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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要什麼有什麼，哪像現在，要什麼沒什麼。」齊悅嘆氣說道，「我真不知道，能不能闖過術后感染以及併發症這一關。」

齊悅看著劉普成，一句話也沒說，彎身施禮。

齊悅搖搖頭不以為意，也轉身走向室內。

他不可抑制的發抖，看向齊悅。

常雲成不懂這個，也沒再問。

齊悅守的下半夜，她走出屋子卻沒有睡意，這一天連奔波帶做手術，只到現在腦子裡還亂鬨哄的，她信步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來。

「這是我家，我在哪有什麼不妥？」常雲成淡淡說道。

常雲成沒有說話，似乎默認了這一點。

「我不知道，我祖母沒說。」她很簡單痛快的答道。

「淑敏的命也是……」她說道，最終還是嘆口氣。

胡三碰了一鼻灰有些訕訕。

張同點點頭。

「萬里長徵才開始第一步啊。」她說道，「手術反而是小事，術后才是大事。」

齊悅要求每隔十五分鐘，也就是一刻觀察一次血壓和脈搏。

似乎過了很久，也似乎只是一眨眼，常又抬腳而行，很快遠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帳子被掀起來，只穿著裡衣的謝氏慢慢的走到蒲團前跪了下來。

一陣沉默。

他是醫者，而眼前這個女子在他眼裡已然也是醫者，醫者，都有自己的恪守的規則，他明白當違反規則時的會有怎樣的複雜心情。

謝氏顯然心裏也很糾結她的手不由攥緊了湯匙。

常雲成抬腳走了，卻是看也沒看她一眼，竟似乎完全忘了有她這個人。

謝氏聽了蘇媽媽的話，沒有說什麼，只是擺擺手。

「好，去做該做的事吧。」劉普成看著他們和-圖-書點頭微笑。

「善惡有報，那賤婢不該有此好命，菩薩保佑，她……救不得……」

齊悅笑了。

說知府夫人好命，那豈不是要說少夫人……

「齊娘子，這些……這些你都會……」他顫聲問道。

蘇媽媽吐出一口氣，但心卻忽悠悠的沉下去。

齊悅和劉普成等人都一夜沒睡，阿如和胡三負責血壓和脈搏，張同熬制湯藥，所有人都在等著患者醒來的那一刻。

常雲成微微皺眉。

「我不能告訴你我從哪裡學來的，只能告訴你，我做過這樣的，不止一次。」齊悅知道他要問什麼，但無法回答，只得嘆口氣說道。

胡三也忙探了脈。

蘇媽媽這才抬腳離開，走到門口時，看到前方大步而行的常雲成停下了腳，她的心不由猛地收起來，死死的盯著常雲成的背影。

「先收起來，我們一併帶走。」他低聲說道。

齊悅哈哈笑了。

「不休息了，也睡不著一會兒還要起來。」她說道。

蘇媽媽將謝氏，從蒲團上攙扶起來。

「氣血生化之源，切除之後的話果真對人無害？」劉普成低聲問道。

劉普成已經知道她要說的只是是什麼了，打斷齊悅的話。

「剖胸口探心，互為易置……」他喃喃說道，「原來那些古書中所記載的神醫之事，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可行的……」

「齊娘子，你到底從……」他忍不住問道。

「老師，謝謝你。」她說道。

「父親，不是隨便切人肚子的。」她笑道，「切開是為了治病救命，不是要人命的。」

「你們可記住了？」他問道。

「父親，沒那麼大，只有這麼點的https://m.hetubook.com.com。」齊悅笑著給他比劃一個長度，「再說，這也不稀奇啊，以前很多大夫都做的。」

這讓她在佛前禱祝都不知道該怎麼禱祝，謝氏很喜歡孩子，她嘗過失去孩子的那種滋味，對於知府夫人如今的心情感同身受，但是如果真的被那個女人治好了……

「是啊，不知道月娘師從何人啊，學來如此技藝？」一旁的謝氏淡淡說道。

蘇媽媽親自來到這間院子時，首先被門外的護衛攔住了。

看著阿如站起來向病人走去，胡三也忙跟過去。

「那怎麼能不死呢？切開肚子啊，有人傷個口子還能死了呢，肚子啊，那麼大的……」定西侯一臉驚嘆不解說道。

蘇媽媽應聲是，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齊悅感激他的安慰，笑著點點頭，只不過眉頭裡的憂色並未緩解。

「我會是會，只是……」齊悅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謝氏握著湯匙的手，半日沒動。

蘇媽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突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淑敏歇息了？」她問道。

「你這人，說話真是不討人喜歡。」她搖頭，又笑了，「不對，或者是，就是不想和我好好說話。」

三人應了聲，各自忙碌。

「沒問題啊。」齊悅苦笑道。

「沒事。」他說道，看著阿如拿起一旁的筆，在紙上寫下來，「阿如姐姐，你教給我怎麼看，我看著，你去稍微睡一下。」

怎麼會偏偏是那個賤婢……

護衛遲疑一刻傳話進去，然後路便被讓開了，蘇媽媽便看到在那掛著大大燈籠的院子里，一男一女並排而立，那女人還在笑，而世子爺的視線落在那女m.hetｕboｏk•coｍ•ｃｏm人的面上……。

這一次齊悅不能再阻攔家屬探視，畢竟人家能等到現在已經夠不錯了，便讓阿如帶他們進行了消毒才讓進來，不過，其他人則還是被拒絕探視了。

「不休息嗎？」二人同時開口，開口又愣了。

二人再次沉默。

劉普成對她的神情有些迷惑，沒問題就是沒事的意思吧？那不是應該高興？

從一旁傳來一聲輕咳。

老師這個稱呼讓劉普成有些意外，但他沒有說什麼，看得出齊悅複雜的神情，他只是溫和的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是嗎？沒有吧，神醫扁鵲才會的，一般大夫哪裡會。」定西侯搖頭說道，「月娘，你不會是神醫扁鵲一脈弟子吧？」

「不是已經順利治好了嗎？」他說道。

天亮了時候，心急如焚的知府夫婦便又來探望了，隨同而來的還有定西侯夫婦。

蘇媽媽幫她謝氏放了帳子，吹滅了外邊的燈退了出去。

「我是來找世子爺的，夫人要我來的。」蘇媽媽只好說道，要是家裡別人的手下攔路，她自然不會這樣好脾氣，但這是世子爺的人嘛，別的人不給世子爺面子，她是萬萬不能不給的。

「也不能說無害。」齊悅說道，「但不至於害命，只是免疫力會下降，但相比于不切除，會喪命的時候，還是要切除的，不止脾臟，人體內很多器官都是可以的，可以切除，可以移植，可以修補……」

屋子裡燈火搖曳，照著謝氏直直端坐的身影。

她何德何能，何德何幸！

齊悅先笑了。

按照通常的習慣，她應該接一句肯定能治好，知府夫人還是好命的……

齊悅哈哈笑。

「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候不早了，你快去歇著吧，我也該進去了看看了。」齊悅笑道。

不知道自己這一次會是什麼結果。

這孩子又犯病了……

「阿如姐姐，到一刻了？」他低聲問道。

「那倒不一定，天下之大，高人眾多，還有很多大夫不一定是不會，而是不輕易施展吧。」齊悅嘆氣說道。

「是。」蘇媽媽低聲說道。

劉普成面色越來越驚駭，但更多的是激動。

劉普成再看向阿如胡三張同。

「你去讓人告訴成哥兒，說我說的，要他去歇息。」她沉默一刻緩緩說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他累壞了身子，他母親在地下也不得安心。」

「那個，今天多謝你了。」齊悅搓搓手看他說道。

「月娘，你真的能把人的肚子切開，人還不死？」他問道。

謝氏接過慢慢的吃。

說是休息，這個時候定西侯府大多數的人，都處於無眠中。

雖然對齊悅說出的詞很多不理解，但劉普成明白她的意思。

自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劉普成很清楚這姑娘對葯的依賴以及緊張。

劉普成看了眼。

「是，黃夫人喝了安神湯，好說歹說才躺下，也是熬不住了。」蘇媽媽說道，扶著謝氏坐下，從一旁端來一碗湯羹。

「這事以後再和你算賬，現在呢你快去休息吧，我還需要你當這個門神呢。」她伸手拍了拍常雲成的肩頭，站起來。

不過也可以理解，那麼厲害的葯，簡直非人間能有，實在是神奇之極……

齊悅扭頭看去，見常雲成從一間屋門裡走出來。

但如今關鍵是，這能讓知府夫人由命不好變成命好的人，偏偏是她們恨得厭的要死的那個……

但那些護衛們，ｈtｔps://m•ｈｅtuｂoｏk•ｃoｍ•ｃｏm絲毫沒有放行的意思。

「一天不睡又有什麼。」阿如低著頭寫字低聲說道。

「記住了。」三人齊聲答道。

這邊齊悅和劉普成在外間也在低聲說話。

阿如嗯了聲，認真查看了血壓計。

「這種技藝，連京城的那些御醫都不會吧。」他喃喃說道，只覺得渾身發熱。

聽了蘇媽媽的話，常雲成的臉色一僵，原本鬆弛的面部線條慢慢的綳起來，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神傷。

「是我。」蘇媽媽忙說道。

定西侯對這個不感興趣，反正眼前這個大媳婦會如此技藝，就足夠他震驚了。

「時候不早了，你多少去眯一會兒吧，明日還有好些忙的。」她說道。

「那結果如何？」劉普成忙問道，帶著幾分緊張。

「師父，這個……」張同端著放在盆里的切下的脾臟低聲請示。

齊悅笑了。

「謝我害死你嗎？」常雲成扯了扯嘴角說道。

為了避免齊悅說的話，知府夫婦聽不懂反而更添焦慮，便有劉普成給二人介紹病情以及手術情況，這邊齊悅被難耐好奇的定西侯留住詢問。

齊悅震動的無法說話。

齊悅搖頭嘆氣，望著夜空。

「世子一直在那女人那嗎？」謝氏問道。

比如縫合術，劉普成的師父就會，縫合術自然是為了縫合而出現的，那麼涉及到需要縫合的自然是可能有動刀子切割的時候，只不過或許，就如劉普成的師父那樣遭遇太多失敗而不得不放棄。

齊悅看了她一眼。

「你怎麼在這裏？」齊悅有些驚訝問道。

「需要注意什麼，我們一起看著就是了，遇到什麼病，就治什麼病就是了，別擔心，再好的葯也是人造出來的，所以到底是人更厲害一些吧。」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