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蕭紅魚趕緊撥浪鼓似的搖頭，「我可從私下沒說過這些話，雪幼可以作證！」

范玉樹面朝門外，背影對人，臉龐四十五度角仰天，大袖一揮，「子瑜，我早知道你絕不簡單，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一鳴驚人，而且……還比我預想的還要強那麼一丟丟，不過這不是今日的重點。」

趙戎：……

但是熟悉她的眾學子們噤若寒蟬。

吳佩良：！！！

雖然依舊是往常一樣板著的臉，似乎沒有區別。

魚懷瑾回來了，不過臉色有些不好看。

范玉樹錘手，「哎呀，原來在這裏，佩良兄遮著臉幹嘛？是不要臉了？來，讓我康康。」

「我什麼我？傻愣著幹嘛，快點上去好好請教下子瑜！」

范玉樹頭一轉，微笑問：「得鹿兄，你認為呢？」

講台上的趙戎：「……」

趙戎覺得玉樹兄不受大夥待見不是沒有道理的。

范玉樹指了指蕭紅魚，「紅魚兄，你先說。」

他長噓一聲，背手身後，當著全場眾人的面，開始憶起往昔：

范玉樹手臂往前一送，把吳佩良推上了講台，推到了趙戎面前。

吳佩良此時恨不得抓個地洞鑽進去，眼睛更是偏開，不敢與趙戎的平靜眼眸對視，已經做好了被言語羞辱的準備。

「子瑜呀，從那天清晨第一次遇見你，我就知道你不簡單，特別是跟隨晏先生一起在太清府摸魚……學習期間，親眼見你追到了全府聞名的劍仙胚子趙大仙子，其實從那一刻起，你在和_圖_書我眼裡就徹底不一樣了，子瑜，你想知道是什麼樣子嗎？」

范玉樹今日真可謂是一人得道同桌升天，他忽然又指向某個往日比較跳的學子，「青浦兄，你覺得呢？」

眾人：……

趙戎嘴角狠狠抽了抽，然而台下眾學子們卻不知道當事人趙戎的無語，只以為真是如此，在羞愧自慚之餘，還真被被范玉樹給唬到了。

眾人眼神古怪，范玉樹下台走過去，把座位上的吳佩良袖子一抓，就要往台上走。

范玉樹朝趙戎擠眉弄眼，趙戎輕輕嘆了下，范玉樹卻是興緻盎然，又替趙戎連續點名了幾位往日不配合學子，後者們紛紛汗顏，急忙撇清某些關係，對趙戎行禮道歉，趙戎亦朝他們回禮，搖頭示意，眾人頓時對趙戎側目相看，大堂內，原本因為范玉樹『胡鬧』而應該尷尬緊張的氣氛，但是緩和了不少。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某個古板少女熟悉的一絲不苟的腳步聲，吳佩良與范玉樹立馬慌慌的歸位，蕭紅魚、李雪幼等其它學子們迅速噤聲端坐。

在台下想裝小透明的青浦兄見全場目光看來，連忙擺手，垮著肩沮喪道：「以前是在下眼拙了，被偏見遮住看眼，有眼不識趙兄，這次……欸，是真的服氣了，竟然真有人六門藝學滿分啊……」

眾學子：……

「我……我……」那道身影頓時一個激靈。

「之前不是聽你們有人不屑說，子瑜不配當書藝助教嗎，不配https://m.hetubook.com.com你們喊先生。」范玉樹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好奇問：「話說，現在還有人說這句話嗎？你們，回書院后隨便一考就全學館第一的子瑜，到底配不配當給你們上課？」

「你……你要幹嘛，別抓我袖子……」吳佩良感覺羞恥極了，低著頭和范玉樹扯著袖子，在座位間的廊上拔起了河來。

就在這時，范玉樹清了清嗓子，忽然輕咦一聲：「咦，咱們最高傲的佩娘兄呢，往日學堂里，就他嗓門最尖最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超過了子瑜和魚學長，是學館第一呢。」

低頭看地的吳佩良愣了愣。

范玉樹眼『瞎』找不到人，但全場學子們的目光卻是齊刷刷的投向側右方某個座位上，那兒有道身影正縮著，並抬袖遮臉。

全學堂陷入尷尬的安靜之中，不少學子已經開始後悔沒有真去上廁所了，早知道不回來了……

哪曾想范玉樹卻是更起勁了，此時他嘆息一聲，拍了拍趙戎肩膀，感慨道：「子瑜呀，你就是太謙虛了。」

趙戎籠著袖子靜立，表情平靜，吳佩良站在他的身前，滿臉通紅，一時之間尷尬的無地自容。

大堂內的氣氛頓時一靜。

台下的一些學子忍不住瞪了范玉樹一眼。

趙戎不禁失笑了下，又立馬收斂，認真道：「這次樂藝考試前，懷瑾兄給我臨陣補課了一次，壓中了題，我運氣好，這才樂藝考了個六分的。這次多虧了懷瑾。行了，和*圖*書咱們先上課吧，等她回來。」他語氣有些感慨。

趙戎搖搖頭，轉過了身。

趙戎沒話說了，范玉樹立馬轉身，面朝台下，農奴翻身把歌唱。

蕭紅魚等學子們亦感意外。

下一秒，古板少女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范玉樹假裝東張西望的看了看，疑惑道：「欸人呢？這種時候，怎能少了佩娘兄放蕩不羈的身影，這我是不認同的。」

趙戎欲言又止，要不是他還記得前幾天范玉樹考前找他試探複習情況，求心裏安慰與認同感的事情，他還真差點當場信了這傢伙的話。

「子瑜啊。」范玉樹把趙戎袖子一抓，懇切堅定道：「不能就這麼算了，現在還上什麼課？現在哪有這心思，有些事哪裡是那麼容易一筆揭過的，前些日子，某些眼皮子淺和見風使舵的傢伙對你的嘲諷挑釁，為兄可是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的，你性子溫雅謙讓，貴人忘事，但是為兄心急，可是清楚記得的，不能讓他們這麼混過去。」

然後他轉過頭，直接問道：「所以懷瑾兄是第二？」

吳佩良囁嚅辯道：「這……這句話不是我說的。」

范玉樹斜眼：「我又沒說是你說的，我是問子瑜配不配給你們上課。」

講台上，趙戎看了會兒范玉樹震驚的表情，點點頭說，「這次運氣好。」

此時全場目光投來，這道努力抹去存在感的身影頓時一顫，裝透明的努力前功盡棄。

「快點呀，不是說，這才是咱們墨池學館該有的學和_圖_書風嗎，這才是山下儒生們憧憬仰慕的讀書聖地。」他點點頭，又直接來了個『全文朗誦』：「學子間和睦友愛，少一些戾氣，不論成績高低，優秀些的學子主動交流經驗，有欠缺的學子也虛心採納學習，學風沐然……像佩良兄這樣，就是個好榜樣。」

當然除了樂藝，蕭紅魚心裏補充一句，不過不知為何，對於趙戎樂藝只有區區六分一事，她反而覺得台上這個身姿修長俊臉平靜的男子親近了不少，沒有以往魚玄機給與眾人的那種遙遠的距離感，其它不少學子們亦是這般感受，頻頻小心的去打量台上，像是在重新認識一樣。

他們知道，只有一件事能讓魚學長真的生氣，那就是……事關集體成績與榮譽。

趙戎搖搖頭，只可惜頭還沒搖完，范玉樹已經搶著開口道：「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蕭紅魚滿頭黑線，要不是今日讓她有些又敬又怕又好奇的趙戎站在他的身後，她現在就能衝上去錘爆這混蛋狗頭。

「行了，玉樹兄你別鬧了，都下去吧，吳兄也是，回到位置去，等會魚學長回來了要是看見你們這麼鬧騰，都沒好果子吃，她今日可能心情不好，你們別惹她。」

往日沉默寡言的全堂第四的鍾得鹿看了一眼趙戎，心服口服道：「趙兄，我服，以後課上課下還請多多指教。」

范玉樹欲語。

你個倒數第一能不能別說話？

趙戎卻只是看了看他，又轉頭看了看臨近中午的日頭。

她立馬https://www.hetubook.com.com點頭，表態道：「當然配，子瑜兄六門藝學滿分，全館第一，別說是書藝了，當其它藝學的助教都是綽綽有餘。」

在台下眾人看不見的地方，范玉樹對趙戎快速眨眼，趙戎面色無奈，范玉樹卻眼睛一瞪，似是在說『你小子不夠義氣一個人悄悄努力驚艷所有人的事還沒和你計較呢，現在先讓我藉此爽爽都不行』。

范玉樹拍了拍吳佩良肩膀，催促道：

今日紅榜一出，率性堂學子們的某些心態算是徹底轉變了。

蕭紅魚等人點頭，臉色複雜，「是的，玄機她……八十五分。」

「我……我……」吳佩良結巴，無法反駁。

眾學子側目，往日這可是除了吳佩良之外，最不爽趙戎的學子了，不過沒有吳佩良那麼驕傲衝動，只是私下裡言語多，而眼下，卻是紅透臉的老實模樣。

范玉樹點了點頭：「那……『真的只是自然而然的想去虛心請教一下，這位壬字拾叄號的仁兄確實厲害』……這句話總是你說的吧，大夥不久前可是聽的明明白白，佩娘兄說的慷慨激昂，我一個上課睡覺的都聽見了。」

蕭紅魚等學子面面相覷，剛要一起點頭，旁邊的范玉樹卻是忍不住插嘴：「那她也給我補了，怎麼我沒考到六分？」

……

范玉樹眨巴著眼，「也沒什麼其他事，就是大夥之前聽你讚不絕口，說放榜后想認識認識那個壬字拾叄號，話說什麼『認真請教一番交流交流心得』，這不，人家都來了，就在講台上呢，你快點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