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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天堂,我的地獄

作者: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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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你的天堂,我的地獄 06

Chapter 3 你的天堂,我的地獄

06

陳綏寧退了一步,下意識的抓住柏林的手腕。
佳南了解柏林的個性,當初在金樽的時候,那人只是小小推了自己一下,他都能將對方打趴下,何況此刻,自己躺在地上,動都動不了。
電梯門徐徐闔上,柏林卻最終還是掙開了一直拉著自己的那些人,在金屬門閉上的那一刻,擠了進去。
他當然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舒凌的爸爸,也知道他們之間錯綜難言的糾葛,否則這一拳,早就揮上去了。只能忍了忍,回到佳南身邊,低聲說:「別怕,醫生很快來了。」
「……她當初要選你我沒辦法,你個禽獸!你看看自己做了些什麼!」柏林掙開他的手,依舊是毫不留情的一拳。
「送來的時候已經大出血了。我們儘力而為吧。」醫生抽回那張單據,「去交錢吧。」
他的臉色,愈發白了數分。
假如他不曾結婚。
須臾,卻又雋永的一刻。
……
助理察言觀色,知道他臨時有事,很快的查看了備忘,又打了幾個電話,回頭說:「九點開始,但是您要是趕時間,我可以讓那邊主管先做彙報。」
他彷彿沒有聽見,只是進了病房,看著護士調試儀器,而許佳南安靜的躺著,他竭力的去看她的表情,可她這樣的平靜,彷彿只是沉浸在一場好夢中。
舒衛國站在他們身邊不遠的地方,依舊是跋扈的神情,只是偶爾眼神有些不安。
可以這一刻,他真的有些茫然,彷彿被什麼生生地打亂了節奏,眼前是蒙蒙一片灰色,似乎跨出哪一步,都找不到終點。
彷彿是在傷口上灑下了一粒鹽,刺啦一聲的炙痛www.hetubook.com•com
他重重的一拳擊打了方向盤上,又抬起頭看了看依舊一動不動的車流,毫不猶豫的拉開車門,就這樣將這輛價值百萬的名車扔在了街頭,向醫院的方向疾奔而去。
疼痛讓此刻的佳南異常的清醒,她忽然有些事不關己的想起來,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將這一幕偷偷|拍下來,拍下來也好,此刻陳綏寧看不到這樣精彩的一幕,著實可惜了。
身後一道清冷的聲音:「我是。」
車子從車庫一躍而出,匯入車流。
心底沒來由的就絞了一下,像是淬著青光的匕首戳進了血熱的肉中,那一刻所有的前塵往事皆盡傾倒而來,連他自己都恍惚,是怎樣走到了這一步。
助理小聲的提醒他。
「柏林……」她提聲喊他,額上全是冷汗,「他是……舒凌的爸爸。」
陳綏寧微微頷首,窗外一輛120急救車在車道上穿梭閃避,迎面駛來。他的眼瞼莫名的跳了跳,目光落在紅藍相間的燈光間,若有所思。
而柏林盯著他看了許久,電梯停下的時候,他終於緩緩地開口,恢復了冷靜:「老大……你放手吧。」
車子駛進OME辦公樓的地下室,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陳綏寧低頭看了看號碼,笑意漸漸加深,喂了一聲。
他的人生,到這一刻之前,一步一步,愛,恨,復讎,走得堅實而明晰。
陳綏寧直到這一刻,終於明確了心理那個模糊地想法:他又一次失去了他們的孩子。而他在意的這個女孩,從十五歲開始愛自己的女孩,躺在這裏——這個世上,大概沒有什麼能再傷https://m•hetubook.com.com到她了,因為她早已被傷得……不再完整。
「怎麼?你還有臉去看她?」柏林被人拉住了,低吼了一聲,近乎嘶啞。
「陳先生,到了。」助理清清嗓子提醒後座的男人。
她說得沒錯,這,是報應。
她的髮絲很軟,又長,幾乎可以再指尖繞上數圈,往常他很喜歡做這個動作,此刻卻只輕輕放下,似乎這樣一下,就會驚醒她。她果然不安的動了動,側了側臉,似乎想將一切埋進潔白的枕間。
這台手術足足進行到半夜。
假如他在酒會上不曾離開她。
而他站在原地,卻不防已經走出去的柏林快步回來,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臉頰上:「你他媽還是不是人!把她逼到這份上你就爽了!」
他的唇角似乎裂開了,有一種火辣辣的鈍痛,卻始終沒有還手,只是想起這個夜晚的前半段,背後是城市夜間璀璨的星光,他攬著她專註地親吻——那個時候她什麼都沒說,可他也隱約猜出來了。
他卻在她病床邊坐下,緩緩地伸出手,替她將長發撥到耳後。
他只來得看到她的側臉,肌膚雪白,靜靜地躺著,沒有絲毫生氣。
直到有人上來拉住了柏林,一邊急聲勸慰:「柏總,別這樣!」
她還記得柏林找到自己時,眼睛都發紅了,可又怕她是骨折,不敢抱她起來,只慌張地撥打急救電話。
「那是陳遂寧的岳父?哎哎,那個女人臉上的巴掌印看到了么?」
陳綏寧離開酒店的時候,唇角依舊帶著淡淡一抹笑意,坐上車,他閑閑往椅背上靠著,忽然問說:「與北歐研發中https://m.hetubook.com.com心的視頻會是幾點?」
他從不奢求這個世界上會有後悔葯,可他們之間,「假如」卻實在多得觸目驚心。
「陳綏寧包養的那個?」
或許是因為不舒服,眼角便悄悄的滑下一滴眼淚,無聲地浸潤了枕巾。
然而那邊卻是公事公辦的聲音,簡單的說了一句話便掛了。
陽光終臻燦爛,一點點的照亮這間病房。
佳南被送上急救車到時候,神智還是清醒的。
柏林沒有被允許上車,只能自己開了車跟在救護車後邊,拿了她的手機,躊躇了一會兒,到底還是給陳綏寧撥了電話,接通之後,簡單的只用一句話將前因後果說清了:「佳南被舒凌爸爸推下了樓梯,孩子可能沒了。」
最終卻還是堵在了離醫院不遠的一個路口,等待的五分鐘時間,他卻不斷地想起來時遇到的那輛120急救車。那時隱隱心悸,彷彿知曉了即將要發生什麼——那個時候,她已經出事了么?
他聽到「假如」二字,握著她的手用力了幾分。
一場狗血好戲。
言罷他似乎覺得尷尬,飛快的掛了。
假如她不是自己的「情婦」。
女醫生抬起頭,目光中有些不屑,也有幾分尖銳:「流產過一次還不好好看著,仗著年輕也不是這樣折騰的。」
陳綏寧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看上去是孤身而來,他似乎沒看見柏林,只是走到醫生面前,低頭看那張簽字單。
等她再一次張開眼睛,看清楚床邊的年輕人時,弧度姣好的唇瞬間又白了數分。
「陳綏寧……這是報應吧?」她終於喃喃地說,靜靜地移開黑眸,卻看見他們的手指和-圖-書交纏,多麼諷刺。
「那……那是真的?不是澄清了么?」
這一夜,被人緊緊握著的纖細手指終於動了動,許佳南睜開眼睛,又彷彿驚懼此刻的光線,很快的又閉上了。
「澄清你也信?這圈子裡誰不知道啊?」
黑色的安保們攔成了兩排,阻開那些視線,卻阻不住那些話語「那不是許彥海的女兒么?」
時光安然淡漠地流逝,似慢實快,原來是自己被這樣多的「假如」拋在了身後,自欺欺人的無視她的存在,她的努力,和他們彼此間擁有的一切。
明明是夜間近九點,翡海的交通卻彷彿進入了瓶頸,異常擁堵,紅燈綠燈跳躍不止。車內機械的女聲不時的提醒:「此處限速xx,您已超速。」陳綏寧卻沒在意這些,不斷地搶佔車道,引得一些司機破口大罵。
「陳先生,夫人打了好幾個電話過來了。」
醫護人員過來了,佳南很快被抬上了擔架。繞出走廊,燈光一下子明亮起來,人群亦是在遠處喧雜,似是人人知曉這裏出了場事故,引頸觀望。
簽下自己名字的時候,他並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不穩:「她已經流產過一次。」
良久,護士來來回回換了好幾撥,終於有人在他面前停下:「病人暫時還不會醒。你在沙發上坐著等吧。」
他聽到這句話,極慢極慢的抬頭,白色挺括的襯衫此刻已經凌亂褶皺,明亮的眼神亦帶著一絲黯淡,彷彿是躍動風中的一點火星。最終開口的時候,帶著自嘲般的苦笑,聲線暗啞,無限倦漠:「放手……你以為我不想么?」
她只看著他,不說話。
而許佳南嘴角噙著的笑似乎遠遠未到hetubook•com•com消散的時刻,她頓了頓,有些吃力的抬起手,去觸摸他俊美的臉,低聲說:「沒了也好。一個私生子,假如生下來了,又能怎麼樣呢?」
他忽然拉開車門,繞前數步,徑直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將司機拖了下來。副駕駛上的助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下了車,只來得及甩上車門,車子就地轉了彎,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絕塵而去。
偏生這樣狼狽,錢包、鑰匙都扔在了車上,陳綏寧一怔之間,柏林已經走過來,接過那張單子,低聲說:「我去繳費。」
陳綏寧終於抬起頭,看著還在掙扎著要撲過來的柏林,目光中並沒有惱怒,似乎剛才落在自己身上的重擊,更像是替自己在發泄。
許佳南被推出來時,還沒有醒過來。
「你他媽連個女人都打!」柏林握了拳,低吼,神情很是恐怖。
他抿著薄唇,猶豫了一會兒:「她會有事么?」
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結局卻是這樣。
陳綏寧修長的身子靠著電梯壁,甚至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他卻坐著,身姿一動未動,只拿手指輕輕揉著眉心——彷彿是一座青銅淋成的塑像,處處滲著寒意,只有這一處還是有生氣的。
他像是被驚醒,徑直走向了電梯,卻又停下腳步,問一旁已經被嚇壞的小護士:「手術室是在哪裡?」
一瞬不瞬。
直至天荒,直至海枯,甚至……直至目光中最後一絲光線的黯淡。
假如……假如……
假如他不去開會。
醫院離酒店很近,不過十分鐘的車程,柏林下車,被醫生攔住:「誰是家屬?手術單上簽字。」
舒衛國後退了一步:「你怎麼不問問這賤人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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