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萊奧斯臉色猛然一變，手杖重重地在地面上敲了一下，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從很久以前開始，古靈閣就已經不再是鄧布利多所關注的焦點了。

「狗屎！不可理喻！你這是在侮辱一個智慧而高貴的種族！」

「在非魔法界有一條公認的律法，據我所知，在魔法界也是同樣適用的——叫做【買賣不破租賃】；除此以外，1651年，魔法部還頒布了一道法律……」

「別開玩笑了，任由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小女巫，去決定數百億財富，乃至於無數人命運的重大決策？！古靈閣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們帶著誠意而來，卻遭到你們這樣的羞辱和攻擊，你們是打算挑起巫師與妖精的戰爭么？！」

整個事件的走向，似乎已經完全脫離了古靈閣巫師銀行的預期，朝著另外一個從來沒有人預測過的方向狂奔而去，巫師們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狡詐和沒有信譽的存在。

艾琳娜一邊說著，緩緩豎起了一根食指，意味深長地看向萊奧斯。

就在萊奧斯即將失去意識之前，房間里響起了鄧布利多的聲音。

「嗯？！」

「價格低了？這並不是問題，霍格沃茨希望得到什麼？」

鄧布利多不緊不慢地走上前，不留痕迹地站在了艾琳娜身邊，稍稍靠前一點的位置，恰好隔開了一小段女孩往前m.hetubook.com.com突進的直線路徑。

「抱歉。不過，我想他其實是在救你。」

萊奧斯氣喘吁吁地杵著手杖站起來，心有餘悸地看了看角落裡那個一直被它忽視的老巫師，視線越過艾琳娜，直直地射向已經從辦公桌後走出來的鄧布利多。

「古靈閣之中永遠都不會出現人類股東！這是屬於妖精的銀行，就算是古靈閣破產，所有妖精無家可歸，金加隆變成廢鐵，我們也不會同意這件事情！」

「阿不思·鄧布利多！霍格沃茨需要給古靈閣一個解釋！」

「毀約？當然不是，霍格沃茨永遠會信守承諾。」

「古靈閣還有一周的時間可以考慮這個問題。除此以外，霍格沃茨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報酬——你們口中的金加隆，到了時間之後，我們自己會去拿的。」

艾琳娜微微一笑，禮貌地搖著頭補充道，「我說的是用古靈閣一半的股權，可以換取魔法界主動干涉非魔法國家的政策發布的一次機會。並且……」

「首先，這並不是交易，你們不能用霍格沃茨的東西作為交易。無論是金加隆、美元，都是通過抵押契約等價獲得的，而且提前終止債務也不是我們所需要的。」

畢竟一旦進入了蘇聯解體的狂歡階段，每一次細小決策所帶來的影響都不是和*圖*書鄧布利多一人之力所能逆轉的巨浪，艾琳娜的任何一個指令，都可能會引發災難——即使從模型上來看，艾琳娜給出的都是最優解，鄧布利多依然保持著最後的謹慎。

或許短時間之內，鄧布利多無法完全理解浩瀚的經濟模型，但是他看得懂人性。

感受到鄧布利多身上傳來的壓迫感，萊奧斯心中逐漸開始變得冰涼。

「這不合常理，鄧布利多並不是一名缺乏主見的普通巫師，他在想些什麼？」

「抱歉，您可能理解錯了……」

看著停下腳步的艾琳娜，妖精長老稍稍鬆了一口氣，臉上褶皺堆起，宛如盛開的菊花。

「百分之一的股份？！這不可能！」

既然這樣的話，就不能使用任性而簡單粗暴的解決方式了啊……

所有的細節組合在一起，呈現出一種極為不協調地感覺。

「噢，放心，這並不複雜。」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阿不思·鄧布利多先生。」

萊奧斯先是一愣，隨即飛快的反應了過來，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兩隻眼睛里寫滿了憤怒和陰狠，舉起細長地手指對著艾琳娜的鼻尖，尖聲咆哮道。

「那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呢？別忘了，你們的地契證明文件……」

「鄧布利多先生，你想說什麼？霍格沃茨打算毀約么？」

霍格沃茨，校長辦公室。

「如和_圖_書果你們這麼在乎這個東西，那麼，留在古靈閣，其實也沒有什麼關係。」

還沒等老妖精把話說完，它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淡淡的哼聲。

「說句實話，如果不是前段時間偶然發現，我甚至都還不知道這份文書居然還存在著……畢竟按照霍格沃茨校史記載，很多年前的時候，薩拉查·斯萊特林就已經以一銅納特的價格，將這座城堡永久地租給了霍格沃茨魔法學校。」

鄧布利多攤開手，面帶微笑地輕聲說，湛藍的眼裡沒有絲毫笑意。

艾琳娜腦海中瞬間閃過一連串的想法，最後全部指向一個結論。

「夠了！」

「確實，按照自己與鄧布利多的約定，一旦蘇聯解體進入了不可逆轉的倒計時，就將由自己全程參与到後續的決策之中。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似乎距離那個時間節點稍微提前了一些，自己這個時候出場與否，對於局勢都不會產生任何影響……等等，就是這點！」

「很簡單，我記得古靈閣巫師銀行是股份制的，對吧？霍格沃茨沒有理由幫助古靈閣承擔風險，除非兩者的利益直接關聯，所以我們需要……」

鄧布利多皺了皺眉，揮了揮手解除了施加在萊奧斯身上的魔法，有些責怪地瞥了一眼站在辦公室角落裡的格林德沃——沒想到小魔王耐住了性子，反倒是自己的老和*圖*書朋友先出手了。

「僅僅只是因為古靈閣妖精恰好找上門來？亦或者是鄧布利多想要隱藏在幕後觀察？」

面對萊奧斯的質問，鄧布利多溫和地笑了笑，「不過有一點，我記得在很早之前就說過了。艾琳娜·卡斯蘭娜，在本次事件中，她代表著霍格沃茨以及我本人的意志。」

萊奧斯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乾，聲音乾澀地回答道。

這是一次考驗，阿不思·鄧布利多在最終計劃執行前夕，進行的最後一次測試——而她的表現將決定她在後續的整體大戰略中，會得到多大程度的支持，以及資源調動許可權。

只要能進入商談階段，作為一名在談判和金融領域研究了近百年的妖精長老，萊奧斯有信心憑藉自身的經驗，努力為古靈閣賺取到最大限度的條款。

「這個承諾，僅限於11月16號之前。」

下一刻，妖精長老神色迅速變得痛苦起來，雙手下意識用力抓著自己的脖子，似乎那裡有一道無形的繩索正在逐漸勒緊，而它體內的魔力卻彷彿被壓制住了一樣，沒有任何動靜。

「不過老實說，我一直算不清楚銅納特、銀西可、金加隆之間的兌換數值，金融這塊東西實在太瑣碎和麻煩了。因此，這些是只有卡斯蘭娜小姐才會和你們去探討的問題。」

沒有理會擋在面前無能狂怒的老哥布林，艾hetubook.com.com琳娜的目光緩緩地從周圍滑過。

倘若不是這次的損失實在太巨大了，以萊奧斯的身份本不會直接與巫師進行談判的。

艾琳娜瞥了一眼擋在身前的萊奧斯，輕嘆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

被帷幕遮蓋的歷任校長畫像……角落裡毫無存在感的格林德沃……至今沒發表過任何看法的鄧布利多……比計劃中提前出現的妖精會面……

「不識好歹的幼崽！你這個下賤的……」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有些苦惱地笑著說道。

關於艾琳娜的測試，已經結束了，剩下的惡人角色就交給他來擔任好了。

毫無疑問，這很符合她對於鄧布利多的了解。

稍稍停頓了一下，女孩臉上的笑容依舊，但是眼神卻逐漸帶上了一絲殘酷。

「且不說魔法界對於非魔法界的干涉，本來就是一件格外敏感的事情；經過前幾次的推導討論之後，鄧布利多對於她提出的假想模型應該是相當了解的，在聽到妖精們的論點之後完全可以直接拒絕，根本不需要特意等她過來輔助判斷……」

他唯一所在意的，只是……將數十億人的命運寄托在一個孩子的計劃上，到底有多大的風險。

只不過，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場「測試」的主考官其實有兩個人——真是，麻煩。

「你們一直在討論生意，但是我想說的，卻是關於規則、秩序和法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