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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1991年3月27日，戈爾巴喬夫曾經在全蘇進行了一些關於是否保留聯盟的全民公投，但是76.4%的蘇聯公民贊同保持聯盟的決定，並沒有發揮出正確的作用。

在她握緊的拳頭深處，殘留著的是毛熊最後的那抹紅色，女孩白皙的小拳頭保護著紅色最後的尊嚴不被莫斯科刺骨的風雪侵蝕——

「……拉基先生不要著急。對於貴公司提出的六艘大型船舶的建造訂單，烏克蘭政府這邊相當重視，這是一筆我們勢在必得的出口貿易。只不過，0號船台目前暫時處於被佔用的狀態，裏面如今還停泊著一艘烏克蘭在蘇聯時期協助建造的軍用船隻。關於這方面，我們還需要等待俄羅斯那邊的回應之後，才能給出準確答覆。」

位於城堡塔樓最頂層，學校貓頭鷹棚外的天台上。

莫斯科城中的所有人內心都充滿忐忑，等待著克里姆林宮中傳出的消息——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某一日醒來，那個曾經被人們信仰和依賴的支柱突然就消失不見了。

普通民眾並不懂得太多高深的政治博弈，他們大多隻能看到最淺顯的那些新聞。

就彷彿是一張倒下的多米諾骨牌一樣，在隨後的一年多時間里，蘇聯的15個加盟共和國陸續宣布獨立，並開始制訂實現獨立的步驟和措施。

「此外，我確信，如此重要的決定的作出應建立在各聯盟國公民公決的基礎上。」

「而西方社會，將會用信任、團結一致和尊重回報我們的付出……」

凜冬，紅旗，伏特加。

灰色混凝土建築群中，除了鮮紅的鐮刀鎚子國旗之外，幾乎再沒有別的雜色。

而這個時候，忽然出現在烏克蘭政府視野中的挪威金主爸爸，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朋友，面對這種雪中送炭的友商，克拉夫丘克自然想儘快促成這筆大生意。

共計11個共和國在哈薩克的阿拉木圖簽字加盟了獨聯體，蘇聯徹底被宣判死刑。

時間差不多了，霍格沃茨也該開始露出逐漸獠牙了。

在這樣的理念下，戈爾巴喬夫開始提倡新思維，實行民主改革，主動放棄了蘇共對於國家和軍隊的領導權，並且推動了辛納屈主義的蔓延，掀起了東歐劇變的序章。

「但是我始終認為，開始一場如此規模的改革，而且是在這樣一個龐大的社會系統里，註定是極其困難、甚至是極端冒險的一件事情……」

「我們地大物博、土地廣闊，擁有蘊藏豐富的天然氣和石油，其他更為寶貴的資源例如天資聰穎的人才，自然也不少。但我們的生活卻比西方發達國家差很多，在所有層面都愈來愈落在他們後面，原因已經清晰可見了……」

艾琳娜搖搖頭，沒有繼續說話。

那一面飄揚在克林姆林宮上空，近一個世紀的鐮刀鐵鎚國旗，正在緩緩落下。而在旗杆和圖書下方，幾名前蘇聯衛兵正在將一面紅藍白三色的俄羅斯聯邦國旗慢慢展開……

1991.12.21

俄羅斯總統葉利欽、烏克蘭總統克拉夫丘克和白俄羅斯最高蘇維埃主席舒什克維奇簽訂獨聯體協議，成立獨立國家聯合體，通過建立一個類似英聯邦的架構來取代蘇聯，徹底擊潰了蘇聯政府的新協議，最終導致舊有制度從根本上無法運作。

1991.12.01

只不過，這一切在當時的蘇聯政府看來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

戈爾巴喬夫坐在總統辦公室，面對著攝像機、向全國和全世界發表了那段，他在此後幾十年的演員生涯中，無數次在各種題材和類型的影片中重複的那一段話。

「……關於貴公司的訂單，我們已經了解了。毫無疑問，選擇黑海造船廠是一個極為明智的選擇，全歐洲再也找不到另外一個造船廠能夠比我們更優秀了。蘇聯擁有一批足以與美國人抗衡的強大海軍，而這一批艦艇的中堅力量，全都來自於黑海！」

在惶惶不安之下，無數暗流悄然涌動。

隨即女孩用力握緊拳頭，彷彿默默在心中定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那好吧，那我們就再等待一下，最遲明年一月，我希望能得到一個確切的答覆。想必您也明白，我們不可能永遠等下去……雖然黑海造船廠只有一個，但如果實在不行，稍微差一點的造船廠，也並非不……」

俄羅斯領導人葉利欽宣布剝奪蘇聯財源，接管蘇聯國家銀行和對外經濟銀行，掌握了聯盟的貨幣大權。

盛宴，已經悄然開始了。

「蘇聯？克拉夫丘克先生您說笑了，全世界都知道現在蘇聯是什麼情況，我不認為莫斯科那邊還會關心遠在黑海造船廠的宏大海軍計劃——據我所知，您口中的那個0號船台已經停工了快大半個月了吧？或許，烏克蘭需要擺脫過去的陰影，重新走上自己的道路了。」

「社會獲得了自由，政治和精神上得到了解放……我們將繼續推進自由進程、權利，特別是人權，這將是未來一切工作的衡量指標……」

自從烏克蘭宣布脫離蘇聯，成為一個獨立的自由國度之後，形式就變得愈發糟糕起來。

絕大多數的人們上下班之後，都選擇了各自回家，而不是如同往常一樣聚在酒吧喝上幾杯、聊一會兒天，在某種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抑之中，人們都喪失了閑聊和討論的心情——所有人都知道，決定未來走向的選擇權已經不再停留在他們手中了。

莫斯科紅場，克里姆林宮正門。

1989.11.17 捷克斯洛伐克發起「天鵝絨革命」。

伴隨著華沙條約關聯國的崩解，蘇聯這個曾經牢不可破的聯盟內部，開始出現裂痕。

在一片寂靜之中……

莫斯科紅場的一角，一名渾身ｈttｐs://wｗｗ•hｅｔｕboｏｋ•com.ｃｏm包裹在黑色風衣里的銀髮小女孩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頗為複雜地嘆了一口氣，轉過身走向那名後方站在在陰影中的老巫師。

（*辛納屈主義：蘇聯允許華約成員國決定自己的內政政策）

1990.01.15 保加利亞決定實行多黨制和市場經濟，同年，保加利亞人民共和國更名為「保加利亞共和國」。

「社會在官僚命令體質的束縛下幾近窒息……國家正在失去它的可持續發展性……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應當從根本上改變一切……」

按照常規的情況，一家普通企業理應沒有資格直接與一國領導人進行商談，尤其還是當今歐洲公認位列前三實力的綜合強國，然而……

「烏克蘭早已擺脫了蘇聯的陰影，這是毋庸置疑的！只不過，這件事情終究還是需要與莫斯科那邊商量，請貴公司再稍微理解和等待一下……畢竟，平白將建造了一半左右的烏里揚諾夫斯克號拆成廢鋼，對於烏克蘭政府也是一項非常難以接受的虧損。」

「這是我最後一次，以蘇聯總統的身份在所有人面前發表演講……」

「即使在阿拉木圖會晤和會晤通過決定之後，與會各代表意見分歧較大，我在這個問題上的立場也始終沒有改變……」

一旁還在為蘇聯解體而唏噓感慨的格林德沃回過神，有些好奇的問道。

克拉夫丘克站在會客廳中，看著身邊的經濟參謀們，頗為感嘆地說道。

戈爾巴喬夫宣布蘇共為非法組織，命令軍警和克格勃特工驅逐蘇共所有工作人員，並且查封蘇共的所有財產收歸國有，並限制其在俄羅斯境內的活動。

1990.03.18 民主德國實行自由選舉，隨後華沙條約組織，全面併入聯邦德國。

「你剛才說什麼？」

相比起親眼目睹一個龐大聯盟的分崩離析而產生的惶恐，人們心中如今佔據最多的反而是一種茫然無措的彷徨——這半年來的時局，變幻得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自由、民主、富裕的新波蘭共和國從此正式走上了政治上奉行西方式的議會民主，經濟上實行以私有化為基礎的市場經濟的發展道路。

1985.03.11 莫斯科

按照俄羅斯東正教的習俗，雖然蘇聯人的聖誕節比起歐美國家的時間要稍微晚上兩周，但是按理來說，城市裡此時也早已開始了節日氣氛的渲染布置——作為俄國最重要的兩個傳統節日之一，如今這種情況是相當罕見的。

1991.04.09 喬治亞獨立。

1991.08.19 莫斯科

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美國人之前承諾的「自由貸款」一直都還沒有到位，為了維持住懸崖邊緣的烏克蘭國民經濟，新就任烏克蘭總統不久的克拉夫丘克這些天愁得頭髮都掉了不少，hｔtps://ｗww.ｈeｔｕｂoｏk.ｃom•cｏｍ就差沒有準備宣布裁軍和延緩政府薪酬發放了。

蘇共總書記契爾年科去世。

只不過……這一次的宴席之上，多出來了一位沒有請柬的嘉賓。

在蘇共28大上，葉利欽宣布退出蘇共。

自從1989年蘇聯開放了對外經濟政策之後，陸續湧入蘇聯國內的資本已經迅速紮根下來，龐大的資本力量與誘人的福利，成功地幫助葉利欽等支持分裂的蘇聯高官們在政治鬥爭中取得優勢，掐滅了蘇聯自我復甦的最後一絲生機。

依然還穿著蘇聯軍裝的衛兵們一臉木然地站在門外，盡職盡責地守護著會客廳之中，正在進行的那一場有些古怪滑稽的商業談判——會客廳裏面一方是新上任的烏克蘭總統克拉夫丘克，而另一方則是一家來自挪威的不知名航運公司。

類似的場景同樣也出現在了蘇聯境內其他角落，面對已經確定進入最後彌留時間的毛熊，早已饑渴難耐資本家的獠牙，終於忍不住向前狠狠地刺了出去。

而就在前不久，俄羅斯總統葉利欽、烏克蘭總統克拉夫丘克和白俄羅斯最高蘇維埃主席舒什克維奇三個創始加盟共和國領導人在別洛韋日森林舉行了《關於建立獨立國家聯合體的協議》等解散蘇聯文件的簽字儀式，宣布組成「獨立國家聯合體」。

「蘇聯已經對全世界人民展開懷抱，並莊嚴承諾不再干涉別國事務，放棄在國外使用武力……」

作為一個剛剛從蘇聯宣布獨立的國度，幾乎在烏克蘭脫離蘇聯的第二天起，蘇聯方面對於烏克蘭國內的經濟輸送就瞬間全面停了下來——龐大的軍隊供給，以及為了貼近美好資本主義世界的全民福利，幾乎在一周內就讓烏克蘭的國庫陷入了崩潰邊緣。

而與此同時……

迄今為止人類歷史上，最龐大的紅色帝國。

克拉夫丘克站起身，雙手用力地握了握那名挪威公司代表的右手，堅定地說道。

「我堅決主張各族人民的獨立自主，主張共和國擁有主權；同時主張保留聯盟國家，保持國家的完整性。但是，事態卻是沿著另一條道路發展的，肢解和分裂國家的方針佔了上風，對此我是不能同意的……」

「無論如何，我將竭盡所能，以確保成功簽署的協議能夠促使社會的實際和諧，擺脫社會危機和減輕改革進程中的困難……」

「屬於……我的時代！」

蘇聯，社會主義制度的老大哥。

……

對於克拉夫丘克來說，這比買賣的金額，實在太誘人了。

政變只持續了兩天時間。

「沒什麼。」

戈爾巴喬夫宣布辭去蘇共總書記的職務，並建議蘇共中央自行解散。

蘇聯總統辦公室。

更是將空氣中這種壓抑和凝滯的氣氛推向了最頂點的位置，所有人都明白，距離那個曾經牢不可破聯盟的完全破滅，真的只是時間長短的m•hｅtｕbooｋ.coｍ•com問題了。

在這個沒有戰火的冬季，整個蘇聯，卻彷彿回到了幾十年前的那個時光。

「一個時代，結束了。」

伴隨著時鐘的滴答聲，會議室里的談判逐漸接近尾聲。

1989.10.23 匈牙利人民共和國，更名為「匈牙利共和國」。

艾琳娜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己張開的手掌，低聲地重複了一句。

「鑒於獨立國家聯合體成立后形成的局勢，我停止自己作為蘇聯總統職務的活動。作出這一決定是出於原則性考慮。」

1991.12.08

烏克蘭公投獨立，蘇聯徹底陷入瓦解倒計時。

整個莫斯科紅場一片寂靜，沒有歡呼聲、沒有議論聲、沒有奏響任何的國歌，更沒有禮炮的轟鳴和整齊的軍靴踏步的聲音……

只要明天他再與那家美國鋼鐵公司談妥，並且處理好了來自俄羅斯那邊的意見與爭端，通過這兩筆大宗外匯買賣，新生的自由烏克蘭很快就會收穫到雙份的喜悅，頃刻間讓空虛的國庫扭虧轉盈。

「走吧，我們回霍格沃茨……新的時代已經開始了。」

「儲備糧，飛吧！從現在開始，讓阿波卡利斯的聲音、天命的意志翱翔在烏克蘭上空！」

1991.08.20 愛沙尼亞獨立。

紅場上的人們大部分呆立在原地，每個人眼中都寫滿了茫然和無助，人們或是麻木地看著那面再也不會升起的紅色旗幟落下，或是用力掩住口鼻發出悲涼的啜泣聲……

1989.12.25，尼古拉·齊奧塞斯庫統治下的羅馬尼亞社會主義共和國政權被推翻。

不然……可就什麼都吃不到了！

隨著俄總統葉利欽拒絕服從，並領導蘇聯軍隊倒戈，政變最終失敗。

如果不解決那些基礎國民問題，沒有人民的參与，就沒有辦法建立起新的社會，至少在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認為這樣做是正確的。

1991.08.24

1991.08.23 蘇聯人民代議員大會

1989.12.29 波蘭人民共和國，更名為「波蘭共和國」。

蘇共中央全體大會在3月11日舉行緊急會議，任命米哈伊爾·希爾蓋耶維奇·戈爾巴喬夫同志為蘇共總書記，並且將他「親密的夥伴」葉利欽調到中央。

「這就是全球資本化的美妙之處……讚美自由經濟！烏克蘭從此富裕起來了！」

明明三月末才剛進行了一場關於是否繼續保留聯盟的全民公投，蘇聯人民以超過70%的支持率，選擇了希望繼續保留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

整個城市的上空彷彿籠罩著一層看不見的陰雲，每個人眉間都凝聚著一抹難以化開的惆悵，報紙、廣播、電視、告示欄……所有人們獲取信息的媒介都暫時陷入了靜默，除了最基本冰冷的簡訊之外，十二月以後的蘇聯似乎瞬間安靜了下來。

1990.03.11 立陶宛獨和_圖_書立。

「……您儘管放心，拉基先生，很快就會有結果了！而且我保證，只要這筆訂單簽訂下來，貴公司以後永遠都是烏克蘭人民最忠實和友善的朋友！」

霍格沃茨。

艾琳娜伸出手，接過一片從天際上飄落的雪花，靜靜地看著雪花在掌心融化，回想著剛才從聖徒老爺爺的信件中，了解到的那個關於黑海造船廠的小道消息。

1990.07.12

1991.11.16

捷克斯洛伐克的聯邦議會批准修改憲法，取消其中關於捷共在社會中起領導作用等條款，實行多黨議會民主制。

匈牙利共和國宣布取消馬列主義政黨在國家機構中的領導作用的規定，改由社會黨和自民盟聯合執政，建立民主自由的法治國家。

聖誕特別章 一個時代結束了

一個又一個的加盟共和國宣布獨立，國內高層的政治事件幾乎每個月都會發生一次。

「……烏克蘭所擁有的先進造船技術，全世界都是明白的，這一點總統先生就不用再繼續強調了，既然我們願意付出那麼高昂的費用，自然是萬分信賴黑海造船廠能力的。只不過……克拉夫丘克先生，商場就好比是戰場，時間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指標。如果烏克蘭方面遲遲不能完成船舶交付，那麼這份訂單的意義就不大了……」

1991年12月25日，晚上19時。

深夜，在剛成立的「自由烏克蘭」政府的總統會客室之中。

莫斯科。

而這也意味著……

……

但是還不到半年時間，整個局勢就忽然急轉直下。

「不過，不管怎麼說，我們已經完成了具有歷史意義的工作。」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今天上午早些時候，烏克蘭對外商務部負責人簡單提過一句，有一家來自美國的鋼鐵公司有想要高價收購航母的建造用鋼材。

「我想避免一場內戰，國家已經在往這個方向走了，」戈爾巴喬夫說，「如果我、我們繼續死抱著權力不放，那就意味著許多人會死，還有隨之而來的巨大破壞。」

這個屹立了半個多世紀的偉大聯盟，悄無聲息地倒在了1991年的聖誕節。

蘇共保守派發動政變，希望阻止改革進行。

這座從莫斯科大公時代開始，到沙皇俄國至蘇聯以及後來的俄羅斯聯邦都一直擔任著國家首都的重要城市，在這個漫長的冬日里，可能註定將在沉默和彷徨氣氛中度過了。

克里姆林宮裡面傳來的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幾乎每隔幾天都會傳出某個地區宣布獨立，又或者是某個地區脫離蘇聯的公投，蘇聯巨大的紅色版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縮小。

女孩嘴角微微揚起，反手攥緊手掌，彷彿已經握住了那艘遙遠船塢中的鋼鐵巨物。

羅馬尼亞救國陣線委員會接管國家一切權力，28日易國名為羅馬尼亞。

然而，當某些基本問題開始被解決時，改革的進程也被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