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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想到這點，就覺得不開心。

卻不想，他這麼一笑，卻忽然張口對著南后直接咳出一大口血來。

說著，她便四處喚起人來。

「不要去，你的父皇原本就嫌你不懂朝政輕重，此事是他逆鱗，你切忌去與你父皇說項。」南后大驚失色，隨後立刻正色警告。

南太后正看著手裡的東西，乾瘦的手微微顫抖：「糊塗，真是糊塗！」

金大姑姑點點頭：「是的，而您在八陣樓就能經常看見小夫人的住處，小夫人若想進入樓里也是極為方便的，您和小夫人也能常通有無。」

皇城慈寧宮

好一會，他才淡淡地道：「本尊無事，說說你們的想法。」

琴笙聞言，妙目晦澀而幽暗，再次籠上一層莫測的霧氣，好一會，他忽然抬手，輕輕地捏在窗欞之上，那窗欞卻發出一種刺耳的聲音。

南后紅著眼，恭敬地叩首道：「是！一切都拜託姑母了！」

這般想著，他彷彿便能看見小魚摸著隆起的肚子，抬頭看著自己盈盈一笑，讓周圍凋敝的花兒都綻放。

若是小魚出了院子，便一抬頭就能看見自己。

老金和金大姑姑鬆了一口氣，隨後金大姑姑又道：「小魚身為玉安郡主，雖然可以對外稱身子抱恙，但若是天工綉坊或者咱們綉坊真有什麼事兒，她在幕後也可以稍做指點，總不至於讓替身露了馬腳來。」

她頓了頓，又疲倦地閉上眼：「畢竟這一切都只是猜測，陛下也只和*圖*書是……只是……有這樣的想法罷了，哀家自己的兒子哀家知道，他若是真的認定了要改換繼承人之事，不可能不給哀家這個當娘的說一聲，畢竟哀家還沒有死！」

「嗤！」

老金遲疑了一會，還是問：「主上，小夫人背上的圖，您看怎麼辦……您調試了幾千種色料，就為了選出對小夫人身子最無害的，雖然色料對小夫人的身體和孩子都沒有任何傷害，但是溫刺圖產生的疼痛感只怕會影響小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小主子。」

老金和金大姑姑互看一眼，隨後老金上前一步，恭敬地道：「是真的，主上，雖然屬下知道這一切對您來說確實……很難以忍耐，但是為了小主子的安康，您需要作出新的決定了。」

琴笙負在身後的玉骨手慢慢地握緊。

太子一愣，隨後若有所悟：「您不是因為被祖母訓斥傷心……您難道是在為舅舅的事情傷心嗎，我去求父皇！」

「本尊決定之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來質疑了。」琴笙冷冷地道。

琴笙站在八陣樓最高的一層邊，靜靜地望著窗外的風景。

若不是她生齊兒時難產，齊兒又怎麼會生來病弱。

琴笙聞言，心中似有所動，他看向八陣圖後面的院子，依著還劍湖引入的流水內湖，倒也是真山明水秀，他可以清晰地看見那些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院落景緻。

「主上！」老金也蹙眉上前一步道：「屬下等從不質和*圖*書疑您的決定，但是您也當以自身安危為慮，行動計劃都已經鋪開，若是因為臨時調整而讓您可能身陷險境，小夫人若是知道了，只怕反而會影響他們母子平安。」

一陣涼風吹過，他抖了抖，隨後忍不住低低地咳嗽起來。

金大姑姑和老金再次互看一眼，金大姑姑還是先行出來，沉聲道：「主上，屬下知道您對小夫人的看重，但是如今外有倭寇虎視眈眈，其餘番人都在觀望，內有朝廷不安穩之因素，藏海圖非小夫人不可得，您應該都是知道的，此時若徹底讓小夫人離開，變數太大。」

老金和金大姑姑兩人互看一眼，也只好嘆了一聲氣，點頭道：「是。」

金大姑姑也嘆了一聲道：「我想小夫人的性子也不是那種可以不聞不問，安心於后宅之人，您若是什麼都不讓她參与和知道，只怕她憂思過慮，反而容易出事。」

比起混亂的上京宮中。

南后聞言，看著自己漂亮的小兒子，抬手溫柔地撫摸過他的臉頰，眼淚掉了下來：「是啊……一家人……我的齊兒，你這樣的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為何你的父皇卻不懂。」

南太后閉了眼，手背上青筋畢露：「不必你說，本宮心中有數，但這件事你不能說與任何知道。」

南后看著少年難受的樣子，咳得滿臉通紅，不禁愈發地擔心：「齊兒，你沒事罷！」

他眉宇間緩和了冷意，漸漸柔和下去，似綻開明媚的風景。

小太和_圖_書子在外間看著自己的母親紅腫著眼出來，心疼不已，單薄的少年上前幾步抱住了她的胳膊：「母后，是不是祖母又……訓斥您了，兒子找祖母說理去，咱們家就這麼幾個人了，自家人為什麼要為難自家人。」

立刻有宮人們匆匆去尋了太醫來。

南后跪在她的跟前，眼已經是一片紅腫，神色卻極為堅定：「母后，國公爺所言都是真的，您絕對……絕對不能允許這樣荒謬的事情發生！」

「母后……兒臣沒有事情的，沒有……」他笑了笑，卻覺得喉嚨癢得不行，一下子忍不住再次咳嗽起來：「咳咳咳！」

「好。」他同意了。

「找人頂替我？」楚瑜忍不住挑眉：「那豈不是要與你出雙入對！」

其中一條就是請出苗疆香山道的道主為另外一個替代者施行移筋換脈的法子，將替代者背上的血脈強行調整成與小魚一致。

而海圖這樣的東西，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南后趕緊抬手去拍他的背，小太子彷彿覺得舒服多了，對著南后一笑：「咳……母后我好了。」

但是替代者除了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外，人的血脈分佈到底是不同的，最終出來的圖可能還是會有差異。

金大姑姑聞言，暗自嘆息了一聲，自家這位主子一慣是乾坤獨斷之人，這次卻換了行事風格，可見小魚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現在先初步定下計劃，小魚必須離開綉坊送到香山道去修養，待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和圖書將她接回來，老金隨在她身邊看顧。」琴笙再次道。

「母后不必擔心，齊兒身子三天一小病，都習慣了，沒幾日都會好的。」小太子強行忍耐著喉嚨的瘙癢，輕聲安撫南后。

老金斟酌了片刻，道：「小魚現在身體要緊，不能太操心，最好也不要再出現在人前，否熱難保他們母子平安，所以您之前說的尋一個替身來代替小夫人出現在人前還是可行的。」

宮中瞬間亂做了一團。

金字輩一向各司其職，駐守四方，非危急曜司存亡的緊急之事，不會全員聚集，常年隨侍琴笙身邊的只有三人，如今金曜已經不在，。

琴笙淡淡地道：「用我的令牌去請香山道的道主出山。」

雲州府卻安寧平靜了許多。

當初自家主上初醒來的時候，記起前塵舊事，一瞬間是對小魚沒有起過殺心的，也考慮過有沒有能替代小魚背上藏海圖的法子。

「主上！」金大姑姑和老金兩個都擔憂地看著琴笙的背影。

琴笙薄唇邊彎起一點笑意來：「那丫頭，從來是無人可以替代的。」

可是若不能用溫刺圖……藏海圖就出不來。

老金和金大姑姑都忍不住無聲地輕笑，對於自家主上身邊終於有人可以陪伴，看著他日益從那廟堂上淡漠的玉面觀音漸染紅塵煙火色。

他頓了頓，又道：「只是小夫人也不必送到香山道去，老朽看不妨將秀坊後院調整一下，反正秀坊夠大，將八卦樓後面的院子都改建一下，以八陣和*圖*書樓為院子入口，然後設下機關八陣、奇門遁甲，讓小魚和小主子住進去，外人若是不知門路根本看不出來八陣樓后還另有乾坤。」

南后直接被自己兒子的血噴了滿臉，她瞬間呆住了，下一刻忍不住渾身顫抖地一把抱住搖晃著的小太子，美麗溫和的臉都扭曲了，她瞬間尖叫了起來：「啊——齊兒——御醫，御醫，快來！」

小太子點點頭，雖然心中還是有些不明所以，卻乖巧地道：「是。」

他看了窗外的景緻許久，隨後鬆開了拳頭，淡淡地道：「小魚和小主子的安危為曜司第一要緊之事，召集所有金字輩，所有的計劃都需為此讓路和重製。」

老金一愣，怔了半天，很是錯愕：「您是說用移筋換脈？那不是不行，但是這個法子最後得出來的圖可能會有偏差啊！」

「是！」金大姑姑恭敬地道。

畢竟楚瑜所會的很多東西，是不可以替代的，也無人能替代。

隨後，南后就退了下去。

「就這麼定了，你們傳令下去，讓人立刻甄選出合適之人為小夫人的替身，包括身上溫刺圖之替代者都要仔細甄選，若是得力的，本尊自然不吝嗇提拔重用。」琴笙神色淡淡地一錘定音，拒絕再行商議。

南后聞言，不禁又自責又難過：「都是母后的錯啊。」

上京

書房

但越是這麼說著，她心中卻越是感覺隱痛。

片刻之後，那紅木窗欞竟然直接在他手下化作了齏粉。

「你們說的可是真的？」他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