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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這位前蘇聯的老兵應該是誤會了什麼，只不過礙於《國際巫師聯合保密法》的限制，紐特也沒辦法解釋其中的微妙區別之處，況且……

「不是，您可能有些誤會，我……」

「那麼，斯卡曼德先生，抱歉，我不能收您的錢。」

紐特瞥了眼那塊墓碑上的文字。

等到第一次巫師戰爭快要結束的時候，科多斯多瑞茲魔法學校之中甚至幾乎找不到三十歲以上的教授，以至於前蘇聯地區的魔法傳承出現了嚴重的斷層。

紐特·斯卡曼德搖了搖頭，關於六年前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那場災難，哪怕是遠在英國的他也是有所耳聞的——麻瓜們因為玩弄不屬於他們的力量而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而按照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慣例，所有非魔法因素造成的災難都與巫師無關。

沉默了幾秒之後，紐特收好手中的紙幣，格外認真地點了點頭，看著伊凡諾夫說道。

普里皮亞季市……違反保密法……

在皮斯卡廖夫公墓之中，存在著一些稍微有些不一樣的墓碑，或許在麻瓜們眼中看起來它們與普通的無名墓碑沒有什麼區別，但是在巫師眼中和-圖-書它們每塊都烙印著魔法文字。

曾經的英雄成為了社會「累贅」，相比起來，伊凡諾夫已經算處境比較好的一批了。

只不過，隨著蘇聯解體，倉促成立的各個獨聯體國家無論是在經濟、政治、民生領域都全面陷入了混亂，當局根本沒有多餘的財政去繼續維持和補貼老兵的福利。

遠距離旅行，這對於沒有國籍、地域限制的巫師們而言並不算什麼困難的事情。

在他身邊則是那名兩鬢斑白的「攤主」，同時也是他此行的嚮導。

紐特皺了皺眉，有些困惑地看向身邊的那位老人。

只有極少部分的「前蘇聯」巫師選擇了公然違反國際巫師聯合會的規定，主動前往普里皮亞季市附近，參与非魔法界的救援善後工作，其中就有伊萬諾維奇。

在此之後，伊萬諾維奇就因為違反《保密法》而被沒收了魔杖，一直軟禁在家附近。

「不過……如果您經濟條件還算允許的話，或許可以再考慮多買下幾枚勳章，我可以幫你多去問一問，絕大部分罕見的獎章我都能幫您找到……就當做，嚮導費了吧。」

經過半天多和*圖*書的交談，他已經知道老人如今的狀況並不好，而且更重要的是，伊凡諾夫還需要救濟另外幾名在戰爭中留下了殘疾的戰友，生活壓力更是格外巨大。

「四十多年前……曾經一起戰鬥過？」

作為當初抵抗格林德沃的中堅力量，紐特·斯卡曼德自然也在這片土地戰鬥過。

「伊萬諾維奇……」

「諾瓦特·伊萬諾維奇，畢業於科多斯多瑞茲魔法學校（俄語колдовсторец），1986年于普里皮亞季市嚴重違反《國際巫師聯合會保密法》，不慎沾染非魔法界創造的未知詛咒，治療無效后經非魔法界政府與其本人意願，秘密埋葬於此。」

沉默了片刻后，老人輕呼了一口氣，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伸出手從衣兜內包里取出那張小心疊好的二十英鎊，鄭重其事地重新放在了紐特的手中。

「雖然不知道您在哪一個戰場，但我絕對做不出這種……這種向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收取前往公墓找人的嚮導費，否則我之後可能就沒臉再過來獻花了。」

伊凡諾夫猶豫了一下，轉過頭神色嚴肅地看向紐特·斯卡曼德和_圖_書，沉聲問道。

此前伊凡諾夫放在攤位上賣的勳章，就是這些老兵們身邊的唯一值錢東西了。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我們所剩下的最後一點東西了。」

為了阻止蓋勒特·格林德沃統治魔法界，當時幾乎大半個歐洲、美洲、亞洲的巫師們都聯合在了一起，魔法界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戰火從英國一直蔓延到了西伯利亞。

「這是我們之前就約定好的嚮導費用，現在我們才剛走了一個地方，如果您覺得有什麼問題的話，價格方面或者別的地方我們可以多商量一下，再說了，您還要……」

伊凡諾夫仔細打量了一會兒滿臉皺紋的紐特，又環視了一圈周圍的墓碑。

按照前蘇聯的規定，軍齡超過四十年的伊凡諾夫本來是有資格領取退休金的。

因此，伊凡諾夫兵不明白，為什麼紐特會那麼篤定地停在了這裏。

紐特·斯卡曼德站在一塊墓碑前，沉默不語。

「沒錯，就是他。只是我沒想到，再一次見面居然是這樣的場景……」

作為人類歷史上迄今為止規模最龐大的公墓，皮斯卡廖夫公墓並沒有大門，只有一塊寫著「www.hetubook.com.com1941-1945」的巨型標牌作為這片區域的分界線，提醒著那段歷史。

「好，我還有幾個老朋友需要拜訪一下，接下來的幾天，可能還需要繼續麻煩您幫忙引導指路一下了。而等到這些事情結束后，還麻煩您把您這裏可以收集到的勳章羅列一個清單給我，我有一個朋友對於收藏這些勳章什麼的很有興趣。」

紐特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了艾琳娜昨晚給他講的那些故事。

「伊凡諾夫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與公墓中大部分的墓碑一樣，這也是一塊沒有銘刻任何文字的無名墓碑，葬在這裏的絕大多數人都沒有留下姓名，在那個年代里，想要完成檔案工作簡直是毫無可能的事情。

經過了一路上的閑聊，他已經知道了這位老人的名字，以及一些簡單的信息——亞歷山大·伊凡諾夫，一名曾服役於前蘇聯第62集團軍的第20坦克殲擊旅的退伍老兵。

紐特嘆了一口氣，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面前的那塊墓碑。

「嗯，四十多年前，我們曾經一起戰鬥過。」紐特點了點頭。

紐特微微一愣，正準備開口反駁，但話到了嘴邊卻忽然又停m.hetubook.com.com了下來。

聖彼得堡，皮斯卡廖夫公墓。

稍微停頓了幾秒，伊凡諾夫轉過頭看了看那塊兩人面前的墓碑。

「至於你所問的斯大林格勒，也早在十年前就被更名為伏爾加格勒了，這些年發生的變化實在是太多了，有時候我甚至都有一種彷彿做夢一樣的不真實感——」

事實上，絕大部分生活在這裏的巫師都選擇了撤離。

「所以，您與這位……唔，伊萬諾維奇先生是朋友嗎？」

「去年聖誕節前夕……唔，我想您應該也聽說了那件事……總之在那之後不久，列寧格勒的市長發起了一次全體投票，最終決定將這座城市的名字恢復為聖彼得堡。」

稍微停頓了一下，伊凡諾夫臉上浮現出一抹羞赧，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

相比起非魔法界的戰爭，巫師間的爭鬥更加殘酷而廣袤。

伊凡諾夫看了一眼身邊的那位英國老人，情緒複雜地介紹道。

伊凡諾夫神色掙扎了幾秒，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指了指周圍的墓碑。

只有巫師才能看到的文字簡單記載了墓主的名字，生卒年月，以及死因。

「不過，您真的找到了您要找的人嗎？我不是有意冒犯，只不過這塊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