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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籙

作者:布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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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潛龍 第兩百二十七章 與虎謀皮

上部 潛龍

第兩百二十七章 與虎謀皮

咔咔的聲音響起來,供桌上面的兩尊神像突然晃動身子,一塊塊泥皮從上面掉落下來。
這一年多以來的時間,對方應該是過的不錯,法力和道行都隱隱有些精進。
這令許道的神色當即凜然,他冷哼一聲:「這便是五通道長們的待客之道么?」
呼聲不斷,魔音貫耳,五尊神像的面孔全都露出猙獰意味,不像是神祇,更像是邪魔。
「不急不急使者好不容易來一回,俺們自然得先款待一番。小的們、快快做了席面,端上來!」
同時還詭異的感覺在許道身旁升起來,像是有兩條無形的觸手分別將他包裹住,黏糊糊似的纏得緊密,想要將人的皮都扒開,探查清楚他身上的一切。
而一旁,許道瞧著兩個道士的舉動,心裏也是緊張起來,雖說他準備的妥當,但也保不準那裡就會出岔子、露餡了,到時候少不得做過一場。
話聲一落下,許道身上雷火之氣滾滾湧起,靈光大現。
「哈哈!勿誇勿誇。」蛤蟆道士大笑,吐聲:「使者出身道宮,又在盪妖司當差,俺們這些鄉野旮沓地方的,可比不過道宮中的道長們。」
它瞥了眼站在門外不肯入內的許道,伸出從穿著布鞋的右腳,一腳就將小桌給踹翻了,像是踹翻給狗餵食的盆子一般隨意。
於是許道乾脆凌空盤坐著,劍氣激射,同兩旁的道士點頭示意。
他得隨時注意著,最好一言不合就跑路,省得將五個道士都招惹出來。
這時許道方才隱隱明白過來,此山怨氣的源頭,多半不是其他,正是眼前的舍詔道士。
而在許道觀察的時候,兩道士各自打了一個哈欠,嘴巴張的大大的,能生吞下一個人。
旁邊的壁虎道士也是舌頭吐出,面上作出一副饞相。
「可。」壁虎道士嗖的舔了舔舌頭,點頭回答。
許道這時才注意到,這些身材矮小佝僂的「人」,個個面生黑毛,長著一張老鼠臉,眼神https://www.hetubook•com•com躲閃,都是大耗子,並非活人。
「妖物?」許道心中驚疑,但是他在這些大老鼠身上又並沒有看見妖氣、靈氣。
並因為尋常怨氣在人的身上存在不了幾日,往往七天就會消散一空。
他雖然膽大,敢獨身前來,並踏入對方的廟觀當中,但並不代表著他要涉險,為了點面子就貿然走進別人包圍當中。
只不過他並非是直接用法力隔絕兩個道士的窺視,而是握緊腰間懸挂著的小巧金瓜錘,佯裝作是依靠了法器,才能屏蔽掉窺視。
許道站在堂房門檻前面,望著門內的五尊神像,嘴角露出一絲譏笑。
無論是修為、法器,還是符咒,都會被對方了解的一清二楚,然後在接下來的鬥法裏面,被道士們玩弄于股掌之中,輕易就能被打殺掉。
尋常的禽獸草木,因為靈智不成形,即便慘死,也很難凝結出怨氣,唯有生了靈智的妖物,或者人,方才能形成大量的怨氣。
然後兩妖抖擻身子,將泥皮從身上徹底抖下,砰砰的從供桌上面走了下來。
嘰嘰喳喳的聲音響起來,鼠人們出現,連拖帶拽的,水缸大小的湯碗、磨盤大小的菜盤,一一被搬上了酒席。
許道聽見,也點頭,隨口說:「道業事大,二位道長能抽空見見雷某,已經是雷某幸運。」
此即是兩個道士釋放出了靈壓和神識,若是換做尋常道徒在此,無論是前期道徒還是後期道徒,身上的秘密立刻蕩然無存,無法遮掩住。
當是兩個舍詔道士就在近日,便屠戮了不少活人,手段也殘酷!
一聲吆喝,周圍又是陣陣嘈雜,鼠人們嘰嘰喳喳的,並傳來了雞鴨嘶叫的聲音,是從後院傳來的。
許道將目光從周圍的老鼠人身上收回,一拱手,說:「敢不從命。」然後他腳尖一點,便跳上高大的桌椅。
說罷,許道站在門外復作揖,稱到:「不m•hetubook.com•com如還請兩位道長出門來,我等就在庭院當中,再擺酒席,露天飲酒便是。」
而這幾個舍詔道士身上的怨氣,也不可能是因為屠殺大量妖物而得來的。
見對方提到了洱海道宮和盪妖司,許道也含笑著和對方寒暄起來。
沒錯,許道直接取了雷亮嘯的名號自稱,他並問:「另外三位道長呢,緣何不現身?」
許道的心頭立刻一冷,他眯眼瞧著兩個道士,胸肺當中有絲絲殺意生出,恨不得當場吐露一二。
咯咯咯!突有雞叫聲響起來。
嗤笑聲傳來:「使者該不會連這也不敢就坐罷。」
能形成怨氣的種種情況當中,以慘死者遭到虐殺為最。
再加上道士身後的堂屋當中,依舊還是紅光一片,怨氣濃郁,那三個沒有現身的道士手上,人命定然只多不少。
「快快!上酒食!」蛤蟆道士猛拍桌子,大呼。
幾個呼吸間,一張寬大的四方桌子就出現在許道的眼前,搬動座椅的耗子們還上下跳動,搬來了碗盤、筷箸、調羹、杯盞等物,顯得靈活熟稔。
「使者為何止步,快快進門就坐……」
許道望著這些酒食,目光微怔,他眼裡靈光一閃,瞳孔當即驟縮。
一隻蛤蟆頭和一隻壁虎頭的人身者,左右擺動,身上發出咔咔的關節響動聲音,它們面目蠕動,眼珠中放出詭異的光,徹底活了過來。
而這,正是道士和道徒,兩者間的實力天差地別的一大原因。
凝重的壓力從兩個道士身上釋放出來,如有實質一般落在許道的身上,令他好似沉入了湖底般喘不過氣來。
許道心中打鼓起來:「這兩道士,到底該殘害了多少生靈,才能醞釀出這多怨氣!」
一隻紅冠大公雞突地從後院跑了出來,後面跟著幾隻提刀拿繩的鼠人,雞的一隻翅膀已經被砍斷,血水噴濺。
這讓屋內的蛤蟆道士和壁虎道士相互對視一眼,然後目光都落在了許道腰間和圖書的「金瓜錘」上面
「不慌,且再繼續探探就知道了。」
原本許道還想呵斥道士們幾句裝神弄鬼,可眼下看來,五個道士更像是布置了什麼秘法,這才弄得整個山頭都怨氣驚人,並以妖身坐鎮其中,或是操控著陣法,或是享受著什麼好處。
瞧見兩個道士的模樣,許道心中暗道:「莫不是上等的靈食?」
許道打量著那五尊緊盯著自己的神像,發現它們臉上的詭異之色越來越重,最後個個都面露獰笑,好似要活吃了他似的。
「使者為何進廟不拜,還不快點就座。」並指了指跟前擺放著的那張小桌子,示意許道趕緊的進來坐下。
此公雞同人大小,掉落在地的雞翅膀立刻被鼠人撿去拔了毛,光禿禿的,也同人臂兒一般大……
兩個道士一番明裡暗裡的試探,因為許道在雷亮嘯口中得到了不少消息,對答如流,談笑自若,讓兩個道士心中驚疑起來。
因為妖物的數目雖然不少,但也不多,特別是眼下人煙稠密的江州地界,更是難湊齊可形成如此怨氣的妖物。
恰在這時,片刻功夫,五通廟當中負責做飯的夥計們就準備好了飯菜,騰騰的香味從後院飄出來,讓兩個道士的嘴巴統統都閉上了。
而許道表現出如此姿態之後,嘀咕在他耳邊的呼聲也慢慢消失了。
聽見許道的回復,打量著他的兩個道士嘿嘿發笑,陡地收回了釋放出的靈壓和神識。
許道抬眼看過去,發現兩人身上氣血翻滾,遠非鍊氣級別的妖物或道人能夠比擬的,當是蛤蟆道士和壁虎道士兩人的妖身,並非是傀儡或是障眼法。
旁邊壁虎道士稍顯沉默,但也是不懷好意的看著許道,吐了吐猩紅的舌頭,嘶聲:「可是不尊我等,討打么?」
也就是說,兩個道士身上的怨氣,九成是通過殘害活人而得來。
但許道的腦中依舊蹦出想法:「如此說來,另外三尊泥胎木偶,裏面多半也藏著另外www.hetubook.com.com的三個道士,蝎子、長蛇、蝙蝠!」
呼聲落下,原本寂靜的廟觀中突然就響起一陣腳步奔走的聲音。
踹完之後,蛤蟆道士顧頭看了看身旁的壁虎道士,「走,咱倆出去會一會這小子,也省的在屋中擾了大哥他們清靜。」
走下之後,它們高一丈多,身子寬大,穿著尋常道袍,長立在堂房當中,背對供桌上的火燭,顯得面色晦暗且神秘。
當中的蛤蟆道士,兜了兜肥胖的肚皮,口中的嘟囔說:「俺就說新來的這個傢伙不會上鉤,白費功夫。」
只見這間尋常的堂屋當中,紅光遍地,怨氣濃郁至極,就好似屠宰場一般。
他不動聲色,再細細望向那兩個走供桌的蛤蟆道士和壁虎道士,發現和一年前的模樣相比,兩道士紅光滿面,精神了不少。
一群身材佝僂的「人」就舉著桌椅板凳,從各處跑出來,嘰嘰喳喳的,在庭院當中擺起了酒席。
在許道念頭翻滾時,蛤蟆道士走出,直接呼到:「貴客上門,小的們還不快快擺上酒席?」
沉著氣,許道站定在門口,朝著兩個道士拱手作揖,口中說:「道長想邀,貧道自是不敢不敢聽從。」
但許道早已經築基,自是不可能被對方的神識探查到東西。
隨即兩個道士就搖晃著高大的身材,扶著門框,低著腦袋,從內裏面慢騰騰的走了出來。
還沒等他朝著走出來的倆道士打招呼,一股股血腥味就從門口處傳來,鑽進了他的鼻竅當中,惡臭無比。
因為木桌高大,他站在椅子上倒還是可以湊合,可若是坐下,就僅剩下一個人頭高過桌面了。
它們互相傳音到:「咦!新來的這廝,該不會真就才是盪妖使?」
但眼下就在對方的地盤上,他自己就得先悠著點,於是只得按捺住。
至於另外的三尊神像,則是在蛤蟆道士,壁虎道士現身後,就又恢復到了原先俯視地面的動作,好似剛才壓根就沒有看過許道一樣。https://m.hetubook.com.com
正是那表面憨厚的蛤蟆頭道士,對方拍了拍大桌子,然後晃動身子,和旁邊的壁虎道士相對而坐,將中間的位置給空了出來。
「好巧不巧,大哥他們正在修行,只能俺們倆來招待使者了!」蛤蟆道士說著,語氣倒也緩和。
可上面擺放的並不是什麼靈食,而是尋常的酒家菜肴,白斬雞、酸溜鯉魚、粉蒸豬排、紅燒獅子頭等等。
「使者愣著作甚,還不快快上桌?」旁邊突地有聲音沖他叫出。
許道一抬頭,發現面前的兩個道士頭頂上紅光一片,怨氣幾乎要凝結成為實質了,衝上半空,恐怕幾里地之外就可以看見。
兩道士暼眼打量著他身周狂舞的氣流,其中壁虎道士雙手抱臂,倨傲的不語,還是蛤蟆道士出聲:
他捏著腰間的玄鐵金瓜錘,怒目圓睜,做忿恨狀,幾一言不合,便要拎著鎚子,將五尊神像統統都給砸碎了。
兩人一唱一和,明顯就是想要哄騙、嚇唬許道,讓他走進堂屋當中,陷進不知名的陣法裏面,任其魚肉。
冤有頭債有主,怨氣之所以會聚集在人的頭頂上,乃是慘死者知道自己是被誰人所害,一腔魂靈撲到對方的頭上,想要索命,卻又無可奈何,這才形成的一種跡象。
但特別的是,當中的雞、鴨、魚,只只巨大,獅子頭個個更是有孩童的小半腦袋大小了。
只要不進那詭異的堂屋,他也不畏懼道士們,坐下后就開門見山:「不知二位道長招雷某前來,有何指教?」
全都是硬菜,並無靈光,有的只是撲鼻的肉香味。
許道自然是趕緊的退後,免得擋了兩個道士的路。
它們百無聊賴的看著許道,當中蛤蟆道士悶聲說:
重迭的呼聲響起來:「使者為何止步,快快進門就坐!」
頓了頓,他指著門內小桌上的紅綠食品,臉上露出輕笑,似有所指的說:「只是這桌上的食物,好看是好看,但不知為何貧道一看見就感覺瘮得慌,不像是吃食,更像是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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