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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罪禁妃

作者: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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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痛失愛子

第五章 痛失愛子

「如嬪?」越過念瑤,我快步朝景蘭宮走去。
站在原地,額頭抽痛得厲害。
我獃獃站著片刻,然後抓起桌上的絹帕使勁的擦起嘴,腦海里想起的是那天榮王爺親我的情景,溫柔,珍惜,疼愛……那樣的美好,更是我珍貴的回憶,在那一刻,只覺得自己也是被人珍惜的,被人溫柔善待的。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我輕鬆了口氣,卻也覺得今天的劉幕很奇怪。
「怎,怎麼會這樣?難道那一巴掌……」
「誰知道呢?」
雨水的冰冷使我全身顫抖,我害怕,恐懼……腦海里轉的全是如何才能活下去。
「我的左耳,似乎不能聽見了。」輕咬著下唇,費了好大的勁才說出來。
他是否知道什麼?
深夜,萬籟俱寂。
念瑤忙走了過來,「青華姐,怎麼了?」
能感受到萬公公憐憫的視線,我輕咬下唇,這會,心裏不知是對劉榮的歉意居多,還是對劉幕的恐懼居多。
連著五日,劉幕都留宿在宜華宮。
「臣女哪有這般厲害,是大家的厚愛才給了才女之名。」柳孜謙虛的說。
無緣無故的怎會鬧賊?這在以前是從沒有的事。
對劉幕的恨,開始一點點的積累。
葯拿來后,她蹲在邊上給我細細敷藥,輕聲問:「青華姐,皇上為什麼打你?」
「稟姑姑,如嬪跳湖畏罪自盡了。奴婢正要去稟報皇上和和妃娘娘。」宮女說完,快步離開。
景蘭宮?御花園內和妃的話出現在腦海里『柳姑娘可是未來的榮王妃。今天皇上特地召了柳姑娘進宮玩,晚上則在本宮宮裡用膳。』
撫撫被打的臉,用雙手在右側很重很重的拍了拍,拍得手都有些麻木,右臉更是生疼,能聽見巴掌聲,但聽見的聲音非常的小。
「青華姐,我很久沒看到你笑了,是有什麼煩心事嗎?」念瑤挽著我的胳膊問。
對於景蘭宮遭賊一事,心裏也隱隱奇怪著。
「更可憐的是,內府務發下給她們的錢,其實都入了和妃娘娘的手裡。」其餘的宮女也紛紛過來說。
三天後。
雨落大了,風也變大了。
念瑤走到她們面前,奇怪的問:「好端端的怎麼會遭了賊?」
「皇,皇上?」我一時不知是先穿衣裳,還是先施禮。
睡得不是很沉,還能聽到淅瀝的雨聲以及掃過的悶雷。
瀾嬪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喜歡他?心裏下意識的閃過譏諷。
良久,劉幕突然問了句:「為什麼要換站的地方?」
然,隨著我說每一個字,他的目光也越來越怒炙,越來越犀利。
這個倒挺讓人深思的。
果然,劉榮的面色死白一片,但他卻突然對我笑了,笑得絕望,甚至還開口:「恭喜你,你的目的終於達到了。」說完,對著劉幕說:「皇兄,臣弟前幾日說過要隨著陸將軍出征,並非戲言,臣弟自生下,便在母后與皇兄的羽翼下成長,母后曾說,一個人只有歷經風雨,才能真正成人,臣弟想去戰場厲練自己,請皇兄答應了吧。」
這事就此落幕了嗎?
「這宮裡除了你,還有誰有這樣的能力?」劉幕眯起眼俯視,聲音越發絕狠:「不過你的如意算盤只怕要打錯了,朕就算再怎麼寵幸瀾嬪,也不會饒了你的命。相反,這些天,朕會更寵你,讓你成為眾矢之的。看看讓你一心想捧上位置的瀾嬪又會如何待你?」
絹怕掉落,僵硬的望著站在門口的劉幕,他竟然沒有離開。
忽聽得念瑤說了句:「咦,那不是和妃娘娘和瀾嬪嗎?」
一翻行禮。
劉幕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卻不說話。
「奴婢不明白皇上在說什麼?」劉幕為什麼會這麼問?他知道了什麼?又或者在試探什麼?
正在我冷汗直流時,張進匆匆從廊上跑了來,慌張的跪稟在他面前:「稟皇上,瀾嬪娘娘突然說腹疼難忍,御醫已經趕了過去。」
劉榮瘦了,清竣的臉上已沒有了往日的笑容,就連星眸里的清澈也不在,換上的是一片清冷和落莫。在我站至劉幕身後時,他的身形變得有些僵硬,臉色也微微泛白,卻是沒朝我看一眼。
將外衣脫下放到屏風上,正準備脫下裡衣,猛然,我睜大了眼,望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屋裡的人——劉幕。
我無意聚集這些人,無意去利用他們達到什麼目的,更無意成為他們的新主,現在我唯一的念想便是孩子。
走于清靜的小徑內,直到一處假山旁,我停下了腳步。
於此同時,所有的宮人突然下跪,就見劉幕與春嬪一起從一處小徑走了出來。
就在所有人膽顫心驚之時,劉幕轉過身。
我一愣,抬首望去,卻見到他薄涼的眸子一閃而過萬分懊惱的神情,像是很後悔問出方才那話。
「告訴朕,你喜歡朕嗎?」說完這話時,他的眸子更為沉黑,看得深了,還能看到一絲矛盾。
我沒回答,只施禮:「奴婢告退。」
正進殿的念瑤聽了忙說:「青華姐,我跟你一起去。」
劉幕居高臨下的睨視著我,眸底的恨意消去不少,但殺意依然明顯。
一翻行禮后,和妃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又在瀾嬪身上和圖書溜一圈,嘴角帶著笑意,卻笑不及眼:「瀾嬪妹妹好福氣啊,有了青華的幫忙,可說如虎添翼,但不知這翅膀牢不牢靠?」
我想,我應該沒有將心裏的譏諷,不屑表現在臉上,但他的身子卻陡然僵硬,臉瞬間下沉泛上怒色。
此時,萬公公在邊上低聲說:「皇上,奴才覺得青華姑娘說得有理。王爺一旦成親,就要入朝輔政,朝堂的大人們都是練成精的,歷練對王爺有好處,只要在成親當時趕回就成了。」
劉榮的面色越發的蒼白,這個時候,他本該說點什麼,卻是什麼也不說。
「青華姐,你怎麼了?」宮女見我發著呆,關心的問。
出了亭,萬公公趕緊為劉幕打上傘。
匆匆出了小徑,便瞥見了一抹明黃,就在離我十步之外,傲岸身影,負手站于湖邊,帝王的氣息,是不敢叫人接近的肅迫,卻也隱隱透著落寞與孤獨,那是身為帝王必須付出的代價。
忙拿起提壺上茶,穩穩噹噹的上完茶后隨侍在側 。
我的心一沉,擰擰眉,道:「念瑤,你到我右邊來,以剛才的音量再說一遍。」
上座的劉幕神情莫測,俊美面龐看不出來在想什麼。
我拉住了她,澀然問:「你覺得皇上會給一個奴婢叫御醫嗎?」
雨中的雙手緊握了起來,最終,我還是爬起來跪著哀求:「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儘管看不到他的神情,但頭皮卻陳陳發麻,好半響, 他薄涼的聲音說:「明天就是最後一天,若找不出害和妃跌倒的兇手,你該知道是什麼結局。」
「娘娘不是已經把結果說出來了。」
春天,萬物復甦,爭奇鬥豔。
這一夜,而籟俱寂。
「姐,你幹嘛打自己?」念瑤不安的望著我。
天快亮時,念瑤走了進來,一見我模樣,便往我額頭一擦,驚說:「青華姐,你在發燒呢。」
西戎是塞外游牧民族,好戰,燒殺搶奪,我朝邊境深受其害,幾百年來,與我朝發生過無數次的戰爭,我軍以勝居多,卻也沒能將他們徹底消滅。
和妃目光冷了冷,此時,一名宮女過來稟說:「和妃娘娘,柳家小姐過來了。」在她的身後,站著一名約十五六歲的少女,靚麗中透著婉約之美,她落落大方的站著,宮女稟報過後,盈盈施禮:「臣女柳孜見過二位娘娘。」
進了御花園,百花爭艷,光彩奪目。
瀾嬪也笑得燦爛:「姐姐說笑了,青華待妹妹親如姐妹,就像一家人。」說完,她還笑著握過我的手,以示親密。
宮裡的消息向來傳得很快。
下鄂被他挑時起一陳冰涼,那是他手的溫度,漆黑如墨的視線極為深沉,像是要望進人的靈魂深處,太過深邃使我無法直視,只得垂下眸子。
臉色暮然蒼白。
「女人都是母以子貴的,可見孩子的重要,要是孩子有什麼異樣,皇上肯定會來看娘娘,到時就憑娘娘的本事了。」這些話已經說得很白。
「念瑤,你想說什麼?」好笑的看著她這模樣。
瀾嬪明顯的不信,但也不再說什麼。
萬公公在右邊緊緊眼著。而我,忐忑的跟在左側。每個人連氣都不敢多喘一下,深怕遭遇無妄之災。
「你早該死了。」劉幕的聲音比這冷雨更寒幾分。
我心一凜,壓下心中的不安,強迫自己說:「奴,奴婢自然是喜,喜歡皇上的。」
揮上了我的左臉。
把孩子託付給她真的好嗎?
我擰起眉,和妃煽了瀾嬪一巴掌,正巧被皇帝看到,而這皇帝卻是春嬪帶來的……這種事,太后在世時我不知道遇上多少,過於熟悉,甚至一眼就能看到整個事情的真相,我只詫異於春嬪怎麼突然和皇帝來這兒?如果推測成立,那就是春嬪在幫著瀾嬪,在她的親姐如嬪死了之後……
「奴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用膳時,娘娘還好好的。」張進聲音很是慌亂。
我冷眼看著,轉身離去。
念瑤呵呵一笑,不好意思的說:「當我沒問,我去做事了。」
「這事再說吧。」劉幕平靜的說。
「是。」宮女精神一振:「那奴婢先告退了。」
「什麼?」我聽到念瑤嘴巴在動,聽在耳朵里卻是嗡嗡的,無法聽清她在說什麼。
那就好,只希望瀾嬪能用以往我所教的留住劉幕,我心裏鬆了口氣。
「不想,出宮了也不知道能去哪裡。」念瑤黯然。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說出實情來。再者,王爺從小被太后和皇上保護著,奴婢倒覺得王爺去戰場歷練歷練是好事,皇上總不能護著王爺一輩子。」那一巴掌使頭腦有些發昏,就連雨落的聲音似乎也變了樣。
在我望去時,正見到和妃揚起手朝瀾嬪揮下,『啪——』很重的一記響起。
我則帶著二名宮女整理書房。
卻不料他身邊的貼身侍叢突然喚道:「是誰?」
劉幕認真的批著摺子。
瀾嬪一愣,「怎麼引?」
「青華姐?」念瑤沒有離去,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他的目光陡斂,變深,深不見底,忽然放開我,步出殿外。
邊上的萬公公眼神悄悄的在每個人逗溜著,最終停在了m.hetubook.com.com我這兒,輕輕嘆了口氣。
劉幕寒黑著張臉:「今夜由你侍寢。」
殿內異常的靜謐。
「皇上應該會派兵去打吧?」另一宮女問。
但我卻不得不照他說的做,緩緩施禮:「奴婢祝榮王爺和劉孜姑娘百子千孫,幸福相守到老。」
「原來是未來的榮王妃,方才妹妹還在想這是哪家姑娘,怎麼長得這般俏麗。」瀾嬪頓時臉上掛滿了笑容。
總有種感覺,劉幕在打量著我。只因全身非常的不自在,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念瑤領著宮人開始在各處掌燈。
他來這兒做什麼?
「奴婢見過皇上,榮王爺,和妃娘娘,柳姑娘。」我施完禮,就站于劉幕身後。
玉妃的死,劉幕恨我。
劉幕直視著我,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苦笑,想這些還有用了,如今日子過去了大半,我還能做些什麼?
「那怎麼辦?我們是宮女,聽力一定要極好,只要聽錯了一句話,小命就會不保。」念瑤慌了:「姐姐不能出事,姐姐一出事,念瑤也會活不下去的。」
「朕以為你會很恨朕。」
我一震,看向那名宮女:「你說什麼?」
「是,膳司房的方麽麽,她這幾年出宮採辦時,收了不少的賄賂,還利用宮中菜源渠道從中收利,這罪已是死罪,奴婢跟她說了,由她出面頂了瀾嬪娘娘,姑姑還會善待她的家人。」
我猛然望向他,劉榮成親會在二個月後,而那時,也正是玉妃的死祭,他這麼一說,無非是要絕了劉榮對我的念頭。
睜開了眼,望著床頂縵白沙帳,被褥內的雙手握緊,直到掌心泛痛也沒有鬆開。
於此同時,與西戎的戰爭也開始,劉榮隨軍上了戰場。
「什麼?」我一愣。
「不管是怎麼樣的結局,奴婢知道皇上不會讓奴婢死在別人手上。」我平靜回應。
「看著朕,朕要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
我朝萬公公投去感激的一眼,心裏確有些困惑,為什麼萬公公會幫我?
力道之大,使我猛的撞上了路邊擺放著的花盆。
「你也有不敢的時候?」
小命應該是保住了。
「還是宜華宮好,聽說瀾嬪娘娘待宮人可好了。」宮女羡慕的說,忽然想到了什麼,過來問我:「青華姐姐,你以前在宜華宮待過,瀾嬪娘娘真有像別人說的那般好嗎?」
自然的,瀾嬪受到了宮裡宮人們的喜愛。
瀾嬪的目光亮了起來。
「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惜殺人。」他一步一步朝我走來,聲音也越來越冰冷:「為了幫瀾嬪脫罪,讓如嬪做替罪羔羊,還殺人滅口。」
我真的活得到那天嗎?
當進到景蘭宮裡,瀾嬪跪在地上悲傷的哭泣,和妃在邊上說著:「妹妹快起來,妹妹如此深明大義,是後宮的表率啊。」
我低著頭看著自個腳尖,想著接下來該安排的事,直到脖子微酸,才抬頭,卻不料對上了劉幕深沉漆黑的視線,沒有了以往的怨恨,冰冷,只剩下淡淡的薄涼,甚至有些迷茫。
我點點頭。
後背冷汗直冒,是因為劉幕聲音里的陰狠與厭惡,不過,他方才說了能力?為什麼他會認為我一個小小奴婢會有這樣的能力?
「皇上,你現在不能殺了奴婢,奴婢一死,王爺必會恨皇上。」顫抖著,我依然咬字清晰,這個時候示弱不會有用,要的是能說進他心裏,讓他認同的話,否則,只有死路一條:「皇上已經做了這麼多,為的不就是斷了王爺對奴婢的喜愛嗎?再者,皇上也在方才說過一等王爺成親,皇上就封奴婢為妃,奴婢要是死了,王爺會怎麼想?到時,必會知道是皇上做了什麼。」
「姐,你有在幫瀾嬪嗎?」念瑤輕問。
若不然,是什麼使得瀾嬪變化這麼大?
並不意外那些人會這麼想,更知道該如何去應對這些人,我說:「有些事議論還早,大家候著靜觀其變,時間一到,我會拿出主意來。」
不知劉幕說了什麼,瀾嬪一下子變得極為開心,而和妃則鐵青了臉。
突然間,很恨劉幕,很恨。
瀾嬪的身材依然玲瓏有致,還看不出有身孕的樣子,她邊賞著花邊說:「青華,皇上這般寵你,你真甘願一輩子做個不出頭的奴才?」
而這些宮人無處訴苦,竟求到了瀾嬪處。
明黃的鑲龍綉靴子出現在眼皮底下,修長的手指挑起了我下鄂,對上了他似寒潭般沉邃的眸子:「告訴朕,你有多恨朕?」
劉榮肯定也是在的,劉幕叫我去的意思顯而易見。
慌忙低下了頭,覺得是自己看錯了,這個男人怎會有迷茫的時候?
「奴婢不敢。」
「我也聽別的宮人說的。」
想到先前瀾嬪所做所為,我不勉擔心自己的這些話會起反作用,可後宮中又有哪個女子不是這般活著?為了得到那個唯一男人的寵愛,也為了過上不被欺主的宮人欺負過上好日子,她們無不想盡辦法使盡手段來爭取皇帝的注意。
就在我認為劉幕要離開時,他突然低下了頭。
「傅青華,當年你也是這般幫母后做事的?」劉幕只著了件單薄的錦毛蘇緞,眼底hetubook•com.com不是平常的寒冷,而是陰沉。
「娘娘也可以引皇上來啊。」
「你以為我沒去過,都被攔回來了。」瀾嬪頗惱。
「自太後去逝后,大家能做的事少了,宮裡的要職基本都被皇上換了人,大家處境並不好,要是姑姑能成為皇上的妃子,大家就會像以前為太后一樣為姑姑做事,姑姑過得好了,大家的處境自然不必憂慮。」宮女小心翼翼的說。
我亦沉默。
至於成為那個男人的妃子,呵,這是我想也沒想過的事,甚至連絲妄想也沒有,唯一想要的便是離開他,遠遠的,離開這個能讓人失去自我的地方。
被瀾嬪這麼一誇,柳孜臉微紅,卻也不扭捏:「柳孜謝娘娘美贊。」
「知道,就是氣不過她得意的樣子。」瀾嬪眼底的怨恨之情更濃:「幸好這段日子皇上也沒去她那裡。說回來,我也有些日子沒見著皇上了。就算皇上寵著你,可你不是說我很像皇上最寵愛的玉妃嗎?怎麼皇上都不來看我?」
和妃在聽到皇帝要封我為妃時,眼底的盛怒斑斑可見,但這會,也不得不出來當和事老:「王爺,你在說什麼糊話啊,皇上就你這麼一個弟弟,怎麼捨得讓你去戰場那麼危險的地方,還不快對皇上說方才只是你一時心血來潮。」
「奴婢不明白皇上在說什麼?」我慌忙取下外套穿上。
「我們走吧,榮王爺估計也該到了,」和妃瞥了瀾嬪眼,不掩得意:「柳姑娘可是未來的榮王妃。今天皇上特地召了柳姑娘進宮玩,晚上則在本宮宮裡用膳。妹妹還不知道吧?」
「臣妾有罪,因念著如嬪是親姐姐,沒在第一時間站出來指證,這幾日,茶飯不思,日夜受良心譴責,又擔心姐姐會再害和妃娘娘,臣妾才,才……」瀾嬪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所有人像是都沒見到我,勿自說笑著,只有柳孜,笑望著我,卻又困惑于所有人的反應。
「柳姑娘是右相大人的掌上千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被人稱為京都第一才女。」和妃看著柳孜的目光別有深意。
掌燈的宮人不敢走得過慢,只因帝王的腳步實在太快了。
「那姑姑有沒有想過成為皇上的妃子?」宮女又問。
我一愣,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隨著下鄂的扣緊,不得已,我只得抬眸看他。
聽說景蘭宮出了內賊,和妃的首飾常常失蹤,和妃查不出內賊,只得拿宮人出氣。
我搖搖頭:「不用了,念瑤,我想休息一下,有點累了。」
只是輕輕的一下觸碰,下一刻,他突然推開了我,眼底閃過一絲狼狽與厭惡,望著我的目光充滿了痛恨,低咒了聲:「該死的。」轉身離開。
站在自己的小屋裡,望著窗外凋落的臘梅,心情異常沉重。
她就是劉榮要娶的女子?心裏不知道是失落還是輕鬆,皆有之吧。或許是察覺到了我的注視,她也朝我望來,但在這瞬間,我已然移開了目光。
那宮女搖搖頭:「不過我聽說榮王爺自請跟隨陸將軍出戰。」陸將軍是我朝最為驍勇善戰的將軍。
「熏香用的乾花辯沒有了,你們隨我去御花園采些來吧。」我對著二名小宮人說。
「姑姑,大家都很好奇,你的下一個主子會是瀾嬪娘娘嗎?」宮女問。
「大家怎麼會這樣想?」我的日子已不長久,就算能活著,也不想在這宮裡里待下去,但此時,卻不能給這批人一個肯定的答覆。
做的那些還不夠嗎?
「沒什麼大礙。」我問,「皇上昨夜留在宜華宮了嗎?」
自以為看盡宮中變故,看人心應該有些準頭,如今看來,是太過自信嗎?
出了圓門時,出於一種直覺,往回看了眼,就這一眼,平靜的心陡然跳了起來,又是錯覺嗎?總覺得不遠處的劉幕似乎在看著這裏。
「榮王爺?」劉孜臉上的羞意褪去,換上一臉的擔心:「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般的白?是身體不舒服嗎?」
更有深深的疑惑,瀾嬪真有那樣的狠心去殺一個人,還是與她有血緣關係的姐姐?雖然如嬪常常譏諷於她,雖然瀾嬪心存怨氣,但相處的那些日子,也沒有見到瀾嬪有多恨這個姐姐,更何況是下殺手?
「後宮本來就是和妃獨掌后權,這回分給了瀾嬪,自然要氣惱,真是大快人心。」念瑤顯得很開心,轉而又疑惑:「青華姐,你說瀾嬪突然間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以前可真看不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念瑤在一旁喃喃。
「青華姐,是皇上嗎?」沐浴時,看著我腫高的半邊臉,念瑤在邊上哽咽。
念瑤的聲音極輕,但這一次我卻聽得很清楚。
「這個時候倒不怕朕了。」怪異的,他的聲音里竟沒有往常的冰冷。
說完,他放開我,甩袖離開。
「姑姑。」此時,從假山內走出一宮女來,朝我施了禮。
傍晚時分,突然下起了雨。
我苦笑了下,沒回答,整個皇宮裡,除了皇帝,又有誰敢這樣打人呢?
細雨已經停了,下的雪不大,卻比往常更冷。
這樣的一個人,真的可以將孩子託付給她嗎?
沒再看下去,只道:「花也采和*圖*書夠了,我們走吧。」
身子全身發僵,我瞪大眼望著這張近在眼前的俊美面龐,腦海一片空白,也斷了剛剛萌生的疑問。
只希望瀾嬪能用以往我所教的留住劉幕,對我來說,不管他去了哪個娘娘的住處,不用我伺寢就行。
想到這幾夜與劉幕的肢體接觸,心裏不由得排斥,要是瀾嬪能留住他……這麼一想,便說:「皇上不去娘娘那裡,娘娘卻可以去皇上那裡,不是嗎?」
劉幕是故意的。
「什麼?」瀾嬪一怔,隨即不敢置信的望著我:「難不成你打算把自己交給和妃?你,你不會這麼笨吧?不會的,你怎麼可能這般善心?」
「怎麼回事?」劉幕擰起眉。
我一愣:「你怎麼這樣想?」
綿延的宮牆,長長的甬道,紅與黃的搭配,使得壯闊的宮殿多出幾份肅穆與神聖。
「娘娘,和妃現在是宮中最大的妃位,大小事自然是由和妃來管,娘娘現在只要安心養胎,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在旁說,和妃所說的話,無非是在告訴瀾嬪宮中她最大,就連榮王爺的事,皇上都交待她在負責。
但到底要不要助瀾嬪?
我慌忙下跪:「在這個宮裡,皇上才是主,是天,奴婢又怎敢做什麼。」
目光與瀾嬪對上,她眼底沒有一絲慌張,是啊,她是我捧上去的,我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說出實情,就算說出來,她懷有龍子,也不會有什麼事。
劉孜羞紅了滿張臉,難掩喜悅。
「沒有,只是沒覺得有什麼好笑而已。」皇帝禁了我的笑,我又如何能笑?況且,真沒什麼值得開心的事。
「不會有事的。」我起身,擦拭去身上的水珠,聲音冰冷:「沒有了聲音,不是還有眼晴嗎?再說,只是一隻耳朵出了問題,小心些,不會出大亂子的。」
我望著水面不語,水底下的雙手卻捏成了拳。
「青華姐,聽說西戎又來侵犯我朝了。」宮女邊整理邊說。
當我和念瑤回到崇政殿,就有宮女說,因為和妃氣惱瀾嬪多管閑事,打了瀾嬪一巴掌並且罵她沒資格也無權管事後宮之事,剛巧被皇上撞見,皇上便給了瀾嬪權利去查和妃宮裡失竊的事,甚至以後還要和和妃一起分掌後宮事務,和妃為此氣得不行。
念瑤又重新說了一遍。
劉幕沒再看我一眼,匆匆朝宜華宮遠去。
御花園內。
哪知還沒到景蘭宮,就與一名慌慌張張跑來的宮女差點相撞,那宮女一見是我,忙施了禮:「見過姑姑。」
劉幕是懂得這個道理的,說到底,只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已。
她是個聰明的人,一點就通,但凡有爭寵之心的妃子,都會舉一反三,我相信這一翻話足夠讓她明白怎樣使用手段去得到帝王的寵愛,甚至可以卑鄙至極。
我搖搖頭,對著正議論紛紛的宮女們說:「大家都別說這事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皇上只給了你七天的時間,如果查不出來,可會把你交給和妃處置。」瀾嬪緊盯著我,滿目狐疑和猜忌:「這件事怎麼可能不了了之?」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在了我身上,目光各異,心思也各異。
張進起身時看了我眼,給了我個安心的眼神,緊跟著走了。
當我進入景蘭宮時,正聽見交談著的歡笑聲。
『啪——』巴掌的聲音在只有雨聲的天地里異常的響亮。
「是如嬪。瀾嬪娘娘站出來指證的。和妃已經命人前去抓如嬪了。」念瑤整個人變得輕鬆:「那如嬪太可惡了,竟然來誣陷我。還好瀾嬪娘娘深明大義。」
劉榮站起,跪在劉幕面前,「求皇上成全。」是皇上,而非皇兄。
我與念瑤走進花叢里,蹲下開始采鮮花。
劉幕朝我看來,嘴角掛著笑意,目光卻萬分薄涼:「青華,你與朕還有皇弟一起長大,情份與別的宮女不一樣,這位柳孜姑娘就是右相的千金,二個月後就將是榮王妃,你也上來對皇弟說幾句祝福的話吧。」
入耳那麼輕,想來這夜應該是滂沱大雨吧。
這樣的日子連過了十來天,這十天來,皇帝夜夜召我侍寢,不用說,我已然成為後宮的眾矢之的。
此時,宮女在邊上說道:「娘娘,和妃娘娘來了。」
離去的身子一僵,不得已,硬著頭皮上前:「奴婢見過皇上。」
只怕劉幕對我的恨,已然滿溢。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瀾嬪所為,因為唯有她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她是嫁禍者。
念瑤點點頭。
「娘娘們的好壞豈是你們能亂打聽的,都快去做事。」我一句話,打發了宮女們。
劉幕在,在吻我?
自那天之後,我侍俸得更為小心翼翼,因左耳聽力不好,平常所站的位置也換了下,方便能聽到。
隔天,陰雨綿綿,天氣變得更壞。
掉落的油傘連滾出了幾米遠。從臉上傳遍的痛楚讓我有片刻的暈沉,頭腦更是嗡嗡做響。
太后甍逝,但她的勢力還是存在的,那些一直效忠她的宮人們都在尋找下一個主,希望以此榮華富貴下去。
「這是奴婢的職責。」
「臉都破皮了?又這般腫,我去拿葯。」念瑤擦去眼角淚水,出了去。
念瑤點和_圖_書點頭,望著周圍的高殿紅牆,有些感嘆:「是啊,別人至少到歲數了還能出宮,可我們,只能老死在這裏。」
如今竟被……
回憶一點點的回放在腦海里,入宮前的幸福生活,入宮后的艱難生活,一點一滴,歷歷在目。跟了太后后,有幸福,有快樂,也有掙扎,有痛苦,但所有的感情都沒有此刻來得鮮明,那就是恨。
誰都看得出他生氣了。
此時,萬公公走了進來:「青華姑娘,皇上去景蘭宮了,命你隨身服侍。」
這期間,我只在崇政殿,哪裡也不去,這些消息都是從宮女們的嘴裏聽來的。
「你敢威脅朕?」
我沒有拒絕瀾嬪的親密動作,畢竟這個時候,任誰都以為我和瀾嬪是一起的,辯解也屬無意義。
我怔愣著,劉榮要隨軍出征,是因為我嗎?只覺思緒紛亂……
不過,瀾嬪救下了被和妃處罰的宮人?
「景蘭宮裡的宮女真可憐,聽說和妃娘娘罰了她們半年的俸祿。」正整理著房間的宮女著。
我一怔:「什麼?是誰?」
劉幕輕抿著酒杯,冷瞥了我眼,放下酒杯時,竟起來扶起了我,笑著說:「朕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大家,皇弟成親之後,朕也會納了青華為妃。」說完,含情脈脈的望著我:「前些日子朕對青華有些誤會,可青華依然對朕關懷備至,毫無怨言,真是難得。」
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任大雨從頭傾盆而下。
事情來得太快,有種措手不及之感。
只沒想到,為了給自己脫罪,她竟然會害自己的親姐姐。明明說了能解決,顯然她不相信我,更不想對我竟防備至此。
見我臉色極差,又萬分疲憊的模樣,念瑤點點頭。
從小疼愛的弟弟要上戰場,劉幕更恨我。
怎麼會是如嬪?難道是那些人擅自行動了?
我正打算前去景蘭宮,就見念瑤氣喘吁吁的跑來說:「青華姐,害和妃娘娘跌倒的兇手找到了。」
細雨如線,淅淅瀝瀝。天空深處,偶還能見到幾個閃雷。
「可不是,就算遭了賊,也不至於罰每個人的俸祿,我們一個月才拿多少錢啊。」另一個宮女符合。
沒有想到瀾嬪會這般狠心,是這皇后位置的誘惑太大,還是瀾嬪本就是這樣一個人?
「有些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有一些事,是不了了之的。娘娘不必擔心。」怎麼善後?既不能說出事實,又不能讓念瑤頂鼎,還能怎麼善後?
沒走幾步,劉幕突然停了下來。
我抬頭,透過雨幕,看到劉幕憤怒的視線,那般的怨恨冰冷。
我忙搖搖頭:「沒什麼。」
「上茶。」薄涼的聲音說。
我點點頭:「也好。」
我卻擰起了眉,念瑤為什麼會懷疑是我在背後幫著瀾嬪?還有,她憑什麼認為我有這樣的能力去幫瀾嬪?確實,瀾嬪所做出來的這些事,沒有一定的人力和算計,是辦不到的,加上上次和妃跌倒事件……
「哦?你有這麼關心朕?」又是冰涼涼的譏諷。
此時,雨突然密集起來。
不過到底該怎樣才能讓劉幕封瀾嬪為妃?劉幕並不是個貪色的人,他喜歡玉妃,但瀾嬪與玉妃長得頗像,也不見他有過多的熱情,至於一些才藝也不能讓瀾嬪身為瀾妃。除非……一個計策在腦海里形成。
豆大的雨水打在身上,顆顆生疼。
沒料過他會問這個問題,因此猶豫了下才回答說:「這個位置能讓奴婢第一時間知道要為皇上做什麼。」
「傅青華,朕真想現在就殺了你。」劉幕的聲音是壓抑的憤怒,像是遇到了什麼令他難堪受挫的事。
「我去求皇上叫御醫。」念瑤說著就要去。
當年的太后養著一批人,幾乎都位居要職,而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把後宮各處的職位都換了新人。
劉幕叫我去的意思顯而易見。
望去,果然,和妃在眾宮人的擁簇下走來。
落在臉上,沁寒不已。
不可能,他們還沒有等到我的答覆,斷不可能貿然行動。
「你想出宮?」
直到和妃和柳孜走遠了,瀾嬪臉上才顯出略微不快的神情。
這些宮人自然遭到了和妃的處罰,就在處罰時,瀾嬪趕到救下了那些宮人。
他不說,我就不能站起來,只得這般半蹲著。
「找到合適的人了嗎?」我輕問。
念瑤見到我時,像是見到了鬼般,下一刻,她趕忙去拿熱水給我沐浴。
「慌慌張張的跑什麼?」我微訓斥。
「傅青華?」門口傳來壓抑的憤怒吼聲。
隔天,風和日麗,春光無限明媚。
所有人的臉色都極為不對,劉孜本是疑惑居多,但這會聽到劉榮這麼說,面色也變得極為難堪,甚至不知如何是好。
身後是床,我退無可退,只能被迫迎著他睨下的視線:「這事不是奴婢做的。」
眾宮人都駭然的望著這一眸,沒人敢上前說一句。
「臣弟心意已決,不管皇兄怎麼說,臣弟也不會鬆動半毫。」劉榮的聲音透著堅決。
「要不,我們私下去求御醫?」
「是。」在和妃摔倒事件之後,對瀾嬪,多多少少有了些防備,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迷茫,真的能把孩子託付給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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