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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情似情

作者:李李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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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初情似情的日子 第二十三章 粉墨登場

第二卷 初情似情的日子

第二十三章 粉墨登場

何如初聽的緊張,問:「後來呢,沒事兒吧?」他滿不在乎說:「能有什麼事兒啊,死不了,走著進去,橫著出來唄,反正過後照樣活蹦亂跳。」她連聲嘆息他時運不濟,說:「你若不是病了,說不定能進清華呢。」
何如初將信將疑拿起來,一步一步從頭看到尾,越看越驚奇,恍然大悟,確實是這麼解的。看他寫的解題步驟,乾脆利落,無半句廢話,登時對夏原不由得刮目相看。口裡笑說:「還有前面那些呢,你趕緊做了交上來吧,要算平時分的。」
夏原弔兒郎當說:「你至少比我舒心,睡一覺完了,我是眼睜睜看著它完的。」何如初十分好奇,難道有人比她還凄慘?夏原往嘴裏扔了個草莓,含糊說:「我高考那兩天,高燒不退,半死不活的,坐都坐不穩,帶了一支醫療隊進考場。左手掛吊針,右手握筆,外面站了一隊的白衣天使,那場面真是壯觀——」
韓張跟保安熱情揮手,跟著她出來,問:「我都等你倆小時了。你上哪兒去了?」她答:「吃飯啊。」韓張叫起來,「吃飯吃倆小時?你跟鬼吃啊?」
下課大家都走了,何如初見他還沒睡醒,搖了搖他,「夜貓子,天黑了,起床了,該活動了。」夏原朦朦朧朧睜眼,偏頭看她,才想起來是在教室。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天黑了,正是辦事的好時候啊!跟不跟我去?」挑眉挑眼看她,似笑非笑的神情。
雖然不像其他大學有班長之類的職位,但是總要有個負責人,傳個話收個作業什麼的。老師們見她學習認真,為人和氣,大都願意找她幫忙。自小被灌輸「尊師重道」的想法,既然是老師交代下來的事情,她自然乖乖辦好,一點其他想法都沒有,不像其他學生敢嬉皮笑臉地推辭。
北京人似乎特別能說,她見班上幾個本地男生湊在一塊兒,七嘴八舌,簡直在說相聲,一個比一個快,還一套一套的,有眉有眼,有根有據,說的她不知是真是假,將信將疑看著他們。偏偏他們一見她天真好騙的樣子,都喜歡拿她打趣,有事沒事逗她,「知道油和米什麼關係嗎?」她努力想,睜大眼問:「恩,屬於糧油類?」大家哄堂大笑, 「兄弟關係啊!」她不解。夏原拍手說:「你看,花https://m.hetubook.com•com生油,花生米,不是兄弟是什麼!」這才知道被甩了,鄙夷地看著他們。這樣的事兒層出不窮。
何如初放好東西下來,登了記,帶他到會客室坐,還不忘問:「你真跟夏原去喝酒啊?」韓張喝了口水,說:「開玩笑你也當真。」她猶不相信,「可是你們剛才說的就跟真的似的。」韓張大手一揮,「這是我們男人的事,你別管。」何如初嘲笑說:「男人?毛還沒長齊呢!」
夏原大驚失色,問:「為什麼不跟我一塊?難道我占你便宜了,我自己怎麼不知道!」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捂著肚子說不出話來。跟夏原在一起,想正正經經說句話都不能。
她反應過來,口裡的茶噴了一身。夏原忙遞給她紙,口裡一本正經說:「嗨,您老悠著點,可別喝口水噎死了,又不是遭天譴!」她連連搖頭,指著他笑說:「夏原,我下回再也不跟你一塊吃飯了。」這人太逗,還怎麼吃飯啊,光聽他說笑就飽了。
何如初剛要刷卡進來,門衛處有人叫:「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她轉身,見韓張翹個二郎腿坐在警衛室正跟保安說話呢,言談甚歡的樣子。她走過去,奇怪地說:「你怎麼坐這兒?」不會是惹事了,人家請他來的吧?韓張得意洋洋說:「人家請我坐的。」年輕的保安站起來笑說:「這位兄弟說話有意思。」
不等韓張回答,夏原介面:「這還用問,搶超市唄。」韓張搖頭,「搶超市算什麼啊,我搶銀行去了。昨天晚上夜黑風高,踩盤子的好時候啊——」何如初聽他們倆一來一去的貧就頭疼,忙打斷說:「行了行了,提著走吧。」又問:「你怎麼坐警衛室啊,我還以為你幹什麼壞事了,嚇一跳。」韓張笑,「我等人等煩了,那保安守門守煩了,倆人於是侃大山,從外邊站著侃到裡邊坐著侃。」
夏原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先阿彌陀佛一聲,然後說:「不好意思,我就是那隻鬼,還是餓死鬼,善哉,善哉。」雙手合什,行了個禮。韓張先嚇一跳,反應過來,問:「你是?」夏原笑:「我就是跟何如初同學吃飯的鬼。」
夏原立即說:「彼此彼此,我也正想問你呢。」她老老實實先說:「我高考缺考了。https://m.hetubook.com.com」夏原拍手,伸出拇指:「服!」又問:「怎麼缺的啊?睡過頭了?」她聳肩攤手,笑嘻嘻說:「是啊,等我一覺醒來,一切都完了。」
從何如初草稿本上撕了一張紙,拿起她的筆坐下來「嘩嘩嘩」寫了半張,甩頭將筆一扔,說:「好了。」
韓張叫住她,「我提著這麼多東西千辛萬苦來找你,你就這麼撇下我頭也不回走了?」夏原知道他們有話說,拍著他的肩說:「哥們,回頭咱們喝酒去啊。」韓張連忙點頭,目送他去了。
何如初皺眉說:「韓張,不是我提醒你,夏原就是一潭黑水,你最好別跟他湊一塊兒,近墨者黑。」夏原忙抗議,振振有詞:「何如初,今天我告訴你一真理,天下的男人都是黑的——除非他是太監,太監不是黑的,他是變態。」她簡直無話可說答,只好說:「你們聊吧,我回去了。」
夏原手上拿了本書進來,看見大家伏案疾書的情景,還以為走錯了教室。連忙退後幾步,抬頭看門牌號,沒錯啊,笑說:「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何如初見他才來上課,搖頭說:「你還有心情說笑。上次留的高數作業做了沒?這會兒就要交了。」
連日來晚上都沒有睡好,早上起來頭昏沉沉的。抱著一摞的書去上課,都打過鈴了,教室里稀稀落落一半都沒坐滿。教高數的外籍教師也不管,拿著課本嘰里呱啦講了一通,聽的人半知不解。她覺得還是直接看書比較容易。好不容易挨完兩節課,下課時,老師喊:「何如初小姐,請過來一下。」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是讓她催著大家交上次留的高數作業。
何如初諷刺他:「你可真有本事啊。」什麼人都能搭訕。他連忙說:「過獎,過獎。」夏原湊熱鬧說:「你應該說不敢當,不敢當,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倆人一問一答說的越來越投機。韓張自愧不如:「兄弟,我已經夠能侃的了,沒想到您比我還能侃,跟『九品芝麻官』里的周星馳有的比,能說的翻江倒海,風雲變色,死生顛倒。」夏原連忙謙讓。
她還在生氣,「剛才把我的魂都嚇出來了。」韓張見她臉色確實不好,估計是嚇壞了,連忙保證,「好好好,以後再也不這樣了。和_圖_書」好不了一會兒,又說:「不抱不知道,一抱嚇一跳,沒想到我一隻手就能把你提起來。你怎麼這麼輕?還沒我書包重。」
韓張猛地站起來,一手抱住她腰,輕輕鬆鬆提起來,挑眉說:「說誰毛還沒長齊呢?小丫頭片子,恩?」何如初嚇死了,連忙跳下來,死命捶他,「瘋了你!吃錯藥了!」韓張猶嘻嘻笑說:「小腰兒挺細的啊。」
她已經習慣他的流里流氣,口沒遮攔,沒好氣說:「我說你怎麼這麼貧呢?還是大學生呢!比街頭小混混還油嘴滑舌。正經點,下課了,我可不管你,先走了。」夏原一臉嚴肅說:「我哪不正經了?我問你跟不跟我去吃飯,這也叫油嘴滑舌?還是你思想不健康,想別的地兒去了?」
父親的外遇,母親的自殺,高考的失利,全是她想都不曾想過的事情,整個世界一夕間「轟然」決堤,原來自己一直住在空中花園,愚昧而無知。母親自殺的場景嚇的她連續做了半個月的噩夢,明白事情的真相后,再也不肯跟何爸爸說話。何爸爸又急又無奈,擔心她留下心理陰影,影響一生,心想暫時離開應該比較好。於是讓她姑姑回來接她暫時到美國散散心。
夏原伸了個懶腰,懶懶地說:「我就沒打算交。」說完蹭到她後面,趴著繼續睡。何如初暗暗感嘆,古雲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果然不錯。沒想到夏原竟是個藏而不露的高手,真是失敬失敬。
母親的消息一概不知,也不知道過的好不好。父親偶爾會打電話過來,低聲下氣跟她說話,她有時候接了,拿著話筒不出聲,一句話都不說,連最簡單的「喂」也不肯說。何爸爸到後來已經習慣這種情況,費盡心思想,每天打一次電話,只怕她嫌煩,若是一個星期打一次,又放心不下,於是定了時間,每周三、六晚上打一次。每次叮囑許多話,注意身體,按時吃飯,早睡早起;天氣預報說北京明天有寒流,記得多穿一件衣服;要刮大風了,外面臟,最好不要出門;衣服不會洗,拿到外面的乾洗店去……
她變臉,指著他鼻子說:「韓張,你要是再敢動手動腳,馬上給我滾!」韓張收起玩笑話,忙說:「怎麼突然生氣了?以前不也常常鬧著玩嗎?」她轉過頭去,忿忿說:「以前是以前,那是m.hetubook.com.com小時候,現在不一樣了,都這麼大,叫人家看見了,該說閑話了!」韓張滿不在乎說:「說就說吧。嘴長在人家身上,你管的了!」
她沒好氣說:「我重不重要你管!以後你要再敢這樣,我也不跟你說話了。」韓張納悶她今天怎麼這麼生氣,她說不理人,當真說到做到,以前他就領略過,直過了半年才肯理他。當下笑說:「我的意思是,你吃好點,別整的跟林黛玉似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她悶悶點頭,說知道了,問他還有事嗎。
她挨個收作業,不少人才知道還有作業這回事,驚叫出聲:「怎麼辦,一道都沒做。」更有甚者,甚至連筆和作業本都沒有,到處問人借。於是都趕著她要作業抄。她看底下抄的一塌糊塗,已經見怪不怪,大聲說:「老師說了,上課前送到她辦公室,大家快點寫啊。」不少人唉聲嘆氣,低聲嘀咕。
夏原不屑說:「清華有什麼了不起啊,他們請我我也沒去。」何如初以為他吹牛,一笑置之。其實是真的。他代表學校參加數學競賽拿了全國一等獎,保送清華,是他自己不去的,說看不上保送生,沒真本事。
倆人來到「水木閣」,樓下都滿了。夏原不耐煩,點了包廂。她忙說:「又不請客,點包廂幹什麼?多浪費啊。」夏原顧左右而言他,到處張望,「誰浪費了誰浪費了?推出去跳海。」何如初沒好氣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還好意思說別人。」他無辜地說:「不是你難道是我?」何如初不理他,由他一個人去貧。他垂頭喪氣坐下,嘆氣說:「那推我出去跳海吧——」頓了頓,義正詞嚴說:「不過先申明,我跳的是中南海。」
一頓飯吃的人潮散盡他們才出來。夏原猶說不過癮,「下回我帶你外邊喝酒去,比這兒強多了。什麼鬼地方,嘴裏淡出鳥來。」何如初忙拱手:「您老人家的好意,我就心領了。您還是另外找爺們拼酒去吧,我就算了。」他又開始不正經起來,「找臭老爺們幹嘛啊,我帶你喝花酒去,沒見過吧——」何如初「呸」了聲,自顧自往前走。夏原要笑不笑地跟在後面。
何爸爸也曾打電話給她,她還是拒絕跟他說話。從她姑姑那裡得知,她整天不言不語,整個人都變了,瘦和圖書了一大圈。何爸爸因為愧疚,不敢輕易去找女兒。一切事情都是她姑姑做主。當姑姑問她要不要來美國上大學時,她想了許久,搖頭說不喜歡這裏。姑姑考慮到她以前沒有出國念書的心理準備,難免不適應,目前她又是這種狀況,一旦來了,只怕弄巧成拙。於是幫她找了最好的國際學院,讓她在國內先準備準備。
聽著聽著覺得心酸,常常是她先掛了電話。還記得父母攜手帶她去動物園的情景,為什麼轉頭母親就自殺呢?一直以父母為驕傲,原來竟是假的……她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從來都是大大咧咧,丟三落四,可是受到這樣的創傷,一時半會兒很難痊癒。就算痊癒,恐怕也要留下深深的疤痕。
韓張見惹惱了她,居然在趕人了,自嘲道:「算了,我今天拍馬屁拍到馬腳上了,誰叫我不識相呢。」把她說慚愧了,便說:「這周五晚上你來吧,天氣變冷了,正好請你吃火鍋去。」韓張點頭,「這還像句人話。剛才那樣兒,再熱的心也讓你說涼了。」她「哼」了聲,說他自作自受。倆人鬥了一回嘴,才散了。
何如初忙說:「你別跟他貧,他叫夏原,跟我同班。哎,我說又不是周末,你找我幹嘛啊?有事嗎?」韓張哼道:「沒事不能來找你啊,喏——」指著警衛處的幾大塑料袋說:「給你改善生活來了。」她吃驚,瞪大眼問:「這麼多?難道都不要錢的嗎?」
何如初舉手投降:「我貧不過你。」夏原笑:「說不過我就跟我走。」她搖頭苦笑,問去哪兒。夏原回頭說:「不是剛說了嘛,把你賣了啊,得了錢大爺我喝花酒去。」何如初哭笑不得,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你有一句,他能有十句;你說一套,他能頭頭是道,還是儘早閉嘴比較識相。
好不容易安安靜靜吃完飯,他又叫了一大盤水果,招呼說:「慢點吃,慢點吃,吃不了咱們兜著走。」何如初咬了口西瓜,說:「夏原,你很厲害啊,怎麼進這裏了呢?」
夏原敲了敲額頭,笑說:「好像是留了作業。我看看——」說著湊過來看留了哪些題。何如初指著划紅勾的說:「就這些。不過最後一題比較難,我沒做出來。」又催著他說:「你趕緊做吧,就怕時間來不及。」夏原低頭讀題,挑眉說:「這題有什麼難的!你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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