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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家裡還有事，先回去了——總之，明天我會按時到所里主持數據銷毀工作，站好最後一班崗的，快去排隊登記吧，也算是最後的一點福利了。」

「蘇卡不列！這是重要的研究基地！絕對不允許外國人進入的絕密場所！這是叛國！你們這些混賬，倘若放在幾十年前，全部要被吊起來槍斃！統統槍斃！」

原本這些話應該是由俄羅斯財政官員來說的，只不過出於官方角度，這種類似於慫恿人們叛逃出國的事情，他實在是難以開口，眼見美國人主動接過話頭，那名來自俄羅斯財政部的官員也算是鬆了一口氣，臉色逐漸恢復之前的鎮定。

「直接解僱那麼多研究人員，所里大家接下來的生活該怎麼辦？！上上個月的薪酬到現在都還沒有到位，你以為僅憑一句虛無縹緲的遣散費，就能解決問題么？！」

「最後，針對於部分高級研究人員，我們準備了特別推薦信，可以憑藉介紹信免費前往美國，到各大研究所、大學裏面進行任職——不過具體的職位和工作內容，這個就要根據每個和*圖*書地方的實際情況來確定了，但肯定是足以解決諸位的日常生活問題的……」

已經不再年輕的阿歷克塞喘著粗氣，站在一眾聞訊趕來的研究人員最前列，用力攥緊拳頭，怒氣沖沖地瞪著擋在研究所大門前的那些官員、美國人，彷彿一隻暴怒的棕熊。

事實上，按照俄羅斯政府原本的想法，類似於布德克爾核物理研究所這樣的地方，本來是不在對外出售的土地範圍內的，但美國人給的錢實在太多了，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阿歷克塞搖了搖頭，彎下腰撿起之前因為肢體衝突，而掉在地上的麵包袋子，拍了拍粘在麵包條上面的灰塵和積雪，長嘆了一口氣，轉過身朝著離開的方向走去。

「沒錯，總體來說就是這樣……各位按照我手中的這份名單，依次排隊，我們會根據大家的崗位和薪酬分發遣散費用和介紹信，然後請諸位在今明兩天內，收拾好各自的私人物品，並且完成好研究所的數據清理工作……」

「阿歷克塞先生，請冷靜……冷戰已經結束了和-圖-書，世界不再籠罩在戰爭的陰雲之下，這些多餘的研究場所也沒有繼續保留的必要，人類社會將進入科技共享的新時代……」

「聽說門捷列夫研究所也在裁員，要不我們試著去外國大學任教？聽起來也不錯。」

不遠處，一直站在人群邊緣，關注著事態發展的那幾名美國遊客取出襯衣口袋中的一個小本子，翻開仔細看了看，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攏了攏灰色高領風衣，快步跟在了阿歷克塞身後。

【阿歷克塞，布德克爾核物理研究所，副主任、高級研究員、斯大林獎金、功勛獎章、勞動英雄金星獎章、紅星勳章、勞動紅旗勳章……獲得者，危險等級：極高。】

周圍簇擁著幾名警察的俄羅斯財政官員抹了抹臉上的唾沫，重重地皺起眉頭，環視了一圈聚集在研究所門口的那些工作人員們，舉起手臂，揮了揮那份印著鮮章的文件。

自從蘇聯解體之後，俄羅斯財政就一直處於瀕臨崩潰的邊緣，西方各國所承諾的經濟援助由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到現在都還沒有到賬，以至於政府不得不和_圖_書與開放市場，主動接納外國企業、銀行業進入，以此賺取高額外匯來補貼財政。

伴隨著這位美方代表的聲音，幾個厚重的皮箱被放在了人群的面前。

「排隊去吧，去吧……還能怎麼樣呢，日子還是總得過下去……」

「對啊，研究所這樣子也堅持不了太久，能有遣散費不錯了……」

「其實我們今天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些問題的。」

面對群情激憤的布德克爾核物理研究所的工作人員們，那名接下了這份工作的俄羅斯財政官員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緊張地往後縮了縮，雙手抬起努力安撫著眾人的情緒。

【建議：情報人員嘗試接觸進行招募，視情況轉移到國內研究所、大學等機構進行近距離管控；或者在溝通失敗的情況下，提前清理威脅，阻止威脅信息擴散至周邊國家。】

「好！就算是政府同意了撤併研究所，但是你們至少也得給我們半個月，不，一周的時間才行啊！研究所里寶貴的數據、文檔、設備的轉移和保存都需要時間，更何況……」

「看吶！看看！知道么，這片區域m.hetubook.com.com本來應該直接拆除的，但是美國花旗銀行考慮到兩國人民的友誼，特地選擇了高價購買研究所，重新裝修為銀行分所，這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才達成的合作意向，你們再繼續胡攪蠻纏下去，統統都得進警察局！」

「咳咳，請大家不要激動，我們相當理解諸位的難處。」

俄羅斯，布德克爾核物理研究所。

每個大皮箱里堆滿了一摞摞整整齊齊碼好的盧布，錢幣獨有的氣味以及耀眼的色澤，瞬間讓整個場地安靜了下來，人們驚疑不定地看著這群美國人，不知道他們想要說什麼。

「首先，請諸位放心，美國花旗銀行是一家全球範圍內具有良好信譽的國際銀行，作為銀行業，我們對諸位所研究的內容沒有任何興趣——根據與俄羅斯政府達成的協議，布德克爾核物理研究所裏面的所有資料，都會被直接銷毀，不用擔心泄密。」

「關於這一點，之前已經解釋過了，財務流程還有一點點問題，請耐心等待……」

而在幾名偽裝成美國遊客的情報人員身後，弗蘭克若有所思地撫摩了一下藏在衣兜里和*圖*書的魔杖。

「阿歷克塞副主任，我們現在怎麼辦？」

男人的身影逐漸變得模糊起來，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綴在了更遠一點的位置，悄無聲息地跟了過去。

「其次，考慮到目前俄羅斯財政所遇到的困境，以及之前溝通中了解到的情況，銀行董事會決定，將由我們暫時支付一部分的研究所人員遣散費用，以確保這次交易並不會對諸位的生活造成太多影響和衝擊。」

眼看著場面即將失控，站在後方看熱鬧的幾名美國人對視了一眼，走到了大門前，拍了拍那名俄羅斯財政官員的肩膀，輕咳了一聲，臉上堆起職業化的笑容。

「咦，您呢？您不去領取遣散費么……」

「Disillusionment！」（幻身咒咒語）

阿歷克塞看了一眼那幾輛停在研究所前門的警車，以及滿臉警惕的警察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胸中的怒火，手臂朝著身後的研究員們指了指，滿臉憤憒。

看著周圍蠢蠢欲動的同事們，以及變得格外陌生的警察、政府官員，阿歷克塞張了張嘴，最終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有氣無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