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你一定覺得奇怪，陛下為什麼再次廢了你的后位？」

「悉隨尊便。」我冷冷地瞪她。

經過幾個時辰的打掃，北苑終於煥發新顏，只是破舊、簡陋了些。碧淺揮退宮人，斟了一杯溫茶遞給我，我剛喝完，就聽見外面傳來凌亂的腳步聲。

「是碧涵。」她驚訝道。

除非……他想以「廢后」告訴洛陽所有人，如今洛陽、宮城的主宰者是張方，不是旁人，誰也不能忤逆他和_圖_書，他想要誰死、就要誰死，就算高高在上、身份尊貴的皇后也只能任他宰割。

為了出氣，為了復讎，碧涵委身張方，讓張方矯詔廢后，並不出奇。

她迷惑地看我，不明白我的意思。次日，她和我搬到北苑，就明白了我那句話的意思。

啪的一聲，碧涵的近身宮娥春雪打了碧淺一耳光，身手利落。

她走進來，笑盈盈地看著我，「皇后，和_圖_書哦，不對，你已經不是皇后了，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

兩個宮娥跟著碧涵踏入小屋，其餘宮人候在屋外。

我想不通的是，就算嘗到了皇帝的女人的滋味，張方也未必會做出矯詔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吧。

孫皓派人將我、碧淺的用物搬到北苑，碧淺吩咐宮人清理北苑積累多年的灰塵。

自回宮后，就沒有和碧涵見過面，掐指算來，自從二月被廢，有大半年沒見她m.hetubook.com.com了。她變得更美了，妝容明艷，緩髻傾鬟，斜插的金步搖微微搖晃，一襲紫紅宮裝華美耀目，那金繡的廣袂隨著她的步履行進而翻卷著。

「這不是來了嗎？」我站起身，淡然以對。

碧淺捂著臉，恨恨地瞪著碧涵。

「你是什麼東西？貴人身份尊貴，豈容你胡言亂語？」春雪喝道。

「還是你有見地。」碧涵抿唇一笑，「不如你猜猜我今日來此的目的？」

我莞和圖書爾笑道：「該來的，總歸會來。」

碧淺看不過她的冷嘲熱諷，「就算皇后被廢，也是我們服侍過的姐姐。」

「倘若貴人知曉箇中原因，還望相告。」

碧淺有點急，尋思道：「怎麼會這樣？陛下在鄴城，怎麼無緣無故地廢黜皇后？」

「碧淺，今時不同往日，以卵擊石，受苦的只有自己。」我清冷道。

「沒錯，是我。」碧涵走到我面前，掐著我的雙頰，「是我讓張方矯詔廢后，我要你m.hetｕbｏoｋ•ｃoｍ.ｃom被我踩在腳下，我想怎麼折磨你，就怎麼折磨你。」

時近黃昏，殘陽如血，北苑斑駁的矮牆染了一層駭人的血色。

「貴人心思，我怎敢妄加揣測？」

碧涵紅艷艷的唇勾出一抹冷笑，「你並不蠢，怎麼會想不到？」

我的確猜到，張方廢后應該與她有關——她與張方私自相見，還在夜裡出宮相會，想必她對他有所求。張方是驍勇善戰的將軍，不會聽命於一個柔弱無依的宮妃，能打動他的，只有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