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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曾在風雪中相擁，靠著冰冷的牆角，互相取暖熬過那一個個漫長的冬夜。

阿狸比翎兒小一歲，身體偏弱，經常容易生病。為了請最好的醫者，為了讓阿狸有個安穩舒適的環境成長，翎兒開始為燕南飛賣命。

她記得很清楚，那是星雲州的雪花糕，是翎兒與阿狸都最喜歡的雪花糕。

「知罪？說說看，你何罪之有？」燕南飛冷哼一聲說道。

翎兒與阿狸住在了東宮。

也就是在那一次，燕南飛將翎兒姐妹帶到了東宮。

翎兒猛然間抬起了頭。

一個可以重獲自由的機會。

翎兒的眼淚滴落在雪中。

翎兒在苦求。

因為她的生命，有一半已經託付給了書生李星雲。

翎兒踩著屍山血海，成功成為了為數不多的南飛客座的成員。

她也能夠感受到燕南飛身上所透露的寒氣，那寒氣比起外面的雪夜還要冰涼。

燕南飛的笑容有些猙獰，有些恐怖。

她知道書生很固執。

她只要知道阿狸很好，便已經足夠。

她好像看到了希望。

在許多年ｈttｐs://ｍ.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om•cｏm前雷雨交加的一個夜晚。

因為阿狸是她在世上最為親近的人。

那是翎兒第一次見到燕南飛。

她們曾為了撿起糕點鋪掉落在地上的糕點而一路被店主追逐喊打，然後忍著渾身的傷痛，彼此分食一塊糕點。

多少年，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能夠獲得自由身。

翎兒瘋狂地搖頭，翎兒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她哀求著：「公子求你，求你將翎兒處死！求你不要傷害阿狸！」

近得可以聽到翎兒那艱難掙扎的呼吸。

「翎兒知罪！」翎兒單膝跪著，把頭壓得很低。

他的臉貼著翎兒的眼前，很近。

「你死了，阿狸怎麼辦？」燕南飛背對著翎兒負手而立。

燕南飛忽然笑了。

這黑衣人就是燕南飛。

他的手指在翎兒那光滑細膩的臉頰上滑動。

在很小的時候，在進宮以前，翎兒與阿狸便是流浪在街頭的乞兒。

深夜裡，側門被打開，驚醒了兩個苦命而瘦小的丫頭。

「幫我做一件事！」沉默了和_圖_書許久的燕南飛忽然說道。

翎兒伏在冰冷的地上。

「公子求你將翎兒處死，求你不要傷害阿狸……」

她知道書生不喜歡殺戮，更不喜歡欺騙。

雖然她很想，可卻不敢想。

破廟根本無法遮風擋雪，地面上也是早已被風吹落了一層薄薄的雪。

那一日在菩提城裡，她和李星雲相擁。

她有些懷疑自己是否是幻聽了。

她不想要錯過。

門後站著一名衣著華貴的小少年和一名撐著傘的小廝。

翎兒不可思議地看著燕南飛的背影。

說白了，南飛客座就是燕南飛培養的心腹。

然而有一天，她遇到了一個叫做李星雲的書生。

這一切，都是從南飛客座暗中的選拔而開始。

燕南飛開始有些激動。

但她能夠聽得到燕南飛的聲音，那聲音很冷，比冷漠還要冷的冷。

因為她想用餘生與書生作伴。

「南飛客座雖然是秘密組織，但在白樓門裡早已經隱有流傳，你不是不知道！本宮辛辛苦苦訓練你，在你身上耗費了多少心血？結果你倒好，竟wｗw•ｈeｔuｂｏok•cｏm.ｃｏｍ然敢當著雪兒的面前展露身手！你跟著雪兒這麼多年，難道真的以為可以瞞得過她的眼睛嗎？」

她開始思考未來，她開始想要要回自己的生命，她開始想要自己主導自己的生命。

「暴露了身份？呵呵……」

阿狸不是一隻狸貓，阿狸是她的妹妹，從小與她相依為命的妹妹。

「這件事做完之後，我放你自由！你可以留在書院學習修行，你可以繼續拜莊院長為師，你可以與李星雲那個書獃子在一起。當然了，如果雪兒能夠原諒你的欺騙，你也可以與雪兒和好如初，真心相待的那種如初。如果你想念阿狸，我也允許你將阿狸接走……」

她低下了頭，俯首聽命。

燕南飛蹲了下來。

賣命的去幫燕南飛殺人！

「你可知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

這個人就是燕南飛。

「公子求你將翎兒處死，求你不要傷害阿狸……」

那是一種近乎無奈的恐懼。

翎兒一直把頭壓得很低，翎兒暗淡的眼神一直盯著破舊的地面。所以她看不到燕南飛那可和圖書怕的眼神。

她臉上有青筋浮現。

她用那虛弱得再無法虛弱聲音掙扎著說道：「翎兒……該死！」

翎兒第二次抬起了頭。

他鬆開翎兒的脖頸，露出極為憐惜的神色。

後來翎兒才知道，那座府邸原來竟是大燕帝國的國師府，是燕南飛老師的府邸。

她那暗淡那充滿著血絲的眼睛露出了一抹恐懼。

她也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過阿狸。

到現在為止，她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

買命也是賣命。

習慣真的很可怕，從遇到燕南飛的那一刻起，她的生命就已經註定不是自己的。

這些人通常都是用來解決燕南飛不方便出面而又必須解決的麻煩。

翎兒不是燕翎衛，翎兒是東宮皇子暗中培養的南飛客座。

黑夜裡，風雪中的破廟裡，這苦苦哀求的聲音一直在繚繞著。

他激動的雙眼開始有些泛紅。

所以由始至終，翎兒都只有一個主子。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也開始厭倦了血腥，也開始厭煩了殺戮。

翎兒的臉色從蒼白開始變得通紅，翎兒的呼吸越來越粗重，翎和_圖_書兒的小手在袖中緊握。

她渾身緊繃。

此刻的翎兒，就像是白日里那兩頭見到了妖族少年麟兒之後的金毛吼，跪伏在地上，苦苦哀求。

或許是習慣了這個身份，或許是心底感激燕南飛曾經的收留，給了她與阿狸第二次生命。

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渴望主導生命。

從七州域的街頭一直到大燕帝國都城的街頭，那一路莽莽，都曾有她們姐妹的足跡。

他的手掌滑落到翎兒那雪白的脖頸。

「翎兒……翎兒暴露了身份！」翎兒的眼神很暗淡，翎兒的臉頰有些失色，那是蒼白的顏色。

他伸手挑起了翎兒的下頷，他靠近了過來，盯著翎兒暗淡的眼睛。

這些人滲透在大燕帝國的某些角落，身份神秘之極鮮有人知曉。

她開始為燕南飛買命。

無論哪一種原因，總之她很少思考過重獲自由身的問題。

他一把握住翎兒的脖頸，手掌微微用力。

這種笑容從未在人前顯露過。

翎兒和阿狸互相抱著，睡在白樓門裡某座高貴府邸的側門前，為了躲雨。

現在，終於有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