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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只能沉默。

芊芊異相，自己早在研究，看情況，或是女仙的來歷。

期間偶爾打量此女，就算知道了她是分身，許多疑惑得到解釋，但還有種奇怪的感覺……此女身上哪裡有點不對。

葉青自是點首應是，在心中隱隱猜測到了此女身份，但濃郁仙靈之氣總讓他覺得奇怪，見這少女柔和，不由大了膽子試圖確證：「您這次怎是分身前來？」

葉青對此女剛建立起的宗師級形象轟然坍塌，這一隻地仙分身看似文雅秀氣，性格真是太現實了，連本體都能賣……

葉青嚴肅地說，一句話就回答了兩句問題，當更重要的一點，僅僅仙靈分身！

「是。」

「不叫您大司命？」葉青一怔，暗自皺眉，這不符合驚雨介紹的仙人習慣……一時疑惑不已，又留意到她語氣著重於『我』字，不由問：「您是說？」

「就算仙靈分身，正常狀態也是遠超天人青藉通訊許可權，可以通過陰陽聯繫天庭，獲取更新消息，她怎會沒見過五氣靈池的圖紙，還要從我這裏考察呢？」

青衫少女目光閃動：「我是我，她是她。」

「呃……」

大司命分身頭也不抬，只翻過一頁，瞭然微笑：「總歸還是不怕。」

葉青自忖估算清楚了對方實力，恭謹沉默等候。

「對，我在下土分身花過七年時間學習這種語言，甚至繳獲一些真人陣法，很有些深入研究。」葉青很有誠意照搬了對龍君說辭，說的也是實話，不過是在前世的下土分身，置換到了這世下土劉備身上。

他心忖有這種可能性，之和_圖_書前聽驚雨說說大司命本體越界追擊敵人去，怎會如此快歸來？

青衫少女似沒有在意，只稍許興趣隨口問：「上次赴九天是在一年前元月，與本體有過訊息交換，所以我知道少都督是新一屆進士天人，卻不知後來事情——我很欣賞你么？」

大司命分身皺眉想著，攤開右手，掌心一團白光顯著純凈無瑕：「恩，不錯，你沒有說謊。」

司職不同！

只是，她是地仙本體還是分身？

此女的氣息有種文華凝粹，身體隱隱虛弱，似受了重傷，體質明顯不是仙人本體，這樣說來……是大司命分身？

青衫少女閱讀飛快，沉浸於書卷最後一頁，隨口答話：「遠征外域，自是要多留幾條後路，你那岳父上回吃過苦頭，現在也多半如此吧？」

「您現在是天使！」

葉青對這類問題早有準備，推出一個誰也不認識的替死鬼：「有個名叫尚欽的外域道人，被我擊敗后逃脫留下此秘密。」

葉青眯起眼睛掃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心忖自己或多疑了。

青衫少女伸手微調下琉璃燈的光亮，不緊不慢，自有一種氣質感染著人：「先請坐。」

「換而言之，別的事情我是不關心，就算你得罪過她，也與我的司職無關，而且離元月回歸還有小半年，不管你對她做過什麼，我現沒什麼情緒感觸，甚至如果有對你好感，還能帶著融回本體。」青衫少女語氣平淡，目光意味深長：「少都督可明白我意思？」

沒有任何一絲縫合痕迹，渾然天成一件仙衣，又許多金色花紋綉和-圖-書符，似某種古老文字，帶著奇特空間感，顯一件類似山河社稷圖的防禦性仙寶……這不是自己現在能對付。

大司命分身閉目思索片刻：「果有些殘缺，不及你的金玉閣中的五氣靈池，少都督呈獻的圖紙是自誰人手中繳獲？」

葉青聽得一怔，暗自打量這地仙，目光微凝……總感覺此女哪裡有些不對，回答也很奇怪。

「哦？我沒聽過這個名字……」

葉青之前明白到此女留下自己是有所求，這時印證，暗舒一口氣，壓下心中對此女還存在的一絲疑惑，現在，還是更關注面前的利益：「您需要什麼……又有什麼？」

是分身，她當初的司職又是什麼？

葉青翻閱了這道書，皺眉回憶片刻，就有了幾種防禦方案，出於一種莫名防備心態，卻不理會此女多多益善的要求，只準備透出最簡陋的真人方案，真人的五氣靈池一樣就是極限了，並且，這也是最合適自己身份的見識。

是本體，堂堂女仙為何事而流落凡間？

「咦，不是欣賞……原來你得罪我了啊？」大司命分身明白過來地點首，又有些意外：「不隱瞞一下？就不怕我么？」

葉青沉穩謹慎，這瞬間疑心大起，就多存了一份防範。

「但也未必是真，具體的事情誰知道呢？」大司命分身口風一轉，擺手湮滅了測謊光團，笑：「別叫我大司命……剛才是嚇唬你，誰都會有些秘密，你能通過天庭檢測，大節無虧，我也不會探究你的戰利品是從那裡得到……況且我還有求于少都督你。」

青衫少女神情ｈeｔuｂooｋ•com.ｃｏｍ喜欣，微一傾身，遞給葉青道書：「這一本講的是顛倒五行陣的一種探索方案，著重逆向糅合火金，對我們青脈傷害極大，我需要在她回來之前將之參透，並提出穩妥的防禦方案，這是我回歸前的最終任務，我已有些想法，但還需要一些參考信息，多多益善……」

又心忖難怪自己一邀請，龍君分身就答應留在東海，這是順便在應州下土留了第二條後路，又賣了個人情給我這女婿，以免我苛待驚雨她們……

或不照顧本體情緒，甚至明碼標價是正常？

其實按照某些理論，並不是這樣，分身本體是一體的，並不會有「我是我，她是她」的情況。

「和蟬兒的山河社稷圖一樣，若非她已歸心，自己也拿她現在沒有辦法，真打起來召喚了女媧可就好看……此女既是地仙分身，或有類似能力，至少能溝通到界外的本體，就和當初龍君分身符溝通到了龍君本體一樣。」

「多虧了兩位龍女夫人，有她們諄諄教導，自己對天庭行事規則越來越明晰，在交涉程序上沒有踏錯半步，既沒有大的把柄落在對方手裡，又有她們老爹太平伯的後台制衡，而剩下雙方不過平等交換所需罷了，這正是自己最擅長之事。」

「在下不知。」

沒能試探出什麼，這時有心之下，近距離氣息感應更深，葉青漸漸注意到她身上散發仙靈之氣源自她的青衫。

葉青冷汗流下來，面對地仙，瞎說是不敢，而說實話……口頭重複一遍初見那次襲胸尷尬？

也許此世界仙道是這樣？

葉青再和圖書度落坐之際，目光落到琉璃燈上，尋常中透著不尋常的意味，先前就有點眼熟，被她一調整角度看出了葉家作坊的標誌，原來仙人也會用凡間的東西？

當面調戲更是作死了。

更有些深埋在心中的疑惑……

這些地仙……葉青早有心理準備，這時面不改色：「大司命面前，青誠恐而不敢妄言。」

仙人都是她這樣一代代宗師級人物融合，難怪積累的智慧如海，還能與時俱進。

又是個奇怪的要求……地仙分身研究任務都這麼積極么？

「少都督明白了？」青衫少女收回目光，又埋首案中，繼續研究外域道書：「稍等片刻，我看完最後兩頁，還有件事問你請教。」

如果超過了，有人問起來，反而不好回答了。

「我見覲見過大司命兩回，下土第一次，功賞第二次，現在當算第三次？」葉青試探問，實際完全摸不準此女身份……

尤其聽龍君說大司命有個妹妹叫少司命，難不成是她？

溝通陰陽天羅么？

葉青點頭表示理解，望向此女目光變得少許尊敬起來。

葉青聽得心中一震，隱抓住些關鍵，又勾起別的一些事。

葉青口風很嚴，雖聽驚雨說起過在龍宮留有一個分身，但作女婿的自不會對外透露家事，豈不出賣了驚雨和恨雲她們？

「……我的專職是嘗試、學習、研究人間的新事物，最近新出的一些物產，我會研究其使用，數十億凡人的基數里總會誕生許多妙想，凡人沒有這個心力研究，仙人本體又專註修鍊，又希望在人道中獲得觸類旁通，就有我們這樣的分身以幾和*圖*書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研究周期完善世間一切造物，凝粹智慧，並定期向本體提供以作啟發……這就是我司職所在。」

說實際，所謂洪荒流的三屍分身，他一向不屑。

分身節操如此，本體節操豈不更堪憂？

這也太直白了……葉青無語，和仙人們對話就是這點麻煩，自己戰戰兢兢，對方揮灑自如，力量不對等產生的話語權不對等，交流規則上就足以碾壓一切凡間辯才。

岳母冬妃這種年輕女仙的心思連流露在外，但這些老牌地仙卻算計太深，簡直賣了自己還要幫它們數錢！

大司命分身終於讀完了這本外域道書，氣息平靜停下，左手掩卷，右手扶在心口，似溝通著。

「我需要……第一面時少都督就留意我看的外域道書，你當時有所反應，似是認識這種文字？還識得這法陣？」青衫少女關切問，她需要確證這點，否則就無從交換。

又留意到車廂里的一些細節，車廂也非上兩次的宮殿仙境，顯得樸素文雅，卻是普通馬車格局，之前葉青就覺奇怪，只是擔心芊芊沒留意這個。

「分身與本體的區別是本體時時進化改善，而分身恆定在了某一時期，我是二百九十九年前析離出來的分身體之一，姐妹司職不同……司職所需，就是分身的道路所在。」

驚雨曾說過，這是典型的非戰鬥型分身，這少女文氣生華，又有三百歲，恐怕是真正的學問宗師級人物……

「只是好奇問問。」

正狐疑間，青衫少女眸子流轉著金色，瞥了過來：「雖有些不同，也可算。」

這是一件由女仙巧制的仙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