒跋扈的扭在了整個袍腳上,腰間束著淡白髮黃的玉石腰帶,一切都那麼的熟悉,這個感覺就好像是第六感通靈一般,只看到他腰間懸挂著的月牙一般的石塊,我便能知道他的臉是什麼模樣的。我忐忑的看向他的臉。
我有些奇怪,又悄悄的仔細瞄她。
我逃避狀的將蝦眼翻上了天,不去看那塊可怕的石頭,心裏不停的碎碎念:表亮,表亮……
我沉默了半晌,朝他點點頭,見他鬆了一口氣似的加深了笑意,我的心裏卻做了個跟回答完全相悖的決定。
阮陽站在原地,依然背著手不溫不火的答他:「你先前怎麼招待客人的,現在就怎麼招待,怎麼會這麼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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