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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佩良聞言，眼睛一眯，仔細端詳了眼語氣平淡的趙戎。

吳佩良轉而眯眼看著被丟棄了稿紙。

吳佩良懷疑他是不是聽錯了，眼前這個傢伙為什麼這麼拽？憑什麼這麼拽？怎麼敢這麼拽？！

趙戎也笑了，露出了潔凈耀目的白牙，「吳兄最得意什麼，同窗們又最看重什麼，我們就『碰』什麼。所以，簡單些，就比這一次月中大考，儒學七藝的總體成績！如何？」

雖是如此說，但是吳佩良心裏並沒有放鬆絲毫警惕，一直盤算著身前這個人畜無害似的男子，已經展露過的實力。

也不怪他畏畏縮縮，實在是在某人手上栽過不少跟頭了。

而此時，鴉雀無聲的率性堂內，趙戎與吳佩良的神態舉止，落在旁人眼裡，更是高下立判。

等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趙戎語氣懶散。

眼前這傢伙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吳佩良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吳佩良有些抑制不住肝火。

只是下一秒，大堂門外突然有一道平靜的嗓音傳來。

吳佩良拳頭一捏，語氣盡量放鬆道：「好，很好，可以。只是你有什麼能讓我看的上的東西賭？」

他話語一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笑著加了句這種場合都會有的中二話語。

「嗯。你們……」趙戎瞧了瞧身前的眾人，絲毫不委婉道：「確實不太行。」

其實，此刻的他怎麼想，都想不通趙戎怎麼有膽子敢和他比拼儒學七藝的總體成績。

趙戎眼皮微垂，「分高者勝，這不是廢話嗎。」

這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彌補其樂藝的短板。

趙戎想了想，搖頭解釋一句，「呵，我是說，每次大考，在這率性堂內，你能排個第幾？」

「呵呵，沒想到趙大先生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扮豬吃老虎對吧？只是您這種直接跳人臉的扮豬吃老虎，我還是第一次見，哈哈，你先說說怎麼個碰法？」

旋即他微微抬起下巴，有些驕傲的瞥了眼趙戎，等待趙戎排除法猜測出的，已然接近的正確答案。

不管是隨著吳佩良一起前來站陣的學子們，還是在各自座位上悄悄旁觀這一處的事外學子。

隨後他竟www.hetubook.com.com然是想也沒想似的直接點了點頭，贊同了吳佩良剛才的話。

他盡量使嗓音緩和，語氣平淡道：

此刻，趙戎腰桿筆直如槍，身姿挺拔，站在吳佩良等一眾學子的對立面上，卻是面平如水，紋絲不動。

吳佩良：「趙子瑜！你……」

他們大多老實遵循和旁觀。

趙戎其實是感覺有些無聊。

身為六堂第一的率性堂內，前三、前四考核成績的學子，在您這個特長生『趙大先生』眼裡，連提的資格都沒有了是吧？

吳佩良忽然揮手。

「連老二都沒有。」趙戎搖了搖頭，語氣失望，「吳兄……就這啊？」

不再是當初那個被柳三變捏一捏骨頭便大喊大叫的文弱書生，嗯，虛弱宅男。

吳佩良心裏嗤笑一聲。

吳佩良輕哼一聲，沒有回答這個明知故問的問題。

之後再也沒有拿出來了。

吳佩良睜大眼，仔細瞧了瞧趙戎遺憾的表情。

可是就算是如此，趙戎想要贏他也是極難的，除非其他幾門都是接近滿分的變態水準，就像魚懷瑾一樣。

你趙子瑜，能讓她給你打一個只有魚懷瑾拿過的滿分十分？

吳佩良老臉一黑。

只是後者已經匆匆回過頭去了。

吳佩良眯起眼，一時間沒有馬上同意，而是上下打量了一遍面色平靜的趙戎。

先生們的一念之差，就能定生死……

「哦，正要和趙兄說呢。」

吳佩良冷笑一聲，轉身也要離去。

這也讓墨池學子們可惜連連。

吳佩良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表現有些不好。

「閉嘴。」

趙戎凝眉寒斥打斷。

不能生氣，誰他娘的的先急，誰就輸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趙戎，眼神古怪的瞧了看他們。

趙戎捲起右手袖子，右手握拳橫置腹前。

關於趙戎之前在朱幽容的課上，喝到正冠井井水一直，前段日子一直在六堂學子之間傳的沸沸揚揚。

月中大考的考核，雖然要求盡量公平，但是除了某些藝學可以量化，可以按照標準打分，比如詩賦中入品詩詞的品階是天然存在的外。

身後的一眾學子們，聽到趙戎的惋惜語氣，又瞧見這一幕，忍不住無語。

雖然這幾乎不可hｔtｐs://www.ｈｅtubｏｏｋ.cｏm•coｍ能達成。

「別慫，誰慫誰孫子。」

話音一落，跟著吳佩良一起前來的率性堂學子們，大多面色不忿。

「無須多言，賭就賭，哼，我剛剛只是防止你玩文字遊戲，才多想了想，呵呵，這次大考，儒學七藝的總體成績對吧？那就比這個，咱們先規定好，是總分高者、排名靠前者獲勝，你別玩什麼語言陷阱。還有，你要和本公子賭什麼？」

趙戎語氣猶帶著些許希望，「第二？」

若是趙戎提出比一比書藝這一門藝學的大考成績，他是萬萬不會傻缺似的同意的。

「你不是一直不服氣在下這書藝課助教的位置嗎。嗯，你若是分高，我就將這書藝助教的位置給你。」

趙戎輕輕頷首。

嗯，也像孟老祭酒說的，與人斗其樂無窮。

趙戎的樂藝是短版，而且看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

他索然無味道：「行吧，沒有老二就沒有老二，能湊合就行。」

吳佩良表情不知何時起，已經平靜下來，「諸位同窗作證，你輸了，到時候可別反悔！」

就在吳佩良思緒急轉之時。

吳佩良：「……」

只是趙戎的主動騎臉，讓吳佩良還是有些驚疑。

趙戎冷眼旁觀。

但是吳佩良並沒有輕敵。

趙戎放下捲起的袖子，表情收斂，直接道：「既然吳兄這麼自信，排場也不小，能讓其他同窗幫忙抄書，嗯，那麼咱兩……就碰碰吧。」

他厲聲，「你……」

畢竟書藝這門課，吳佩良幾乎可以預見的是，趙戎能滿分。

不過，吳佩良還是暫時壓住了心熱，冷靜思考。

早上走在長廊上背個書，耳畔都是流言蜚語。

吳佩良氣笑了。

「只是，我本以為趙大先生雖然是來混日子的，但是也應該能清楚你自己的位置，知道什麼事是學堂的當務之急，什麼事是細枝末節，能夠大局為重，理解我和同窗們這不得已而為之的權宜做法，但是，沒有想到啊。」

吳佩良也是。

他深呼吸一口氣。

他抄著袖子，靜立原地。

如果只是樂藝這一門成績不好，趙戎倒是也有可能極限翻他的盤。

兩次大考，他最好的一次便是第三，而是上一次大考有些和圖書小失誤，只有第四。

不說其他幾門藝學大考，光是眼下即將到來的禮藝大考，吳佩良都懷疑他能不能及格。

「別叫，大不大，試過就知道。」趙戎想了想，輕笑一聲，「我是說口氣。」

其他一些藝學，比如禮藝、書藝、畫藝等，本就是極為主觀的東西。

吳佩良轉身朝身後跟來的一大群率性堂學子們，拱了拱手，面色感激。

趙戎似乎也看出了吳佩良在想什麼，輕輕點頭。

昨夜的破脈，離扶搖境只有一步之遙，更是讓他精神氣十足。

那便一個一個的試試吧，看看都是些什麼成色。

孟正君也是。

吳佩良微微皺眉，還是沒有說話。

吳佩良：「？？？」

吳佩良話語一噎，

之前除了書藝課外，一直低調，可是卻也什麼事都往他身上湊。

他忽道：「你算老幾？」

目前，據吳佩良所觀察到的。

率性堂學子們：「……」

但是在被打過一次臉后，二人間書法孰高孰低，他還是有理智認識到的。

吳佩良一念千轉的權衡思索著。

好傢夥，幹啥啥不會，裝逼第一位？

又不是書院門外書肆里暢銷的話本小說里的反派，被打完了左臉，湊上右臉。

率性堂學子們氣勢咄咄的看向隨手扔他們手抄稿的趙戎。

大半年來的武夫之路，讓趙戎氣質宛若脫胎換骨。

吳佩良眼睛微亮，只是旋即連忙抑制住了一口答應下來的衝動。

只是對於這個問題，他冷笑不語。

趙戎眼皮抬了抬，點頭，掃了眼吳佩良身後的一眾率性堂學子們。

此時，吳佩良又冷哼一聲。

讓吳佩良等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學正有令，六堂學子前往司禮堂外集合。」

他前踏一步，聲音忽冷：

因為這些都是建立在有益於率性堂大考成績，以及至少不妨礙大考的基礎上的。

剛剛問他算老幾也是這樣。

不過，卻也有小道消息說，某人作為書藝課助教，又備受朱幽容青睞，時常去往猗蘭軒作客，是能經常喝到正冠井水泡的茶的。

趙戎從眾人的反應中，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

在這大考到來之際，眾學子們看起來，已經會由於一方的任性，影響到率性堂的大考成績。hｅｔｕbｏｏk.com.cｏｍ

「吳兄家的『書童』看起來不少，兩百遍抄的還挺快。」

他發現她的小臉上，有些許擔憂之色。

這是要……和他賭？

吳佩良話語微頓，轉頭看了眼身後前來幫忙的同窗們，臉上笑意更甚。

趙戎瞧了眼他。

目光皆是落在了那個面色平靜的年輕學子身上。

此時此刻，吳佩良忍不住仔細瞧著趙戎的表情。

所以，便弄的那段時間，墨池學子們都盼著朱幽容的書藝課，希望表現出眾后，可以獲得正冠井水的獎勵。

「別你了，你什麼你。」趙戎撇嘴打斷。

他搖了搖頭，旋即隨意的伸手，指向雜物堆里剛剛被扔棄的紙稿。

什麼叫連老二都沒有！

吳佩良眼睛一睜，臉色憋紅。

有些懷疑他是不是聽錯了。

吳佩良僵硬的嘴角扯出了微笑，表情做嘆息狀的搖了搖頭。

只是。

此時。

真當他沒有脾氣？

趙戎實在是煩了。

還有……

一眾學子們也紛紛還禮。

這也是魚懷瑾一直營造的集體爭先的榮譽感。

吳佩良甚至覺得身前這個男子都有些邪乎了，天時地利總是在他那邊。

趙戎這種問法，讓他略感不適。

吳佩良感慨一嘆。

更別提，趙戎眼下這種情況，更是不可能。

就在吳佩良猶豫間，趙戎目光掃了掃左右，突然撞到了緊張瞧著這邊的李雪幼的視線。

「還以為……多厲害呢。」他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周圍人的不滿不忿，自顧自的一嘆。

趙戎嘴角一牽，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

他旋即又壓住了心底的自得之意，側目看著趙戎。

這種讓人艷羡眼花之事，也是吳佩良等學子們看趙戎不爽的原因之一了。

嘶，好逼全讓你一個人給裝去了。

一旁，趙戎也不急，由著吳佩良磨磨蹭蹭。

真當孟正君是吃素的，如此犯沖，你當真跑得掉？

可是眼下，趙戎與吳佩良二人的衝突。

「行，賭就賭！」

這也讓吳佩良愈發忌憚。

讓他身後跟來助陣的學子們微微局促。

「呵呵，趙大先生口氣真大啊。」

都不禁啞然無聲。

不屑回答。

因為吳佩良往日兩次大考，都在率性堂內名列前茅。

此時，率性堂內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就像吳佩良說hetubook.com.com的，不管是趙戎的書藝課，還是平日里趙戎與吳佩良的矛盾。

吳佩良臉色憋成了豬肝色，只是很快，他便反應過來，將肝火壓了下去，盡量讓面色平靜。

「兩百遍罰抄，你再抄一遍就行了，這一次給我老老實實，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哦，對了，之前那個一直替你寫功課的書童，也帶來給我瞧瞧。」

你他娘的說話能不能注意點措辭，怎麼和罵人一樣？

只是可惜，那日朱幽容第一次拿出正冠井水做獎勵，也成了最後一次。

趙戎見狀，面色認真：「第一？」

趙戎話語一頓，又補充道：「哦，對了，還有，你們不是一直私下議論那正冠井水的味道嗎，說不定也有些機會能嘗嘗了。」

隨後，沒再說什麼，他直接走回座位。

這件事連不少書院士子都有耳聞，暗道一句這個師弟好運氣之餘，也不禁有些羡慕。

「唉，得虧我們率性堂堂風蔚然，團結友愛，同窗們互幫互助，我這些日子才不至於為這無聊的瑣事分太多神，能夠騰出時間來，準備大考，接下來，為我們率性堂的大考排名出一份力。」

另外，往日里，趙戎的一些讓他輕視的地方，吳佩良也重新審視一番。

魚懷瑾也不知是何時起，端手站立在了門前。

雖然趙戎做了書藝課先生，讓吳佩良不爽。

「嗯，在下也勸吳兄多想一想，一定要思慮周全了啊，呵，多想想我是不是在虛張聲勢，故意詐你，亦或是將計就計，激將法激你，思維可要多發散些，勿要漏了，結果輸了個不明不白。」

「在下不才，承蒙好友同窗們厚愛。諸位好友同窗不忍在下在這即將大考之際，分神在抄書一事上，影響大考成績，於是課後，諸位仁兄紛紛來我這兒求了些抄書的活計，幫在下分擔重擔。」

然而眼下，取代趙戎書藝課助教的機會，就在眼前。

只是身前男子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哼，趙大先生做的這麼不留情面，是不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太不把我和諸位同窗們放在眼裡了！」

學子們的風言風語也是。

不過，離吳佩良的真實排名也快了。

有魚懷瑾在，她除了書藝，幾乎門門成績滿分，率性堂誰敢稱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