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戰爭，四角爭奪戰
（Four corners contest）
1、最後的決定
風夜炫愕然止步。
「滾開，否則我連你也一塊兒打！」
「你到底要怎麼折磨我……咳咳，到底要怎麼折磨我你才會甘心——」
他忽然站起來，腳步虛浮地朝她走近。鮮血不斷從嘴角流出，沿著他的下頜滴落在衣領上，很快便滑落下去。他走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她仰面看著他，眼神痛楚，眼底升起裊裊不絕的霧氣。
「我不要對不起！」風夜炫瞪住她，目光里有偏頗的疼痛，「我只問你，你的決定！告訴我，你的決定是什麼——」
風夜炫上前，眼見著拳頭就要落下去，夏水希及時擋在成淡星的面前：「不要打了！」
水晶大吊燈靜默，清冷的燈光像夾著冰冷的雪花，一片一片覆蓋在成淡星本就冰涼得徹骨的心間。他站在五米遠的地方，失神地看著夏水希：「即使做錯了事，彼此都會無條件地原諒對方。因為它們同株相連，誰離開了誰也都活不了……不是嗎？」
風夜炫和圖書眼眸冒火地將成淡星甩到一邊，順勢揮手，擱在門邊一個半人高的古董花瓶砸過去，成淡星躲閃不及，花瓶碎在他腳邊，飛濺的玻璃片將他的手腕和面頰狠狠割破！
「我打他，你心疼了？」
夏水希咬住下唇，心臟被抽空了一樣地疼痛。到底是他在折磨她，還是她在折磨他？就在她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折磨的時候，一隻手拽住了成淡星的肩膀，將他大力拉開！
大廳里異常安靜，所有人都屏息看著成淡星，王后顫抖著捂住了嘴唇，國王一邊安撫她一邊時刻觀察風夜炫的動向。夏水希咬住下唇，手指扣緊身後門板的雕花，指骨泛出清白的痕迹。
在他的吼聲中，她的腦子一片空白，無法思考無法運轉。
夏水希失神地看著他……
天上亮著無數的星星，還有一輪皎潔的月。銀白的月光，如閃電般凜冽，深深地剌痛了風夜炫的眼睛。他抬手遮了遮，忽然眼眶一熱，一顆
htｔps://ｗｗw•ｈetubｏok.coｍ•ｃｏｍ滾燙的淚珠砸了下來。
頃刻間，風夜炫的嘴唇退去了所有的血色，藍色瞳孔冰冷冰冷，再也看不到一絲的溫度：「藍茜茜，這是你的最後決定嗎？跟我作對，保護另一個傢伙，這就是你的決定嗎——」
這就是她的最後決定了吧？
夏水希驚愕地睜大眼睛！
夏水希面色蒼白，正踉蹌著要追上前，然而「砰——」的一聲，身後響起成淡星沉重栽倒在地的聲音。她驚愕回頭：「淡星哥！！！」
她不忍心看到成淡星憔悴痛苦的樣子，不忍心傷害他！可是，她更不忍心傷害風夜炫，不想撕碎他的心，她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
「如果選擇的是我，就讓開。」
「不要拋下我……」
「滾開。」他克制著怒氣，朝她吼道。
所有人都被這樣的情形嚇住了！
「我不要對不起！我只問你，你的決定！告訴我，你的決定是什麼——」
大廳里爆發出驚天動
和-圖-書地的尖叫！夏水希表情倔強，更執拗地展開雙手，將成淡星護在身後：「不！」
然而夏水希彷彿什麼也聽不到，不停地說著「對不起」，機械地說著。風夜炫痛苦地捂住了她的嘴，恨不得將她立即掐死：「夠了！我說夠了——我不要該死的對不起！」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你不要後悔！藍茜茜，你千萬不要後悔——」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她的身子忽然抖得厲害，「對不起，炫，你不要生氣……對不起，對不起——！」
風夜炫目光冰涼地看著夏水希——看她被吻得紅腫嫣紅的唇瓣，看她執拗倔強的神情，看她展開雙手保護成淡星的樣子，喉頭抽緊。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隱瞞下去嗎——」
「我不能失去你……」他深深地望著她，彷彿要望進她的靈魂深處，「希希……你聽見了沒有，我不能。」
城堡外是深沉的夜，昏黃的光線從路燈傾瀉下來，將漆黑的ｈtｔｐs://ｗｗｗ•hｅtｕ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m夜路照亮。
夏水希的心間猛地一顫，竭力冷靜地別開視線：「你在說什麼啊，我根本聽不懂……」她拿開他的手，「你認錯人了是不是？！皇太子，你在發燒，一定是生病了所以才會認錯的。我是藍茜茜，是藍茜茜……」
「夠了！我說夠了——我不要該死的對不起！」
血珠從他的唇角溢出，不斷滴下，他深深地凝視著夏水希，瞳仁里一片冰天雪地的孤寂。
這句話，就是她的最後決定？！
「不是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冷靜一點……」夏水希咬住下唇，眼眸里淚光閃爍，「有什麼事情好好談，你這個樣子會傷害到自己的……炫……」
「不。」
風夜炫忽然鬆手，將她推開，推到自己的手不能夠到的地放。如果可以，他寧願永遠夠不到她，永遠永遠接觸不到她的世界！
夏水希只是獃獃地說著對不起，即使嘴巴被捂住了仍然嗚嗚地說。如同被按下開關的復讀機，直到電池消耗盡之前，和_圖_書會無止境地重複下去。
成淡星再度攉緊她的下頜，心臟猛地抽痛，牽扯得肺部連聲咳嗽，他用力咳著，咳得喘不過氣，好像要將心臟都咳出來一樣，鮮血一股股從唇邊溢出。他弓身，紙一樣單薄的身體，似乎隨時會被流動的空氣吹破，消散在透明的光線里。
「都已經……都已經把他打成這個樣子！你還要怎麼樣！」夏水希拚命忍著淚水，朝風夜炫嘶吼出聲，「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他了——」
——「對不起。」
他加大音量：「如果是選我的話，就讓開——」
最後望她一眼，風夜炫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他的心狠狠抽緊，彷彿有刀在割著，刀口很鈍，來來回回都切割不斷，只能讓那種痛重複蔓延：「如果這是你的決定，你不要後悔！藍茜茜，你千萬不要後悔——」他猛地按住胸口，隔著衣裳將心口揪成一團。
誰來告訴她！告訴她該怎麼做？怎麼做！怎麼做！怎麼做！怎麼做——
「我們……不是雙生花嗎？」