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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自謙哈哈笑道：「你怎麼合作了？你又沒給她的項目投資捐錢。」

導員辦公室內，張青無奈道：「老師，不是說了嘛，畢業生代表讓給別人吧。對我來說是錦上添花，對別人是一次難得的資歷。」

張青坦然而從容，微笑道：「毫無疑問，華清大學是一座國際一流大學。我們大學的出國率，再加上隔壁大學的出國名額，比全國其他所有高校加起來的都多。在美國矽谷工作的華清人，比今天大禮堂內的人數還要多幾倍。他們有絢爛多彩的人生，他們也都以華清為榮。

「家徒四壁，在煤油燈下寫作業或者讀書大概是記憶里最開心的事。但大多數記憶中，是做不完的農活，和冬天徹骨的寒冷。」

……

張青又停頓了稍許，道：「這是我在田裡割完二十畝麥子，回到家后聽我妹妹所說。她很惋惜的說，血販子很討厭，因為嫌她太小，不肯收她的血。我對媽媽說，我真的不想再讀了，我應該回家來照顧這個家。但爸媽都說，已經到最後一年了，這時放棄，前面的苦，就白吃了。

華清園，人文樓。

張青演講完畢后，大禮堂內滿滿當當甚至還有非畢業生的華清同學們，齊齊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但我相信，會有越來越多的華清人，選擇留在國內，為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貢獻出華清人的力量。」

「我出身在西疆的一個小村莊，即便是在西疆，也屬於偏遠的邊塞，距離首府足有一千多里地。」

「我走了很遠和圖書的路，吃了很多的苦，才能站在大家的面前。二十二載人生路，一路風雨泥濘，如夢一場。」

「即便如此，他們依舊嚴厲要求我必須讀書，因為我們這樣的家庭，唯有讀書，才能改變一家的命運。」

華清園大禮堂的主席台上，作著畢業報告的張青哽了下，然後繼續說了下去：「高中的最後一年的路費和學費，是我十二歲的妹妹，借了鄰居家的板車，拉著我卧床的父親，我媽媽在後面推著，去村口的血販那裡賣血籌到的。」

張青笑道：「因為華清都有啊，白老師，國防七子加起來的教育經費，都比不上華清一年的經費。結果華清園裡但凡出色點的，都出國了。出國深造本身是好的，可回來的太少。」

「四年來，華清園早已成為我們共同的坐標與記憶，無論未來我們的人生走向何處，母校永遠在這裏，華清是我們永遠的家！」

剛才王校長還說我和同學的合作少，校長您看，我現在不就正在和呂燕同學合作？」

白啟也無奈：「不是我們做的決定，是畢業生們呼籲讓你來做這個報告的呼聲太高了。你雖然非常低調，但做了那麼多事，尤其是現在進入了網路時代，灣灣那邊到處都在傳你的凶名，把伱形容成金融屠夫。這件事在學生中分歧比較大，正好，你也可以和大家交流一下。」

我更願意祝福我的同學們，用自己的青春書寫最壯麗的中國夢，用自己的夢想成就國家的未來，我們，和圖書爭做中國的脊樑！

願我們一路不畏艱難！願我們一路前程似錦！」

「可是，即便國家免了我的學費，補貼著基本生活費，可是路費和一些學雜費，依舊讓貧窮的家庭難以負擔。」

白啟嚴肅了些，道：「學校里針對你的風言風語，已經有很多了。不止是學生，甚至一些教授都公開說了些牢騷話。說你分明是華清培養出來的學生，結果呢，好多項目都分給了西工大、哈工大、北航、北理，自己學校的學生幾乎沒用過。捐贈那些就更不用說了，你給西工大、哈工大、哈工程捐贈了十幾個重點實驗室，展開全方位的合作，怎麼母校這邊一個都沒有？」

「回首這段青春歲月，我充滿著對母校深切的依戀，對老師由衷的感謝，和對同窗好友最真心的祝福。」

「操場的朝陽，求是路旁飄落的銀杏葉，食堂升騰的飯香，一切都還在眼前，卻也即將成為最美好的回憶。」

話筒到了一個女生手中，她站起來問道：「張青同學你好，我是六字班核研院的畢業生呂燕。我並沒有選擇出國，而是繼續在本校讀研深造，正在參与10MW高溫氣冷實驗堆的建設。我的家長和親戚們很多都不理解，認為我應該去美國，去矽谷，去實現自己的理想和完善我的人生。張青同學，您覺得我的選擇對嗎？」

最後，也祝福和我有相似經歷的同學們：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

王自謙笑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理解hetuｂｏｏｋ.cｏｍ.coｍ了，原來是大家的選擇不同。也挺好，讓同學們發言吧。」

張青笑道：「我知道，所以除了私下抱怨兩句外，從來不公開說話。但是，正因為如此，我才認為眼下學校的經費已經夠多了。我再去錦上添花，沒什麼必要。至於項目合作，主要是怕咱們那些國家級實驗室沒功夫搭理我那些小項目……」

接下來，就是大家比較熟悉的這幾年。我寫了第1部，接爸媽去江京看病，命運，終究還是垂青於我。

張青笑道：「我持有港島中華電力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中華電力擁有大亞灣核電站25%的股份，等呂燕同學的實驗堆成功併網后，我們不就合作了？」

白啟氣笑道：「那行吧，畢業晚會上，你那些同學們提問的時候，我看看這些答案能不能說服他們！回去好好準備一下，畢業發言，就講你的人生經歷就好。」

張青認真道：「呂燕同學，你的選擇百分之一百是正確的！核電技術的重要性，是極大有利於國家命運和前途的大事。出國一定會好嗎？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就我所知，在矽谷的一萬三千名華清人中，絕大多數都是庸庸碌碌的底層員工，他們的地位甚至遠遠無法和印度人相比。他們一生都不可能參加你現在參加的重點項目，拿到的薪水，在美國也僅僅是跨過中產線而已。

「導員老師說，很多同學希望我來發言，講講我的過往和經歷，希望對同學們有稍許幫助。」

「看過了桃花四次綻放ｗｗｗ.hetubｏok.ｃoｍ.com，聽過了無數次圖書館的閉館鈴聲，終於，到了我們要說再見的時候。」

……

白啟接過話筒，笑道：「非常感人，也非常真誠的畢業發言。張青同學的過往，讓我心疼，也更讓我為他感到驕傲。他今天所取得的種種驕人成就，不僅是他個人的榮耀，也是華清為之驕傲的光彩！學生會的幹部對我說，今天不僅希望聽到張青同學的發言，還希望能和他直接對話。那麼來吧，請大家理性提問……哎喲，王校長，您要當第一個提問人啊。」

「母親重度貧血，勉力承受繁重的農活。」

等你的實驗堆試驗成功，實現滿功率併網發電后，我一定會親自祝賀你。

一片小笑聲和諸多審視目光中，張青笑道：「校長，您這可真是冤枉我了。每次集團大規模招新時，華清畢業生總是第一批次被徵求意見的。但是，效果很差。我舉個例子，在98年校招中，人事部經理帶著大批人手進校園，當時一共是2251位畢業生，但其中1744位都抱有堅定的出國意願。剩下，則一半選擇選調入仕途，另三分之一，選擇進金融圈。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足足五分鐘后，掌聲才在白啟的虛壓下，終於停歇了下來。

「勞苦和天寒，其實都還能忍受，但貧窮，卻是幾回回壓的我肝膽俱裂，險放棄人生的大山。」

大禮堂下，響起一陣嘩然，和一些女同學的啜泣聲。

「父親身體不好，到了高中，更是只能卧病在床。」

我其實並不太願意講hｔtps://ｍ•heｔubｏｏk.ｃｏm.ｃom這些，因為那有太多的苦難。而苦難本身，從來不應該被崇敬。

說一點自大的話，我一趟飛機消耗的油錢，都需要他們努力工作十年才勉強夠。但是，我的飛機飛上十年，都不及你一分鐘的工作重要性。

「當離別越接近，我們才越發現這段歲月彌足珍貴。」

一陣大笑聲中，話筒到了華清校長王自謙手中，他拿到話筒后，先站起來說道：「首先啊，我和張青同學一樣，先祝福大家畢業快樂，也祝大家在未來的學習、工作和成長道路上，始終能做到自強不息，厚物載德。我不啰嗦了，畢竟我的傳奇色彩遠不如張青同學。那我就開始提問了，請問張青同學，是如何看待你的母校華清大學呢？」

王自謙洒然一笑，道：「張青同學，既然想讓大家留下來，那你的杜鵑一系，應該多從母校招收引進人才嘛。最近一年，好多老教授和學生，都曾同我抱怨過。說出自華清的張青同學，卻和西工大更親近。西工大的趙校長每次開會見了我，都很得意的。」

「高中的最後一年……」

「哈哈哈！」

白啟面色古怪道：「其他人能這麼想，你不該這樣想啊。你那麼尊重古老，他老人家何等深謀遠慮，難道上面看不到這個現象？出去一百個，有一個學成歸來，那這筆買賣就大值特值。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多東西，你就是拿再多錢都難買到。但，留學生可以。」

張青疑惑道：「有這個必要嗎？」

恭喜大家，我們畢業了！

「相逢總有千言，離別僅需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