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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滋味，確實不錯，觀音婢你試試。」

不就是搞點伙食豐富一下這難熬的九成宮生涯嗎？唉，人生艱難啊。

李明達頓時兩眼一亮，想了想，摘下了一朵菊花，然後邁開小短腿朝著李淵跑過去。

「娘親，爹爹……看看我給你和爹爹帶什麼好吃的來了？」

「！！！」李世民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特么的確不是荷葉……

從食盒之中，取出了兩盤顏色灰暗，如同火燒火撩過的，一寸粗細的竹筒。

程處弼癱回了榻上拍了拍肚皮，罷了，不動一草一木有什麼？

……

「嗯，香糯滑嫩，而且這雞肉，居然還有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味。」

「今個，又把陛下喜歡的竹子給砍了不少。」

「殿下，你看看這菊花，再看看你爺爺，覺得像什麼？」

李明達認真地板起了小臉，看了眼爺爺側臉，又仔細端詳了跟前的菊花，不禁兩眼一亮。

「他說爺爺笑起來像菊花一樣，所以爺爺的臉是菊花老臉。」

「成，那我個嘗上一個，咦……味道還真不錯……」

趙昆快步走到了近前，看到程處弼向自己行禮的同時，居然還打了個飽呃。

「嘿嘿，臣可以教殿下你一個形容詞，叫菊花老臉，意思就是，老年人臉上的皺紋，就跟這菊花一樣。」

……

「程三哥哥，好無聊呀……」李明達學著程處弼，坐在小馬紮上，兩人中間，擺著一盤小魚乾。

「啊？這，這……」李世民與長孫皇后一臉目瞪口呆看著那幾個竹筒。

「喲，程三郎，你可真有本事，前些日子，剛把娘娘最喜歡的荷葉摘了不少。」

不過想來有父親和_圖_書的鎮壓，還有兩位兄長的威懾，應該不會出啥大事。

「沒有人告訴我啊，若是我知道的話，肯定不能去砍。」

「我跟程三哥哥到賞荷園裡摘的。」

「不，程三哥哥說這叫竹筒飯，可香了，爹，娘，你們快嘗嘗……」

話說回來，長安那邊，也不知道那三個跳皮搗蛋的弟弟，沒了自己的管束，會不會成天上房揭瓦。

咳，錯了錯了，是也不知道還會不會經常過府來拿醫書去抄錄。

「沒事，爹沒事……」

仍舊是一身胡衣，作男兒裝扮的武媚。

程亮挺著肚皮，看著案几上還剩下的五六個竹筒，不禁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力能舉鼎的程三郎只能抱頭鼠竄，艷若春花的李明達咯咯咯地笑著。

只要有腦子，什麼樣的美食做不出來？要不……明天整點羊肉火鍋來嗨皮一下？

竹筒飯，真好吃，用的可是江南的貢米，而且還摻入了火腿粒，以及碗豆等……

……

「去，告訴程三郎那混帳小子，他再敢動這宮內的一草一木，朕抽不死他。」

這程老三，咋就不知道安生安生？

風捲殘雲一般將剩下幾個竹筒給掃蕩乾淨，打著飽呃的趙昆終於心滿意足地拍屁股閃人。

你一口，我一口，吃著小魚乾，看著這清幽閣由夏入秋的景緻，還有那些正在次第漸放的菊花們。

「哦，來，爹爹我喂你吃……娘親，我喂你吃……」

「富叔，程三郎他，他還沒回來嗎？」

李世民伸手將李明達抱在了懷中，輕颳了刮她那可愛的小臉蛋開始旁敲側擊。

「那小子，難道又鑽賞荷園了？」李世民砸了和圖書砸嘴，臉色有些發黑。

大唐的長安城，對於現如今，漸漸融匯入這個時代的程處弼而言，已然有了家的味道。

不但有稻米的清香，火腿的濃香，更有竹子的那種獨特香氣，混雜在一起，讓人忍不住想要多扒拉幾口。

「程三哥哥，你快過來看，這株菊花好漂亮啊。」李明達點了點頭，目光一掃，突然眼前一亮，快步走了過去。

將幾冊已經抄錄好的書冊，擺放到了程三郎的屋子案几上。

趙昆傳完了令，卻沒有第一時間離開。

「爹爹，娘親，你們怎麼啦？臉色好嚇人啊。」

幸福地將盛著小魚乾的盤子擺到了自己膝蓋上，美滋滋地吃著，還時不時給爺爺加油鼓勁。

趙昆努力地維持住嚴肅的表情，凜然遵命而去。

「哎喲，是什麼好吃的呀，來給爹爹嘗嘗……」

李世民黑著臉走到了殿門口，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這才召來了趙昆。

這讓剛剛到宮外賞景方才回來的長孫皇后與李世民心中微驚，面面相覷。

留下了程處弼這位不世出的廚藝天才繼續悲春傷秋。

「程三哥哥，今天準備要做什麼好吃的呀？」

趙昆也是一臉心悅誠服地朝著程處弼翹起了大拇指。

蹦蹦跳跳而來的李明達，似乎想要將爺爺李淵拉過來，李淵笑眯眯地搖頭婉拒，一副心中有鬼的架勢。

「……果然，程！老！三！」

「這是，烤竹子？」長孫皇后看到了夫君那張發黑的臉，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夫君的胳膊。

李淵突然覺得眼角的位置有點發癢，迷糊地睜開了眼睛來，就看到了乖孫女站在跟前認真和-圖-書地看著自己。

「爹，娘親，我又給你們帶好吃的來啦。」

只看到了這位老喜歡中午時分打瞌睡的老頭已經發出了呼嚕聲，不過，看到了他老臉眼角位置那一條條的皺紋。

可憐的夫君，唔……程三郎那個臭小子，到底是什麼腦子？

「呵呵……小兕子，這些荷葉是哪裡來的呀？」

「公子，這玩意真好吃，可惜我都吃撐了，唉，沒想到，南方的稻米，原來也挺有滋有味的。」

「……那個兒媳婦，你們慢吃，老夫有些乏了，得先回去，小兕子乖，爺爺明天再來尋你玩。」

「趙叔，要不您也來點嘗嘗？這玩意的滋味，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程處弼又扭過了頭來，看了眼這朵龍爪菊，不由得嘖嘖稱奇。

先是摘了自己喜歡的荷葉，這會子又去砍了夫君喜歡的竹子。

「八月飛雪？」看到李明達那亮眼眼的眼眸看過來，一旁，靠在軟榻上假寐的黑臉老頭也挑起了眼角。

下一刻，年老體衰的太上皇陛下哇呀呀呀抄起了一根棍子，邁開矯健的步伐。

看著陛下殺氣騰騰，氣極敗壞的樣子。

對了，還有武媚那位處於青春期發育初期的明媚少女是否在繼續發育……

抱著李明達，步入了御容殿內，隨著李明達的招呼，那名提著食盒的宦官快步上前。

程處弼趕緊打了個哈哈敷衍過去。「沒啥，就是希望早點下雪。」

「娘親好厲害啊，對呀對呀，這就是拿荷葉包裹起來烤的。」

「有些像我爺爺的這裏……」李明達很認真地拿手指頭點了點自己眼角的位置道。

「嗯，我也很喜歡玩雪，可惜爹爹不和圖書喜歡，他老喜歡看書，白天也看，夜裡也看……」

「爺爺爺爺，你看，你的笑容跟菊花一樣。」

賢良淑德的長孫皇后，此刻光潔的額角也青筋隱現。

「有嘛，哈哈哈……肯定是小兕子你看錯了，等一下，爹爹有事……」

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有沒有繼續按照制定的計劃進行鍛煉，也不知道等自己回到長安后，會不會也一身的健子肉。

李淵連續幾個深呼吸，鼻孔已經開始有噴出青煙的趨勢。「你說，那個混帳小子怎麼個形容法。」

「……唉，陛下讓趙某過來給你傳句話，你要是再敢動這九成宮內的一草一木，陛下會親自動手收拾你。」

「陛下喜歡竹子？」程處弼聽得這話，看著那一地散落的竹片，心裏邊卧了一大個槽。

「小兕子，跟爹說說，今天又去賞荷園摘荷葉了？」

「對對對，為夫也覺得有一股子清香，就感覺，感覺像是聞到了荷葉的香味。」

「爹爹，為什麼你說話喜歡咬著牙？」

大唐貞觀八年，程處弼的九成宮渡假日子，是那樣的平淡而乏味……

程處弼只得站起了身來，這位毛臉大叔可是李叔叔的侍衛頭子，自己可惹不起。

「才沒有呢，今天做的又不是叫化雞，是另外一個很好吃的好東西。」

又幾日……

程處弼有點懵，這丫頭是想要幹嘛。

但這感覺很像大寶殿附近，那幾叢造型悠美的墨竹。

「諾！」

「是啊……的確有點。」程處弼往嘴裏邊塞了塊小魚乾，隨口附合道。

程處弼無可奈何地點頭稱是，沒想到，李叔叔兩口子居然喜歡的植物還不是一個類型。

「？？？」和*圖*書李淵一臉懵逼地坐了起來，伸手在腮邊一撓，掉落下一朵龍爪菊。

「荷葉不能摘，竹子不能砍，這九成宮中的一草一木都不能動，不然，你爹就會讓我九成宮八月飛雪。」

程處弼也被她的舉動給吸引了心神，看到了一株絢爛奪目色澤金黃的龍爪菊。

看著那案幾跟前散落的竹片，還有那些沒有收拾乾淨的細竹枝和竹葉。

目光掃過吃得滿面油光的程處弼主僕三分，目光落在了那些還未打開的竹筒上。

「爺爺，剛剛程三哥哥教了我一個形容詞，讓我拿來形容爺爺你。」李明達認真的表情。

「……」

「哇，程三哥哥你懂得真多。」

「呵呵呵……程老三，好好好……嗯，滋！味！不！錯！」

「哎喲，真是不錯，嗯……」程處弼下意識地扭頭想要招呼上皇李淵過來欣賞。

「趙昆，告訴程老三，那小子要敢再靠近賞荷園，老夫打斷他的腿。」

「這證明陛下是一位勤政愛民的君王。」

李明達那原本就嬰兒肥的小臉蛋，這些日子，越發地顯得圓潤可愛，紅光滿面。

不禁呵呵一樂，正要開口說話，就聽到了乖孫女興奮地叫出聲來。

程處弼沒好氣地背靠著身後的大樹，有氣無力地道。

此時，李明達已經來到了近前，李淵終於穩住了長輩的架勢。別怕，反正跟老夫沒關係。

「荷葉？！」

……

「哦，那娘親倒要好好嘗嘗。」長孫皇后稍鬆了口氣，沒繼續搗騰自己喜愛的荷花就好。

「公子，好像是趙昆趙將軍過來了。」程光指著清幽閣入口處提醒道。

程處弼拍著肚子，打量著散落一地的竹筒，份外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