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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齊悅說道。「好了，阿如，我都知道，我自有打算，你快忙你的去，我抓緊時間看會兒書，將來可是要靠這個吃飯呢……」

「師父，重症創傷。」

這種話是大夫最不愛聽的話。

聽他這樣一說，那矮粗漢子立刻回身。

「看來沒睡懶覺的命啊。」她笑道，一面披上大斗篷，「我去上個廁所……」

「師父，你看這些人……」吳山氣憤不已。「我們回春堂什麼時候竟然還不如一個跌打損傷館了？」

小夥計縮著肩頭剛拆下一塊門板，就聽一陣嘈雜緊接著人撞了上來。

話沒說完就被人一把打在手上，停下了。

她嘆了口氣不再問了。

「大夫，快請大夫，我大哥不行了……」為首的是兩個大漢，穿著獸皮襖子，一看就是獵戶。

弟子這才反應過來，嘴角扯了扯，伸手抓住那皮子。

劉普成又是驚訝又是高興連連點頭稱好。

「這是癤毒之症。」他忽的低聲說道。

「大夫，大夫……」他們大聲喊著，期間還夾雜著哭聲，硬生生就要擠進來。

阿如瞬時被澆了一頭冷水。

「還早呢。」阿如說道，一面往炭爐里加了炭。

最前頭的是個年近三十的弟子。帶著幾分激動伸出手。

齊悅笑著轉了下手裡的鵝毛筆。

胡三將手裡的皮子掂了掂。

「我真的成神醫了，給侯府掙面子，侯爺才會護著我嘛，要不然我在家怎麼還能蹦躂的這麼歡，所以就是說靠醫術吃飯嘛……」齊和-圖-書悅笑道，將阿如推出門，「你去玩會兒吧。」

這話家屬聽出味道了。

張同剛要開口，胡三已經搶著全說了。

「師父，我瞧瞧去。」他笑道。

還在喋喋不休的吳山忽的一怔，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看向師父。

「我這麼大老遠背回來得賺聲吆喝吧？」胡三也瞪眼說道。

「離……離婚？」她結結巴巴道。跟著齊悅時間長了，對她的冒出的沒聽過的詞也能猜到大概，「是和離？」

「我還是用你的吧，方便些。」她笑道，擺擺手走出去了。

「啊，師父你還用學啊？」胡三問道。

一眾人抬著門板湧進來。

大家紛紛急切的伸向他的包袱。

「別搶，別搶……」胡三護著包袱喊道，「排隊。」

「什麼……什麼叫靠這個吃飯？」阿如更加迷惑，問道。

「少夫人，夫人那邊……你看……你是不是……」她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說道。

「但是這門親事偏偏成了。」齊悅說道，看著阿如，「這已經不是她討厭不討厭我的這個人的問題了，而是這件事，這件違背她意願的事，已經成了她執念。只要我存在一天，那就提醒這她的恥辱。」

齊悅哦了聲。

「接著吃吧，看看怎麼樣。」王慶春說道。一面看向弟子，「再開些外敷的。」

「我大哥不行了。」眾人亂糟糟的喊道。

「師父，不好了，是爛……」那夥計搶過去低聲說道。

小夥計訕訕不敢說話了，這邊王慶春走過去。

「我的和圖書。我的……」

他們說到這裏前堂想起弟子們的高聲傳話。

「有啊。」齊悅放下筆，帶著幾分鄭重。

「那太好了。」他也笑了，目光看向門外。沿著街一直走，拐過兩道彎就是千金堂的所在，「既然他們不讓咱們治了，而是千金堂來治，那人要是不行，就不礙咱們的事了。」

阿如愣住了。

「也給我一塊。」他伸手說道。

「葯一直吃著呢吧？」他接著捻須收回手站起來問道。

「昨天，世子爺在夫人那裡跪了半日……」她低聲說道。

小夥計探頭看了眼，不由嚇了一跳，只見門板上的男人已經神志不清，在搖頭晃腦的說胡話，而那腿上露出的傷口已然發黑流膿。

婆婆不喜歡兒媳婦，那這日子可怎麼能好好過，如果是別家不管事的婆婆也就罷了，但在他們家，侯夫人是家中的第一女主人，更何況，世子爺對母親那是言聽計從的……

「也真是不方便啊，佔著人家的屋子，我得找個機會搬出去了。」她笑道。

「這樣啊。」王慶春攔住他，態度依舊和藹，「劉大夫回來了，我過來時正好遇到他。」

阿如遲疑一下。看著齊悅又低下頭看書。

夜半的時候又下起雪，齊悅一大早睜開眼的時候還以為又睡到天光大亮。

阿如站在她身後一臉擔憂。

「你這大夫行不行啊？」一個矮粗漢子擠過來瞪眼喊道，「你到底看得了看不了啊。」

「怎麼了？」回春堂的大夫王慶春走出來，hｔtps://ｍ.hetubｏｏk.ｃｏm.ｃｏｍ一面問道。

「走走，快快到千金堂去。」他喊道。

胡三手裡也拽著，不放。

「我師父讓準備的皮子我拿來了……」胡三顧不得拽被揉推的歪了的衣裳，拿著一塊皮子衝過來，「師父你回來了。」

「我以為你叫我師兄呢。」他咧嘴笑道，拉長聲調。「原來沒有啊……」

說這話起身推著她往外走。

「哦那個被野豬頂了的。」他說道，這才伸手接著放下門板，「不是我師父看過了嗎？怎麼又來了？」

阿如看著她有些憂急。

「吃著吃著。」家屬們忙忙的說道。

吳山應聲去了。

「這是什麼？」劉普成有些好奇的問道。

王慶春卻神態平靜。

「你懂什麼啊，瞎說病症。」跟在王慶春身後的是弟子吳山，瞪眼喝道。

這才是赤|裸裸的打臉呢，不過，打的就不是他們回春堂的臉了。

這不是挺聰明的嘛，阿如忙點頭。

太過分，吳山瞪眼就要再回話。

到底是怎麼了？不是已經好多了，怎麼突然就……

阿如點點頭。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小夥計大聲喊道，「還沒開門呢！」

一進門他便立刻被眾人圍上。

「那就……那就沒有辦法嗎？」她顫聲問道。

吳山縮頭揣手走出門時，胡三則捧著一包袱走進門。

「那，那他這沒事嗎？」家屬沒想到這麼簡單，回頭看看門板上神志不清胡言亂語的漢子。

後堂里笑鬧成一片，張同和劉普成進來時都愣了下。

「多學一ｈttｐs://ｍ.ｈｅｔubｏｏｋ.ｃoｍ•com些，總是好的。」劉普成笑道，接過皮子。

阿如看著她，聽懂了。臉色變得慘白。

「世子爺在書房看書呢。」阿如趁著倒茶的機會，似乎是閑談說道。

「幹什麼！」張同忙喝道，大家這才停下看到劉普成，頓時忙低著頭垂手站好。

「世子爺已經出去了。」她說道，帶著幾分小心的窺探，指了指那邊。

「阿如，這門親事，侯夫人一開始就同意是吧？」她問道。

「少夫人，你這樣想，跟夫人的關係只會越來越不好。」她說道。「她畢竟是婆婆。你要……」

「討她歡喜？」齊悅接過話笑道。

齊悅起身在室內活動下手腳，透過毛紙窗戶看外邊。

齊悅梳洗完畢自己吃了飯，就安靜的坐在屋子裡看書。

「吃吃藥看看吧。病症這種事。還是盡人事聽天命的。」王慶春說道。

「不排隊就不發了。」胡三哼聲說道。

此時府城裡很多商戶才打開門，位於城中心的回春堂也不例外。

王慶春點點頭露出一絲淺笑。

齊悅哦了聲。

「不治之症。」他緩緩說道。

阿如看她往外走忙喊住她。

王慶春點點頭一拍淡定沒說完，只是挽起袖子彎下身，當看清這傷口時，他原本伸出要診脈的手停下了。

「癤毒？這不是……」他失聲道。

「我不是說這個。」阿如跺腳道，這少夫人的思維真是……

太無恥了！師兄弟們哄得都上去了，將胡三圍起來又是毆打又是笑罵，當然不往抓過一皮子在手。

「你們太無恥httｐs://ｍ.hｅｔubｏoｋ•com.cｏm了！」胡三扯著嗓子喊道。

伴著這聲喊眾人果然抬起門板亂鬨哄的去了。

秋香沖她擺擺手，四下看了看，小步走過來。

這小子臉皮厚，大家無奈只得排隊，亂鬨哄的好容易排好了。

是這樣嗎？阿如還要問什麼，門被齊悅關上了。

是……夫人……

吳山嘿嘿笑了。

這弟子被問的愣了下。

夥計定眼看了，認出來了。

「被休我可不幹。」齊悅說道，接著拿起筆，「又不是齊月娘非要來他們家的。既然請進來那自然還要請出去。被休？憑什麼！」

昨晚那一刻之後沒有拌嘴沒有吵架沒有故意的針鋒相對，她們一直期望這二人能平和相處，但真的平和了，卻更覺得心驚肉跳。

阿如瞬時高興起來，她就知道少夫人聰明能幹。

「排什麼隊啊。」眾人不滿的嚷著。

「我沒啊。」他說道。

吳山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

「離婚，讓她扳回一局心愿得償。」齊悅微微一笑道。

「秋香，昨天世子爺是怎麼了？」她低聲問進屋子裡的秋香。

「大夫你瞧瞧，昨晚上開始突然不行了。」家屬們低著殷切期盼看著他。

「那不是因為千金堂的劉大夫沒在嘛。」矮粗漢子亦是哼聲說道。

這是赤|裸裸的打臉啊。

「叫我什麼？」胡三手裡拿著一塊皮子。抬頭看著他。

「她又怎麼了？又來找咱們麻煩嗎？」齊悅不解的抬起頭看她。

「不行？不行你來我們這？」吳山哼聲說道。

「不叫師兄，是不是就沒有皮子啊？」這弟子瞪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