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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到。原來這才是她失去一切的根源。

四周的人都垂著視線，齊悅也不敢肆無忌憚的打量，只透過陳氏的肩頭小心的撩一眼，見七八個紅衣太監擁簇，四個紫衣太監抬著的轎子上，一個穿著明黃袍子的男人歪坐著，他的手拄著頭，垂下的冠蓋擋住了他的面容，但單從這姿態便可以看出，一定是悠閑自在。

齊悅倒吸一口涼氣。

齊悅再次觀賞一路風景，嘴裏吃著糖丸，感覺還不錯。

美人娘娘這才緩緩靠回去。

美人娘娘的視線落在後邊軟轎子上。

轎子拐彎，離這邊近了些，因為日頭不曬，轎子上沒有遮擋，因此大家可以清楚的看到轎子上的人。

馬車駛入宮門，齊悅坐著沒動。

陳氏點點頭，自己也笑了。

「皇后不在這裏住。」陳氏說道，「跟著太后在西苑養著呢。」

這時她已經跟著陳氏逐一看過這座宮殿。

齊悅這才正式開始車覽皇宮。

「不了，我這就回去了。」她說道。

陳氏和她邁出門，小太監們忙接過來。

「是啊，皇后和皇上都住在這裏。」陳氏說道。一面停在一個窗戶前。「就是這裏。」

那宮女便笑，又往身後的宮殿看了眼。

「娘娘，娘娘……」軟軟的童聲喊著，撲向屋子裡那個神態和藹可親的女人，然後被她抱在懷裡，那時這個懷抱是失去母親后最渴望最溫暖的……

陳氏微微笑。

司禮監是太監總管處。

齊悅哦了聲認真的和*圖*書看。

美人娘娘哼了聲，又想到什麼。

「我有什麼福氣，你是托自己福氣吧。」她說道。坐上了轎子。

「你是黃川？」陳氏問道。

「怎麼說？」齊悅問道。

雖然她很想看看活的皇后，但不是說不見人嘛。

「是老了，老了，老了就胖了。」黃川笑道，一面伸手。

後宮里出現女人，尤其是漂亮的且地位不一般的女人可是天大的事。

大家都停下腳步，看著這兩頂轎子過去了。

「是外命婦吧？」另一個宮女猜測道，「去見太后？」

陳氏也下來來，神情似乎有些複雜。

宮女們領會散開了。

「不認得啊，竟然是黃大總管陪著呢。」她驚訝說道。

宮女也忙看去。

皇帝的轎子越來越近。

美人娘娘斜倚在羅漢床上，越發的好奇。

眾人都呆住了，好半天都沒回過神。

「我還怕把魚吃死了呢。」她笑道。

自始至終，那位跟陳氏很熟悉的太監也沒看她一眼，更沒有問什麼。

此時偌大的宮殿里只有她們二人，那位黃總管在她們進門后就停下告退了，那些抬轎子的小太監也在外沒進來。

穿過一條甬道，車停下。

陳氏看著他笑。

「屋子裡太悶了，咱們去碧波潭，新養了好些錦鯉。」她說道。

陳氏已經下了車，看著他微微一愣。

陳氏微微一笑。

齊悅忍不住笑。是因為這種感覺。

齊悅也不好再坐著站起來走到陳氏身m.ｈetuｂook.ｃｏｍ.cｏｍ邊。

齊悅伸手接過。

「您不認得奴才了？」太監笑道。

齊悅忙跟上看。以為住在宮裡也就住了，沒想到竟然是跟這天子皇后住一起啊，這個。連皇子公主們都不能吧。

不過遺憾的是，打聽了一圈，卻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當初你瘦瘦小小的。如今也發福了。」她又笑道。

齊悅咧嘴一笑，陳氏也是微微一笑，二人誰也沒說話。

換上轎子，邁過一道宮門，景緻便又變了，相比於前邊的肅穆，這邊顯得柔和。

「都問過了，連太后那裡都問了，並沒有人來。」宮女低聲說道。

美人娘娘似笑非笑的撇她一眼。

「不去了，你們去打聽，今日哪個宮裡有人探訪了？」她低聲說道。

果然，果然要見到活得皇帝了嗎？三叩九拜……

前面那個年長漂亮倒沒什麼，畢竟年齡在那裡，但卻是由黃大總管陪著，再看後邊這個……

她還真猜對了，這兩個人真不是來見人的。

「太祖孝慈皇后住的宮殿看起來不那麼豪華啊。」齊悅打量四周說道。

小太監聞聲不再多言，做個手勢，大家忙抬好轎子，沿著原路向外而行。

「是皇上嗎？」陳氏問道。

「哪個外命婦進宮能由黃大總管相陪啊？」美人娘娘不由喃喃說道，而且最關鍵的是，這兩個女人都長得很美。

後邊齊悅嚇了一跳，將糖丸一口咽了下去，噎的忙用手順了順。

陳氏眼圈泛紅。

齊悅從和-圖-書窗欞上收回視線，哦了聲。

而這邊齊悅也由一個小太監服侍上了後邊的轎子。

「哎呀夫人您來了。」一個胖乎乎的穿著紅蟒衣的太監笑著接過來。

陳氏抬手拉開帘子，外邊的景緻便豁然可見。

小太監們都沒有回話，事實上也不用回話，那種規制的只能是皇帝所用了。

「皇上不是都單獨住嗎？」她問道。

宮闈秘聞？陳氏就這麼隨意的說出來？

「不過，這坤寧宮想看也能看。」陳氏說道。

「夫人，黃大人說這是你最愛吃的雪津丹，您愛哭，潤潤嗓子。」一個穿著紫衣的小太監說道，恭敬地捧起一個小瓷瓶。

趕車的太監如同天聾地啞。

這邊的人也多了起來，來往的人更多的是宮女。

「那邊是誰？」美人娘娘問道，看著左側行走的兩頂軟轎子，眯起眼。

齊悅忙過來看，窗戶關的嚴實，其實也看不到什麼，不過這倒跟在現代參觀皇帝住的地方的感覺差不多。

睹物思舊人，總是很感傷的，她理解。

「那時候我才四歲。」她說道。透過窗欞看進去，似乎能看到一個小小的孩童邁過高高的門檻，身後跟著小太監小宮女小心的呵護著。

「這裏，我住在這裏。」她說道，指著一個小小的耳房。

美人有些無聊的吐口氣。

「小姐，還記得小川子我啊。」太監說道，說著眼圈都紅了，抬手擦淚，「這算起來，已經有三十年沒見了……」

宮女也笑，二人沿路而行和*圖*書，忽的停下。

「干你屁事。」陳氏說道。

「我們走吧。」她突然意興闌珊，轉過頭說道。

「可是這個皇上不一樣。」她笑道，「當初前朝的官員還為此上書，結果你猜皇上怎麼說？」

「那時候就住在這裏嗎？」齊悅好奇問道。

她又向前走。

他們停下腳，放下轎子，雖然還有些距離，但已經做好見駕的準備了。

「身子發福了，這位子也福了吧？」陳氏笑道。

「娘娘，咱們去哪裡？」一個宮女問道。

從一處宮殿里走出一個美人，穿著米白對襟衫。上身繡花米白抹胸，年紀二十六七歲，容貌秀麗，隨著她出來的是四個宮裝侍女。

「這個小川子。」她說道，接過倒在手心裏一顆就吃了，又遞給齊悅，「你也嘗嘗。」

景緻跟後世的皇宮沒什麼區別，只是更精緻更鮮活，視線所見錯落有致的建築群，九龍琉璃照壁，漢白玉青磚鋪地，乾乾淨淨端莊肅穆，來往間多是身穿顏色不等的太監。

「那時候，太祖孝慈皇后還是皇后。」陳氏說道，手輕輕的拂過門，沿著廊柱向前而去。

「我們這裏走的是我和你說過的路，那邊就是坤寧宮。」陳氏說道，一面給她指著一處院落。

齊悅愣了下，當然她很快反應過來。忍不住笑起來。

「托小姐的福，如今在司禮監幫忙。」黃川笑道。

「真的啊？」她問道。

大家的腳步不由停了下。

陳氏上轎子，搖頭。

陳氏又被逗笑了。

「沒和-圖-書有。」宮女搖頭，「董娘娘在太后那裡，和皇后一起打牌玩呢。」

「那就怪了，這兩個人難道不是來見人的嗎？」她說道，又有些好笑。

陳氏將手搭在他手上。向轎子邊走。

「娘娘，還去碧波潭嗎？」宮女見美人娘娘不動腳，小心的問道。

遠遠的見有一隊人走來，亦是轎子，卻是明黃色的轎子，且加著冠蓋。

齊悅不由看看左右。

「這方向不是往太后那裡去的。」美人娘娘說道，看著那轎子。

太監們的地位從衣服上就能看出來，土黃衣，青衣。紫衣，紅衣……

「小姐你好容易來了一趟。就由小川子給你引路。」黃川說道。「就像當初咱們那樣。」

神態嫣然……

轎子越來越近了，小太監們都跪下了，陳氏也做好跪拜的準備，齊悅也不敢再看，就在這時，皇帝的轎子卻轉個彎，拐進一條甬路不見了。

這種悠閑自在跟著里的氣氛似乎有些不搭。

那邊抬過兩個軟轎來。

「夫人，還要去別的地方嗎？」小太監請示道。

是啊，一眨眼就幾十年了，陳氏微微嘆口氣。

「不會是去見皇上了吧？」她猛地做起來，面色驚訝說道。

「不會吧。」宮女忙說道，「皇上在前朝呢，最近很忙的，已經好幾日沒有回內宮了，就一直歇在勤政殿。」

「正好孫美人送的點心可以餵魚。」她壓低聲說道。

「皇后倒罷了，家裡人早就不許來了。」她說道，將宮裡的人一個個的分析，「……董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